還未走近舒顏的獨院,舒墨就聽到大爹爹哭天喊地的聲音,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我的兒啊,你的命怎麽這麽苦啊~啊啊啊~”

    舒墨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深唿吸一口,驅散了心中那絲忐忑,滿色平靜的跟著小侍走進屋內。

    屋內滿是藥香,舒墨餘光瞥見舒顏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好似疼暈了過去,頭上的紗布纏得緊緊的,隻將鼻子露出做唿吸用,那頭發還未來得及打理,竟是長短不一,被胡籬削下去了一大截。大爹爹伏在床邊,不停的抹著眼淚,嘴裏不停地咒罵著胡籬和舒墨。

    舒覓一直站在遠處皺著眉頭看著二人,不知在思考些什麽,聽到舒墨的聲音才將注意力拉迴來。

    “墨兒,到底是怎麽迴事?”舒覓當年憑借一張俏臉入了司徒家門,這長相自是不差,柳眉杏目,許是多年居於上位,自身的威嚴蓋過了相貌上的俏麗感。

    舒墨聽到自家娘親溫吞不失嚴肅的問話,連忙伏在地上,做戰戰兢兢狀:“墨兒不懂事,衝撞了哥哥,哥哥說是要教墨兒些禮儀,誰知……誰知……”

    舒覓見自己的小兒子吞吞吐吐的,有些不耐煩,將手中的茶杯摔在桌上,厲聲道:“有什麽直說!”

    舒墨被嚇的一抖,身體放的更低了:“誰知突然蹦出一白色動物,直接跳到哥哥頭上,墨兒怕它對哥哥不利,便撲了上去。沒想到還是被那物跑了,娘親恕罪,都是墨兒沒用,墨兒沒抓到它。”

    “這倒也不怪你。”舒覓摸了摸下巴,轉頭看看床上的大兒子,神色怪異。

    “妻主!這小賤貨說謊!他就是嫉妒咱們顏兒,那什麽動物定是他搞出來的!”正君聽了舒墨的話,瞬間起身指著地上的舒墨就開始大罵,說完又哭哭啼啼的求舒覓做主。

    舒墨一聽,嚇得連連磕頭:“娘親不是這樣的,墨兒……墨兒才不會這麽做。”

    “妻主……你要為顏兒做主啊。”那正君直接癱在地上,手扶舒覓大腿,將眼淚鼻涕都抹在了舒覓身上。

    舒覓看見自己的夫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中微動,剛想指責舒墨,卻又心軟了。

    她不是不知道司徒死後,這孩子過的什麽生活,隻是自己……見他此刻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那衣服也破舊的不如下人,小身板瘦弱的好像風一吹便會被打散,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件事會跟這孩子有什麽關係,於是,隻歎了口氣便道:“行了,墨兒你先下去吧。”

    “是,娘親。”舒墨直到退出去頭還是低著的。

    “妻主!你……”那正君還想說些什麽,就被舒覓打斷了,“你還是先把心思放在顏兒身上吧,別忘了,他的婚期就要到了。”

    那正君一聽心中頓時慌亂起來,自己兒子現在這個樣子可怎麽出嫁,如若嫁不出去,那自家兒子的一輩子不就毀了嗎?

    舒墨迴到自己的屋裏才舒了口氣,看著自己被子上還有幾根白色的狐狸毛,他細致的將毛發一根根的拾起,揉搓著那一撮白毛有些傷感,也不知道小白怎麽樣了,能不能吃飽,會不會被人欺負呢?

    說到胡籬,其實她並未走遠,也不知為何,自己心中總是惦記著那饅頭,如若被人欺負了去可怎麽辦。

    她躲進了自己平日修煉的洞內,一是為了早日恢複法力,二呢則是為了時刻盯著這舒家,那呆子要是受了欺負,即使賠進去了自己的狐狸身,也要讓他們舒家付出點兒代價。

    然而胡籬的擔心並未成真,當初她抓撓舒顏時,在自己的指尖用了法力,這並不是一般大夫可以治得好的,隻用平常的草藥反而會更加嚴重。

    舒顏本定了門親事,三個月後就是大婚之日,對方是縣令家的庶女,雖然地位不如嫡女,但對於商家來說,已是高攀。

    然而這舒顏的頭發不僅斷了一半,臉上的傷痕還一天比一天嚴重,舒家這幾天上上下下可為了這件事急壞了,發動自己所有的人脈,有些名號的大夫都請了過來,皆束手無策。

    舒覓這方愁的頭發一綹一綹的掉,正君這邊天天哭泣,舒顏在屋內大發脾氣,沒人敢靠近。

    無奈之下,舒家貼出了英雄榜,將希望放在民間的有能之士上。

    舒家的氣氛一天比一天凝重,那英雄帖上的高額賞金倒是引起了一陣熱潮,卻無人揭榜,這幾天熱度更是消了去,榜處無人問津。

    這天舒家如往常一般,每個人都小心翼翼行事,突然有一道人敲門。

    “小友,請問這裏可是舒府?”

    門童這幾天精神緊繃的厲害,心情自是不好。見門前來了一男人,穿著道袍,瓜子臉上的五官單看有些平淡,但組合到一起卻是秀氣的很。

    “去去去去!別擋在門口。”奈何小童脾氣暴躁,除了大夫,誰進去自己都要被責罵。

    “可是……這英雄貼……”道士抓了抓頭,從袖中抽出一卷紅榜。

    小童頓時眼前一亮:“道長莫不是來幫我家大少爺的?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道長莫怪,我這就去稟告家主。”

    許是怕道長反悔,還未等道人有應答,小童就直接向院內大喊:“夫人!正君!有人揭榜啦!有人揭榜啦!”

    舒覓一聽,趕緊差人將揭榜人帶到大堂。

    道士被下人帶到了舒覓處,舒覓見揭榜人竟是個男子,微微有些驚訝,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懷疑。

    “在下舒覓,不知道長如何稱唿?”

    “清葉。”

    “清葉道長可是揭了我們舒家的榜?”

    “正是,如若貧道猜的不錯,貴公子的傷口並不是尋常草藥可醫治的。”

    舒覓頓感驚訝,也是,顏兒的傷口無論怎麽樣都治不好,也許真的是被什麽妖邪之物所傷,於是收起了最初的輕蔑,鄭重其事的作揖道:“舒某在此先謝過道長,小兒的下半輩子……都拜托道長了。”

    “舒夫人無需多禮,快帶貧道去公子之處吧。”清葉虛扶了舒覓,向後退了一步。

    “還請這邊走。”舒覓起身帶路。

    兩人不時便到了舒顏的院子,遠遠就能聽見舒顏摔打碗盤的聲音還有正君哭泣的聲音。

    “讓道長見笑了。”舒覓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微怒,這兩人真是不知禮數。

    “無礙,公子也是因為傷口未愈,急躁了些。”清葉點了點頭,並不在意的笑了笑。

    舒覓還了個禮,便將人帶到了門前,敲了敲門道:“顏兒,我是娘親,把門開開,娘親給你帶了道長來,這次絕對能治好你的傷口。”

    話音未落,門就被拉開,露出舒顏裹滿白布的臉,嚇得門外兩人下意識後退一步。

    “人在哪兒!”舒顏這幾日瘋魔了般,整日啼哭摔打,從不清理,頭發亂成一片,臉上的布也淩亂的很。

    “公子莫急,且先躺下,貧道幫你看上一看。”清葉從舒覓身後走出,拉著舒顏向床邊走去。

    說來奇怪,那舒顏這幾日性情暴躁的很,此刻竟乖乖的被清葉帶著走。一直守在舒顏處的正君還想說些什麽,但被舒覓擋了迴去。

    清葉將舒顏臉上的布一層層打開,那血肉和布黏在了一起,疼得舒顏劈裏啪啦掉眼淚,這布扯得越到後麵,清葉心裏越是驚訝,那傷口本是抓撓出來的,細細小小的,可現在竟有腐爛的趨勢,舒顏本嬌俏的臉龐,變

    得有些麵目全非。

    濃厚的血腥充滿整個屋子,清葉單手放於胸前,另一隻手懸空在舒顏臉的上方,默念著什麽,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嚴肅。

    “道長可有什麽發現?”舒覓見狀,小心的問道。

    “可是一隻白狐所傷?”清葉皺了皺眉,打探道。

    “正是正是。”正君點頭如搗蒜。

    “那就對了……這妖狐竟是如此歹毒!”清葉眉頭緊皺,恨恨出聲,屋內眾人聞言略有些迷惑,難道真的是什麽妖邪之物?

    至於這清葉道長,如果胡籬在場定能認出此人,正是想要收了她的那道士,不成想這道士居然同胡籬一樣,也來到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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