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大富是英勇就義的,他的葬禮也是在央城臨時辦的,聽說辦完後再給送迴秦市過去,這不是邵家人的意思,卻是市民和領導的意思。


    邵大富的葬禮辦的很熱鬧。


    央城十裏之地的居民知道他在這天後會離開央城,一大早的就拿著白花趕來相送,有機會的更是隔著距離遠遠的彎下了腰身,空氣裏仿佛都籠罩著一股悲戚的情緒。


    老秦家也來了人。


    秦爺爺讓倆個兒子代替自己來,秦頌國還有秦三叔,兄弟二人給邵大富彎了腰身,又給家屬送上了禮金說了兩三句節哀的話。


    秦紅緋也把小白花放上去,認認真真的鞠了三下。


    唐今南和秦炎也跟著研究所的人來了。


    沒一會,決策署的人也來了,風國生他們也趕到了。


    唐月也來了。


    於矗的母親也代替著家裏的老人過來相送了——不在央城就算了,在央城不來說不過去。


    於母和秦紅緋聊了幾句,然後道,“小矗,你和紅緋他們呆一起吧,一會我自己迴去就好。”


    於矗點點頭,“那媽媽你自己小心。”


    於母就點頭。


    唐今南觀察在眼底:“於矗,阿姨狀態好了很多,叔叔他?”


    於矗想到父親的狀況,眼神黯了黯然後笑道,“並不好,不過我爸不想讓她知道,在她麵前都竭盡全力的表現的和沒事人一樣。”


    因為他們父女都清楚,一旦真的撒手了,於母往後餘生恐怕都很難這麽開心了,所以至少在這段日子裏,想讓她開心一點,無憂一點。


    家裏那邊於矗一力抗起,於母也可以盡心的陪伴丈夫。


    秦紅緋伸手替她整了整頭發,“我陪你。”


    唐今南也道,“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於矗連忙點頭說我知道的,“真需要你們幫忙我會開口的,眼下是真沒什麽需要的。”


    葬禮一直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是一場公開的葬禮,有記者,也有普通居民都前來相送。


    林邵是跟著家裏人過來的,看到秦紅緋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確定沒看錯的時候立即和父母說,“爸爸,媽媽,我看到同學了,我過去打聲招唿。”


    林母隨口問道,“哪個同學啊?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啊?”


    林邵說,“女孩子,我和你提過的,秦紅緋。”


    林母知道這名字。


    跨級考試可以去央城卻選擇了複大的女孩子,在醫學界裏今年也算是出了名的,“在哪?”


    林邵:“…………”


    幾分後。


    他把父母帶到了秦紅緋麵前,有些尷尬,有些不好意思。


    接著和唐今南,秦炎,於矗幾位點點頭,“你們好。”


    唐今南幾人也頷首打過招唿,“你好。”


    秦炎問道,“同學?”


    秦紅緋點頭,“科裏師兄。”


    她說著感覺到了兩雙眼睛在盯自己,抬頭就迎上了一對男女的眼神。


    林邵介紹說,“是我父母…”


    林母解釋道“我們在家一直聽小邵提起來複大來了個厲害的小學妹,所以來看看,你學的是移植專科對吧,我丈夫也是。”


    林父胖胖的,戴著眼鏡顯得斯文多了,“我目前就業在央城附屬的移植專科,以後沒準我們會是同事。”


    聊了幾句,秦紅緋就知道了這位不止同科,還是同校畢業的。


    林父說道,“你個小姑娘怎麽會選這科的,這一科,選的人少,你的老師是……”


    秦紅緋開口道,“是明教授。”


    林父就扶了扶眼鏡,“明清明教授啊,以前她也是我老師,很優秀的,你選她沒錯。可你為什麽選這科,偏冷門。”


    移植這科在國內涉及各方麵器官,難度在手術裏排名top前三。


    學難,讀難,上手更難。


    秦紅緋問道,“叔叔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是有興趣,想要學,真話是有難度,我喜歡挑戰難度。”


    林父就眼睛亮了亮,忍不住伸出雙手握了握秦紅緋的手,“巧了不是,我以前選這科也是因為有難度,我國在移植這方麵的技術啊,實在…”


    他念念叨了起來。


    臨床經驗十幾年畢竟不是白來的。


    秦紅緋也聽得專心,而就在這時,有人跑了過來,“打擾一下,許女士。”


    林太太姓許,她轉頭。


    來人是邵家的人低語了幾句,“我們少太太有請。”


    林父一看有事,就打住了話題,“小友,有空來我們家坐坐,我們可以多交流交流,你朋友也可以一起來。”


    秦紅緋一口答應了下來。


    林家三口被邵家的傭人領著進去,葬禮一直持續了三個多小時——唐月出來了,要撤,問秦頌國兄弟一起走不。


    秦頌國兄弟其實和邵家不熟來走個過場找不到理由走,眼下唐月邀請,當下一口答應下來。


    秦紅緋幾人要撤,然後發現於母也一塊出來了。


    於矗就咦了一聲,跟秦紅緋說,“我媽媽說要陪邵少太太一會,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等迴家了,於矗就打電話告訴秦紅緋她知道怎麽迴事了。


    邵太太病發了,是精神方麵的疾病,已經幾十年了,“你那位林師兄的媽媽,是邵太太的主治醫生來著,你說巧不巧。”


    秦紅緋就翻著書說是挺巧的,“難怪今天葬禮上沒看到她。”丈夫的葬禮妻子卻沒出席。


    於矗小聲的說,“是於阿姨不讓她參加的。”


    邵大富倒了,邵大陽作為長子又這個狀況,趕來參加葬禮過後還得迴醫院。


    於莎莎一力承擔起了公公的葬禮流程包括溝通之類的,包括邵太太這邊,也是於莎莎讓人把人看住了,就是為了防止在葬禮上出現岔子,而事實證明果然出岔子了,好在提前預防了,要不然,這葬禮可真是要鬧成笑話了。


    邵大富死的風風光光,要是鬧成了場笑話,那就——也讓人笑不起來,畢竟人是英勇犧牲的,父親這樣,兒子也還在住院,真要鬧成笑話,隻會讓人惋惜。


    不管邵大富生前是怎麽樣的。


    隨著他這場葬禮的結束,迴到秦市入土為安,一切也都算畫上了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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