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夢說,“不過按照你這進度,你也沒時間去幹其他事了吧?……人啊,再厲害也很難三心二意的。”


    秦紅緋認同這句話。


    以前她放學迴來直接弄科研和談作他們聊東西,效率很快,現在時間壓縮了不少,效率隻剩一半了,這還是努力調整狀態才上來的,效率確實慢了,不如專心弄一件事好。


    原本百分百的效率,現在分出一半的效率。


    唉。


    “老師說的對。”


    白一夢見她態度謙虛,也很滿意。


    不怕你厲害,就怕你太傲,正說著她那邊似乎有人進來,聊了幾句什麽,似乎是有東西要簽名,白一夢讓人出去後也不急著開始工作,“你開始背吧,我聽著——”


    “恩?”秦紅緋剛才也聽到了視頻裏的人說文件很要緊,一臉奇怪的道,“老師你不先看文件嗎?或者邊工作邊聽我背,不然怪耽誤時間的。”


    “能有多耽誤,沒事,你背。”白一夢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反倒不解她的神情,這麽吃驚幹什麽?


    也就五頁而已,又不是幾十頁,頂多十幾分,算你半個小時的功夫好了,她不急。


    秦紅緋聽她這麽說,隻當老師今日還是比較清閑的,就點點頭,坐正姿態開始背了起來,“第一章辨脈法…”


    她朗朗上口的背了起來,中間一點都不帶停頓的,白一夢凝身靜靜的聽著,可以聽出來內容嫻熟,說明秦紅緋並沒怠慢,還是比較滿意的。


    聽著聽著,很快來到了第四頁的內容——


    白一夢打斷了幾個點,翻出前三頁的內容考點,秦紅緋也都能對答入流。


    白一夢有點意外的滿意,又緊跟著拋出一個問題,“前麵所記載的第三頁中記載,太陽病具體是什麽病?”


    秦紅緋稍頓了下,眼中明顯流露出意外之色。


    白一夢眸光頓時嚴厲了,“怎麽了,答不上來?背的嫻熟是好事,但如果是隻順著背下來無法運用書中理論的話,那也沒有用的,不過你畢竟初入行,有所偏頗很正常,不用急…”


    秦紅緋不得不打斷道,“老師,我背得上來。”


    白一夢說道,“不要嘴倔,答不上來也沒關係,什麽?……”


    秦紅緋說,“我答得上來,隻是太陽病的記載不是在第三頁啊,而是在後邊吧?”


    白一夢沉默了下,是嗎?


    好像是的吧,第十幾頁來的。


    咳——


    一時間,她也沒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麽,說,“那你繼續背。”


    秦紅緋說道,“太陽病是傷寒六經病之一…”她背下來,一字不差,然後才繼續背,背著背著,就到了第五頁,第八頁…


    白一夢漸漸覺得不大對了,這內容隻是五頁嗎?


    雖然這些初級知識離她已經過了幾十年了,但正因為深入骨裏她漸漸的覺得有點不對,等到秦紅緋背到第十頁的時候,她忍不住說,“你這……背到了第幾頁了。”


    “十二了。”秦紅緋微吐了口氣,“老師,以前沒覺得背書這麽累人,現在想想,四十多頁一口氣背出來好像有點不現實。”


    就這十二頁都過去一個多小時了。


    好浪費時間啊。


    秦紅緋也是沒經曆過,這一經曆才發現,真的太費時間了。


    “老師,你怎麽了?”


    白一夢;“……”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她有些不淡定,可她必須淡定,“沒怎麽,就是覺得你說的對,你背了四十多頁這麽背下去的話確實怪耽誤時間的。”


    秦紅緋也點頭,“老師也這麽覺得?其實一天一查的話還好,這攢一周一查的話,真的好費時間。”


    眼下就一本中醫書還好,但後邊還有好多書呢——


    這麽算下來,得耽誤多少時間啊,算算她都心疼了。


    白一夢的重點卻在於,你沒否認背了四十多頁,你還真背了四十多頁?


    你開什麽玩笑。


    我以為你頂多背五頁都算ok了。


    沉默著,她說道,“你往後挪挪,身入鏡。”


    秦紅緋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整個人都入鏡了,也愧的視力好不然都看不到了。


    白一夢吩咐人去拿東西了,很快,一本中醫書拿在了手裏,就是秦紅緋背的那本。


    白一夢翻到了二十幾頁,開口道,“第二十七頁內容是什麽?”


    秦紅緋意外,然後覺得老師真聰明,這樣檢查作業的話既不用浪費時間還能節省,因為你不可能知道老師抽查第幾頁。


    她利索的背了出來。


    白一夢又翻到了三十二頁,秦紅緋照背無誤。


    哪怕她隨意翻一頁截出其中的內容,秦紅緋依舊可以答上來。


    四十三頁內容後的,就答不上來了。


    秦紅緋開口道,“老師,後邊的我還沒背,和老師比差了點,不過下個星期我覺得就差不多了。”


    白一夢合上書本,相當平靜的說,“做的不錯,要繼續保持。”


    秦紅緋微鬆口氣,這就算是過關了吧。


    白一夢整理了下桌麵,“老師還有事,你先去處理你的吧——別落下了功課。”


    秦紅緋乖乖地,“好的。”


    ……


    ……


    視頻一關。


    央城這邊,白一夢靜,很安靜,然後隨手去倒杯書喝,結果因為走神的厲害不小心被燙了迴來,她看著自己被燙紅的手,這才倒吸了口氣。


    一個星期,四十多頁,這什麽水平?


    這不是在背書,這是在吞書頁吧?


    要論天才,白一夢不是沒見過的,唐今南便是,秦炎也不差——但現在,就秦紅緋這個記憶力,放在研究所基地裏,起碼得和唐今南有的一比。


    隻是想教個學生而已,但學生似乎有些超出預料啊!


    她激動,激動的臉上一顆平靜了十數年的心,少見的起了漣漪!那是一種看到了希望的激動。


    而就在這時,黎老被中醫係的人帶著親臨進來,他是跑過來問要簽字的文件。


    那是給三十二院簽的,黎老要出門了,文件一直卡在白一夢這裏,隻得親自來一趟。


    白一夢也才反應過來,把文件給簽了。


    黎老開口道,“你剛剛在教學生吧。”


    白一夢瞥了他一眼,心裏默默的感激了他一下,感激了他十八代祖宗,謝謝你把這麽好的苗子讓出來,謝謝你沒有發現她那超凡的記憶力,要不然哪還有自己什麽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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