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漫長,鬱姝寒沒有迴去,一直守在肖涵予的病床前。


    她根本就不想迴去,不願意麵對那個男人,也不想忍受他的暴戾。


    而這裏,有她留戀的一切,有她渴望的一切,也是她曾經忍痛放棄的一切。


    靠在病床前,睡意襲來,鬱姝寒勉強的就趴在他的床邊睡著了。


    慕兮澤在外麵等的心焦,覺得自己的不安和煩躁真的是來的莫名其妙,他什麽時候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這麽沒出息了。


    他氣衝衝的拿著車鑰匙上了車,可是發動車子的那一刻,慕兮澤又一點都幣向走了。


    那個女人,現在守在肖涵予的身邊,雖然說肖涵予現在的狀況,他們要發生點什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慕兮澤的心裏還是覺得膈應的慌,在糾結良久之後,他還是推開車門迴到了醫院裏。


    找到肖涵予的房間並不是什麽難事,隻是當慕兮澤看到那個小女人靠在肖涵予的床邊睡著的時候,心裏像是被針紮了一樣。


    若是他生病住院了,鬱姝寒也會這麽著急,這麽貼心的照顧他麽?


    這個問題想也不用想,他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鬱姝寒那麽恨他,也那麽恨慕家,肯定恨不得他死了才好吧。


    若是躺在醫院裏的那個人是他的話,鬱姝寒不拍手叫好就不錯了,還能指望她心疼他,照顧他?


    想到這裏,慕兮澤就覺得自己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他是在吃醋了麽?


    他的臉有些黑,摸了摸鼻子,現在的自己因為這個女人真的是變得不可理喻起來。


    雖然是這樣想,鬼使神差的,慕兮澤還是走了進去,輕輕的撫摸著她的睡臉。


    鬱姝寒,為什麽偏偏你就討厭我呢?


    慕兮澤俯身,輕輕的把鬱姝寒給抱了起來,放在了一邊的床上,給她蓋好了被子。


    看著她的睡臉,安靜而沒有任何的疏離感和敵對的意思,慕兮澤的心都變得柔軟了起來。


    慕兮澤低頭,在鬱姝寒的嘴角輕輕的落下了一吻。


    站在這裏沉默良久,他起起身離開,關上了門,倚在牆角,看著蒼白無趣的天花板發呆。


    “喲?這是哪位?”


    一個男人的聲音,打斷了慕兮澤的神思,他迴過神來看到一個年輕的英俊的男人站在他的麵前,嘴角帶著一抹玩味的笑容。


    “慕容零?你怎麽在這裏?”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這裏是我們慕容家的醫院,我又是這裏的醫生,在這裏很奇怪麽?”


    慕容零審視的目光從他的臉上掃過。“不過你,嘖嘖嘖,看起來似乎很失意的樣子啊。”


    “走,跟我去喝酒。”


    慕兮澤此刻心情正好不暢快,這些天宮南傾家裏又出了些事情,顧不上他,正好他缺個喝酒的伴,慕容零這就這就送上門來了。


    “不行,我今天要值班的。”慕容零剛要抗議,就已經被慕兮澤給拽著走了。“等下,慕兮澤,你放開我。”


    很顯然,在慕兮澤最鬱悶的時候反抗他是一件很不理智的行為,慕容零掙紮著,還是被拎到了酒吧裏。


    “說吧,你怎麽出現在醫院裏?什麽情況?難道是你的身體出現了什麽隱疾?”


    慕容零可是很少會看到慕兮澤會露出這樣的神情,覺得很是稀奇。


    “少八卦,喝酒。”


    慕兮澤有些不悅,拿著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慕容零抖了一下,暴虐的男人,脾氣還真是暴躁,果然不是每個人的脾氣都能像他這麽好的。


    ‘好吧,你不說就算了,我可是從宮南傾那裏聽到了一些八卦了。’


    慕容零的話才剛剛說完,就感覺到慕兮澤的眸子裏折射出的深深的寒意。


    “他說什麽了。”


    “額,就是好像,你們夫妻之間的關係,不是那麽和諧。”慕容零摸了摸鼻子,委婉的說道。


    當初宮南傾跟他說,慕兮澤和鬱姝寒結婚那麽久好像都沒有那啥,今天又在醫院看到了慕兮澤。


    慕容零不由得就開始遐想了,該不會真的慕兮澤有那方麵的隱疾吧。


    話說,還真是看不出來。


    慕兮澤的臉上仿佛蒙上了一層寒霜,真的是黑的嚇人。


    不和諧?哦,是說他不行?


    ‘額,那個,三哥,其實這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雖然我不是著方麵的專家,但是我認識不少……’


    慕兮澤的目光跟要殺人一樣,盯著慕容零,硬生生的讓他把想要說的話又都給咽了迴去。


    “我很正常,要不要試試?”


    慕兮澤咬著牙開口。


    “額,不用了。”慕容零訕訕的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慕兮澤黑著臉,喝了一杯又一杯,卻好像怎麽也喝不醉。


    不管他做什麽,腦海裏那個清晰的女人的身影總還是環繞著,揮之不去。


    “三哥,酒可不是這麽喝的。這酒啊,是用來品嚐的,不是用來消愁的。”慕容零看著慕兮澤急吼吼的喝著,眼睛都已經變得猩紅了起來。


    作為一個醫生,他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雖然可能並沒有什麽用。


    “鬱姝寒,你這個愚蠢的女人。我對你的好都看不到麽,非要把我當成仇人。”


    叱吒風雲,殺伐果斷的他,怎麽就偏偏對鬱姝寒沒有一點辦法?


    鬱姝寒?好熟悉的名字?慕容零挑眉,心中了然。


    這不是他們的新嫂子的名字麽?


    上次宮南傾的生日,他原本是想去看看這個新嫂子的,不過因為有手術耽誤了。


    當他急匆匆的趕到的時候,慕兮澤就已經帶著鬱姝寒離開了,結果沒碰見,反倒是從宮南傾聽到了他們夫妻生活不和諧的八卦。


    “肖涵予,搶我的女人,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的。”


    慕兮澤仰起頭,把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而後重重的丟在了地上,冷笑了起來。


    他帶著殺氣的冷笑,讓慕容零都有些毛骨悚然了。


    聽起來,似乎是個三角戀的故事?


    難道是他們的新嫂子給慕兮澤帶綠帽子了,這可是個大新聞啊。


    慕容零趁著慕兮澤喝醉的時候,已經把情況摸的差不多了。


    把喝成了一團爛泥的慕兮澤給連拖帶拽的送迴了他的別墅之後,慕容零迴到醫院還特地的查看了一下住院記錄,果然找到了這個肖涵予,還有在他的床邊守著的鬱姝寒。


    看到這一幕,慕容零損失了解慕兮澤為什麽那麽狂躁了。


    看著自己的老婆守在別的男人的床邊,這換做是哪個男人都會覺得紮心吧。


    肖涵予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而鬱姝寒幾乎是守在疼的身邊寸步不離的。


    現在她已經不去管慕兮澤的感受了,反正她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很生氣了,橫豎都是死,不如把她該做的事情都做完再迴去接受他的懲罰吧。


    睜開眼睛,看到鬱姝寒在自己的麵前的時候,肖涵予欣喜的像是做夢一樣。


    “是你麽,姝寒,是你來找我了麽?”


    他激動的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因為動作太過於急促,牽扯到頭上的傷口,疼的直吸冷氣。


    “是我,你不要亂動,你頭上的傷還很嚴重,躺著好好休息。”


    鬱姝寒緊張的安撫著他,蹙著眉頭,眼眶有些紅。“你怎麽這麽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萬一你要是有什麽事情的話,你讓姥姥一個人年紀那麽大了,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麽?”


    “對不起,姝寒,讓你擔心了。”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是對不起姥姥。”鬱姝寒斂了斂神色,又恢複了那樣的清冷,不想讓自己擔心的情緒表現的太過於明顯。


    “難道你就不擔心我?”


    “是。”鬱姝寒狠下心來拒絕。


    “那你為什麽要一直在這裏守著我,照顧我?你分明就是在說謊。”


    肖涵予因為失血過多,傷了元氣,有些虛弱,卻還是固執的抓著她的手不肯放開。


    “我來照顧你,是不希望你出事。我會愧疚,也不想虧欠你太多。是我拋棄了你,背叛了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對不起你。”


    鬱姝寒看著他的手,眼睛非常的酸澀。


    顯然她的說辭不能夠讓肖涵予信服。“你說你照顧我,隻是愧疚?我不相信你真的不愛我了。你何必自欺欺人,我看的出來,你並不是因為愛情而嫁給慕兮澤的,你並不快樂。”


    “我是否快樂都和你無關,因為那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會為了自己的決定而承擔後果。我是不愛他,我就是為了他的錢。他能夠給我想要的榮華富貴,可是你什麽都給不了我。”


    鬱姝寒掐著自己的手,用這樣老套而狗血的理由拒絕,實在是有些勉強,但是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


    “我什麽都給不了你,鬱姝寒,你還是在騙我,你從來都不是這樣愛慕虛榮的女人。”


    肖涵予激動的想要起身,鬱姝寒的借口太過於明顯,這是在對她的侮辱,她為了讓自己死心,竟然不惜這樣貶低自己?


    “不要再討論這個問題了。不管你是不是願意相信,我都已經是慕兮澤的女人了,這是你無法改變,無法逃避的事情。


    這段時間,我會照顧你,直到你好轉出院,算是我對你的補償。但是你出院了之後,我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就一筆勾銷,誰都不欠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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