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久了,蘇染也從一開始的憤怒變的無所謂了,她甚至開始感謝那人,要不是她,她怎麽能有這麽多客人,得這麽多小費。


    蘇染一度以為自己這輩子可能就要這麽窩窩囊囊的待在這皇冠歌舞廳裏了,可是一次無意中的停留,改變了她的人生。


    …………


    “麗姐,梅暖暖剛剛聽到了我們的計劃,我們還繼續嗎?”


    “梅暖暖?她算什麽東西,就算知道了又怎麽樣。這種蠢貨就不用理了。”


    “這蘇染也不知道給梅暖暖灌了什麽迷魂湯,讓她這麽向著。”


    “向著又能怎麽樣,她不過是個沒錢沒勢的窮丫頭,除了平常嘴上幫幫忙還能幹什麽,當時我們那一群裏麵也就這個沒有眼色的真心和那個蘇染交好。隻可惜當時人家一點也不領情。”


    “麗姐說的是。”


    “嗯。初一,你還是看著點那個梅暖暖吧,別讓她去通風報信,看著這蘇染在這下等裏越過越好,我這心裏總是有點不舒服。”


    “麗姐您放心,這次的計劃就算不能除掉蘇染也能讓她被劃到最低賤的下等三級去。”


    “也不知道這蘇染走的什麽狗屎運,除了張臉她那裏別的上我,當時竟然得那個孫一豔那般看重,分明就是覺得她能成了台柱子,可是到最後這台柱子不還是我,那個傻子隻能乖乖的待在下三等裏伺候那些沒能耐的人。”


    “麗姐說的是,那蘇染那裏能和您比啊,您動動手指頭就能把她按進土裏。”


    ………………


    不過一牆之隔,蘇染把休息室裏兩個人的話聽的清清楚楚。


    她知道裏麵待著的人是誰,當年選出的台柱子——文麗。


    文麗是他們皇冠的傳奇,在這台柱子的位子上一待就是五年,聽說是因為她得了袁城極有本事的一個軍官得愛慕。


    那軍官好像是皇甫禦身邊的一位紅人,很得皇甫禦重用。


    ………………


    而皇甫禦恰恰是皇冠歌舞廳背後的大人物。


    說到皇甫這個姓,大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為整個東南二十城的都是姓皇甫的。袁城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東南二十城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們頭頂上有片叫——皇甫霸天——的天。


    皇甫霸天在大雲朝覆滅以前,隻是一處占山為王的土匪頭子。因著大雲晚期本來就動蕩不堪,皇甫霸天就趁著機會把附近的幾座城都收入囊中,這也為他打下東南二十城奠定了基礎。


    皇甫霸天共有一位妻子三個小妾,四個女人一共為他生了七個孩子,四子三女。


    兒子中皇甫禦排行老三,是皇甫霸天的妻子所生,也就是所謂的嫡子。所以成年後就被皇甫霸天分到了最是繁華也最是易守難攻的袁城。頗有一副鍍鍍金迴去繼承家業的意思。


    不過皇甫禦個人也能幹,不僅將袁城管理的井井有條,還能在守城之餘返攻一波,拿下了附近的幾個小城。甚至還能閑情逸致開了這有名的銷金窟——皇冠歌舞廳。


    ………………


    聽到裏麵的人似乎要出來,蘇染拉迴思緒,急忙躲了起來。


    看著扭著身子離開的文麗,蘇染的眼中滿是恨意,如果是以前的蘇染聽到這些話,大概最多能知道文麗不喜歡自己,要對付自己。


    可是蘇染再不是以前的蘇染。


    從這些話中,她知道自己當年錯過評選一定是文麗的手筆,這也就是算了,她已經落得如今的下場了她竟然還不想放過她。她自問從沒有害過她。


    蘇染一開始沒有任何動作,因為她想知道文麗到底有什麽計劃,她也好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麽對她。


    她從文麗的隻言片語中看的出文麗很不喜歡她,但是她沒有想到她討厭她到想要置她於死地的地步。


    她竟然殺了個客人嫁禍給她,一個曾經和她有過很大嫌隙的客人……


    雖然蘇染早有準備,可是她沒有想到文麗會這麽狠,為了除掉她竟然去害別人的命,哪怕她在被欺負的最慘的時候也想過殺了這個人。


    索性蘇染最後還是擺脫嫌疑了,隻不過——梅暖暖沒了——因為最後認證指向了她,那人的親人尋仇,將梅暖暖活生生折磨死了。


    梅暖暖是死在迴家的路上的,蘇染沒有見到梅暖暖最後一麵,但是見過的人都說她死的很慘……


    蘇染知道兇手不可能是梅暖暖,她甚至知道梅暖暖是為了她才會出現在案發現場附近,才會被誣陷的,可是蘇染什麽沒有說,因為她不想讓文麗的奸計得逞……


    蘇染一直告訴自己,梅暖暖的死和她無關,她以後還會替她報仇。


    所以那次後,蘇染的生活再不是得過且過,她開始留連於歌舞廳中尋找可以幫自己的人,隻是她終究是太勢弱了,她的行動早早就被文麗看破了。


    她費盡心思討好的人,不過是早早被文麗打點過用來看她笑話的。


    蘇染最後是死在床上的,死在那個她費盡心思挑選的幫忙的人手裏。死不瞑目!


    那人其實什麽也不是,就是個在房事上有特殊癖好的小人物。他被文麗找上,裝扮成了傳說中與皇甫禦關係很好的良山城少帥宋一凡。


    良山城距袁城千裏之遠,蘇染自然是不可能去求證的。再加上蘇染看到廳裏的幾個平日裏蠻橫無禮的管事對他畢恭畢敬,他身邊的人也都叫他少帥,他出手又特別的闊綽。而且他竟然還可以把她帶出歌舞廳,所以蘇染慢慢就信了。


    然後蘇染就開始費盡心思的討好他,哪怕後來他漸漸顯露了本性,哪怕他下手越來越重,哪怕後來她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地方……


    她一直苦苦忍著,因為她一開始確實借著他的手給文麗使了幾個絆子,讓文麗小小的吃了些苦頭。


    她總覺得隻要自己讓這人高興了,扳倒文麗是遲早的事,不就是一副破敗的身子嗎,隻要能把文麗拉下來,她一點也不在乎。


    蘇染是死後才知道的一切,因為她心裏埋著怨恨,所以死後一直以靈魂的狀態跟在文麗身邊。


    她也因此知道了那個假冒的宋一凡的真正來曆。她看到文麗一臉嫌棄的把錢扔給那個已經費心討好的人手裏,聽到那個人用最下流的語言在文麗麵前詆毀她,她看到文麗眼中濃濃的輕蔑……


    那時的她恨不得撲上去咬死她。可是她做不到,她碰到那個壞女人。她隻能跟在那個壞女人身邊看她風光無限的活著。


    ……………………


    “我要殺了她。”


    “不不不,那樣太便宜她了,我要她也去下三等裏嚐嚐下三等的生活,我要她親眼看著我過的比她好。”


    “我還要殺了那個畜生,不,也應該讓她嚐嚐那畜生的滋味。她加到我身上的我都要一一還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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