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幕降臨。


    歌舞升平的袁城內亮如白晝。


    “聽說了嗎,今個這皇冠歌舞廳突然搞的這一出是為了評選台柱子。”


    “評選台柱子?怎麽個評法,往常難道不都是他們自己排的嗎?”


    “看你這沒見識的樣,評選當然是由著大家評論選擇。所以說,咱們今個還是快些過去,說不定這台柱子就是我們選出來的,到時候她不得千恩萬謝……”


    “嗬,你想的美,說是評選,但哪裏有我們這些人的份,真正有決定權的還是那些軍閥大佬、富賈名流。咱們過去不過是湊個人數、添個熱鬧。”


    “這又怎的,反正就算真讓我選,我選出也沒什麽機會進去看。”


    “就是就是,湊個熱鬧就挺好,平常這皇冠歌舞廳可不是那麽好近的,隻是這入場費就是我近兩個月的工資。去不得,去不得……”


    “是啊,聽說裏麵金碧輝煌的,那些舞女歌姬也是個頂個的漂亮,今天真是有幸。”


    “你們還囉嗦,再囉嗦可就進不去門了。雖然說今天不收入場費,但是聽說也是有人數限製的,晚了可就隻能在門口幹瞪眼了。”


    “哎呀,還有這迴事,那我們快些。”


    一眾人聞言再沒有了剛剛聊天的閑情逸致,一個個再顧不得裝模作樣拔腿就向著歌舞廳的方向跑去。隻恨不得自己能長出一雙翅膀飛過去。


    ………………


    皇冠歌舞廳後台。


    “蘇染呢?怎麽還沒到,這都什麽時候了,她還想不想上了。難道她以為她自己仗著那幾分好姿色就能穩拿第一了?


    我告訴你們,咱們皇冠看的可不隻是長相,隻有你有能耐讓那些貴人看上你,你就是長成癩蛤蟆我們也照樣捧著你。


    一會那個蘇染來了,你們告訴她,她要是不想待了就給我趕緊滾蛋,不然就給我夾著尾巴好好做人,這還沒混出什麽名堂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一個長相妖嬈的女人對著後台正化妝的一眾女孩厲聲說道。


    “那個,經理,您別生氣,染姐,染姐她,她馬上就過來了,絕對不會耽擱上台的。她就是感覺有點不舒服所以去休息室待著去了。”一個長相乖巧的女孩有些害怕的低聲說道。


    “嗬,她不舒服,她十天有八天不舒服,還以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要不是她那張臉,她早就被劃到下三等去了,還能在這拿喬?”


    被稱作經理的女子大概也是想起蘇染平時的所作所為一時氣急了。


    “這次她要是誤了上台的時間,後麵的人也不用等她,就讓她被劃到下三等去不舒服吧!”


    “經理!”


    “豔姐!”


    幾個平時和蘇染走的近一些的人,被錦鯉的話嚇得變了聲音。


    “你們什麽也別說了,管好你們自己就可以了,這次你們要是選不上,就等著去被劃進那下三等裏去吧!”


    孫一豔說完也不再看這些人的反應,轉身就出了化妝間。


    孫一豔曾經也是皇冠歌舞廳的一名歌女,現在她也不過三十多歲,正是嫵媚成熟的年紀。能卸了歌女的身份成為這裏的經理手段能力可想而知。


    前段時間她對蘇染的所作所為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著她以前怎麽著也是個千金小姐,有點脾氣傲氣很正常。再加上她那張禍國殃民的臉,她總想著她能出人頭地,自然就對她寬容了一些。


    隻是她沒有想到,這個蘇染這麽沒有腦子,平時你清高傲氣也就算了,現在是什麽時候,這可是皇冠一年一次的等級大清洗。


    皇冠歌舞廳中的歌女舞女也是有等級劃分的。


    一共有三個等級。上等,中等,下等。


    上等一般隻選出三到五人。這些人不用每日上台,隻固定的幾天上台唱一唱跳一跳就好。也不用擔心被什麽人惦記上,因為她們身後站著的是整個皇冠和皇冠後麵的人。除非她們願意,不然除了後麵的主子鬆口外,誰也動不得她們。這是所有進出皇冠歌舞廳的人都知道的規矩。


    中等一般會選出七到十人,這些人待遇較之上等要差一些,但是也比一般歌舞廳中的普通歌女舞女要好。她們雖然沒有皇冠後麵的人物撐腰,但是想要她們陪酒陪啥的沒有足夠的金錢也是不行的。如果不付夠了價錢,給足了小費,是怎麽也請不下來她們的。


    除去上等和中等其他的就全是下等了。不過這下等卻有三個細分。


    下等一級,也就是下等中的上等,這些人歌舞長相、身條手段總有幾樣拿的出手,她們半個月能休息一天,平常陪酒也可點到為止,如果客人想把她們帶迴去,或者是帶到樓上包廂,怎麽也得去負責人處等了記交了費。(交的錢中她們可以得十分之一的提成。)


    下等二級,下等中的中等,三個月個月可以休息上一天,待遇和一級的差不多,隻是沒有提成拿。


    下等三級,下等中的下等,沒有休息日,想休息就要請假,請假就要交錢。她們在皇冠歌舞廳中的存在也就是平時給客人們玩樂的妓子,客人們對她們可以為所欲為。


    下等二級和下等三級的歌女舞女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她們都是屬於皇冠歌舞廳的——她們都是賣了身的。她們沒有工資可以拿,就連客人的小費都要上交十分之一。


    下一等是有工資的,而且裏麵的女孩也都是自願進來工作的,如果她們不想接著幹了是可以隨時離開的。


    但是上等和中等不一樣,因為其中有些人也不是全然自願跑到這工作的,就像蘇染,她就是被人賣進來的。但是她因為長相實在出眾,所以一進來就得了孫一豔的青眼,得以先學習一陣子。


    像蘇染這樣被賣進來的,如果可以躋身上等中等,是可以拿工資的,甚至可以像孫一豔一樣向上爬。這也就意味著她贖身的可能性更大。


    但是如果被劃到下等,就隻能被劃進下二、三等,下一等她是進不去的。因為下一等皆是領著工資工作的。這樣的話她除了死,大概也就沒有機會離開皇冠了。因為下等本來就是評選中刷下來的,所以她們是沒有機會參加評選的。


    所以被賣進皇冠的女孩隻有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就是剛進來那一年的等級大分配。


    孫一豔也是被賣進來的,當時她就是憑著初來的那次評選脫穎而出,躋身二等,然後慢慢爬上來的。


    所以她一開始是很看好蘇染的,可惜蘇染是個沒有腦子的,平時總覺得自己出身好,一副高人一等樣子,更是三天兩頭的用不舒服為借口逃避歌舞廳為她們安排的學習。


    本來孫一豔就對她的行為越來越不滿,今天她更厲害,連這麽重要的評選都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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