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容不得一時一刻的疏忽啊。”


    正當滄海解決身邊剩餘的五人,而艾薇兒又被殷少華救出的瞬 間,警兆從滄海內心立起。根本來不及經過大腦,身體已經靈敏的一 閃,但還是沒有躲過背後的偷襲。


    滄海的後背被一根細若遊絲的伸縮銀針死命的插入,從鎖骨處透 出來。


    “有毒!”滄海甩手拍出一掌後,就感覺傷口處麻癢的厲害,似乎 萬蟲侵蝕。而那一掌也把那偷襲的人拍的血肉模糊,翻身倒地,眼見 是不能活


    了。


    正是那個被自己打下油輪的泰拳高手。想必是趁他混戰的時候已 經溜溜上來,卻一直在等待斃命的一擊。


    滄海的內勁已經所剩無幾了,用盡全身經脈的運行,才勉強迫出 了些毒素,卻沒有力氣再次撕下中毒的血肉。


    “小心!”


    艾薇兒嘶啞絕望的聲音再次刺激著滄海的耳膜,一記帶著血腥的 掌風迎麵撲來,滄海卻沒有力氣動一分一毫了。偷襲的主人似乎帶著 同歸於盡


    的魄力,隨著掌勢,整個身體都壓向滄海。


    “啪”的一聲,沉悶的聲響,滄海的右胸結實地中了這致命的一 掌。吐了好大一口血。


    偷襲的人謹慎的迴退了兩米多的距離,卻是那個冷酷的男子。剛 才他被滄海單手劈斷了右肩胛骨,痛的倒地不起,見滄海似乎沒注 意,就假裝


    死去。待得這一係列的攻擊結束,他才暴起偷襲,結果一擊中 敵。如果他再補上一掌,強弩之末的滄海估計就心髒破碎而死。一來 冷酷男也已


    經搖搖欲墜,二來他看見泰拳高手偷襲後反被殺,他才老老實實 的後退,邊大口喘息邊小心盯著滄海。


    滄海萎靡倒地,這才看清突襲的殺手,心下苦笑,原來是自己大 意了,有人裝死沒看出來。不過他現在連偽裝的強勢都做不到了,隻 是坐在那


    大口喘息。


    殷少華一直看著下麵,站在閣樓倉一直沒下去。開玩笑,下去的 話估計就死了。那邊還有一群殺手呢。他奇怪於那群殺手為何沒動 手,隻作壁


    上觀。又一想,才有些明白,這些人估計是滄海在刺心時的同 伴。


    “同室操戈,相煎何急!”殷少華心裏冷冷發笑。


    這時,郭曉突然動了,他慢慢走上前,到了戰場周圍,看了看滄 海和冷酷男,對冷酷男說道:“隊長,你可以殺了滄海了,他現在毫 無還手之


    力。”


    冷酷男哪裏不知道滄海是強弩之末,已經閉目待死,但他自己何 嚐不是?被滄海重傷,又用盡全力偷襲滄海,現在能清醒著就不錯 了。見郭曉


    這樣說,不由對這個高大英俊的隊長說道:“郭隊長,我是不行 了,這個殺死傳奇的名聲,就交給你們分部了。”


    郭曉微微一笑:“你確定?”


    冷酷男陰沉著臉冷冷點頭,剛要再說話,對麵的郭曉突然手中銀 芒一現,一條紅絲詭異的纏過冷酷男的脖頸,人頭滴溜溜滾落下來, 鮮血噴灑


    。


    殷少華從郭曉走進戰圈時就開始盯著他,見情況如此變化,不由 嚇了一跳,不由凝耳聽去。


    滄海也是明顯一怔,看向郭曉。後者看著滄海,好久才慢慢說 道:“滄海隊長,你變了好多。”


    滄海沉默。郭曉迴頭看了看自己的那些殺手隊長,複迴頭說 道:“滄海,這次來了108人,隻剩下我們這些隊長了,如果不帶你 的人頭迴去,恐


    怖不好交代。”


    滄海嗬嗬笑了,蒼白的臉上露出幾絲暈紅:“你們剛才沒出手, 我已經承情了。”


    郭曉點點頭:“能不對你直接出手我們自然不想,但死傷這麽 多,是刺心曆史上第一次,我們不得不迴去交代。”


    滄海點點頭,突然說道:“那邊的那個女子,你們一定要放了, 其餘的,我就什麽也沒顧忌了。”郭曉稍微詫異,見滄海指的是自己 眾人俘虜的


    救援人,他微微皺眉,點點頭:“好,我可以代表,答應你。”


    滄海慢慢扶著圍欄站起來,嗬嗬笑了,心下卻是苦楚的很:父親 起名叫禦濤,想讓自己能駕馭生活中的風風雨雨波濤洶湧,想不到, 自己卻真


    要葬身大海了。


    深深吸了口氣,滄海看了看遠處天海交接處,淡淡說道:“誰出 手?”


    郭曉一愣,剛轉身詢問,就聽背後衣衫攢動,轉迴身的時候,滄 海已經從圍欄處跳進波瀾壯闊中。


    後麵眾人眼睜睜看著滄海跳下去,都失聲驚唿,跑過來和郭曉一 起看下去時,泛起白沫處滿是血紅。


    “他是不想死在我們哪個人手裏,不想為難我們,故意跳下去 的。”宣萱從大廳裏慢慢走出來,淡淡的說道。這些和滄海共事過的 人都知道滄海


    不會水。


    抱著必須殺死滄海的心,但真的見滄海掉下去,眾人心情也高興 不起來。曾經在自己身邊巧笑幽默的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麵前消耗掉 了生命,這種感覺啊。


    “是非恩怨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啊。”水瓶座隊長幽 幽歎道。


    風吹的越來越厲害,隱隱有野獸在雲中嘶吼。


    “不好,這種跡象”郭曉看著遠處越來越大的黑雲:“似乎要 有暴風雨。”說著話,就感覺那風大的,已經可以屏住人的唿吸了。


    “走吧,咱們可千萬別沒被滄海殺死,反而葬身大海。”宣萱淡淡 說道:“這種天氣,滄海是活不了了。”


    牡羊座隊長有些奇怪的看著宣萱:“你剛才在大廳裏沒被滄海殺 死?”


    宣萱美目中露出些許狡詐,微微一笑,媚意一現,卻不答話,直 接向控製室走去:“你們都快點,另外那艘油輪就別管了,這風來的 邪乎。”


    幾人也不是後知後覺之人,都緊張起來。這種天氣自然之物,比 人要恐怖多了。


    殷少華也厚著臉皮單手抱著自己的女兒進了控製室,頓時幾個隊 長 就看了過來,殷少華嘴角微微顫抖:“各位隊長,我對這個比較 熟悉,就讓我來吧。”他指指駕駛艙。


    郭曉自然知道殷少華本來和霍天琪兄弟的陰謀,對這個本來想陷 害滄海的人心裏實在沒有一點好感,不過現在船身劇烈晃動,那人手 裏還有滄海要求活下來的女子,就冷冷說道:“你是否想活命?”


    殷少華急忙點頭,他可不敢在這時做什麽外堂長老的姿態,小心 翼翼的笑著。郭曉慢慢說道:“你懷裏的女子是滄海的什麽人?”


    “她是我女兒。。。哦,各位別看是外國人的樣子,隻是做了手 術而已。她。。。和滄海是朋友吧,不過關係一般的。”


    郭曉嘿嘿笑著,平靜說道:“和你女兒一起來的胖子是誰?”


    殷少華腦子裏閃過橫刀的那個廚師,剛要說話,卻見一個隊長拖 進來一個胖子,肥頭大耳,一身白色睡衣,頭發稀少,麵貌甚是年 輕,卻不是自己的那個廚師夥計。


    “這,我不認識啊。”


    “哼,還有重傷在身,竟然來救人。”宣萱秀臉上奇怪的看了看昏 迷的胖子,突然一腳踢上胖子的肚子。


    胖子吃痛醒來,渾身氣息一凝而放,看向宣萱:“滄海呢?”


    “死了!”


    “怎麽死的?”胖子臉上黑氣一聚,急切的問道。


    “死了就是死了,那麽多廢話。”宣萱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氣惱的 剛要一腳踢過去。這時油輪又劇烈晃悠起來,對講機裏傳來漁業管理 局的聲音:“各個出海船隻注意,各個出海船隻注意,強風警報,強 風警報。由於北方冷空氣影響,今晚將有十級以上的東北風,請不要 出海”


    “他媽的,今晚?現在才三點多呢。風他媽現在就刮起來了,才 報警。”


    “好了,別鬧,現在是在公海,離黃海還很遠,現在報不晚,抓 緊往迴趕。”郭曉淡淡說道。


    “問你們呢,滄海怎麽死的?”那胖子還是不依不饒的問道。


    宣萱火了,大聲吼道:“掉進海裏死了?你滿意了?有病吧你?”


    胖子奇異的點點頭:“很好,很好。”當下不再說話,閉目沉思。


    “好你嗎個b個好。”宣萱嫣紅的嘴唇此時卻是滿嘴髒話,一腳踢 了胖子一個踉蹌:“你是不是想死啊?”


    其餘幾人微微皺眉,都戒備的看著胖子。胖子卻慢悠悠的坐好, 淡淡說道:“這場暴風後,隻有六人能活,大家應該好好坐下來聊聊 感情,不


    然以後就沒時間了。”


    眾人皆看向胖子,如看瘋魔。


    ************


    大風警報不僅在海上船隻中散播了出來,連擁有自己船舶的公司 集團,都接到了警報。


    黑鳳凰坐在辦公室裏,麵色陰沉。滄海去了公海都快一天了,現 在還沒動靜,自己派去郊區殷少華別墅的斥候也沒有一點消息。李薇 薇已經問了好幾遍,她怕她動了胎氣,一直虛與委蛇。李薇薇和晴天 對滄海的態度都是異常的好,遠遠超過了親戚間的關心。


    她強顏歡笑的送李薇薇去休息,自己卻憂心忡忡。幸虧菲兒被滄 海點住穴道,一直還在睡,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麽說。


    晴天也打來電話,他不擔心別的,就擔心滄海暈船。李薇薇在晴 天麵前自然不用隱瞞自己的擔憂,隻是簡單的說了下情況。晴天沉默 掛機。


    黑鳳凰想了一會,剛準備打電話,電話就響了。


    “沒事,不用著急,滄海沒事!”


    突兀的電話,突兀的內容。弄的黑鳳凰稀裏糊塗,不過有一點, 黑鳳凰心情起碼好了些。


    *****


    胖子掛了電話,隨即把手機扔在一邊,露出聖人模樣,對眾人不 理不睬。宣萱忍不住開口了:“禿驢,你就那麽確定滄海沒死?”


    *****


    天色還是很明朗,那剛才的烏雲已經慢慢消逝。風,卻是肆虐著 留在這裏的遊輪。


    滄海的手,緊緊攀著遊輪的下弦,八爪魚一樣貼在邊上。蒼白的 臉上滿是痛楚。他緊閉著眼睛,確切的說,他是昏迷了。隻是潛意識 讓他這樣做而已。


    他不是聖人,不想死,還有許多人等待著他。所以剛才在那艘遊 輪上,冒險選擇了這一手。


    他知道,郭曉他們能夠在最後出手已經夠顧及原來的情分了,讓 他們放了他,也不是沒可能,除非假裝直接看見他。但他已經殺了那 麽多人,再去說這些,未免有些得寸進尺了。而且,他不是個喜歡麻 煩別人的人。


    他料到了他們為了快速離開這裏這裏不僅要發生暴風,海 流,還是滄海“葬身”的地方肯定不會管這艘遊輪的。


    天色稍黑的時候,風依舊沒有減小的傾向。反而更加狂暴了些。 遊輪在海裏搖搖晃晃的,猶如舢板一樣,隨時都有可能被此時惡魔的 大海所吞


    噬。


    “嗬嗬,還是活了。”


    滄海慢悠悠的轉醒:“看樣子,是命好啊。”


    死命的咳嗽了下,滄海感覺內勁似乎略有恢複,手輕輕用力,身 形一展,就躍到了甲板上。


    “這個天氣,估計還得堅持好一陣子。希望這遊艇沒問題。”滄海 雖然不會浮水,但自小身在海邊,父親禦天還混過一陣子海(可惜心 高氣傲不想幹早早被人攆迴家),對這種海邊天氣自然熟稔的很。


    “這種傷勢,估計沒有幾天是複原不了了。”滄海暗暗歎息著。如 果有人聽見他的歎息估計能氣死。這種傷勢,如果在別人身上,還沒 下海就已經喝孟婆湯了。


    這艘遊輪和滄海坐著來的那條幾乎一模一樣。隻有大廳裏的顏色 抹的不一樣。估計是太上長老的愛好不一樣。


    找了個軟背靠椅,滄海一屁股坐了上去。大口唿出了口氣後,當 下馬不停蹄的開始恢複內勁。沒有什麽比恢複功力更有安全感了。


    萬一真的沉船,他還能多做些準備。他可不認為這遊輪能堅持多 久。這種程度的颶風,能使整艘遊輪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傷口似乎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毒素幸虧被海水衝的差不多 了,傷口已經開始疼了起來。滄海在大廳找了大半天才發現幾件衣服 換上,又包紮了傷口,又在冷凍庫裏找到了些壓縮牛肉,狼吞虎咽了 好一陣子,稍微休息了會,才全身心的進入到靜坐冥想中。


    不知不覺,漸漸到了深夜。滄海睜開眼睛。身上的傷勢雖然沒見 起色,精神頭卻好多了不少。


    他站起身,從大廳出來,站在甲板的圍欄邊看外麵奔騰怒吼的波 濤洶湧,不由長聲歎了口氣。人的力量再厲害,還是抵不過這等自然 之力。他想起了師傅說的話。隻要心中能想著,多少還是有可能創造 奇跡的。


    不由自主間,心胸開闊了不少,再次迴返大廳的時候,滄海已經 靜下心來,不去想什麽時候能離開這條船,不去想周圍的一切,心神 這麽一凝,眉頭,卻深深皺了起來。


    在這個房間裏,竟然有第二個人的唿吸!


    剛才一直在提升精神,加上身體的傷勢和內勁的虛弱,他根本沒 有注意這艘本來不可能有別人的遊輪竟然還有別人。


    氣息很不穩定,心跳也輕微的很,不像是練過功夫的沉穩。


    滄海摒足唿吸,慢慢地走向走廊對麵的房間,靜靜站在門口,猛 的一腳踢開房門。


    他驚唿一聲:“菲兒。”


    裏麵的女子,卻是菲兒。


    後者雙手被反綁,小嘴裏塞著一副手絹。衣衫倒沒多少淩亂,不 過臉色蒼白,似乎被嚇的很厲害。


    滄海拿出她嘴裏的手絹,急切的說道:“菲兒,你怎麽在這裏?”


    菲兒滿臉驚恐的看著滄海,小嘴蠕動了下,卻沒有說話。滄海抱 起菲兒,到大廳的長椅上放下,解開她的手,又找了些東西給菲兒 吃。菲兒或許因為驚嚇過度,一直沒有說話,一雙妙目隻是看著滄 海。


    滄海給菲兒柔順了下手部。她的手因為被反捆局部淤青很厲害。 她身上還有很多針孔,這一點讓滄海心裏非常的害怕,真不知道在她 身上發生了什麽。


    就在滄海茫然失措的時候,油輪突然劇烈傾斜了起來。


    風,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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