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黎撲進房間的刹那就看見滄海倒在床上,旁邊的雪兒焦急萬 分,手捂著胸口,麵有痛苦之色。


    “怎麽了?”


    曉黎沒有察覺自己聲音的慌亂,平常那冷靜淡然的氣質已經蕩然 無存,把滄海包進懷裏的她猶如鄰家小妹關心情人般緊張。


    好一會她麵色大緩,側頭對雪兒說道:“沒事的,隻是疲勞而 已。昏睡過去了。”


    雪兒聞言心一寬,這才點點頭,慢慢躺了下去。剛才緊張滄海的 安危,自己的氣血翻湧都顧不上,此時關心起自己,才覺得異樣的難 受。


    曉黎輕輕的把滄海放在床內側,對雪兒說道:“剛才,滄海給你 療傷了吧?”


    雪兒點頭,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見曉黎麵色古怪,不由問 道:“怎麽?你不知道麽?”


    曉黎搖頭道:“不,以前給我療的那天晚上我昏迷著呢。”


    雪兒應聲,低頭不語。


    曉黎柔聲說道:“好了,別想那麽多,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想事 情,睡吧,天也快黑了,一會我出去買點東西咱們晚上吃。”


    雪兒瞥了眼裏側的滄海,煞白的臉浮上了病態的嫣紅,曉黎打趣 道:“沒事,他即使想使壞,也沒力氣了。而且,他睡覺很老實的, 幾乎一動不動。不會把你踢下來的。”


    雪兒突然問道:“黎祈小姐,你覺得滄海,是個什麽樣的人?”


    曉黎一愣,笑道:“嗬嗬,怎麽?不會是也喜歡上他了吧?”


    雪兒聽曉黎說了個“也”字,微微一怔,沒有說話。


    曉黎沒在意雪兒的表情,繼續說道:“也難過的,畢竟這樣的男 人,真的已經不多了。任你怎麽引誘,隻要不是他的人,他就不會動 心。不管你如何羞辱,隻要是他的錯,他就沒有脾氣。在他心中,有 著自己形成的一道尺子。他知道該幹什麽,不該幹什麽。所謂的柳下 惠,也隻是見到女子光身擠衣服的場景而寧願淋雨也不進那避雨的寺 廟。如果讓我評價滄海,他會淡然的進去,完全無視那女子的存在, 或者隨意的打個招唿就趕自己的事情。柳下惠當時的世界民風淳樸, 觀念守舊,悖與綱常理德,如果是柳下惠活在當世,也會被這個世界 染黑,雖不說是什麽壞人,但估計離正人君子的差距也就大的離譜 了。”


    雪兒欣然聽著,聽這個日本女子說著中國的典故。絲毫沒有覺得 厭惡。任何人對於尊敬本國文化的人都抱有好感。而且她知道,這個 臥底在滄海身邊的女子是漢文化的精深研究生,估計,確實比很多人 要敢說懂得中國。


    曉黎又慢慢說道:“滄海這個人,在我借機靠近他,謀取“流星塵 埃”的時間裏,被我辱罵,毆打,他隻是悶聲不吭,最多也就是說說 嘴皮子。而後來知道了真相,雖然氣急之下給了我一巴掌,卻隻是打 雷不下雨,沒有絲毫力道。最可貴的是作為一個男人,能做到坐懷不 亂,真是難能可貴。就像給你我療傷,是個人都不看不見咱倆的容貌 和身材,但就是他,淡然處之。如果說知道他這麽優點的人對他不動 心,那麽,就是說瞎話了。”


    雪兒慢慢說道:“聽說他還言語幽默,對人體貼入微。一個女 人,能夠嫁給這樣的男人,一般來說,也就是莫大的幸運了,是 麽?”


    曉黎搖頭笑道:“不,現在這個環境下的女子觀念早變了,隻要 你有錢,即使不喜歡我的人而喜歡我的肉體我也一樣跟你。再說迴 來,如果她喜歡的是個窮小子,沒車沒樓,那自然也不會跟著他。先 看你有沒有錢,再看你有沒有相貌,最後看你這人待人接物如何。所 以,嗬嗬,一般觀念的女孩子隻會欣賞滄海,而絕對不會嫁給他。因 為他是個絕對的窮鬼。現在身上,不到一百塊。”


    雪兒消化著曉黎的話:“你不是一般人。”


    曉黎看著雪兒:“你也不是。”


    雪兒把聲音壓到最低:“其實,你剛才說的,隻是一部分,那些 家世不好,又好吃懶做的女孩子才會那樣。很多女孩子都還是積極向 上的。”


    曉黎不否認,反而憂慮的說道:“我們日本就不一樣了。你們中 國女孩最多是傍大款當二奶,這已經是極限了。而在日本,那些女孩 子不想幹活,想過好日子的,一般都是拍些變態男子喜歡看的三*片 什麽的。甚至還有一部片子了父女齊上陣的。。。。。這就是文化的 不一樣。這也是我為何那麽喜歡中國文化的原因。甚至於,有時候就 想到,嫁給一個中國人,也比嫁給日本人強多了。”


    雪兒看著曉黎:“所以,你喜歡上了滄海?”


    曉黎也不迴避,看著雪兒:“你不是一樣麽?”


    雪兒沉默,曉黎笑道:“一個女子,胸口被一個優秀的男子看了 摸了,而且那個女子不必替別人家人想太多的時候,她自然會遵循自 己內心的欲*,去喜歡那個男子。我想就滄海的情報,你們的不會比 我們知道的少吧?”


    雪兒此時抬起頭:“最令我欣賞的是他那種處驚不亂,坐懷又不 亂的特質。在美國,我見多了淫亂生活下的少年青年,在公司也見多 了爾虞我詐,突然間遇到一個真性情的,自然會多加注意,而 且,”她看向曉黎:“還是一個身邊有著絕佳相貌的美女猶能清醒的男 子,多多少少,動心是可以理解的了。”


    曉黎見雪兒也不迴避,心裏一喜:“告訴你個小秘密。”


    雪兒見曉黎神色間輕鬆起來,不由詫異的看過去。曉黎巧笑嫣 然:“其實,我們組織一開始就錯了,其實滄海很好擺平。假如我不 是以那種身份出現,而是以一個被別人欺負的女子出現,或許我們就 得手了。”


    “你是說,他對女子本來不設防?”


    曉黎點點頭:“何止不設防,我估計他在女孩子麵前就是白癡一 個,如果不是因為對我懷著不該有的歉意,我倆能談上戀愛也不一 定。”


    曉黎說出自己的心裏話,整個人輕鬆了許多。


    雪兒想笑,但傷口牽動的痛,就做了個笑的姿勢,嘴角一 抿:“你怎麽那麽肯定?你不是說他即使麵對天仙,如果不是他喜歡 的,也不會有逾越之禮麽?”


    曉黎笑道:“是啊,不過他好像還沒談過戀愛呢。沒有什麽喜歡 不喜歡的標準。之前是因為他意誌消沉而已,從組織出來一副自生自 滅的想*,後來就不一樣了,他開始反抗那滿布在他周圍的陷阱,這 個獵物開始獵殺獵人了,就說明他已經動心了。有了要活下去的欲*。這個欲*,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就是愛情了。”


    雪兒呆呆的看著曉黎。俏臉上古怪的很。曉黎歎道:“你不用那 樣看我,當時的他,並不是因為我而有了愛情。”


    雪兒愣神之下美目一亮:“是那個醫生?”


    曉黎苦笑道:“是啊,就是她。我估計滄海一定把她藏在什麽地 方了,自己才出來找。。。。我。”這點她自己到現在也沒搞明白, 滄海為何突然出現在那個租住的房子裏。


    雪兒點點頭:“怪不得呢,我們還一直在想,滄海明明有著機會 離開眾人視線的。當時聽說和一個組織合作了。而那個組織實力強 橫,很多暗中跟蹤的人都被灰頭土臉的打迴去。就當大家都以為滄海 就這樣淡出大家視線的時候,卻又和倆女孩子出現在香格裏拉酒店。 真是匪夷所思啊。”


    曉黎冷笑道:“兩個女孩子?嘿嘿。”


    雪兒愣道:“怎麽?我說錯了?”


    曉黎猶豫了下,說道:“那個蕭衍,可不是什麽女孩子。”


    雪兒一愣:“難道是男的?不像啊。我看她各方麵都符合”


    曉黎笑著白了雪兒一眼:“笨蛋,不是女孩子不一定非是的男的 不是麽?我說的是,她的年齡,絕對不是女孩子那麽簡單。所以我才 說滄海對女子不設防,直接沒有任何關於女子特征的經驗。最多也就 是知道女子大胸美腿,就不錯了。”


    說到這裏,曉黎麵色一紅,想起剛才激情前滄海那笨拙的不知道 怎麽辦的醜樣,不由笑了。


    雪兒卻絲毫不知道曉黎心中所想,隻驚訝的說道:“怎麽?你的 意思是?”


    曉黎想了想,嚴肅的說道:“其實,蕭衍的年齡得四十左右,估 計還大吧。”


    雪兒張大了嘴。她和蕭衍雖然沒有直接接觸,但昨晚在香格裏拉 酒店酒店,見滄海男扮女裝的時候,她特意留心了他身邊的人,包括 蕭衍,那個看起來青春活潑的女孩子。


    曉黎皺眉:“昨天要去香格裏拉酒店赴約的時候,我們洗澡,本 來蕭衍要自己洗,滄海嫌棄麻煩,把我倆都推了進去。洗澡的時候雖 然她一直躲閃,不過我依然能看見她身上那不屬於女孩子,或者說不 屬於年輕女子的特征,特別是她摔倒在我臉前的時候。”


    雪兒不沒明白,茫然的問道:“什麽啊,我不懂。”


    曉黎拍拍雪兒的前胸,惹得雪兒害羞的躲開。前者笑道:“結婚 的女子和不結婚的女子,有過性生活和沒有的,偶爾的經常的,這些 東西我學生理學的時候就知道的。用那個作家王小波的話叫:帝王將 相。那個位置自然是截然不一樣的。”


    雪兒雖然單純,一心在自己的社科類專業和公司打轉,但領悟力 卻是非常的高。王小波的書她也看過。此時明白之下也紅了臉。


    曉黎說道:“我第一次見蕭衍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總覺得她身 上有很多東西不符合她表麵的年齡。就上了點心。後來她幾乎沒有一 點瑕疵的少女表演更是使得我心生危機感。滄海那個棒槌卻一點也不 知道。偶爾,還被蕭衍吃豆腐。卻不知那些豆腐,隻是蕭衍心裏打 怵,怕滄海看出她的秘密,故意用肢體來告訴滄海的。”


    雪兒說道:“那到底是哪裏出了紕漏?除了。。。洗澡的時候。”


    曉黎說道:“兩點。一點是她對滄海能露出殺氣,這是一。一般 來說,就是你再怎麽有,麵對一心喜歡的人根本就散發不出。我也懷 疑起來,這樣一個細胳膊細腿皮膚光潔的女子哪裏來的那麽大殺氣? 但明白她的身份就好說了。她肯定不惜花費巨額錢財,保養肌膚,溫 潤器官,來延緩衰老。利用自己的本錢來殺人。”


    “二,是她的眼睛。她的表演再精彩,也掩飾不了內心的想*。我 們在一起的吃飯時候還看不出來 ,在去香格裏拉酒店的路上,我清 晰的看見出租車上的她突然麵有疲倦之色,卻借機埋在滄海懷裏。那 一刻,她臉上瞬間而起很多皺眉,魚尾紋。若不是我在浴室有所發 現,我也不會察覺。在香格裏拉酒店,我們在外麵化妝的時候,我就 觀察她,總是在不經意間露出成熟的表情。然後,一閃而逝。她清純 天真的外表下有著一個滄桑成熟的心,知道在什麽情況下說什麽來顯 示單純,表現無知。”


    雪兒慨然:“那麽,靠近滄海那麽長時間,既然也沒掏出來什 麽,為何還沒下手?”


    曉黎舔舔嘴角:“因為兩點。一是她怕。即使是垂危的滄海,也 能瞬間秒殺她。而滄海的資料上顯示,滄海非常的敏感,藥物什麽的 很難起作用。二就是,那個可愛的蕭衍大媽,也對滄海有了不該有的 好感。”


    雪兒直接接受不了這麽多信息了,她甚至感覺曉黎在故意刺激 她:“不會吧?”


    曉黎麵上紅暈一片:“你沒見過她在床上如何引誘滄海。一般人 早按耐不住了。而且昨晚在香格裏拉的時候,你還記得蕭衍被慕容帶 走的時候最後一句話是什麽麽?當時滄海被我牢牢按在前胸,我原以 為蕭衍是吃味了,後來才覺得她表情不對,是焦急和煩躁,不是單純 的嫉妒那麽簡單。”


    雪兒敬畏的看著曉黎:“黎祈小姐,你太厲害了。我無*想象這麽 出色的你在滄海身邊竟然搞不到資料。”


    曉黎出奇的點頭:“剛開始為了真實,我們都知道滄海在組織裏 的優越表現,所以都提防的很。我自認麵貌身材氣質,都足以勝任這 個任務。而且組織答應了,隻要我成功的完成,我就可以脫離組織, 帶著家人脫離組織。所以我同意了。不過我厭惡這個任務,所以就以 被滄海侮辱為介入點。恰好當時元旦。他意誌消沉喝了酒,我就提前 開始任務,弄了場假的強*。”


    “不過對他的厭惡是真的。我不得不脫掉他的衣褲,還得在這個 男子麵前衣衫不整,不,是幾乎沒有衣衫,還得裝出楚楚可憐的樣 子。對他的厭惡反感自然不能掩飾。隻能用這種身份。畢竟被一個自 己欺負過的女孩子辱罵踢打,特別是眼神裏的厭惡,他不會起疑的。 ”


    雪兒出生問道:“那為何他看不出蕭衍?”


    曉黎搖搖頭:“我也不清楚,或許是因為他身體機能下降了,再 或者就是曉黎的介入點更好,使得滄海在第一印象裏對她沒有懷疑。 所以我一直懷疑,其實滄海就是在認識蕭衍的時候讓蕭衍幫忙把“流 星塵埃”給取出來了也說不定,不然滄海一定不會這麽放鬆警惕。”


    雪兒遲疑了下:“恩,差不多,我們觀察得知,自從你家那隻黑 狗被帶出去治療後滄海的行為就有了變化,或許是那時吧,不過也怪 了,為何蕭衍會知道滄海去哪?”


    曉黎搖搖頭:“山口組當時也追丟了,為此我還挨罵了。不過當 時改變滄海心境的,不是那隻狗,也不是發現自身的流星塵埃,而是 他那時,已經潛移默化的喜歡上了醫生段玉旭。”


    雪兒沒說話,曉黎看著她:“後來我聽他倆無意說起,當時蕭衍 還靠近過段玉旭,估計也是那個原因,想知道些事情。可惜了,那晚 迪廳事件後,蕭衍就對滄海有了情絲,才在第二天答應滄海送她迴 家。從而打斷了段玉旭的拜訪。還引出了另外一個組織。”


    曉黎看著雪兒:“你了解段玉旭麽?”


    雪兒思索了下,皺起眉頭:“她好像是戰地記者吧,後來迴國 了,反而當起外科醫生。”


    曉黎點點頭:“她是中國最小的戰地女記者,而且愛憎分明,也 是最早看出滄海是個好男子的女子。”


    雪兒笑道:“吃醋了?”


    曉黎點頭:“恩,有點。不過,我看得開了。”


    雪兒還想說什麽,曉黎笑道:“你該好好睡上一覺了。我去給你 們叫晚餐。”


    曉黎笑道:“我裹著羽絨服,帶上帽子,誰也看不出來的。”說完 就轉身出去。


    雪兒感覺有些口幹。說了大半天的話,就也起身,倒了杯熱水, 迴床時才發現自己保暖內衣還未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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