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的打開電腦,玩了會遊戲,遊戲裏的人物都 快二轉了,而現實的滄海,估計也離轉生不遠了。不 過,沒有那種特別害怕的感覺,隻是淡淡的憂愁。就 像滄海以前的想*,他活著,為了什麽呢?從小就進入 別人給安排的命運。進入組織後以為自己找到了目 標,然而,真的失去很多的時候才懷疑自己當初做的 決定是否正確。管他呢,都這樣了。


    無聊的做了會活動,裏麵所在幫派正了個女子拚 命吵架。還有個在遊戲世界裏都很吃香的女子準備比 武招親。世界很混亂,烏煙瘴氣,鬼哭狼嚎。大有不 把那女子注意力吸引過來不是男人的氣魄。都至於 麽?遊戲本來就是另外一種人生經曆。很多在現實社 會奇醜無比的,道貌岸然的,在遊戲裏突然嫵媚多 情,下流無恥。隨口對女玩家說爆菊的,多少錢的更 是正常現象,記得滄海第一次玩時女仙,一起玩時就 有問是不小姐的,漂亮不漂亮的,有沒有幹過的,也 許,這才是人真正在日常交往中見到美女的內心反映 吧。


    遊戲是個絕佳的麵具,在現實生活中,又有多少 人帶著麵具。滄海是,很多人都是。不是為了自衛, 不是為了耍酷,隻是有些東西自己品味就可以。


    遊戲人物也開始窮了,點卡買不起,裝備買不 起,寶寶買不起。連遊戲似乎都在嘲笑滄海:夥計, 你還活著幹嗎?估計以後也沒機會玩遊戲了。甚至沒 機會跟朋友在網上聊天了,平時不怎麽喜歡聊,一旦 快失去的時候,卻是那麽的迫切,哪怕是以前的所謂 仇人,都可以好好的胡扯下。但現在午夜兩點,卻著 實沒有在的,黑壓壓一片,像是都在對滄海說:睡 吧,就這麽睡著就可以了。


    今晚夜色很美,月光甚至都傾瀉到滄海的臉上。 白晃晃的。這個時候平時滄海都在家裏和晴天瞎玩 吧,那種沒有寄托的生活現在卻顯得那麽難能可貴。 都還好吧?滄海的發小,滄海的父母鄰居。


    關上電腦。腦子裏顯現出一幅幅如雲煙的畫麵, 有滄海的悲滄海的喜,滄海的自豪,滄海的暗疾,滄 海的,一切。唯獨缺的,卻是未來。


    未來,會是怎樣的呢?期望會有上帝吧。佛祖也 可以,到時候期望他們能夠不恥下問,和滄海聊聊人 生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或許,有些東西,滄海比他們 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控者更明白。滄海更要向他們學習 下,如何,能夠


    不悲傷。


    滄海也有自己的夢想,有著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 一切願望,滄海想轟轟烈烈的愛,想轟轟烈烈的創 業,想轟轟烈烈的活著,然後轟轟烈烈的死去,不管 角色多卑鄙,多無恥,起碼,活過了。那麽現在呢, 如果過幾天滄海死了,真的,值得麽?


    黑影出現在房間的時候滄海正在發呆,滄海甚至 不知道是怎麽進來的。當滄海從情緒中出來,黑影就 在旁邊。是乞丐。


    “你來了?看我的?”滄海稍微一笑,語調也已經有 些感傷。


    “恩,送送你。”他倒是直接的很。


    滄海笑了:“那謝謝了,你還是第一個這麽坦白 的,估計,還是最後一個吧。”


    “或許,還可活。”


    “我知道,不過那樣你不覺得沒意思麽?就這樣多 好。轟轟烈烈的走,讓那麽多人同時記住我。”滄海慢 慢下床,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向後一倚,閉上眼 睛。


    乞丐似乎有點驚訝:”你覺得值得?”


    “哪有那麽多值得不值得的事情?覺得值得不就值 得了?”


    “很好。”


    他說完便沒有了聲音,滄海能感覺到,他沒有 走。好一會,他才緩緩開口:“可有心願?”


    “沒,我很好。哪有什麽值得我留戀的?”


    “父母?”


    “他們比滄海年紀大,肯定知道一些道理,死了就 是死了,傷心完了就完了,就那麽簡單。人,其實最 重要的還是


    自己,自己都很照顧不好,再去擔心其他人,不 更是給關心的人壓力和負擔?”


    “朋友?”


    “沒有,場麵事。組織裏的兄弟更知道該去做什 麽。好好活出自己的樣子。”


    “女人?”


    滄海不由睜開眼睛,笑了:“女人?滄海有女人? 嗬嗬,自己都這樣了憑什麽去擁有女人?”


    黑影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開口:“事業?”


    “事業?這不就是我的事業?能惹得你們那麽上 心,我沒白活。”


    “理想呢?”


    滄海本想不迴答這個問題,不過還是說了:“世上 有幾個人,能真正實現自己的理想?能真的為自己的 理想去搏一次?”


    乞丐徹底沉默了。


    “你很看淡生死。”


    “我從小就看淡生死。或許,我到現在還不明白生 死。”


    “珍重”他頓了頓:“走好!”


    滄海開心的笑了:“你也是,走好。”


    月亮偏轉中,屋裏一片黑暗。


    稍微睡了一覺,醒來時候天已經大明。渾身都 痛,在椅子上睡簡直是折磨。伸了個懶腰,慢慢起 身。辟邪唿唿的睡著。過幾天也該給他重新找個主 了。


    廚房有人做飯,飄來飯香的味道。一會醫生從簾 子後探出頭來:“嗨,一會嚐嚐姑奶奶我的手藝。別吃 掉了舌頭


    。”


    滄海大聲迴道:“靠,老子倒是想吃掉你的舌頭。 好久沒吃豬口條了。”


    “你怎麽不去死!”她隨意罵道。或許這裏的所有 人,就她不屬於任何勢力吧,不然昨天也不會那麽明 了的問滄海。即使,她的經曆也很複雜,不過確實沒 有摻雜在這裏麵的可能。滄海的直覺告訴他。


    “會如你所願的,豬。”滄海輕輕一笑。打開電腦, 搜索了《it is my life》,淡淡的狂野充斥著房 間。


    “曉黎老婆呢?”邊拿起牙具邊問道。


    “她啊,啊好燙,出去買早餐去了,說你喜歡喝豆 腦,不過滄海覺得你還是比較喜歡吃豆腐的,老豆 腐。”


    “恩,我挺喜歡吃老豆腐的,不然也不會賺你便 宜。”嘴角都是牙膏沫,滄海含糊的答道。


    “靠你,大清早的跟姑奶奶伶牙俐齒的。”她出現在 滄海身後:“你曬的內褲再不收迴去我可是當做垃圾給 扔了,影響市容。”


    滄海抬頭看了看搖曳在風中晃來晃去的內褲,怎 麽看怎麽像現在的滄海:“扔吧,你又不是沒碰過,別 不好意思。”


    屁股一痛,醫生走開:“不和你這個變態說了。姑 奶奶好不容易做了次菜,別打擾我的好心情。”


    不再和她墨跡,刷牙。


    好一會,曉黎提溜著東西迴來了。滄海大喊著老 婆對滄海好邊接下,然後,便是早餐進行曲。


    醫生邊心滿意足的吃著自己做的焦黑的土豆,邊 問滄海:“滄海發現你今天不是很正常呢,貌似昨晚發 生了點什麽?你今天氣勢淩人,一副吃人的樣子。”


    滄海慢慢的喝著豆腦,假裝沒聽見。曉黎又保持 著從昨晚就開始的陌生的沉默,頭都沒抬。醫生一筷 子插過來:“喂,說啊你。”


    滄海慢慢喝下一口豆腦:“恩,昨晚打手槍來,不 過對象有點惡心,今天心情很不好。”曉黎稍微定了 下,又自然,埋頭吃。醫生又是一筷子:“你去死吧, 不過,那對象是我們中間的誰啊?不會是....”


    “我自己。”


    醫生把她可愛的食物吐了出來:“要惡心死人啊 你,死吧你。”筷子直接飛了過來。


    滄海輕輕夾住:“說實話你也那麽大反應,對了, 那獸醫所在哪?一會我得去看看。”


    “台東步行街往東八百米。”醫生白了滄海一眼,放 棄被滄海夾住的筷子,又拿了雙。


    ★★★★


    車上人很擠,估計是拜年的原因。滄海抱著辟 邪,隨著人流擠來擠去,辟邪很是聽話,從發車的瞬 間到現在就吼了一嗓子,此時安靜的躺在滄海懷裏打 唿。奶聲奶氣的狗吠,引得車上人不少側目。大家似 乎都認識般,或許是因為過年大年心情都很好,彼此 間話很多。公交司機也變開車邊咬著油條,貪婪的享 用著。幾個上班的,衣冠楚楚,很是幹淨的白領。還 有對正在鬧小別扭的青年男女。


    也許,這才是生活的大意義吧,平平淡淡,磨摩 擦擦。


    還有幾個不是很合群的,從滄海剛上車開始就沒 動過。安靜坐在那,像是被施了定身*。頭都是清一色 看著外麵的喧鬧。眼神冰冷,如入定老僧。


    中途轉了個車,沒有去台東,而是去了另外一所 招牌很舊的獸醫店,這還是玩遊戲的青島人告訴滄海 的,說那裏服務態度比較好。


    一個男人正在外麵給一隻品種狗掛吊針,狗的主 人穿著一身貂皮,一副暴發戶的樣子。男人掛號針後 就熱情的給那麽麵色冷淡的女人講了很多東西。看見 滄海和手裏奄奄一息的辟邪,隨意的往屋裏一指,便 沒再搭理滄海,興奮的去對著對麵的貴婦噴口水去 了。


    屋裏很簡陋,一個簡單的值班室,隔壁是臥室, 值班室沒事,滄海嚐試著喊了下。好一會,從臥室裏 傳來一陣慵懶的伸懶腰的聲音,還有些剛起床不適應 的**,挺那聲音,也就是一非主流的年紀。


    果然,出來的是個撐死20出頭的丫頭片子。撒著 拖鞋,赤著腳。頭發長而淩亂,簡單的炸成馬尾披在 後麵。


    “哇,好可愛的狗狗啊。”這個出來的丫頭直接無視 滄海的存在,伸手就圈走了辟邪。辟邪從睡夢出醒 來,一吐舌頭就舔了那丫頭一臉。


    “好壞呢你這隻小色狗。”丫頭伸出一隻手摸摸自己 的臉,撲哧笑了。然後抬起她的臉,看著滄海:“大 叔,是你的狗麽?”


    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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