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的眼淚瞬間崩潰般流出來,卻沒有再嗦, 開動了摩托車。


    磊磊看了看先跑來的幾個家夥,對白戰雲說 道:“我爸爸經常聽戲,說有句戲文是這麽唱的,今日 誰與我共同浴血,誰就是我的兄弟。”


    白戰雲心裏一激動:“放屁,那是鄭樹森說的。”


    磊磊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鄭樹森是誰?唱戲的 麽?”


    白戰雲大喊一聲:“打完架活著我就告訴你。”他大 喊一聲,剛要跑上去,卻覺得後領被人給拎住,然後 整個人被扔到了馬路另一側。在空中他看見磊磊的臉 上露出了一副從來沒有的動作:笑容。


    很好,我多了個兄弟。


    磊磊扔出去白戰雲,又閃電般的擊倒跑到前麵的 幾個混混,歪了歪脖子:“來玩老鷹抓小**,我是老母 雞,你們是鷹,我不讓你們過馬路。”


    言語間,一股唯我獨尊的霸氣。


    淩天在拚命的奔跑,心裏不斷咒罵自己的疏忽。


    本來今天不想隨著磊磊去學校的,不過聞聽晴天 說不去了,自己才放棄每天必須的鍛煉。跟著磊磊坐 的車,在路邊當別人上車時候自己從另外一邊火速上 車頂。這個一係列動作很是熟練,畢竟,自己都做了 三年,而且隨著自己功夫越來越好,已經是很輕鬆的 感覺了。沒有剛開始的拚命感。


    不過那個司機突然半路下車,還特意往車頂看了 看。使得淩天不由得不快速閃身,躍到路邊的樹上, 然後用蔥鬱的楊樹擋住身形。


    即使這樣,淩天就想慢慢走去學校的,他也不相 信自己這段時間,短短的開學的下午學校能發生什麽 意外,畢竟,他陪著磊磊暗中上了三年高中,什麽事 情也沒有發生。所以他甚至還在路邊抽了根煙,路邊 漸漸黑下去的時候才拍拍屁股準備往那所高中走去。


    不過,一個電話打破了平靜。晴天在電話破口大 罵,問淩天在哪,磊磊在學校出事了,班主任都給他 打電話了。淩天大驚,他知道這個還在上高中的磊磊 對以後他們的計劃有著多大的作用。顧不得生氣與自 己的師弟對自己的態度,隻得發足全力奔跑。


    磊磊,你可千萬,別死啊。


    白戰雲好不容易清醒過來,腦袋被摔得死疼死 疼,下意識的看了看表。又想了想自己怎麽會在這 裏,然後霍然想起了剛才的事情,對了,是木頭把自 己後甩扔到了路這邊,然後自己都昏過去了。他馬上 跳起來,不顧腦子的眩暈感,往路那邊跑去,心裏想 到:“已經過去十分鍾了,木頭是不是還活著?自己躺 在這裏怎麽也沒事?


    不過等到他跑到路邊,又看見路那邊荒地的火堆 的時候,他整個人愣住了。


    路邊已經站了不少人,包括白戰雲的兄弟,王惠 和小茹,還有幾個老師。他們也和白戰雲一樣,愣愣 的看著對麵。對麵火光閃爍間,一個迥異於周圍人的 速度飛來飛去,周旋於一群人之間,所到之處就有人 影倒地,然後又站起來,然後又倒下,然後又站起 來。而那個快速移動的身體就是木頭,大家熟悉的, 不善言語,口齒不伶俐,內向的木頭,那個不打架鬧 事的木頭,磊磊。


    他赤手空拳,在刀光劍影間身影偶爾變形,偶爾 變的模糊,慘叫聲和唿喊聲不絕入耳。


    好一會,白戰雲和身邊所有的 人一樣,驚訝的 幾乎都不會說話了,看見眼前模糊的戰場和那個靈活 穿梭的身影,深深震撼。這是電影中才會有的蒙太奇 手*,這是通過剪接才有的武打畫麵,這是吃了偉哥才 有的超強體力。而這個推翻一切的導演,正是自己前 一會還想藉以立威的木頭禦濤。


    木頭明顯手中沒有利器,打到在地的人偶爾還能 能爬起來的,然後再次被擊倒。而木頭那飄忽的身影 也會被刀光掠過,然後微微一顫又動了起來。


    不過,對方是整整五十號左右的人啊。現在場上 翻騰的,差不多也就還有十多個了,其餘的都靜靜的 躺在地上,與那模糊的黑暗融合在了一起。


    白戰雲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大喊一聲:“我擦,我 來了,堅持住,禦濤。”說完虎吼一聲,跳過路邊的水 溝,跑向自己的兄弟。隨著這一聲大喊,其餘站在路 邊的男生隨即清醒過來,他們被火影中那跳躍的身影 深深震撼,腦門裏早就布滿了濃濃的烈火,此時白戰 雲一吼,大家都奮不顧身的跑過去。


    前麵的戰場上戰爭,卻已經結束了。隻有一個身 影站在那血泊之中,身體微微顫抖,卻是筆直的站 著。


    白戰雲站在旁邊,不禁為麵前的一切所驚嚇,一 動不敢動了。滿地的人,似乎已經成河的鮮血,斷斷 續續的哭泣和痛苦的**。禦濤滿身鮮血,衣服淩亂不 堪,都成條紋狀隨著晚風,借著火光飄搖著。


    其餘的人也都隨之跑了過來,一個個的目瞪口 呆,不過他們沒有白戰雲那麽好的心理素質,一個個 不禁扶著身邊的樹俯身吐了起來。


    磊磊此時突然走向白戰雲,白戰雲覺得麵前走來 的這個男人像是一個殺神一樣,不由得有些抵觸。不 過還是露出微笑:“你好厲害,,,,呢,禦濤。”


    磊磊咧咧嘴剛要說話,白戰雲卻看見倒地的一個 男人突然揚起了手裏的東西。是槍。


    “小心,禦濤。”白戰雲歇斯底裏的大喊,磊磊吃驚 的迴頭,不過,槍響了。


    白戰雲驚恐的看著禦濤渾身一顫,然後倒了下 去。


    “不要啊。”白戰雲瘋了般的跑到那個持槍的首領麵 前愛你,死命的對著他的胸膛用腳尖踢著。“我cao , 我cao 。”


    旁邊的那些嘔吐的兄弟也因為槍聲而反應過來, 都慌忙的跑到倒地的磊磊麵前,看了看磊磊,又都喊 道:“白哥,磊磊還沒死,還有氣呢。”


    白戰雲像是聽見天籟一樣,又唿唿的跑迴來,一 下子抱住磊磊:“木頭,木頭,你別死啊。木頭。”


    磊磊睜開了眼睛,咧嘴笑了笑:“我感覺好餓,一 天沒吃飯了。”


    白戰雲癱軟般坐在地上:“我cao ,老子帶你吃 海鮮去,吃海鮮去。”


    警察到來的時候,在場的數人已經恢複了神智。 都戰戰兢兢的看重傷在地正在吃著白戰雲去附近買的 一個雞腿。。


    警長王誌見這些人正是自己一直頭疼的團夥群毆 的那群人,欣喜之餘,也不禁佩服正在路邊休息的那 群學生和老師們。命令把這群害群之馬全部帶迴去做 筆錄後,王誌自己走到了那群人麵前:“你們還很是厲 害啊,二十幾個人竟然把持有管製刀具和手槍的四十 五個鬥毆慣犯給收拾了,你們是不是練武術的。”


    所有人,除了磊磊都麵色怪異的看著王誌,好一 會,白戰雲指了指已經換上一身校服的磊磊:“是麽? 那麽你還是問問那個木頭,什麽時候學會分身了!”


    王誌吃驚的看著麵目自然,正埋頭大吃的青 年:“不會,是你一個人吧?”


    磊磊摸了摸頭發,頭上馬上滿是油膩:“不好意 思,因為暈車沒吃飯,所以比較麻煩了些,不然早就 搞定了。”


    在場眾人,全部石化。


    淩天站在遠處的高坡上,渾身抑製的興奮。這就 是師傅看上的徒弟,這就是組織最後的希望麽。


    他到場的時候正好已經結束。白戰雲已經抱磊磊 在懷裏。不過幸好沒有事情,後來又假裝好奇的路 人,上去詢問,一個吐得臉色發白的家夥口沫橫飛的 和他說了剛才的事情。他也不由得被磊磊的伸手所深 深震撼。這還是天生斷掌這一點所能解釋的麽?還是 說?這個孩子就是個打架天才?就算是他,也絕對不 可能對付四五十號人,絕對沒可能,即使功夫再好, 也有力竭的時候,而下麵坐著的那個青年,即將成為 自己師弟的那個人,卻輕鬆的做到了,盡管身上刀傷 無數,不過都是皮外傷,他簡直就是一邊扛著傷一邊 在戰鬥。


    他不由得想起四年前師傅收晴天的時候,師傅說 的話:“你們的成長都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或許,你們 能成為傳奇也不一定。”


    “會的,師傅,一定會的。”淩天看著下麵的磊磊, 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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