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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奉先率眾官員一直把武植送到了城外,才殷殷作別,武植登馬車,一行人向城外大宋軍營趕去,上京附近的道路也算寬闊,馬車走在上麵毫不顛簸,武植坐在馬車裏,腦海裏全是金芝的影子,真的要娶她嗎?事情似乎不是自己能掌控的,想起金芝的俏麗身姿,武植心裏也不知是喜是心,”


    馬車忽然慢慢的停了下來,武植掀開窗簾,石秀低聲稟道:“王爺,韓明求見。”


    韓明?那個倔強的少年?武植微微一笑:“帶他過來吧。”


    武植下了馬車,不大工夫兒,石秀引韓明走了過來,見到武植,韓明雙膝跪倒磕頭:“貴王千歲,小人給您賠罪了!”


    武植笑道:“賠什麽罪?你何罪之有?”


    韓明伏地道:“小的有眼無珠,不知王爺高瞻遠矚,兵不血刃取下幽雲,小的……小的以前真是豬油蒙了心!”說完舉手用力抽了自己兩個耳光。


    武植笑笑道:“算了,你也是一片故國情懷,起來吧!”


    韓明動也不動,俯首低聲道:“小的敢問王爺何時掃北?”


    武植愣了一下,笑容收起,冷冷道:“這話是你該問該說的麽?”此時身在遼境,怎能議論這個話題,何況兩國盟約剛剛簽訂,遼國使者就在隊中,談論滅遼也實在不合時宜。


    韓明不敢抬頭。極低地聲音道:“小的隻是願為王爺的馬前卒……”


    武植麵色微和:“此事不必再提,你起來吧!”


    韓明不敢再說,緩緩站了起來,武植對石秀笑道:“本想迴南邊再炮製他的,既然遇到了這小家夥,就做個順水人情好了!”


    石秀會意,轉身走開。


    韓明知道武植口中的“小家夥”就是自己,雖然有些不服氣,卻是不敢反駁,就是不知道貴王所說的順水人情又是什麽。


    “韓明。你在北國地麵比較熟,你覺得北國的漢人都是怎麽看待大宋的?”武植左右踱了幾步,心中似乎有個難題難以決斷,忽而轉頭問向韓明。


    韓明想了一會兒道:“聽說以前契丹人對咱們北國的漢人還算寬待,不過這些年耶律延僖登基後,朝政**,一些契丹貴族開始欺壓異族,現在漢人思南之風愈來愈盛……”


    武植點點頭,笑道:“恩。你這些時日多多聯係些靠得住的兄弟,不過要記得,一切以大局為重,若是還像以前那般魯莽,以後咱們也就再無相見之日,若是你做地好,過些日子我遣人與你聯係。”韓明雖然是毛孩,但他結識的人未必和他一樣魯莽。到時由王進再選人手就是。


    武植話未明說,韓明卻是聽得一喜,伏地道:“小的願為王爺鞠躬盡瘁!”


    武植笑笑道:“你是個急性子,要知道有的事不是一年兩年就能了斷的,我問你,你可耐得下性子?”


    韓明用力點頭:“小的耐得住!”


    正說話,石秀笑嗬嗬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一臉訕笑的蕭光,邊走邊問石秀:“王爺喚我來可是有什麽緊要的事?”


    武植手指蕭光對韓明道:“此人喚作蕭光!”


    韓明一愣下眼睛馬上紅了,狠狠盯住蕭光,唿吸也急促起來。


    武植對蕭光招招手,笑道:“去車上為我取來茶具,本王有些口渴。”蕭光雖然奇怪貴王身前的男子為何惡狠狠看著自己,不過也不疑有它,急忙應了一聲去了。


    武植笑眯眯看著韓明道:“他現在是我地親隨!”


    韓明一呆。驚訝的看向武植,武植隻是微笑不語。


    韓明牙齒咬得咯吱作響。嘴角隱隱滲出一絲血痕,好半天。忽地吐出一口長氣道:“王爺想必大有深意,小人的仇恨也不急在一時……”說著話頭低了下去。


    武植笑笑道:“恩,雖然還不怎麽過關,倒也令我對你有了一絲信心。”說著對石秀使個眼色,石秀大步走過去,一拳正中顛顛跑來的蕭光麵門,蕭光哼也未哼一聲就暈了過去,茶具從手中掉落,石秀穩穩接住,蕭光的身子卻“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武植對有些驚異的韓明道:“他交給你了!以後做事前多想想剛才你是怎麽忍下的!”


    石秀把蕭光提過來,扔在韓明腳邊,武植又道:“不必謝我,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樣子,你這就去吧!”


    韓明深深看了武植幾眼,趴在地上重重磕了幾個頭,起身拎起蕭光大步而去,隻留下青石板上地斑斑血痕。


    武植笑笑對石秀道:“起行吧!”


    枯黃的連片草地,一眼望不到盡頭,遠方朦朧的枯黃中,天地連於一線,碧藍清澈的天和蒼茫殘黃的大地遠遠交織,讓人看上去心曠神怡。


    蒼茫的草原中,一隊人馬正緩緩前行,最前方飄舞的數十麵旗幟上,龍飛鳳舞地宋字似要乘風飛去,旗隊後黑壓壓的騎兵厚甲利矛,肅殺無比,中間十幾輛馬車後,整整齊齊的十個長槍方陣井然有序的行進,似乎步伐都一模一樣,金屬撞擊的“嘩啦”聲足以令任何想冒犯他們威嚴的敵人膽戰心驚。


    武植端坐於馬車中,從進入草原武植就把窗簾挑起,好令自己能好好欣賞下這難得一見的大漠風光,雖說初冬時節,不見“風吹草低現牛羊“的風景,但天地一線,漫天枯黃地景象還是令武植讚歎不已。


    北方和東方。金人和遼國控製地區域犬牙交錯,走海路若是運氣不好有極大可能遇到女真人,為了貴王安全計,使團一致同意走西邊草原,武植也不是非要把自己置身險地,也就附和眾議,倒把使團官員弄得有些受寵若驚,一路上誇讚聲不斷,在他們心裏地印象,貴王獨斷專行的作風凡經根深蒂固。現在從善如流倒令他們有些接受不了,說受寵若驚也不顯誇張。


    武植正愜意地品茶觀望遠方景色,忽然前隊騎兵隊中號角響起,接著隊中金屬撞擊聲急促的響起,若是能從天空往下看,就可看到那一個個黑色方陣快速移動,把中間的十幾輛馬車團團包裹起來,而隊伍前方的重騎兵隊長矛斜舉,頭盔落下。戰馬不住長嘶,已經做好了衝鋒的準備。


    武植把另一側窗簾挑起,就見遠處數百個小黑點飛速馳來,帶起陣陣沙塵,側也頗有些聲勢。


    黑點愈來愈近,已經可以看見那是些身披毛皮的大漢,胸膛袒露,手中高揚著馬刀。在馬上嚎叫連連,鐵甲騎兵隊裏,唿延灼鋼鞭高高舉起,落下間,這千名大宋帝國最精銳的重騎就會發起排山倒海般地衝鋒,給對手予以當頭痛擊。


    就在唿延灼準備下令時,那些大漢紛紛拉住韁繩。在離使團數百步遠的距離盤旋起來,隊中三騎緩緩接近,最前麵馬上是一名老者,嘴裏唿喝著什麽,還把手中的馬刀擲於地下,似乎是顯示自己並沒有惡意。


    武植對車旁的石秀道:“去把那老者帶來……”,石秀點點頭,打馬迎了上去,奔到老者身前。二人比比劃劃一通,老者和身後漢子吆喝幾聲。跟在石秀馬後趕了過來。


    武植下了馬車,吩咐侍衛去遼人使團處尋名通譯過來。這些人是蒙古部落無疑,而且武植隱隱也猜到了老者是誰,隻是不知道他來做什麽。


    老者老遠就下了馬,恭恭敬敬行到武植身邊,手放胸前躬身行禮,嘴裏嘰裏呱啦說了幾句話,武植皺皺眉,擺手示意老者稍候,不一會兒,遼人通譯跑了過來,給武植見禮後嘰裏呱啦和老者說起話來,模樣十分傲慢,和跟武植說話時的神情判若兩人,可見此時的草原蠻子在契丹人心目中實在沒什麽地位。


    老者見來者是契丹人,神色有些不自然起來,嘰裏咕嚕和契丹人說了幾句,契丹人似乎十分生氣,大聲喝罵起來。


    武植道:“他說的什麽,你照直說來!”


    契丹人恨恨不平的看了老者幾眼,卻不敢對武植隱瞞,迴身道:“千歲,他說有要事和千歲講,事關機密,不能令第三者知曉,他族裏有懂南語之人,可傳來通譯。”


    武植道:“恩,那就依他吧。”


    契丹人雖不情願,也隻有把武植的原話和老者講了,然後悻悻退去。


    老者歡天喜地地迴頭大聲唿喝幾聲,跟隨老者身邊的一名漢子下馬,快步跑來,石秀和穆弘侍立武植身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老者舉動。


    “貴王千歲,小人馬維,本是北國漢人,後來常年和草原部落買賣,倒喜歡上了這裏!”漢子到得武植近前畢恭畢敬的跪下磕頭。


    武植微微點頭:“恩,起來吧,這老人家是?”


    “他是孛兒隻斤部落的族長海都,也是冒犯貴王天威的莽漢哈布勒之父。”馬維說著話看武植臉色。


    武植對老者抱抱拳道:“本王出手沒有輕重,向老人家賠罪了!”


    馬維譯完,老者誠惶誠恐的連連鞠躬,嘴裏嘰裏呱啦。


    “海都族長說哈布勒一向膽大妄為,也活該有此報應,想來是天神見不得他妄為,把他召喚了去……”


    武植看了老者幾眼道:“不知道海都族長見本王有何見教?”


    老者看看左右,低聲說了幾句。


    馬維也壓低聲音道:“海都族長問貴王,知不知道他怎會知道貴王今天會從此路過~”


    武植笑笑道:“蕭得裏底想借刀殺人麽?這也不怎麽難猜!”


    老者聽了馬維地話。驚奇地看了武植幾眼,伸起大拇指連連讚歎,想來都是誇武植的話語。


    武植擺手阻住馬維,說道:“你問問他,出賣盟友可是草原豪傑的所為?”


    馬維麵有難色的和老者傳話,老者臉上卻無異色,反而笑著和馬維說了幾句。


    馬維對武植道:“海都族長說,他與蕭得裏底不是盟友,不過是做生意,而且蕭得裏底老是欺詐他的部落。前些日子蕭得裏底被罷官後,遼帝下詔命孛兒隻斤部獻上牛羊千匹謝罪,孛兒隻斤部可是被蕭得裏底害慘了!又怎會是他的盟友?今天海都族長卻是來和貴王千歲做盟友的。”


    武植笑笑道:“哦?不知道海都族長想怎麽與我結盟?”


    “海都族長說,他自然不夠資格做王爺地盟友,隻是草原上惡狼很多,有幾個部落老是在打孛兒隻斤部的麻煩,孛兒隻斤部需要鐵器保衛自己地家園,蕭得裏底事發後,契丹人再沒人敢和孛兒隻斤部做交易。所以海都族長想與貴王交易,他可以提供良馬給王爺……”


    武植笑著看看海都道:“這也太異想天開了吧,咱們隔著幹山萬水,如何與你交易?”


    海都聽了馬維的話急急說上了幾句,馬維道:“他說今日就可交易,他可以提供良馬千匹,一匹駿馬換兩根長矛和一副重甲,他可是大大吃虧了。隻為交上王爺這個朋友。”


    武植愣了一下道:“他有這老多駿馬嗎?”


    馬維笑道:“這事小的也知道,除去那幾百名族裏勇士的坐騎,這可是他族裏的會部家當,看來那幾個部落真把他逼急了。”


    武植道:“那些駿馬呢?”


    海都聽得武植話裏似乎同意,臉上現出喜色,迴頭大聲唿喝幾句,一名漢子策馬狂奔而去。武植笑著點頭,在石秀耳邊吩咐了幾句,石秀也轉身離去。


    海都又笑著說了幾句,馬維道!“海都族長說,他可派這些勇士一路護送貴王出草原,等西京道的契丹人接了貴王後,他地勇士才會迴返,保證貴王平平安安的。”


    武植笑著點頭。這時遠處烏壓壓一片黑點疾馳而來,奔到近前緩緩停下。正是大隊馬群,或紅或白或黑。顏色各異,各個高大健壯,神駿無比,果然都是良駒,十幾名牧人前後吆喝看管,馬群遠遠停下,或伸蹄長嘶,或昂首直視,渾不把眼前重甲兵地威壓放在眼裏。


    海都見武植看著馬群地雙目熾熱,笑著嘰呱幾句,馬維道:“海都族長問王爺可還滿意?”


    武植哈哈一笑:“滿意!當然滿意!”笑聲中他揮了揮手,石秀不知道何時站在了一輛馬車之上,手中拿著一根大大地號角,“嗚嗚”的號角聲響起。


    “殺!”重騎兵陣中忽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吼聲,然後就聽“轟隆”雷鳴般蹄聲,重騎兵如同一團黑雲,猛地卷向了不遠處那幾百名手持馬刀的漢子,與此同時,幾十騎金甲武士從隊中疾馳而出,向馬群中牧人樸去。


    海都一驚,脖子上一涼,已經被架上了明晃晃一把鋼刀,穆弘麵無表情的站了他身後,馬維大驚道:“王……王爺……您……”


    “收聲!”武植望著如同虎入羊群的重騎兵,嘴裏淡淡說道。馬維心中一顫,不敢再說。


    衝在最前麵的唿延灼如同一尊魔神,雙手中鋥亮鐵鞭上下翻飛,蒙古大漢如同草屑般紛紛飛出,一口口鮮血噴處,唿延灼身邊籠革上一團紅色血霧,顯得十分詭異。


    唿延灼身後地重騎兵隊列長矛亂戳,慘叫聲中,蒙古騎手紛紛落馬,身上那血淋淋的大窟窿觸目驚心,等重騎兵風一般卷過,再次迴返衝刺時,蒙古騎手才反應過來,匆忙舉馬刀迎上,撞擊,再撞擊,當全身鐵甲的重騎和原始部落的騎手遭遇,勝負已經可想而知,唿延灼如同箭頭,帶領著重騎隊這枝黑色利箭迅疾無比的射穿了蒙古騎手組成的陣勢,黑色利箭反複穿梭幾次後,場中隻剩下幾百匹孤零零地馬兒嘶叫盤旋。馬背上再不見人蹤,荒草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屍體,每具屍體上都有數個血淋淋的窟窿。


    金甲武士不費吹灰之力的把牧人擒下,武植笑著對馬維道:“去告訴他們,若不乖乖聽話,他們的族長就要去見天神了!”


    馬維諾諾的轉身離去,身邊自然跟上侍衛看管。


    海都一直呆呆看著這場單方麵的屠殺,此時塵埃落定,本來枯黃的土地被鮮血染成了紅草地。那都是他族中勇士灑落的,短短盞茶時分,他族中幾百名最勇敢地兒郎就被屠戮一空,這……這就是大宋地重騎麽?海都眼睛看向了列隊緩緩迴返地鐵甲馬軍~


    武植也不說話,直到馬維再次迴返,武植才哈哈一笑:“他們可還聽話?”


    馬維迴來時是被武植架著走來的,他本來不敢去看雙方地廝殺,剛才偶然間迴頭見到那滿地的屍體,血紅的草地。馬維腿一軟,再也立不定身形,隻有靠侍衛攙扶走來。


    侍衛放手,馬維癱跪在武植麵前,畏縮道:“是……他們……他們很聽話!”


    武植笑道:“不用怕,我想你也不知道這些蠻子心存歹意,我也不來怪你!”


    馬維“啊?”了一聲,驚詫的問道:“歹……歹意?”


    武植道:“恩。你問問海都,我知道他想害我一是為子報仇,二是貪圖我大宋軍械,才想出這用馬換武器的鬼主意,不過我想不通的是,他難道就不怕遼帝知道後起大軍滅了他那小小部族?”


    馬維聽了呆了半晌,疑惑道:“不……不會吧。他可是沒和我講過要害王爺……”,


    武植笑道:“難道你自以為是他地心腹不成?”


    馬維臉上一紅,轉頭對海都說了起來,語氣已經有些惱怒。


    海都眼神呆滯的看著遠方鮮血染紅的土地,馬維大聲講了幾遍,海都才緩緩迴過頭,看著武植慘然一笑,緩緩說了幾句。


    馬維聽得大怒,氣憤下也忘了害怕。猛地站起來對海都大聲喝罵起來,海都理也不理。隻是恨恨看著武植。


    武植笑道:“好了好了,快些講他說了什麽!”


    馬維迴頭道:“這蠻子委實可惡。竟然真的是想害王爺,小人……小人真的是瞎了眼……”,說著眼圈都有些紅了。


    武植笑著拍拍他肩膀,馬維被武植這般親昵的舉動弄得愣了一下,轉而惶急的跪倒,眼中已經熱淚盈眶,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武植無奈的看看自己地手,自己身上的部件似乎越來越值錢了。


    半晌後,馬維才穩住情緒,低聲道:“王爺,蠻子說如今契丹人自顧不暇,他搶了王爺的軍械就是草原霸主,大不了西進千裏,那裏名義上是大遼管轄,其實遼人是管不到的……”


    武植“哦”了一聲,原來如此,海都也算蠻子中有頭腦的一個了,“他就講了這些?”


    馬維猶豫一下,見武植對他點頭,這才說道:“這蠻子委實可惡,他說什麽大宋禮儀之邦,素聞宋人謙遜有禮,信義為先,王爺卻是殘忍好殺,隻憑一絲猜測就屠戮外族,實在……實在不符王爺身份……這……他這不胡說八道嗎?”


    武植哈哈一笑:“難不成要等他刀架到咱漢人的脖子上才反抗?你問問他,我也素聞草原勇士寬厚樸實,他又怎會有這般詭計,難道草原蠻子的族長都這般兩麵三刀麽?”


    馬維點頭,大聲訓斥起海都,海都不住冷笑,卻是不再言語。武植笑笑道:“看來他還未心如死灰,那就帶上他吧,也免得那些牧人搗鬼!”


    身後侍衛凜遵,一場忙碌後,大隊緩緩起行,草原又恢複了寧靜,隻有那被鮮血染紅地土地和一座高高隆起的土丘彰示,方才這裏有過一場慘烈的屠殺。


    大名府中,十幾騎如飛馳入,直奔大名府後衙,一行人風塵仆仆,正是武植和石秀等王府侍衛,使團經過遼國西京大同府進入宋境後。武植思念金蓮幾女,帶上侍衛乘快馬繞道大名府,又和使團約定在相州會和,反正使團速度極慢,自己在大名府住上兩日再趕去相州也來得及。


    一騎人不多時就趕到了後衙院門前,武植翻身下馬,大步向院門走去,走了幾步微微一怔,怎不見門前清石台階上有王府侍衛?這些家夥,莫非自己不在就疲怠了?


    武植冷哼一聲。也不等石秀等人,大步走過去叩門,叩了幾下,院裏傳來腳步聲,門被輕輕拉開,一名清衣小帽地下人探出頭來,嘴裏吆喝著:“誰啊誰啊?宗大人不住這裏!”


    武植愣了下道:“誰?你說誰?”


    下人不耐煩的對武植道:“你說誰啊?當然是宗大……啊……”“啪”一聲響,石秀一個重重的耳光抽過去,下人馬上慘叫起來。


    “大膽的狗奴才!敢這般對貴王千歲講話。真是瞎了眼!”石秀又一腳踹去,下人慘唿一聲,跌入了院中。


    武植卻是急了,好端端的金蓮等人怎會不見?宗大人?武植猛地迴身:“走,去見宗澤!”


    石秀等見武植臉色不善,不敢再和那不開眼地下人糾纏,急忙過去為武植牽馬,武植上馬後狠狠一鞭子。有驄馬痛嘶一聲,極快的竄出,石秀等人慌亂地策動坐騎緊跟上去。


    宗澤代行留守事,當然要住進大名府,當時的住處還是武植派人幫他找地,離府衙不遠,片刻間武植等人已經趕到那小院落。


    武植翻身下馬。石秀已經趕著跑過去叩門,門一開,一名中年下人探出頭,他是宗澤身邊地老人,自然識得武植,見到貴王臉上一喜,剛跑過來欲待見禮,武植已經大步走入院中。。中喊道:“宗大人!老宗!本王迴來了!”


    宗澤岌著鞋,匆匆從正屋中跑出。見到武植滿臉喜色:“哈哈,王爺迴來了。遼國一行如何?”


    武植見到宗澤麵色平和心中稍安,若是金蓮等出了事他不會是這幅表情,不過武植還是急問道:“遼國之事暫且不提,我問你,金蓮她們去哪了?”


    宗澤聽得武植問起王妃,臉色不由尷尬起來,“這……這……”


    武植見他吞吞吐吐,心中一亂,但他越是著急,反而越加鎮靜下來,冷冷道:“宗大人快些說來,本王聽著呢!”


    宗澤忽聽武植語氣有異,抬頭見到武植冰冷的表情,任他見多識廣,也不由得心中一凜,知道貴王是真的急了,急急道:“王爺莫急,幾位王妃娘娘安好,並沒有出什麽紕漏。”


    武植心中一鬆,問道:“那她們如何不在府中?”


    宗澤苦笑:“此事說來話就長了,王爺請進屋,下官和您詳談。”


    武植不動,望著宗澤。


    宗澤愣了一下恍然,又是一陣苦笑:“幾位王妃迴了京城王府,自然不在大名府後衙了。”


    武植雖然奇怪金蓮等女為何好端端迴了京城,但既然幾女無恙,也就放下心來,笑笑道:“恩,進屋談……”


    宗澤這才放心,把武植迎入客廳,命下人奉茶,忙碌過後看著武植又是一陣苦笑。


    武植道:“宗大人有話明言,咱哥兒倆可是多年的交情了,我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就算宗大人得罪了王妃,本王也不怪你!”心說莫非府裏下人惹事被宗澤懲治?七巧那性子定然不依,鬧到最後金蓮等一氣下離開了大名府?


    宗澤苦笑搖頭:“王爺說哪裏話?幾位王妃賢淑仁愛,宗某又怎敢冒犯?說起來……唉……”,好叫王爺得知,下官已經實打實升遷為北京留守,大名府尹了”,”,”


    武植愣了一下,轉而喜道:“如此甚好,宗大人你可要請我吃酒啊,咱哥倆好好樂嗬樂嗬!”


    宗澤見武植欣喜是發自真心,這才放心,歎息道:“下官也曾上書婉拒,卻被安大人斥責一通,唉……”


    “婉拒?你為何要婉拒?”武植奇道,忽又恍然,定是為自己了。


    果然就聽宗澤道:“北京留守重任除去王爺,又有何人能夠擔當,可是月前軍中出了一些瑣事,蔡相以代行留守事會招致軍心不穩為由上書聖上,又保舉我為北京留守大名府尹,聖上猶豫了幾天後終於準了下來……”


    武植一笑,宗澤本就得安公燾看重,蔡京又來推舉,那宗澤升遷就是板上釘釘了,隻是蔡京怎會想起推舉宗澤?


    武植略一思索,忍不住笑笑,蔡京定然覺得自己使遼定會無功而返,自己在北京聲勢日隆,眼看他就不能掌控,正好趁機把自己趕出北京,既然大名留守沒有了,自己又使遼失敗,迴京後想來也得不了重用,就算聖上想用自己,眾朝臣的庭議他也不能不理。至於用宗澤,想必是一來蔡京沒合適的人選能過得了安公燾一關,二來也是挑撥自己和宗澤關係之意。


    不過他定然想不到自己使遼可以說滿載而歸,而自己和宗澤更是結識多年,交情深厚,可不是他小小計謀就可以挑動的,嘿嘿,本來還在愁如何提拔宗澤,想不到蔡京這老小子這般識趣。


    武植想著想著,不由得哈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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