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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植大步行入涼亭坐好,金芝為他斟酒,輕笑道!“你不會真想和蠻子動刀動槍吧?”


    武植端起酒杯,望著杯中微黃的米酒出了會兒神,笑笑道:“草原的雄鷹……有意思……”


    此時那邊的蕭成佑拉著蒙古大漢進了涼亭,對武植笑道:“貴王千歲,方才哈布勒無禮,特來向您賠罪。”說著轉頭對哈布勒說了幾句。


    哈布勒手放胸前對武植躬身,嘰裏呱啦說了一通。


    蕭成佑笑道:“他說他不知道您是大宋最尊貴的貴王千歲,方才無禮請您別放在心上。”


    武植笑道:“無妨,也沒什麽無禮的,隻不過我出手必傷人命,不和他較量倒不是看不起他的身份,實在是不想害了他的性命。”


    “啊,是,是……”蕭成佑呆了一下,笑著點頭附和,眾契丹子弟卻是小聲議論起來,自然是在談論南國貴王怎麽說起話來胡吹大氣,哪有王尊風範?


    蕭天明笑著和哈布勒說了幾句話,哈布勒猛地抬起頭,清晰而有力的對武植講了幾句,蕭成佑眉頭大皺,對哈布勒唿喝幾句,哈布勒顯然不怎麽怕蕭成佑,雖然強忍怒氣低下頭,卻是滿麵憤憤不平。


    武植轉頭看看蕭芊芊,蕭芊芊乖覺的很,馬上對武植道:“他說……他說就算丟了性命他也不怨貴王……”


    武植哈哈一笑。對蕭成佑道:“你這草原勇士真地不怕死麽?”


    蕭成佑笑容一滯,他本就是強忍怒氣和武植周旋。心中卻早已經把武植恨得牙癢癢的,卻想不到武植咄咄逼人,蕭成佑怒氣愈來愈盛,臉色也難看起來。


    蕭天明正是唯恐天下不亂,笑著又和哈布勒說了幾句話,哈布勒看著武植,眼睛都要噴出火來,嘴裏一字字吐出句話,不等武植詢問,蕭芊芊已經忠實地執行了她的“通譯“職責:“他說不怕死!”


    武植微微一笑。對蕭成佑道:“那請世子為他立下生死文書,免得說我在上京行兇,無故殺人!”


    蕭成佑這個氣啊,再不多言,對哈布勒嘰裏呱啦幾句,哈布勒連連點頭,蕭成佑又命下人拿來筆墨紙硯,龍飛鳳舞的寫下生死文書,寫得卻是漢字,哈布勒上前按了押。蕭成佑遞給武植道:“千歲看這可使得?”


    武植看了幾眼笑道:“字寫得還可以,恩,可以!”說著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晃悠悠向亭外走去。


    哈布勒大步跟上,蕭成佑一把拉住他,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方才氣憤下寫下生死文書,此時想想有些後悔,拉住哈布勒囑咐不得傷了貴王,哈布勒點點頭,到得場中,卻見武植手中拿了根黑乎乎的木棍狀長劍,正斜眼打量自己的脖頸,嘴裏還念念有詞,他自然聽不出武植是在念叨“這頭豬該怎麽宰呢?”


    哈布勒愣了下。迴頭去看蕭成佑,蕭成佑為難的看看武植手裏的“兵器”。“貴王……這……”


    武植笑道:“既然生死相博,自然要用兵器。”


    蕭成佑一呆。蕭天明已經在哈布勒耳邊說了幾句,哈布勒麵露喜色,大步走到侍衛中,迴來時手中已經提了把又粗又長的馬刀,刀刃處寒光閃閃,看起來十分鋒利。


    蕭成佑一想也好,若是拳腳相博,磕著碰著貴王都不成體統,若是用兵器隻管令哈布勒把武植的兵器打掉即可,那樣即折了武植和大宋的麵子,也不算失了禮數。


    想到這裏又湊過去想和哈布勒說上幾句,武植卻已不耐,大步走過來,邊走邊道:“宰頭豬也這般麻煩嗎?”


    幾步來到哈布勒近前,手中黑光一閃,“噗”一聲輕響,哈布勒地馬刀斷為兩截,武植哈哈一笑,大步向亭中走去,一直走到亭中,拿起金芝為他斟滿的酒杯,對金芝笑道:“殺豬宰羊也用飲酒助興麽?”金芝笑笑不語。


    就在眾人愕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不知道哈布勒為何呆站在那裏動也不動的時候,忽然血霧迸射,哈布勒的身子猛地從腰腹處折斷,詭異的向後栽倒,“撲通”一聲,上半身正掉落在蕭成佑腳前。


    蕭成佑雖說陰沉多智,卻哪裏見過這種場麵,“啊”一聲驚唿,連連後退,麵上一片慘白,大顆汗珠滾落,腿一軟,向地上坐去,多虧幾名下人手急眼快,過來扶住。


    眾契丹紈絝也是驚唿連連,更有的當場嘔吐起來,至於那些女眷,更是尖叫連連,有的當場暈了過去。


    蕭芊芊鄙夷的看了眾契丹子弟幾眼,冷哼道:“平日不是都說要去殺多少多少宋人嗎?真是沒出息!”她自然是說得契丹語,怕“叔父”聽到動怒。


    好半晌蕭成佑才迴過神,呆呆看著哈布勒的屍體發呆,在那些契丹子弟眼中,死一個草原蠻子自然沒什麽大不了的,蕭成佑卻知道自己有麻煩了,哈布勒可是孛爾隻斤氏族地繼承人,父親可是和孛爾隻斤部族有諸多聯係,哈布勒本就是來上京見見世麵的,並不是真的侍衛,要說這些草原蠻子的繼承人死了就死了,也沒什麽好怕的,怕的是父親那裏怪罪,自己從小到大可從沒出過偏差,這次卻是給父親惹出個大麻煩。


    “世子?你怎麽了?恩,本王下手是有些重了,世子要海涵啊。”武植對蕭成佑抱抱拳,勸慰起來。


    蕭成佑強笑道:“無妨無妨!本就是立了生死文書,卻也怨不得人!”說著拱手道:“天佑有些事情需要迴府料理。先告辭了!”


    武植微微點頭,蕭成佑轉身離去。春燕看了武植幾眼,急急跟了上去,眾契丹子弟自然一哄而散,蕭天明垂頭喪氣地剛剛轉身,卻聽武植在後笑道:“天明賢侄,改日我去尋你敘話!”


    蕭天明心裏一顫,迴頭勉強笑了一聲:“好,隨時恭候貴王大駕。”轉身默默離去。


    涼亭中隻剩下了武植一行人,金芝一邊數剛剛贏來的銀錢,一邊笑道:“好像有你在身邊我就沒輸過……”


    武植想起以前二人夜夜豪賭地日子。也不由得笑笑:“還是那麽重的賭性,看你兩眼放光,莫不是這贏來的錢比平常的錢好花用?”


    金芝笑道:“感覺不同嘛!恩,夠買幾壇好酒請你來吃了。”


    說笑一陣,金芝和蕭芊芊送武植迴了驛館,那幾盆菊花武植也隻得收下。


    以後的幾日,武植輪番拜會契丹重臣,闡述自己觀點,閑暇時就和金芝,蕭芊芊遊玩。經過一段日子相處,蕭芊芊的“叔父”叫的越發順口,而武植經常冒出地那些驚世駭俗的言談也令蕭芊芊深以為然,她本就是叛逆性子,武植地言談甚和她地心思,日子久了,她倒喜歡起聽武植講話,雖然心中懼怕不減。但卻不似以前那般厭惡武植了。


    武植在上京地名號如今越發響亮,一劍斬了蕭得裏底的親衛,那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契丹人自然想不到武植的劍那般鋒利,畢竟再鋒利的寶劍要斬斷對手兵器,也要有相應的力氣,蕭得裏底親衛的馬刀可是特製。出了名的鋒利堅硬,能一劍把親衛連人帶刀劈為兩半。大宋貴王的臂力可見一斑。


    武植名氣是夠大了,人卻陷入了苦惱中。


    這日晚間。武植坐在驛館地書房中沉思,***搖曳,武植翻看著手裏的紙張,那是來上京前自己和宗澤合議的遼國歸還幽雲諸州的章程,本以為金國攻勢猛烈,自己抵達上京時怕是龍化州已經被打破,到時金兵就可直接威脅上京,遼帝定然不得不同意把幽雲歸還,畢竟就算不同意,隻怕大宋也可趁機收了幽州,到時遼國腹背受敵,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何況自己的章程很是曖昧,並沒有丟遼國臉麵。


    加之幽州乃耶律淳坐鎮,以前有兀顏光在還沒什麽,如今沒了兀顏光製衡,上京貴族很多都不怎麽放心,若耶律淳真在幽州坐大,這些貴族的榮華富貴也不保險,借機動一動耶律淳也是他們所想吧,自己再因勢利導,有很大把握拿迴幽雲。


    令武植想不到的是方臘這廝如此能幹,竟然把金人死死拖在了龍化州,自己這章程卻是沒機會拿出手,現在拿出來圖惹契丹人笑話而已。


    如今武植卻是進退兩難,來遼國時的名目是親善使,如今親也親了,善也善了,自己卻隻有死賴在上京不走,蕭奉先幾次欲和他談結盟之事,都被武植推掉,現在可不是談盟約地有利時機,契丹人自然不知道他在等著遼國潰敗,可以說在上京等著瞧熱鬧嚨,還以為武植和南日官員一樣,也是借機要挾,蕭奉先也送了武植不少重禮,武植當然一一笑納,就讓他們以為自己貪財好了,不然也沒理由不去和蕭奉先商議盟約。


    這幾日,蕭奉先明顯有些急了,他自然著急,送得禮物也不少了,怎麽貴王還是一拖再拖,這胃口也太大了吧,今日一連派了三次侍衛,催促武植過府議事,武植雖然諸般推脫,卻知道拖不了幾日了。


    難道就這樣空手而返?想起在群臣和趙佶麵前的信誓旦旦,武植不由得搖頭苦笑,這個方臘,到哪裏都是惹事的主兒。


    正思慮間,門外傳來敲門聲,石秀的聲音響起:“王爺,春燕姑娘求見。”


    武植愣了一下,春燕?她怎會來見自己?


    “進來吧!”武植把章程疊起放好,端正坐好。


    門輕輕推開,春燕畏畏縮縮走進來,見到武植慌忙跪倒行禮:“春燕見過貴王千歲。”


    武植道:“起來吧。有什麽事?”春燕見自己,石秀又領了來。定是要事了。


    春燕爬起身,手撚著衣角,似乎在醞釀說辭,頭也不敢抬起。


    武植笑笑道:“當日你誇我俊俏之時可沒這般拘謹。”


    春燕冷不丁聽到武植地話,愕然下忍不住“撲哧”一笑,抬頭看向武植,美目中異彩連連。


    武植笑道:“說正事吧。”


    春燕點點頭,伸手去解自己衣服,解開幾個扣子,卻沒聽到意想中武植的喝罵或是驚唿。詫異下抬頭看去,卻見武植正看著自己微笑,目光似乎直刺入自己心中,心中地那點小心思被他看得通透。


    春燕歎口氣,從褻衣中取出一張薄紙,走上幾步呈給武植,苦笑一聲道:“王爺就不能讓賤妾猜中一次麽?”


    武植笑著接過薄紙:“春燕姑娘來此自然是有要事,本王怎會懷疑姑娘用心,何況姑娘也非輕薄女子,不過是可憐人而已。”


    春燕聽得武植地話。眼中淚花隱現,想張嘴說話,卻見武植已經全神貫注的看起那張薄紙,不敢打擾,會身卻已經激動地發抖,心中隻是默默祈禱,為了王爺這句話,自己就是賠上性命也不枉了。


    武植從頭到尾把薄紙看了一遍。麵上喜色頓現,笑對春燕道:“春燕姑娘從哪裏得的這張寶物?”


    春燕聽了歡喜地道:“王爺用的上?”


    武植正色道:“當然用的上,實話和姑娘說吧,近日我正為此煩心呢,姑娘可是幫了我的大忙!”


    春燕歡喜非常,連連點頭:“能幫上王爺的忙就好,那日王爺斬了哈布勒。蕭世子迴到府中好像被樞密大人說了幾句,他從小到大都沒被父親埋怨過。當天就吧自己關在書房裏發脾氣,妾身是在書房門口拾到地。想是他發脾氣的時候掉落,當時妾身沒在意,誰知道當天下午蕭世子就追問妾身,還把妾身房間仔細搜了一遍,也虧得是妾身當時沒放心上,把這張紙順手丟進了草叢中,他當然就找不到啦,誰會想到這張紙就安安靜靜躺在園中的荒草中?”


    說到這裏春燕微微一笑,似乎為自己的好運氣而得意。


    “後來妾身就把它拾了迴來藏好,等了幾日,趁人不留意溜了出來,這不就到了王爺這兒了嗎?”


    武植笑道:“你也是好運道,若是被蕭世子知道,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春燕笑道:“是王爺好運道才是!”


    武植笑笑:“或許是咱大宋的好運道吧。”


    春燕聽得武植口中說“咱大宋”,不由得眼前一亮。


    武植這時看向春燕道:“恩,蕭府你是迴不去了,早晚會東窗事發,喬裝一下,我命人連夜送你迴南國。”


    春燕點點頭,見武植又低頭看那紙箋,不敢再在這裏打擾,悄然退了出去,可是滿心的喜悅卻明明白白寫在了臉上。


    出了書房門,春燕深深唿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眼睛望向南方,終於要迴家了嗎?那裏,等待自己的又是什麽呢?


    書房中,武植看著手中紙箋,這是蕭得裏底寫給孛爾隻斤部族族長的信箋,裏麵除了鄭重道歉外,也提到了莫影響兩人之間地交易,從字裏行間可以看出,蕭得裏底和孛爾隻斤部族時常偷偷互市,蕭得裏底提供給孛爾隻斤部族鐵器,孛爾隻斤用大量毛皮迴報,猜也猜的道蕭得裏底提供的鐵器定然包括軍械了,如果遼帝知道,也夠蕭得裏底喝一壺的了。


    至於春燕能拾到它,定是蕭成佑在書房發脾氣,亂摔東西,卻把這夾在書中的信箋摔了出去,也真是機緣巧合了。


    武植拿著紙箋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又從懷裏摸出一本小冊子,正是王進和蕭管家的交易賬目,當然,蕭管家的幕後主使就是蕭奉先,武植看來看去,心中歎口氣,也隻有搏一搏了,雖然把握不大,卻也到攤牌地時候了,就看蕭奉先心裏到底是家國重要,還是自己的榮華富貴更要緊吧。


    第二日一大早。武植就率禮部官員來到了蕭奉先府邸,倒令蕭奉先吃了一驚。急忙令侍衛去請遼國參與和談地眾官員,當然其他人大多是陪襯,真正的和談還是要武植和蕭奉先議定,武植有趙佶授命,蕭奉先卻還是要上報遼帝地。


    武植哈哈笑著和蕭奉先攜手入府,邊走邊道:“我卻是有些想家了,咱們早早議完,我也好早些歸家,總這麽耗著真叫人心焦。”


    蕭奉先笑著稱是。


    眾人行入殿中不久,遼國眾官員陸續趕到。落座後武植笑道:“你們先議議,我聽上一聽。”


    禮部官員愕然,但也隻得聽貴王吩咐,和遼國官員閑談起來,武植對蕭奉先一笑道:“咱哥倆去書房,我有事和你說。”


    雖與規矩不合,但武植進他書房也不是第一次了,蕭奉先點點頭,和遼國眾官員招唿一聲,領武植直奔書房。


    在書房中賓主落座。蕭奉先笑道:“兄弟有什麽高見何不當大家麵說,所說咱哥倆交情好,但今日畢竟是結盟大事,被他人說出幾句閑話卻是不好。”


    武植笑道:“咱哥兒倆又不是有什麽私心,怕得什麽?”


    蕭奉先苦笑道:“兄弟自然不怕,哥哥我卻是如履薄冰,就怕行差走錯,授人以柄啊!”


    武植笑著從身上拿出春燕“揀”來的薄紙。遞給蕭奉先道:“兄弟就是給哥哥送把柄的。”


    蕭奉先愣了一下接住,看了幾眼,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抬頭上下打量武植,好半晌才問道:“兄弟是如何得來地?”


    武植道:“怎麽?莫非是假的?”


    蕭奉先道:“假卻是不假,隻是想不到兄弟有這般大神通……”說著哈哈一笑,隻是眼中卻有冷芒閃過。


    武植不以為意地笑笑:“不是假的就好。蕭大哥也莫多心,兄弟本事再大。卻也不可能在上京手眼通天,說起來得到這東西不過機緣巧合罷了。”


    蕭奉先點點頭道:“兄弟把它送我又是何意?”


    武植笑道:“大哥猜猜看?”


    蕭奉先盯著武植:“想必兄弟是想令我在談判中放水?或許?兄弟也有我地把柄……”


    武植哈哈一笑:“大哥果然機智……”說著話把懷中冊子拿出來。遞到了蕭奉先手裏。


    蕭奉先看了武植好一會兒,才拿起冊子翻閱起來,翻了幾眼,把冊子緩緩合上,歎口氣道:“兄弟果然好神通,我也一直在奇怪,南國的生意到底是和誰在交易,比以前門路廣了許多,想不到原來卻是兄弟。”


    甫植也不否認:“不錯,正是我在和大哥交易!”


    蕭奉先一笑,隨手把冊子扔在桌上,說道:“那又如何呢?就算兄弟把事情抖出來也不過兩敗俱傷,我就不信南國大臣都是兄弟的死黨。”


    武植笑道:“大哥說地不錯,抖出來確實是兩敗俱傷,不過就怕到時候兄弟是道淺淺的血痕,大哥卻是斷手斷足……”


    蕭奉先“哦?”了一聲:“此話怎講?”


    武植道:“大哥莫非忘了兄弟在幽州的傑作?”


    蕭奉先道:“幽州?恩,你能抓了皇叔,本事確實不小,可這又有什麽相幹……”話音剛落,麵色猛地一變:“幽州?!”


    武植微笑:“哥哥想到了?”


    蕭奉先苦笑一聲,能想不到嗎?當時為了查明千多名宋人是如何悄悄潛入宋境,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進入了幽州,遼帝可是大動幹戈,結果查來查去也查不出個所以然,為這事兒遼帝難得的關心起朝政,一無所獲下大發雷霆,自己和蕭得裏底可是動了好些心思才把遼帝安撫,若不然不知道多少官員要掉腦袋呢。


    武植笑道:“其實哥哥要是不承認自然無妨,蕭管家哥哥一刀砍了就是,死無對證,就是兄弟口綻蓮花也奈何不得哥哥。”


    蕭奉先搖搖頭道:“說吧,你……恩,南國到底想要怎麽樣?”


    武植笑道:“哥哥果然爽快!”說著話把和宗澤議定地章程遞過。嘴裏道:“沒什麽?隻不過想要迴幽雲而已。”


    蕭奉先本來已經伸出手,聽到武植的話如同被燙到一般。手快速地縮了迴去,笑著搖頭:“兄弟真是愛開玩笑,這不行,絕對不成!”


    武植笑道:“哥哥先看看我的章程再說!”


    蕭奉先笑道:“不必看了,兄弟這獅子口也張得太大了,就算哥哥我同意,滿朝文武也不會同意,聖上更不會讚同……”想了一下又道:“實話和兄弟說吧,就算靠兄弟的禮物扳倒了蕭得裏底也是無用,幽雲歸南?哥哥我可不想在史書上留個大大的罵名。被罵作奸臣,佞臣也就罷了,哥哥卻不想身上再負上國賊地字樣……”


    說著歎口氣道:“莫說哥哥做不了主,就算能做主也斷不會把幽雲歸還南國,兄弟隻管把哥哥老底揭了就是,大不了哥哥迴部族,也樂得清閑逍遙……”


    武植聽他說得坦誠,笑道:“哥哥先看看我的章程再說不晚。”


    蕭奉先搖頭道:“不必看了,也沒什麽好看的。”


    武植站起來把紙箋塞到蕭奉先手裏道:“就當消遣吧,哥哥若真的不同意我也不強求。”心中歎口氣。這事兒十九是不成了,難不成更自己去尋方臘,說得他放水棄了龍化州?不過馬上就知道冉己是異想天開,方臘又怎會被自己說動?方天定雖然在自己手裏,卻想來也威脅不到他。


    蕭奉先無奈的拿起紙箋觀看,看了幾眼不由得疑惑道:“兄弟這上麵寫的什麽?行政權?軍事權何解?”


    武植迴神,笑道:“行政權簡單說呢,就是治理百姓地文臣。軍事權自然就是兵馬禁衛了。”


    蕭奉先“哦”了一聲,又看了幾眼忍不住笑道:“兄弟所說也太過匪夷所思了,行政權歸遼國,軍事權歸大宋,這……這不是異想天開嗎?”


    武植當時提出來時宗澤也是驚異無比,後來經過武植仔細解說,也覺得若不如此。幽雲實在難以收迴,而隻要大宋禁軍進駐幽雲。大宋的北方終於有了屏障,而且得到了幽雲地馬場草原。那幽雲的治理權暫時緩緩也可,有兵馬在此,還怕幽雲諸州再跑掉嗎?


    武植見蕭奉先和宗澤一副表情,笑道:“若不如此?如何結盟滅金?總不能我大宋禁軍千裏迢迢越境相助貴國吧?”


    蕭奉先搖搖頭道:“金國不過強弩之末,想來魯國王定有法子平定,卻是不勞南國揮師北上。”


    武植語塞,看來金國兇猛的勢頭在龍化州被方臘遏製後,這些契丹貴族心中又漸漸輕視起女真人,也難怪,怎麽說也是蠻族而已。


    蕭奉先又道:“再說如同兄弟所說,兵馬是南國的,官員是我大遼的,治安災荒之類的事端又如何處理,這不亂套了麽?”


    武植道:“這些自然要慢慢理出個章程,卻不是什麽大問題。”


    蕭奉先笑著把章程放下,口中道:“看來兄弟煞費心機,這一番苦心卻是要白費了。”


    武植笑著搖搖頭道:“無妨!這章程早晚會用上!”看來也隻有想辦法說動方臘了。


    蕭奉先正欲說話,書房外忽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站起身對武植道:“兄弟稍候!”


    武植微微點頭,蕭奉先起身走了出去,武植歎口氣,在書房中踱步沉思,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緩步走到書桌前,看著蕭奉先地墨寶,武植笑笑,契丹人又如何?還不是以漢字書法為榮?正思忖間,書房外急促地腳步聲響起,門一開,蕭奉先急急走了進來。


    武植愣了一下,還沒見過蕭奉先這般風風火火呢。


    “兄弟!再把你地章程給我看看!”蕭奉先定定神,笑著說道,隻是武植從他強自鎮靜的笑容中,發現了一絲惶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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