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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舟甲板上,武植和徐寧,程明說了會兒話,武植忽笑道:“指揮,數日前本王所見那水上好漢何在?”


    程明心頭一動,躬身道:“下官這就叫他來。”滿臉喜色的轉身去了,料定貴王定是賞識張順,有意提拔他。


    不多時,張順跟在程明身後氣昂昂走來,對武植深施一禮:“小人張順見過貴王千歲!”


    武植虛扶,問了張順幾句閑話後說道:“張順,你可願意做本王侍衛?”


    旁邊三人皆是一愣,貴王若想要名禁軍士卒做侍衛那還不簡單?和樞密院發道公文就是,又何必詢問?有哪個禁軍兵卒會不願意的?


    張順雖然桀驁,對在禁軍中不能升遷也是耿耿於懷,做貴王親衛?王府就是普通侍衛也是從六品,如石秀般親衛乃是正五品了,張順又哪會推拒?當下單膝跪倒:“小人願意!”


    武植哈哈一笑,“等迴京後本王就給樞密院招唿一聲,這段時間你還是歸程指揮哦,若是違逆官長本王卻保不了你!”


    三人莞爾,張順見貴王隨和,更是放下心事,方才的些許顧慮拋到九霄雲外,心中喜不自勝。


    談笑的當口,一名小校從船艙走出,手中端一方盤,上麵擺滿筆墨紙硯,武植不由問道:“是誰這般勤勉?”要知道這些禁軍士兵大多目不識丁,肯用心讀書的誰又會參軍,在宋朝。文人的地位比武人可是高出太多。一名舉人也不見得比禁軍指揮地位弱了。


    聽武植詢問,徐寧和程明臉色微變,互相看看都不敢說話。


    武植本是隨意問問,也沒怎麽當迴子事,但見二人神色古怪,好奇心大起,追問道:“怎麽?莫非什麽事還要瞞我不成?”


    武植這話可有些重了。徐寧惶急地道:“下官不敢,是……是千葉子小姐……”


    武植笑笑:“她要筆墨紙觀作甚?難道是寫家書?”雖是笑言,語氣裏森冷之意令徐寧三人皆是一顫。


    徐寧急忙道:“王爺息怒,她若是寫家書小的們又怎能容她,這些日子千葉子習我大宋語言,小的見左右無事。也就聽之任之了,是小人該死!”見武植麵色不善,千葉子小姐降為了千葉子,下官也降級為小人。


    說完徐寧單膝跪下請罪。


    武植麵色稍和,說道:“這卻無妨,你起來吧。”又詫異道:“你懂日本語言?”


    徐寧臉上一紅,苦笑道:“小人大老粗一個,又懂得什麽?是那小女孩兒聰慧。每日送飯時和軍卒閑聊,倒也學了幾句宋語,後來小人由徐大人房裏尋到本書籍。千葉子每日臨摹……”


    武植微微點頭,“帶我去看看!”看來是徐寧的愛心發作,見千葉子無聊給她找些事做而已。


    進入千葉子的房間時,小女孩兒手握毛筆,全神貫注的一筆一劃勾勒,因為個子太小夠不到書桌,隻有半蹲在椅子上,小小的手握著大大地毛筆,看起來甚是可笑。看她粉嘟嘟的小臉一副嚴肅認真的表情,長長的睫毛眨都不眨,武植一陣失笑,倒想起了後世用心作功課的小學生。


    奈子見到武植等人進來,臉上馬上露出懼怕的神情,輕輕喊了千葉子幾聲,千葉子皺起眉頭,似乎在責怪奈子為什麽要打斷她。


    轉頭看到武植,千葉子漂亮地大眼睛馬上瞪圓,把手裏的大毛筆扔在桌上。跳下方椅,蹬蹬蹬走到一邊,氣哼哼看著窗外。


    武植強忍笑意,走到書桌旁看她的文字,好似比自己寫的好看,搔搔頭,說道:“恩,寫得不錯,有些意境。”他又哪知道什麽是意境了,隨口胡謅而已。說完才想起徐競不在身旁,沒有“通譯”卻是無法和她倆溝通。


    “我帶她倆進京都散散心。”說起來把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長時間關在“黑屋子”,做得似乎有些不地道。


    徐寧臉露喜色,這些日子相處,他倒是挺喜歡千葉子這小姑娘,是以才會熱心的為她找書籍消磨時光。


    侍衛示意千葉子和奈子跟他們出船艙,奈子臉色慘白,腿一軟,坐在了地上,大概她以為要被拉出去做“肉醬”吧,千葉子卻是氣鼓鼓的向外走去。


    侍衛引奈子和千葉子登上馬車,布簾落下,接著馬蹄聲響,窗外景物向後倒退,奈子驚魂稍定,拍拍自己胸口:“小姐,您怎麽不怕?”


    千葉子揚起小臉,篤定的道:“他們是宋人,不會亂殺人地!”這些日子和船上兵卒相處倒是確定了武植等人宋人的身份。


    奈子歎口氣:“他們若不亂殺人那小姐的侍衛就不會冤死!”


    千葉子想起為保護自己慘死地侍衛,眼圈一紅,晶瑩的淚珠從臉上滾落。奈子一陣後悔,那些侍衛都特別疼愛小姐,雖然上下有別,不敢太過親切,卻是每日換著法哄小姐開心,伴隨小姐遊玩的途中其樂融融,就和一家人一般。小姐這些日子想起那些侍衛不知道哭了幾次,自己好端端又提起他們作甚。


    靜了好半天,奈子見千葉子小臉悲淒,不時搖頭,顯見思緒繚亂。小姐雖然聰慧,畢竟年紀還小,平日信服老爺的話,對宋人甚是崇慕,如今眼前所見卻和自己一慣堅信的事情不符,不免心中混亂至極。


    奈子怕她再想下去傷神,岔開話題道:“那為首宋人駕馭如此巨舟,也不知道是什麽身份?”


    千葉子咬著嘴唇不說話。


    奈子歎口氣:“小姐莫多想了,宋人中有好人,自然也有壞人。船上的那些宋人對小姐都很好啊。”


    千葉子歪著頭想了一會兒,點點頭:“謝謝奈子姐姐,千葉子明白了,以後千葉子隻恨一個人……”


    奈子無奈的點點頭。


    高麗地京都又名鬆嶽,高麗王朝始祖太祖王建原是鬆嶽郡的豪族,王建崇尚佛教,把佛教定為國教。高麗王朝為了使佛教興旺,向北宋請佛經,派僧侶入宋求法,歡迎宋僧來高麗傳法,並雕刻了大量佛經,京都更建有數處寺院。


    武植在一座佛像前默默祈禱。半響後,轉身道:“走吧!”侍衛急忙跟上。一行人在大街上遊蕩時見到這家寺院,武值心血來潮,進寺禮佛。


    千葉子和奈子走在最後,徐競陪在她倆身邊,迴京都後武植就把徐競拉了出來,沒有這名“通譯”實在是太憋悶了。


    千葉子見武植麵色凝重,似乎滿腹心事。小家夥心中也默默祈禱:“天照大神在上。源千葉子求您不要讓這個壞家夥地心願達成……”念叨了好一陣才停,又狠狠瞪了武植背影一眼。


    京都的街道比之汴梁自然顯得寒酸,兩旁商鋪也不似中原商家門麵闊綽。武植穿行於大街小巷,左右觀望,終於還是歎口氣,知道自己這般找下去不過是大海撈針。


    前方弄堂處傳來幾名小孩兒的歌聲,語音稚嫩,頗為悅耳。武植漫步走去,口中問道:“他們在唱什麽?”


    徐競疾走幾步,趕到武植身旁,迴道:“他們唱的是高麗民謠。大意是新年過了,萬物複蘇什麽的。”


    武植“哦”了一聲,“倒也有趣。”


    徐競點頭道:“比之中華地陽春白雪自然不如,鄉間小調也算難能了。”


    武植聽徐競說“陽春白雪”,“鄉間小調”突然靈機一動,默思片測,大聲道:“迴鴻遠樓!”


    武植一掃方才頹態,神采飛揚的當先走去,千葉子愕然,神照大神難道沒聽到自己的祈禱嗎?難道壞家夥的心事解決了?心裏嘀咕著。氣哼哼的跟在了後麵。


    迴到鴻遠樓,武植馬上吩咐徐競用高麗文寫下榜文,貴王教高麗幼童歌曲,凡學習傳唱者重賞,有聰慧者可習漢語。徐競滿腹狐疑地寫了榜文,誰知道武植又令人拿來厚厚一疊宣紙,著徐競全部寫滿,然後貼遍京都,徐競險些沒暈過去。武植見徐競菩臉,笑著拍拍他肩頭:“能者多勞,誰叫咱一行人就您高才呢?”


    徐競渾身骨頭頓時輕了幾兩,精神抖擻地開工做活。


    幾日間,貴王傳歌的消息傳遍了京都,高麗平民家孩子,遇到這般天賜良機,又怎不趨之若鶩,重賞不說,單就習漢字就是天大的誘惑,高麗沒有文字,隻有貴族子弟才可習漢字,若能被貴王看中,習得漢文,沒準就是子孫後代進身之途。


    接下來的日子裏,鴻遠樓小院人山人海,幾乎被人踩平,貴王親自傳歌,正是《天下第一等》,每日傳授後令孩童迴家練習,半月後再迴鴻遠樓較技,優勝者傳漢語。


    京都城裏掀起了一陣習歌熱潮,到處都可聽到孩童大聲習唱《天下第一等》,歌聲飄遍了京都每個角落。


    貴王傳歌之事自然早早傳到了高麗王王顒耳中,那時候沒有“漢化”“文化侵略”一說,高麗人以習華夏為榮,幾百年後還曾經出過一位朝鮮國王,把主張學習朝鮮文字的大臣坑殺,朝鮮語文字書籍會部燒毀,這位暴君之華夏情結可想而知。隻不過到了後世高麗屢被征服,**後,高麗人心中狹隘自尊心作祟,才全盤去漢化。


    王顒聞聽貴王傳歌,大悅,這可是高麗的殊榮,宋國親王如此親善,高麗幸甚,專門遣使去謝過武植,又表示願意承擔武植所說重賞之類的費用,有人買單,武植自不會推拒,樂得其成。


    “一杯酒,兩角銀,三不五時嘛來湊陣……”稚嫩的歌聲飄過大街小巷,飄入了一間小屋。


    輕舞長劍地紅色靚影身子猛地僵住。再聽時,歌聲卻又縹緲。


    玄靜搖搖頭,長劍入鞘,走到窗邊,這是深巷中一處小院,從窗口望去,隻能看到院中一方天地。天井,軲轆,木桶,這就是玄靜能看到地一切。


    “莫怨天莫尤人,命順命歹攏是一生……”童音清脆,唱起這首歌別有一番味道。玄靜卻是如遭雷擊,忽然開門掠出,沒片刻,紅雲飄迴,屋中已經多了一位嚇得傻呆呆的小童。


    玄靜努力把心情平複再平複,好半天,才顫聲問道:“你……你這歌兒……是從哪學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小童,就怕小童說出的言語令自己失望。


    小童忽然嘴一撇。哇哇的哭了起來。


    玄靜心下大急,忙亂間把手中長劍塞給小童:“別哭,別哭。姐姐給你好玩的……”


    小童見到手裏亮閃閃長劍,哭地越發兇了,玄靜氣極,伸手給小童一個腦殼:“別哭了!再哭姐姐生氣了!”


    小童頭上吃痛,馬上轉為嚎啕大哭。


    玄靜本就心緒不寧,更被小童哭得心煩意亂,強自鎮定,半響後把小童抱起,哄他道:“姐姐帶你玩兒!”說著在室中躥高爬低。小童飄悠悠如在雲中,不一會兒果然止了哭聲,嘻嘻笑了起來。


    玄靜鬆口氣,放下小童,柔聲問道:“告訴姐姐,曲子是跟誰學的?”


    小童笑道:“姐姐身上好香!”


    玄靜伸手就想彈小童腦殼,伸出半途終於落下,還好小童接著道:“曲子是貴王爺爺教的,嘻嘻,貴王爺爺好威風啊。小玉最喜歡他了!”


    “貴王”兩字如同霹靂響起,玄靜身子一顫,險些坐倒,眼淚不由自主的湧出,你,終於來了麽?


    “貴王住在哪裏?”半天後玄靜才慢慢問道。高麗招待國賓有三處樓閣,不知道會把大宋貴王安置何處。


    小童皺眉道:“貴王爺爺住地地方好漂亮啊,有花兒有樹,小玉好喜歡那裏……”


    玄靜還待問,忽又失笑,他年紀這般小,又知道什麽,當下抱起他,“姐姐帶你出去!”


    這當口,門一響,金陽走了進來,見玄靜手裏抱名小童,愕然道:“玄靜,你做什麽?”


    玄靜急急道:“三哥!他來了!我去找他!迴頭和你說!”不等金陽答話,抱起小童飛一般飄出。


    金陽望著遠去的紅雲,臉色木然,你終於還是知道了,他來了,你就走了嗎?忽然一咬牙,表情漸漸轉為陰狠……


    武植品著茶,嘴裏輕哼著《天下第一等》,心情還算不錯,前幾日傳來消息,李氏一族已經無罪開釋。


    想想也是,本來就是大王子地人在高麗王麵前煽風點火,高麗王大怒下才抓了玄靜家人,此時大王子那邊忽然轉變態度,全力保李家無恙,李尚書本就在想辦法為李家開脫,見大王子那邊鬆口,自然趁機拚老命活動。


    畢竟李家在整個家族地位雖然不高,卻是李氏家族的財神爺,若真被治罪,李尚書就如同飛虎斷翼,而且怎麽說也是親人,李尚書又豈能甘心李家被治罪?


    兩大集團同時出馬,高麗王雖不甘心,也隻有暫時饒過李家,不過已經說明,事情還沒完,等找到那逃婚的大膽丫頭再說。


    武植卻不管他們怎麽說,聞聽李成出獄,已經遣李安去探望,還帶去了自己一封書信,幫玄靜親人安排下後路。如今隻等尋到玄靜,武植就可功成身退。


    正在武植哼的得意之時,千葉子從外麵紮著小手跑了進來,嘴裏也在哼著《天下第一等》,武植見她童真樣子,不禁笑了起來。


    千葉子跑入客廳,才看到武植在裏麵美滋滋的喝茶水,粉嘟嘟的小臉馬上扳了起來,小手望下一搭,氣乎乎向外走去。


    武植搖搖頭,也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這小女孩,這些日子千葉子和那些學歌兒的小童一起玩耍,倒漸漸去了悲哀,隻是見到自己定然黑臉。武植也沒奈何。


    千葉子剛剛跑出,忽聽外麵一陣驚唿聲起,接著傳來兵器撞擊落地聲,一團紅雲從她身邊飄過,轉頭看,紅雲飄然進了客廳,千葉子小心眼一動。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前,趴在門框邊向裏望去。


    “你來了?”玄靜長劍歸鞘,一如往日見麵,淡淡地招唿一聲,又和以前一樣,恬靜的坐在椅子上。微笑起來。


    “我來了。”武植笑著點點頭。


    “我累了……”玄靜靠在椅子上,喃喃道。


    “恩,一切有我。”武植輕聲道。


    玄靜微微點頭,雙目緩緩合起。


    武植望著玄靜消瘦的麵龐,歎了口氣,這段日子肯定心力交瘁,怕是一頓安穩覺也沒睡過,真是難為她了。想想後世十七八地女孩子正是無憂無慮讀書期間。玄靜,七巧卻都在為自己的終身抗爭,這個時代的女子也著實可憐。


    “進來吧!鬼鬼祟祟看什麽?”武植對門。的千葉子招招手。話聽不懂,手勢總看得懂。


    千葉子一撇嘴,轉身去了,武植大怒,本想把奈子叫來,抱玄靜去她房裏安歇,誰知道黃毛丫頭這般無禮!正想出去教亦她,忽地想起被自己射殺在深海地源家家臣,一陣氣沮,好像自己是有些過份。這些日子看來,各處小國對華夏文明仰慕之至,自己把千年後仇恨帶到這個時代是對是錯呢?


    理不清頭緒就不再想,聽著玄靜均勻的唿吸聲,顯見已經睡了過去,心下歎氣,早該聽金蓮的帶幾名宮娥出門的,這些事也好由宮娥去做,現在隻有去找奈子。


    玄靜一覺睡到深夜,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漂亮地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滿臉好奇的樣子。


    玄靜一驚坐起:“師父呢?”


    小女孩露出天真的笑容,嘰裏呱啦說了幾句,玄靜卻是聽不懂。


    門外傳來武植的聲音:“玄靜醒了?”雖然令奈子把玄靜放她二人房裏,武植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自己殺了她倆的同伴,還是小心些好,再說還有些事情需要詢問玄靜,是以一直未睡,在外麵等玄靜醒來。


    玄靜拉開門,“恩,師父怎麽不去睡?”


    武植笑笑,“出去走走,我問你些事情。”


    玄靜迴頭對千葉子笑笑,隨武植走了出去。千葉子看看那邊熟睡的奈子,無聊的爬進被窩,拉上被子,寬大的天藍色綢被把她小小地身子蓋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個小腦瓜,打個哈欠,閉上了眼睛。


    微風襲襲,武植和玄靜坐在院中草地上,夜幕中星光點點,彎月如鉤,更顯清洌。


    “這些日子你躲在哪裏?”武植問道。


    玄靜道:“京都地一處小院子,是三表哥幫我找的住所。”


    “三表哥?”


    “是啊,叫金陽,人還不錯地。”玄靜雙手抱膝,下頜靠在膝頭。


    金陽?武植想起了李府中那外表淳良的年輕人,皺眉道:“你和他提過我嗎?”


    玄靜臉微微一熱,慌忙道:“沒有,我從來沒提起過你……”


    武植奇怪的看她一眼,心說我這師父這般不值錢?被玄靜這一岔,倒把金陽拋到了一邊。


    “大姐,七巧,竹兒她們還好吧?”半響後玄靜問道。


    武植道:“都好,就是想你得不行,特別是七巧,和我鬧了好幾次呢。”


    玄靜溫婉一笑:“七巧又給師父惹下不少麻煩吧?”


    武植想起金蓮和七巧,心裏一團火熱,恨不得現在就飛迴去見她倆。笑道:“恩,這小丫頭越發頑皮了,迴去後你可要幫我好好管教她!”


    玄靜詫異的看了武植一眼,心中微覺不是滋味,怎麽感覺分了親疏?


    武植忽然想起自己和七巧成親的事情還未與玄靜說,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還是迴京城再說吧。


    輕輕躺在草叢上,看著天邊彎月,讚歎道:“好美。”拍拍身邊草叢,“**,很有那個……那個詩情畫意的……”嘴裏形容不出來,開始胡亂用詞。


    玄靜雖覺臉熱心跳,還是慢慢躺下,第一次和武植離得這般近,微風中陣陣男子氣息傳來,玄靜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


    不一會兒,武植輕輕發出鼾聲,竟是睡了過去,玄靜這才敢轉頭看他,堅毅的臉龐似乎有種說不出的吸引力,玄靜漸漸癡了,正看得入神,突聽武植喃喃道:“金蓮……七巧……”玄靜嚇了一跳,慌亂地轉過頭。


    武植叫了幾聲二女名字,就再無聲息。玄靜這才知道他是夢語,望著武植嘴角的那絲笑意,莫名心中一酸,忽覺百無聊賴。


    四下一片寂靜,偶然幾聲蛐蛐的鳴叫卻是添了一絲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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