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你等著我……我會過來找你的……到時候……我會告訴你怎麽做……”


    四周空靈的聲音越來越緩慢,同樣的也越來越小越來越弱,最終化為過眼雲煙,消散殆盡……


    “君哥哥……你是我的!誰都不可能將你從我身邊奪走!”


    林汀汀攥緊的拳頭,緩緩地張開。


    妖嬈俏麗的容顏上,緩緩地露出屬於魔鬼的嗜血的陰笑……


    這一刻,美麗的女子,變成了地獄的惡鬼償。


    是夜,天空明月皎皎,微風輕拂。


    靖王府有沉浸在一片寂靜當中。


    空闊的院落,清輝月色如山崖上的瀑布傾泄而下,照亮這一片浩大之地。


    可是偏偏,襯托出了那金幣房屋裏麵的黑暗與靜寂。


    忽然,院牆外“嗖”的一聲,一個黑影如地獄間的鬼魅一般自外麵飄進來。


    它好似一張薄薄的紙片,隨著細密的風,保持著自己固有的方向舞動著飄揚著往靖王府最中間那個喜氣洋洋的新房中。


    他到了門前,好像會穿牆術一般,彈指間,已不見了蹤影。


    下一秒,人已經進了房中。


    此時的房間,比不得外麵的亮堂,反而在這樣的對比之中顯得更加昏暗了一些。


    他臉上,被一塊兒黑色的蒙麵布遮了半邊。


    昏暗中,唯有那雙眸子,閃著熠熠光輝。


    進房的那一刻開始,他的視線便落在了一個固定的地方,再也沒有挪動過。


    那個地方就是床。


    此時,上麵正睡著那個雍容華貴妖嬈萬分又萬種風情的女子。


    黑色的身影在房中冷笑著看了半晌,終於邁步向前,掀開了床上的被子……


    “嗯……君哥哥……是你迴來了嗎?”


    床上的女子,被他的動作弄醒。


    睜開眼睛想看看眼前人,不料一雙手忽的遮了過來擋住了他的視線。


    “君哥哥——唔!”


    一雙軟軟的唇貼過來,讓床上的女子終於淪陷……


    香豔,旖旎,還有動態的延伸……


    良久之後,房中的動靜漸漸消弭。


    床上的女子很滿足的嬌羞了麵龐,似乎因為害羞的緊不敢抬頭看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隻是緊緊的貼在那個硬硬的懷抱中,享受的閉著眼睛。


    半晌,她滿臉羞澀,愉悅與幸福感滿滿道:


    “君哥哥,你不是說不迴靖王府嗎?是不是心裏放不下汀汀,所以半夜三更——”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是你的君哥哥?”


    頭頂的人,忽然開口打斷她的話。


    那個聲音是陌生的,冰冷的,甚至帶著嗜血的陰森與恐怖。


    “啊!你是什麽人?”


    林汀汀的心好似被人狠狠地打了一錘,猛然劃過巨大的惶恐。


    她倏然抬頭,想要看清楚身邊的男子究竟是誰。


    可惜,她隻覺身前一涼,旁邊的人如泥鰍鑽洞一般,彈指間便離開了床。


    下一刻,他人竟然站在了床邊的地上。


    更令人驚訝的是,他竟在眨眼間穿好了衣服。


    臉上,還是蒙著那塊兒黑布。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是拯救你的天神!”


    他冷笑著,陰森的再次開口。


    “啊,你——你是今天那個人是神秘的聲音!”


    林汀汀緊緊的抱住薄被護住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


    “是啊!我就是你的天神!我是來拯救你的天神!”


    那黑色的身影笑的有些麵目猙獰。


    就算他沒有靠近床邊,林汀汀卻已經感受到那種極端的難以忍受的恐懼與壓抑。


    她驚恐的看著那人,那聲音那氣息……


    “昨晚跟我洞房花燭夜的人——”


    林汀汀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團神秘的影子,再也說不出話來。


    “沒錯,也是我!”


    那團神秘黑色發出的聲音更讓人毛骨悚然。


    “我也是一片好心啊!你心心念念的君哥哥,在新婚夜就跟別的女人一起,將你這位真正的靖王妃獨自一人留在這裏受盡孤獨屈辱。


    “為了不讓你在新婚之夜獨守空房,我冒著這麽大的風險來陪你,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呢?”


    “你說什麽?君哥哥新婚夜真的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林汀汀忽的想起穆瑾楠跟她說的那些話。


    那個女人曾說,他的君哥哥跟她在客棧住下的。


    開始,她還不相信。


    現在不信也不行了!


    她拽住薄被的手,不由自主的用上了大力,死死地抓著,將那薄薄的被子攥的緊實起來……


    “嗬嗬……”


    地上站著的人,看到她的模樣,冷笑了一聲。


    忽然,他如幽靈一般的靠到床邊,將昏暗的朦朧的隻露出一雙尖利眸子的臉靠近林汀汀。


    “你是不是想要牢牢地抓住你君哥哥的心呢?你是不是想要報仇呢?告訴我,你現在有多麽恨那個跟你搶你君哥哥的女人?”


    “我恨她……我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淩遲處死……我一定要殺了那個女人……”


    林汀汀咬牙切齒道。


    “好,很好!那我就幫你,殺了那個女人!”


    那人緩緩地站直身子,一揚手,裏麵瞬間多了一把小巧玲瓏的匕首。


    他往前一遞,道:“這個你收著!我要你用它親手解決了那個女人!”


    “我……”


    林汀汀看看對麵人模糊的輪廓,又看看他手中小巧的匕首,最後才顫抖著緩緩伸出手接過來。


    “可是,我不會武功,我怎麽殺得了那個女人?”


    “嗬嗬……”


    那人冷冷一笑。


    “你能殺了她!我不要你將匕首捅進她的心髒,隻要你在她身上割一刀。不管割在哪裏,隻要見血,她必死無疑!”


    “隻要見血的一刀……”


    林汀汀看看手中的匕首,忽的將它攥的更緊了。


    “匕首上麵有毒藥嗎?”


    “這個你不用管。你隻要照著我說的去做。我一定有辦法幫你除掉那個女人!”


    “好!我相信你,可是,你為什麽要幫我?你又是什麽人?居然如此大膽,敢闖靖王府?”


    林汀汀盯著那人,警惕的問道。


    “你隻要做好我交代你的事情。至於其他的,不要好奇!知道的太多,反而對你沒有好處!而且,但凡知道我是誰的人,往往死的非常慘!”


    伴著幾句更冰冷的話,一雙尖銳的眸子朝林汀汀刺過去。


    她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身子,馬上禁了聲。


    “好了,記住我的話,你必須要親自動手!她對你沒有太多的戒備,你動手成功的勝算會更大一些!”


    話音未落,房中那團黑色的影子陡然一閃,頓時消失的了無蹤跡。


    一切恢複了寧靜,而方才那瞬間將她周身束縛的窒息感也跟著消失殆盡。


    林汀汀放鬆般的彎了彎身子,可是握住那把匕首的手,卻又緊了些。


    眸中,汙濁一片,火焰四射。


    “穆瑾楠,跟本郡主搶君哥哥,本郡主一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你給本郡主等著……我要你死……”


    “啊啊啊啊……不要……”


    幾乎同一時刻,遠在穆王府正沉沉睡去的穆瑾楠,猝然間尖叫著、冷汗涔涔的從床上彈了起來。


    等意識到四周的昏暗與窗外明亮的月光,她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汗珠。


    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癱了下去。


    她又做噩夢了。


    而且,這次的比以前的更加恐怖。


    從前,她的夢中隻有一個手拿匕首,鮮血淋淋的女子站在她麵前,眸光狠厲,口中念叨著:“我要你死……”


    可今晚做的那個夢,竟然有一群手持匕首的血衣女子圍在她四周,水泄不通。


    一個個兇神惡煞、仇恨滿滿的盯著她,說同樣的話:“我要殺了你……”


    這樣的陣勢,就算她們不殺她,穆瑾楠也得嚇得夠嗆。


    怎麽會做這麽奇怪的夢呢?


    真不曉得,那個真正的穆王府二小姐活著的時候,究竟得罪了多少歹毒的女人。


    弄得她來到這副身體裏麵之後,動不動晚上就惡夢連連。


    “瑾楠,你怎麽了?”


    手臂被人推了一下,穆瑾楠一下迴神,尷尬的看著對麵喝茶的男子道:“我……沒事……夙玉不好意思哈!”


    說完,她猛地拿起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似乎是用茶水刺激一下,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見鬼了!


    自從昨天晚上她做了那個詭異的夢之後,整個人總覺得精神恍惚。


    不是去想自己的男神拒絕自己,而是總在不知不覺的就被那個夢境吸引的忘記自己在幹什麽。


    她甩了甩腦袋,將腦海中那些零零散散的畫麵甩掉,又給自己斟上茶,示意秦夙玉道:“沒事,我們繼續喝茶!這可是我們兩人近期內最後一次在雅靜軒喝茶了,一定要喝的痛快才是。”


    話說,早飯之後,穆瑾楠的院中就去了一個不速之客——秦夙玉。


    他來是跟她告別的,說是要離開乾昭國迴天曜國。


    穆瑾楠就果斷提出要請人家去雅靜軒喝茶,算是踐行。


    她沒有想到自己的腦子會這麽不給力,精神恍惚的這麽厲害。


    喝著喝著就走神,走著走著就進了自己那個詭異的夢境中。


    “瑾楠,我看你今天的臉色似乎不太對勁!”


    秦夙玉盯著她有些蒼白的臉,放下了茶水。


    “要是不舒服的話,你先迴去休息吧!”


    “我沒事沒事!”


    穆瑾楠擺擺手,轉移話題道:“倒是夙玉你怎麽會這麽突然要迴國?我們乾昭國除了允京城,還有好多地方可以遊曆的!”


    “這個……”


    秦夙玉遲疑了一下。


    穆瑾楠見他有些為難,趕忙擺手道:“沒事,沒事,不方便說沒關係的!”


    “瑾楠你誤會了,倒不是不方便說。隻是,那件事情太過沉重!”


    秦夙玉歎口氣。


    “夙玉的執念,其實一直都是為了我最親最愛的人。可是就在昨天我接到家中的書信,說她的情況不樂觀。我必須要盡快趕迴去!”


    “她……病了嗎?”


    穆瑾楠小心翼翼問道。


    “算是吧!”


    秦夙玉沉重的點點頭。


    穆瑾楠垂眸,沒有繼續問下去。


    她差不多能夠想象得到——秦夙玉說自己也需要卜明珠,應該是為了他那位“最親最愛”的人吧!


    “老板……給本公子看茶……”


    兩人正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雅靜軒茶館樓下門口處,忽的一陣***動。


    穆瑾楠趕忙抬頭看去。


    那裏跌跌撞撞的撞進一個著裝華麗,但是醉醺醺狼狽不堪的白衣男子。


    他撞進來,先撞到了掌櫃的櫃台上麵,又踉蹌著的找了一個空閑的位子。


    坐到凳子上麵,接著趴在桌子上“嗚嗚嗚嗚”的大哭了起來。


    小二哥過去給他上茶,沒想到他忽然激動的跳起來,一把扯住小二哥的衣服,繼續哭道:“我最愛的女人……嫁給了別人……我身份尊貴又能怎樣……還不是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留不住……”


    他扯完了衣服,又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哭的更慘了。


    那個身影,看著有些熟悉,穆瑾楠禁不住多了兩眼。


    這一看不要緊,穆瑾楠驚得差點兒連下巴都掉下來。


    下麵這個男人,她雖說沒見過幾麵,但是他的身份特殊的隻要見上一麵就足夠銘記在心。


    因為,這個在下麵鬼哭狼嚎的男人,就是乾昭國的那個不常露麵、本事不太明顯的太子君千承。


    這位太子殿下,平時不太露麵。


    應該比較膽小吧!


    這幾次對決風怒國攝政王的時候,他也僅僅敢站在乾坤殿的某個不太紮眼的角落中。


    怎麽今天抽什麽風?


    什麽他最愛的女人嫁給了別人?


    “瑾楠,你認識下麵的人?”


    秦夙玉看看樓下,又看看穆瑾楠道。


    “喔!看著有些熟悉,應該是見過的。”


    穆瑾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不過一時半會兒沒想起是誰。”


    她撒了個小慌。


    畢竟,下麵那人是自己國家的太子,將來的一國之君。


    要是讓外國人知道自家太子殿下是這副醉鬼模樣,豈不是讓人笑話?


    “喔!是這樣!”


    秦夙玉點點頭,不動聲色的動了動嘴角。


    “我們不管他了,夙玉,來,咱們繼續喝茶!”


    穆瑾楠端起了茶水往前敬了敬,“夙玉,願我們兩人的友誼天長地久。願夙玉你能夠真正讓自己的執念變成現實……”


    說這些話的時候,穆瑾楠的心裏甭提有多酸了。


    認識秦夙玉的這些日子,她最大的感觸莫過於他的“執念”與“憂鬱”。


    而他身上表現出來的這兩點,恰恰是他對自己最親最愛之人所作出的承諾。


    穆瑾楠好羨慕那個被秦夙玉如此放在心上的女人。


    想想她自己,不敢奢求自己的男神對她牽腸掛肚,對她深情不負……


    她近期的目標就是希望自己的男神能夠稍稍對她改觀一下下。


    可惜,這樣的想法都是奢求啊!


    君千夜那句“不喜歡她整天纏著他,要她改改”的話,真的刺痛了她的心。


    因為這句話,她感覺到了什麽叫做心灰意冷。


    自己的付出都是白搭的!


    自己的執念都是無用的!


    自己的夢想不過是不實際的幻像啊!


    那一刻,她被那句話緊緊地掐住了脖子,喘不過氣來,近乎窒息。


    所以,她選擇了落寞的逃離,逃離那個讓她充滿憧憬與喜悅實際上讓她感覺遍體鱗傷的男人跟前。


    “執念……”


    離開雅靜軒之後,穆瑾楠茫然又哀傷的蹲在在了一處寂靜的巷口處。


    那個地方人少,她可以靜靜地想事情,怎麽嘟囔都行,不會有人發現。


    那個地方有兩條路:一條通往穆王府,一條通向浩然軒跟靖王府。


    那個地方,可以讓她靜靜地思考,她應該迴家還是去找那個男人!


    “老娘的執念……難道就因為那句話給擊得粉碎了……要前進還是要轉身?”


    良久之後,穆瑾楠依舊蹲在地上,托著腮,在煎熬痛心難過的悲慘境地掙紮徘徊……


    “你不要離開我……不要嫁給別人……”


    穆瑾楠還沒做出最後的決定,伴著幾句大著舌頭的話,後背忽然貼過來一個人,伸出手臂緊緊地從後麵摟住她。


    頃刻間,一股刺鼻的酒氣將她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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