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靈郡主?竟然是你!”


    穆瑾楠驚詫的盯著那個滿臉充滿狠辣的女子。


    這身行頭,這副容顏,這般神態……帶著憤怒的神態……


    “不錯,是本郡主!”


    林汀汀冷笑著,冷豔的眸子裏麵散發著駭人的陰森的光芒償。


    “這些日子,你是不是把本郡主給忘記了呢?所以,整天恬不知恥的纏著本郡主的未婚夫?”


    “你少胡言亂語!老娘也不想浪費口舌跟你解釋。攖”


    穆瑾楠冷冷一笑,抱起了雙臂。


    “說說吧,今日自己一個人來,有什麽意圖?你以為你一個人就是我的對手嗎?”


    “哈哈!”


    林汀汀大笑了幾聲。


    “本郡主今日當然不是來跟你打架的。我們兩人的架不是才剛剛打過去,沒有幾天嗎?我今天過來——”


    林汀汀的聲音陡然間發生了急劇的變化。


    好像那個聲音不再是她的聲音,在那淒厲的音色背後,帶著某種仿佛來自地獄間惡魔的氣息。


    讓人聽著有種莫名的毛骨悚然的感覺。


    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在這種悚然的感覺之下不由自主的豎了起來。


    “其實就是為了提醒你,我們兩人之間的好戲還在後頭呢!你說這是一場什麽樣的戲呢?


    “這場戲的最後,究竟是你死在我的手裏,還是我加你千刀萬剮呢?”


    穆瑾楠渾身不自覺得猛然顫抖了一下。


    這個聲音……這個可怕的聲音……


    聲色裏麵少了福靈郡主一貫的囂張與傲氣,反倒是多了一種不屬於她的陰森與恐怖。


    這個聲音,這種說話的語氣,這種冷豔的外表……


    陡然間好像一根根尖銳的毒刺,狠狠的穿進了穆瑾楠的身體。


    刺的她的腦袋一下子靈光了起來!


    “不對,你不是福靈郡主,你到底是誰?”


    她驚詫的的瞪大了眸子,死死的都盯著眼前這個跟福靈郡主長得一模一樣,氣場全完全不同的神秘女子。


    之前,福靈郡主被她陷害,被自己的丫鬟仆人打了一頓。


    按照日子推算,她身上的傷應該沒有這麽快便好。


    那位郡主這麽嬌貴,怎麽可能這麽快便行動自如?


    不止如此,她們兩人正麵衝突已經不是一次。


    福靈郡主知道她的本事,更知道自己的本事,怎麽敢孤身一人前來?


    “你為什麽要假扮她?”


    穆瑾楠又冷聲問道。


    “哈哈哈——穆瑾楠,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這麽快就將我識破!”


    女子大笑了起來,雙手現在臉頰上猛然一揮。


    “唰!”


    刹那間,一抹白色的紗裙鋪天蓋地遮掩而來。


    似乎將天地間一片,整個的包裹起來。


    下一刻,福靈郡主不再是福靈郡主。


    麵前的女人,一身雪白的衣裳。


    頭上戴著一頂白紗垂落的帽子。


    風一吹,白紗飛揚,正好露出了她那雙帶著尖利之色的雙眸。


    “是你!”


    穆瑾楠的眸子,瞬間瞪大了起來。


    這個女人,正是傳說中黑白魔煞裏麵的白煞。


    今日,她居然又露麵了。


    “你三番兩次的出現在我麵前,究竟想幹什麽?”


    穆瑾楠怒道。


    “幹什麽?哈哈!”


    白煞笑的瘋狂。


    “當然是為了找個殺你的最佳的方式與時機!”


    “為什麽要殺我?究竟,我跟你有什麽冤仇?你為何要殺我?”


    “為何要殺你?”


    白煞笑的很猖狂,甚至麵目都開始猙獰起來。


    “當然是因為你該死!”


    後麵一句話,她說的咬牙切齒。


    “我為什麽該死?你讓我死,總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穆瑾楠死死的盯著她,生怕對她的表情有一點錯漏,生怕會錯過對她任何一絲表情的揣測。


    “嗬嗬!你根本不配知道原因!再者,讓你知道了原因,那多麽沒有意思?我殺的所有人,她們在死的時候,從來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死。穆瑾楠,你好自為之,珍惜剩下的不多的時光吧!”


    話音未落,“撲簌簌”幾聲,那個令她驚恐的白影,瞬間聊無蹤跡。


    唯有那滑落的涼風,瞬間包圍了她的周身。


    穆瑾楠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嗬嗬!


    她好像已經腹背受敵。


    前些天才剛剛得罪了風怒國的攝政王,他臨走的時候,明確表示會來報複她。


    封泊天可能對她兒子不利,這比將她千刀萬剮還要嚴重!


    今日,那個神秘的白衣女子白煞也出現了。


    還揚言說她穆瑾楠該死!


    她感覺自己此刻特別想爆一句粗口:


    該死!之前那個真正的穆瑾楠究竟做了什麽孽,為什麽會讓一個神秘的女人苦苦追尋著非要置她於死地。


    真是倒黴!


    她不過是一個重生而來的無辜的靈魂而已,為何非要讓她承擔這一切的後果呢?


    穆瑾楠自嘲的一笑,自己的命運,好像越發的不在她自己手中掌握了。


    一瞬間,她更擔憂了。


    不是擔憂自己,而是擔憂自己生的唯一的兒子賤寶。


    攝政王看中的是用她最寶貴的兒子來報複她,而白煞卻要她死。


    嗬嗬!


    她們娘倆真是怎麽著都逃不過一死的命運!


    穆瑾楠雖然認識到了自己的處境,但是她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白煞說她該死,卻又不肯告訴他為什麽該死。


    她不是一個甘心白白死掉的人,所以,她決定自己親自去查,她要查出一切真相。


    她要查查這位穆王府的二小姐,究竟有怎樣的過去,究竟做過什麽孽,居然讓人痛恨到說她該死。


    沒有遲疑,穆瑾楠馬上迴到穆王府,搜羅自己房中的碎銀子。


    之後,將穆王府中的下人,能找的全部找來了。


    用銀子收買他們說出她自己這副身體,究竟有怎樣的過去。


    起初,仆人們對她這種行為深表驚詫,驚恐。


    他們以為自家這位已經發達了的二小姐是在套他們的話,借此懲罰他們從前在背地裏麵對她的侮辱。


    因此,個個都閉口不答。


    後來看看穆瑾楠表現的那麽誠懇,還有那麽多賞錢。


    有錢不賺那是傻子!


    於是,他們放鬆了警惕。


    倒是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包括好的壞的,全都給穆瑾楠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整個故事的時間段,大約跨越了二十多年,人物從她爹娘那一代,講到了她兒子那一代,事件呢,也是從“正麵”到轉折,最後演化到了“反麵”。


    這些仆人們說的,無非就是當年她這個穆王府的二小姐多麽多麽受老穆王的寵愛,多麽多麽受老穆王其他子女們的嫉妒;


    此觀點說的時候,他們全都是表現出羨慕嫉妒恨的意思。


    可惜,他們羨慕也沒有用,不會改變自己,更改變不了別人。


    盡管受到這樣的寵愛,遭到那般嫉妒,這位二小姐還不滿足。


    後來的日子,她這個二小姐對於這種優越感越發變得熟視無睹,也不曉得是著了哪個男人的道兒,時不時地便會夜不歸宿,後來那肚子竟然漸漸大了起來。


    老穆王似乎對這個女兒失望透頂。


    可惜,就算是被這個女兒氣病了,可仍舊舍不得懲罰她的不知廉恥。


    老穆王最終被氣的一病不起,在二小姐生產之前的幾日一命嗚唿。


    老穆王過世後,一切都變了。


    她這個二小姐馬上變成了沒有依靠的雛鳥,成為了當初嫉妒她的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生孩子,以及後麵的事情,穆瑾楠就知道了!


    她穿越過來的時候,不正是在產房中生賤寶嗎?


    穆王府中這群仆人,雖然他們的講述的東西都是她從傳言中無數次已經聽到的,可他們卻無意中為她提供了一個新的繼續調查下去的線索。


    那就是穆瑾楠那個神秘的娘!


    因為這些仆人們的話,好像自始至終就沒有提及她的娘。


    不管是她受寵還是失寵,他們隻提到了老穆王。


    難不成她沒有娘?


    不可能吧!


    又或者是,她娘在穆王府中是個禁忌?


    她思量了半晌還是問道:“我母親,你們可曾知道她有什麽故事?”


    “這個……”


    仆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們隻知道,二小姐的母親是王爺的側妃。從我們來穆王府,便從未有見過她。而且,穆王府中也從未有人提及過她……應該她早就過世了吧!”


    她母親,僅僅是老穆王的一個側妃,但穆王府中竟沒有一個人知道她的事情,倒是神秘的令人懷疑。


    穆瑾楠記得,生下賤寶那會兒,她需要坐月子。


    在那時候她才驚訝的發現,她在穆王府裏麵沒有娘,曾經疼愛她的爹也死了。


    無親無故的,沒法子隻好花錢命人從外麵請了一個婆婆伺候她。


    就是坐月子的那一個月,她翻遍了自己的小屋,居然沒有發現任何跟她娘有關的東西。


    那一個月,她唯一的發現就是自己胸部的位置有一個奇怪的胎記。


    好像是一條小蛇盤旋在蓮花的上空,模樣栩栩如生,美豔之至。


    她從未有見過如此規整的胎記,就好像是人為雕刻上去的一般。


    那時候,她還自嘲的想,她身上有這麽一塊胎記,該不會她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直到今日,她聽到白煞說她該死,穆瑾楠才意識到,是不是她真的有什麽特殊的身份,又做了什麽天理不容的事情,所以才會引發了這場可怕的戰爭?


    就在她覺得山重水複疑無路之際,仆人的一句話,馬上讓她柳暗花明。


    仆人道:“二小姐,我們穆王府中,幹的時間最久的仆人就是啞伯,或許,他知道關於二小姐母親的事情。”


    穆瑾楠沒有猶豫,借著這個機會,她馬上去了啞伯居住的地方。


    他住在穆王府後山的一片竹林中。


    雖然是穆王府的下人,可是鑒於他年紀大了,老穆王在世的時候便吩咐他可以領每月的工錢,但是不用再幹重活。


    穆瑾楠來的這五六年,也僅僅是偶爾看見幾次啞伯拿著掃把打掃穆王府。


    她很快找到了那竹林中的茅草屋,遠遠地,驚訝的發現,那茅草屋前麵居然青煙嫋嫋。


    屋子前麵是一塊被整理出來的空地,沒有雜草叢生。


    那嫋嫋的青煙,不是啞伯在燒火做飯。


    而是在燒紙。


    他跪在地上,正用一根木棍挑著火盆中的紙。


    那飛舞著的亮著的火苗,衝向天空,將絢麗刹那間展現之後,最終化為灰燼飄蕩迴來,跌落在地上,摔的粉粹。


    穆瑾楠放慢了步子,放輕了腳步聲。


    啞伯第一次引起她注意的時候,就是因為他背著一個袋子,在穆王府遠處的小巷子中燒紙。


    今日來到他的住處,看到的居然也是他在燒紙。


    他的模樣很認真,很虔誠,旁若無人,整個人好像陷入了沉重的迴憶之中。


    專心致誌的老者,燒完了手中最後一遝子紙錢,才發現了旁邊久久站立的女子。


    他緩緩起身,蒼老的背早已經挺不直。


    可還是執拗的衝穆瑾楠躬身作揖。


    “啞伯,不用行禮!”


    穆瑾楠趕忙伸手阻止他,開門見山道:


    “啞伯,我今天來,是有件事想要詢問你!我雖不曉得你為什麽這麽頻繁的燒紙,也不知道你為什麽燒紙,可是我知道,你心底一定壓抑著一些其他所有人所不知道的東西——”


    啞伯的滄桑的模樣,明顯狠狠地戰栗了一下。


    隨即,他馬上轉身,似乎是在逃避著什麽,疾步進了屋子毫不留情的關上了門。


    “喂!啞伯!”


    穆瑾楠急急的衝了上去。


    “您不要關門!我有件困擾了好久的事情想要問問您!”


    “嗖!”


    窗戶中忽的扔出來一個紙團,穆瑾楠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


    打開,隻見上麵寫著:“無可奉告!”


    “吱呀——啪!”


    茅草屋的窗戶也被關上了。


    “喂,啞伯,您還沒有聽聽我要問什麽呢!”


    穆瑾楠敲敲門,裏麵的人卻再也沒有任何的動靜。


    線索又斷了。


    穆瑾楠失望不已。


    啞伯雖然什麽都沒有說,可他越是不說,越是顯示出他在心底隱藏的那個秘密多麽重要。


    直覺告訴穆瑾楠,她絕對不可以停止從啞伯身上尋求真相。


    在茅草屋前麵站了一會兒,穆瑾楠終於轉身離開。


    她沒有迴家,而是直奔靖王府,找君千夜商量完事情之後,接著去學堂接賤寶迴家。


    ……


    仆人們前來通報穆瑾楠來了的時候,君千夜非常驚訝。


    盡管心裏麵對穆瑾楠之前醉酒犯迷糊時候對他的行為仍舊心懷芥蒂,不過他還是命人開門讓她進來了。


    從她不太好看的臉色上麵,他已經看出,穆瑾楠一定又遇到什麽棘手的事情。


    “你今日找本王,有何事?”


    他還是一貫的惜字如金,開門見山。


    穆瑾楠嘴角輕輕一撇,“靖王爺,我們借一步說話……這次,我要跟靖王爺說的話很多……”


    君千夜沒有預料到,這次穆瑾楠對他坦白的更多。


    包括她身上的飛蛇蓮花胎記,她對自己那位神秘母親的懷疑,以及老穆王之死懷疑,還談到了穆王府中那個在穆王府呆的最久的有著神秘的過去的老者啞伯……


    而這些,恰恰可能是他探查自己母後靜怡皇後死亡的真相的突破口。


    穆瑾楠肯向他透漏這麽多,起初君千夜是疑惑,後來穆瑾楠臨走前說的那兩段話,道出了她的目的。


    她第一段話說:“靖王爺,今日傳言中那黑白魔煞的白煞出現了。她說我該死,她一定會殺了我!卻不肯告訴我為什麽該死!她這一番話讓我聯想到那位真正的穆王府的二小姐,是不是她的難產而死的原因,就是命中注定的該死所造成的!”


    她第二段話說:“靖王爺,白煞的出現。讓我覺得自己可能要繼續將那位二小姐的命中注定的命運複製下去。所以,如果我將來有什麽三長兩短,請靖王爺代為照顧我兒子!”


    顯而易見,穆瑾楠最後的話,就像是在交代遺言。


    君千夜思忖良久,沒有拒絕。


    穆瑾楠的身影漸漸消失的時候,他站在院中,緊緊地盯著,竟然第一次會對一個女人的背影久久的移不開視線。


    第一次,他覺得,這個女人嚴肅起來的時候,也蠻令人賞心悅目的。


    這一刻,她不會瘋瘋癲癲的胡言亂語,更不會對他動手動腳。


    因為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夠真正看透她的內心世界——


    看到她的睿智,她的未雨綢繆,她的雖然悲切卻不肯向命運低頭的倔強……


    他竟然開始好奇,眼前那個漸漸消失的身體中,那一縷來自異世的靈魂,究竟都有怎樣的經曆,才會在歲月的塵埃中曆練的如此與眾不同!


    “唿!”


    耳邊一陣風吹過,拂過他的臉頰。


    好似一雙溫柔的手,一雙似曾相識的溫柔的手,輕柔的撫摸著他冰涼的肌膚,然後——


    慢慢的撫上他冰冷的心,慢慢的用那份持久的溫熱,撫摸著他早已經枯萎的寒冰一般的心。


    胸膛,好像有一股火熱漸漸湧現。


    那個與眾不同的背影,逐漸被融進了那份火熱之中,而那團火熱,繼續變幻,變幻,最終化為滴落在他心間的從未有過的愉悅之情。


    “嗤!”


    君千夜還在沉浸在那份從未有過的幸福感中,卻不料,胸口好像猛地被刺入了一把尖銳的匕首。


    方才聚集在胸膛中的那團火,刹那間變成了灼熱。


    好似尖刀豁開的口子中,又被灼烈的火焰燃燒,痛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君千夜不由自主的踉蹌了一步。


    怎麽迴事?


    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為何幸這種突來的幸福感過後,會讓他感覺到如同進了烈火中焚燒一般的痛?


    “千夜,是不是你的心在痛?你不用否認的,方才本公子看的清楚。”


    身後,大紅色袍子的妖冶男子緩緩靠近。


    那雙泛著幽光的眸子,露出灼灼笑意。


    “你想不想知道方才心痛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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