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千夜看著他酷酷的模樣,微微蹙眉,坐到了他的對麵,道:


    “第一個條件。本王記得當初你偷本王玉佩,雖然看似是小偷小摸的伎倆,實際上你所使用的是某種武功招式,而且,那個招式很不一般。所以——”


    他頓了頓,“本王想請你告訴我,你的師父是什麽人?”


    “靖王爺,你是想問本寶寶的師父?本寶寶的師父嘛……攖”


    賤寶點著下巴想了一會兒。


    好像,他跟他師父冷無心算是“決裂”了吧!


    之前他不小心撞破了師父在書房密室下麵的“勾當”,還聽他說了那麽多奇怪的話。


    尤其是他說的那句以後可能會殺了娘親的話,賤寶就開始反感了償。


    在賤寶眼中,誰要是敢對她娘親不利,他賤寶絕對不會姑息。


    誰要敢殺他娘,他就把手中的刀子刺向誰。


    就算是他師父也不行。


    以前他師父也總是兇巴巴的在他娘麵前說出要殺他娘的話。


    可那個時候,賤寶總覺得他師父當著他娘麵說一些再難聽再兇的話也不會是真的,肯定隻是恐嚇他娘親。


    但自從在穆王書房密室中偷聽了師父說的話之後,他不得不相信了。


    在那麽秘密的地方,犯不著恐嚇什麽人。


    因此,他說的話一定是內心所想的。


    他師父有殺他娘的想法跟動機。


    這種不懷好意的師父,當然不能再要了。


    最後,某賤寶賤賤的做出了一個決定——


    這樣的師父,就是用來出賣的。


    既然已經決裂了,他完全可以肆無忌憚的出賣。


    此刻,賤寶還沒有顧慮這麽一個問題。


    究竟他將他師父出賣之後,人家會不會對他有任何報複行動。


    總之,他是決定先顧眼前的利益了。


    想完了,他狠狠地點頭道:“好,靖王爺!衝你這麽爽快的將本寶寶的娘救出來的份上。本寶寶就告訴你一切本寶寶知道的關於師父的事情!”


    他有模有樣的清了清嗓子。


    “本寶寶的師父名叫冷無心,他是個男人,還是個非常神秘的男人。整日神出鬼沒不說,還將自己的臉密封的非常嚴實。


    “本寶寶印象中,他很早便出現在我跟娘親的生命裏。一身雪白的衣服,臉上帶著一張金色的麵具,總是一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樣。他剛出現的時候,就跟娘說他要做本寶寶的師父,為此不惜刀劍相逼。”


    當年的事情,賤寶現在還記憶猶新。


    那是一個烈日炎炎的中午,他吵鬧著說熱。


    沒辦法,他娘隻好弄了一桶水,將他剝光了放進去,讓他在裏麵玩水兒解暑。


    他正玩兒的帶勁兒,忽的一陣風吹過。


    天上居然落下一個帶著金色麵具的白衣男子。


    當時賤寶直接驚呆了。


    那白色的影子背對著太陽,落下的時候周身一片光環籠罩。


    賤寶真的以為他是天上的仙人下凡。


    正想感慨,但下一秒,他馬上改變了看法。


    因為那男人一閃身到了他的浴桶跟前,冷冰冰道:“你娘呢?”


    那聲音,帶著的冷意,幾乎將他桶中的水凍成冰塊。


    這人,根本就是來尋仇的!


    賤寶馬上就嚇的哇哇大哭。


    後來他的哭聲,引起他娘的注意。


    下一秒,穆瑾楠從房中衝出來。


    看到院中來了個神秘人。就跟老母雞護小雞似的,嗖的撲過來。


    一把撈起水桶中的賤寶,將他緊緊的抱在懷中,衝那男子道:“喂,你是什麽人!你幹什麽?不要嚇到我兒子!”


    “我叫冷無心。”


    那人還是冷冷的開口。


    “你們母子兩個以後會麵對很多兇險。所以,我要做你兒子的師父。”


    “我們會有風險?你要做賤寶的師父?”


    穆瑾楠抱著賤寶,滿臉狐疑的倒退了一步。


    “你憑什麽這麽說?你又憑什麽讓我答應你?說說你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則,老娘不答應!”


    穆瑾楠警惕的很。


    突然出現這麽個奇怪的人,說這句奇怪的話,不是有病就是居心叵測,她自然要小心為妙。


    “不答應?由不得你不答應!”


    話畢,“嗖”的一聲,冷無心居然像是鬼魅一般閃到穆瑾楠跟前。


    他也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的匕首,眨眼間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如果你不答應,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穆瑾楠懷中的賤寶看到那雪亮的匕首,馬上嚇的哭的更狠了。


    不等他娘說話,他就大聲哭道:“神仙,你不要殺我娘!我當你的師父……奧不……我認你當師父……”


    事情的經過就這樣,因為一把雪亮的匕首,他們娘倆就沒出息的妥協了。


    不過後來,他這個師父對他還不錯。


    教他各種武藝本領,除了輕功他沒能學會之外,別的都懂了一些。


    而且,平時也挺關心他。


    “照你的說法,你跟你師父相處了這麽久,對他的了解完全是零?”


    君千夜眉頭輕皺問道。


    “恩……也是,也不是了……”


    賤寶不讚同的搖搖頭。


    “雖然師父總是那麽神秘,但是有那麽幾點,本寶寶還是能夠看出來的。”


    “奧?說來聽聽!”


    “行!”


    賤寶爽快的答應。


    “這個第一點,就是本寶寶的師父對娘親充滿敵意。好像,他們過去有什麽深仇大恨!師父他似乎很厭惡娘親。”


    “厭惡你娘,卻對你這麽好?這是什麽邏輯?”


    君千夜疑惑道。


    “這個問題,本寶寶也很認真想過。還曾經做出這樣的推測!”


    話說到興頭上,賤寶直接站了起來,在君千夜跟前來迴踱著步子。


    “本寶寶還腦洞大開的想,會不會師父是本寶寶的親爹。當初他可能跟娘親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才會恨娘親。


    “不過,我是他兒子,他不能恨,因此對我這麽好。但之後本寶寶問過這個問題,結果被師父訓斥了一頓。再後來,本寶寶就不敢再問了。”


    “怎麽你爹爹是誰,連你娘親都不知道嗎?”


    君千夜忽的來了興致。


    “本寶寶那個二貨娘親。本寶寶問過她,我親爹的事情。可是娘親她就是一口咬定說她不知道,不是她幹的。這輩子她就從來沒有碰過男人!”


    說著說著賤寶一副恨鐵不成的樣子。


    “靖王爺,實話告訴你,本寶寶還真就沒有見過像娘親這麽奇葩的人。敢做就要敢當嘛!她要是沒碰過男人,那本寶寶是從哪裏來的?


    “允京城中,關於穆王府二小姐的那些流言蜚語又是哪裏來的?可別秀逗了!”


    賤寶一臉的不相信。


    “那你覺得,你親爹是誰?”


    君千夜又道。


    “我哪兒知道啊!”


    賤寶無辜的擺擺手。


    “從本寶寶有記憶起,從來沒見娘跟穆王府以及師傅以外的其他男人接觸過。本寶寶嚐試過追蹤的,可惜每次都以失敗告終。這些年,本寶寶的娘可安分守己了。完全沒有了傳說中那個惡劣的二小姐的影子。


    “本寶寶猜測,娘親可能已經改邪歸正了吧!要不,她怎麽一次都沒有被本寶寶抓住?現在想想,本寶寶一直沒個後爹,都怪她改邪歸正。”


    他忽的將手伸進胸前的衣服裏,掏了半天,掏出了一把小鏡子。


    放到自己的小臉跟前,看了好久,嘀咕道:“本寶寶這張臉長得跟娘這麽像,是她生的準沒有錯。可惜,看不到本寶寶爹的影子。要不然,以後本寶寶說不定會幫娘找到爹。”


    “你很想有個爹?”


    君千夜道。


    “是啊!本寶寶覺得,這輩子有爹有娘,再有個弟弟妹妹,人生就完美了。本寶寶從來不稀罕什麽大富大貴,隻要吃得飽,穿得暖,玩兒的開心就行了。”


    “以前,我也有爹娘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賤寶感染,君千夜居然陷入了迴憶中。


    “可我爹有太多的老婆,太多的孩子,沒法給我全部的愛。隻有娘……給了我所有的疼愛……可惜,她現在已經不在了!”


    “靖王爺,原來你有這麽可憐的身世!節哀順便!”


    賤寶同情的拍拍君千夜的手。


    “所以,靖王爺你有沒有想過,以後給你孩子有個完整的家?”


    後麵的話,賤寶帶上了驚喜。


    “沒有!”


    君千夜忽的又換上了冰冷的表情。


    他有些不可思議,自己居然跟這個小子說了這麽多,甚至還跟他講自己的身世。


    似乎,有些跑題了。


    “對你那個神秘的師父冷無心,你還看出什麽來了?”


    他言歸正傳,繼續問。


    “喔!”


    賤寶失望的收迴手。


    本來他還想借此撮合一下靖王爺跟他娘親呢!


    可惜,人家完全沒有興趣。


    “第二點,就是跟靖王爺你有關了!”


    賤寶朝他努努嘴。


    “跟本王有關?”


    君千夜臉上閃現出疑惑。


    “跟本王有何關係?”


    “師父他曾經警告娘親,離王爺你遠點兒。除此之外,他還警告娘親,這輩子最好不要離開穆王府。不曉得他這麽說是什麽意思。本寶寶再多問,他馬上就會生氣。所以這個問題就這麽擱置了。”


    他自顧點點頭。


    “後來娘親要許配給張老頭,師父也過來警告了好幾次,不許她離開穆王府。哎!”


    賤寶歎口氣。


    “反正,本寶寶那個師父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是不曉得,他不讓娘離開穆王府,是不是因為穆王府中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讓穆瑾楠理他遠點兒……


    君千夜忽的陷入了沉思。


    莫非,那個神秘冷無心與他有某種牽連?


    又或是,冷無心不可告人的目的與他有關?


    “咦,靖王爺,本寶寶腦子裏麵有個框架非常混亂,你幫本寶寶分析一下。”


    賤寶拽了一下君千夜的袖子,將他從沉思裏麵拉迴來。


    “第一個疑點,那個龜孫子穆瑾天一心想將我們母子推出去,而本寶寶的師父冷無心卻逼娘親永遠不要離開穆王府。


    “第二個疑點,穆王府書房有間密室,密室裏麵好像囚禁著什麽東西。本寶寶無意中進過,卻看到師父冷無心正好在那裏。他對著那裏麵囚禁的東西說了好多奇怪的話。你說,這些疑點之間有沒有聯係?”


    “穆王府書房中囚禁的東西?”


    君千夜一怔,這件事情,他還正沒有查到過。


    看來,他有必要找個時間好好查探一下。


    “冷無心在密室中說了什麽?”


    本寶寶記得,他對著那囚禁的東西說了這幾句話——


    “不光是穆王爺想知道你是誰,就連我,也想知道你是誰!”


    “不管你是誰,我一定不會允許你傷害我最重要的人。不止你不能,她也不能!”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還有利用價值,我早已經讓她變成你現在的下場!”


    “還有她的兒子……那個孩子,或許他是無辜的……”


    賤寶複述著那些話,緊張的攥起了拳頭。


    “本寶寶知道,師父說的‘她’和‘她的兒子’,是指的我們母子兩個。靖王爺,你比本寶寶見多識廣,你幫本寶寶分析一下,這裏麵究竟是什麽意思?”


    思索片刻,君千夜道:“顯而易見,你師父恨你娘親。很可能因為你娘親傷害過他最重要的人。”


    “本寶寶的娘傷害過師父最重要的人……”


    賤寶嘟囔著,又尋思了半晌。


    “靖王爺,不對啊!娘親她說,這輩子除了偷東西,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天地良心的事情。”


    “或許,你娘就是因為偷了別人不該偷的東西。東西丟了,以至於讓那人傷心過度,導致了誰都不願意看到的後果。”


    君千夜話鋒一頓。


    “而那個出現了嚴重後果的人,恰好是對你師父最重要的人。這個分析,你覺得如何?”


    “恩……”


    賤寶拖著長音狠狠地點了點頭。


    “靖王爺你分析的果然有道理。”


    “關於你的師父冷無心,你還知道些什麽?”


    “知道的都要說嗎?”


    “可以!”


    “師父他應該不近女色,因為本寶寶從來沒有聞到他身上有脂粉味道;師父他不喝酒,也不抽煙,還時常展現出憂鬱的一麵,衝著某個方向發呆——”


    “行了!可以了!這些都不是本王想要聽到的。”


    君千夜開口打斷了他。


    “喔!那是不是你要本寶寶答應的第一個條件算是完成了?”


    賤寶重新坐迴凳子上。


    “那現在是不是可以說說您的第二個條件了?”


    “好!”


    君千夜點頭,繼續道:“本王的第二個條件就是,要你們母子遠遠地離開允京城,永遠不要出現在本王麵前。”


    “什麽?”


    賤寶忽的從凳子上竄了起來。


    “喂喂喂,靖王爺,您老人家可不要這麽不地道。這麽尖酸刻薄、強人所難的話你都說的出口?你這不是將我們孤兒寡母往絕路上推嗎?


    “都說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靖王爺你這是要我們母子日日都過的艱難嗎?”


    “讓你們離開,本王也是為了你們母子著想。”


    君千夜口氣淡淡的。


    “你想要多少錢,本王給足你們。隻要省著點兒花,我想,應該夠你們在允京城以外,甚至是乾昭國以外的地方安家落戶。”


    “靖王爺,不完全是錢的問題!是是……”


    賤寶支吾著。


    “那是什麽問題?”


    “是……”


    賤寶猶豫了一下,終於將心一橫。


    算了,豁出去吧!


    反正他已經外表玉樹臨風了,根本不在乎被人說內心猥瑣……


    “本寶寶舍不得翠花妹妹、石榴妹妹、榴蓮妹妹、橙子妹妹、還有那一群可愛的聖女果妹妹……你不曉得,本寶寶是那裏最受歡迎的男人!


    “本寶寶長得那麽器宇不凡、美貌無敵、勾魂攝魄,那些妹妹們都特別喜歡本寶寶。”


    “喔,被這麽多小美女圍著,看來你真的挺受歡迎,所以,你舍不得這種生活?”


    從來麵無多餘表情的冰塊王爺居然也開始忍俊不禁。


    這輩子活到現在,他從來沒有個跟孩子接觸過。


    賤寶是第一個。


    雖然有時候那舌頭毒辣了點兒,做人無賴了點兒,但某些時刻還是蠻可愛的。


    “那是當然!”


    賤寶忽然神氣了,挺直了脊梁。


    “本寶寶的那些可愛的妹妹們都說,本寶寶是她們見過的最俊的男孩子!”


    “平時跟你一起玩兒的小孩兒裏麵,你是唯一的男孩吧!”


    君千夜居然起了逗他的心思,嘴角輕輕勾起道。


    “哎呀,靖王爺你討厭了啦……”


    賤寶丟臉的將臉一捂。


    “心照不宣就好了啦,幹什麽說的這麽直白。本寶寶都無地自容了啦!每次出去,都被那麽一大群小美女圍著,真的是要羞答答的了。”


    說著說著,他臉上居然染上了紅暈。


    “為什麽隻有你一個男孩兒?”


    君千夜忽的笑了。


    他隻是隨口說的,沒想到說中了。


    居然那群孩子推裏真的隻有賤寶一個男的。


    他思索片刻,猜測道:


    “是不是其他男孩兒的父母認為你們母子是邪惡中的典範,怕你帶壞了他們的兒子?


    “不過,本王好奇,為什麽另外那些孩子父母不怕你這邪惡的小孩兒會欺負他們的女兒?”


    “恩?當然不是了!靖王爺,一看你就什麽都不懂。娘親說的沒錯,沒文化,真可怕!”


    賤寶翻翻白眼兒,還真有那麽點兒嘲笑的意味。


    “那是什麽原因?”


    君千夜竟被他說的來了興致。


    “那你告訴本王,你那個非常有文化的原因究竟是什麽?”


    “娘親說,那是因為她們的爹爹沒本事,生不出兒子來。”


    賤寶神氣的抹了一把鼻尖。


    “雖然本寶寶不知道親爹是誰,但是本寶寶知道,本寶寶的爹一定非常厲害。因為他能生出本寶寶這般玉樹臨風、俊逸瀟灑、人見人愛、舉世無雙的兒子來。”


    “奧?生孩子不都是女人生的嗎?賤寶你居然是你爹生的,這個本王倒是第一次聽說。”


    君千夜明顯表現出不可思議。


    當然,這話裏麵還有種另類的戲謔。


    “靖王爺啊,一看你就什麽都不知道。”


    賤寶歎了口氣,大有“靖王爺你白活了這麽久,居然這麽多事情不懂”的意味。


    “本寶寶的娘親說了,這生孩子,當然是兩個人的事。還必須是一個正常男人跟一個正常女人的事。離了這個前提條件,那是不大可能生出孩子的——”


    “這個本王知道,說點兒有文化的。”


    君千夜開口打斷他的話。


    “奧,那有了這個前提,再說孩子的性別。生男孩女孩,其實最終的決定權都在父親身上——”


    “那跟你一起玩兒的那些小姑娘的爹爹們,肯定都想生兒子,可是最後不都是生的女兒?如此說,他們哪裏來的決定權?”


    君千夜又打斷了他。


    “嘖嘖,靖王爺,你孤陋寡聞了吧。”


    賤寶開始在他麵前踱步。


    “本寶寶的娘親說,男孩兒身上最關鍵的那個染色體其中一條必須是y染色體,而這個y染色體隻有父親才能遺傳。


    “所以,生不生的出兒子,完全取決於父親。而那條y染色體究竟會不會遺傳給孩子,這就是父親說了不算了。這個全憑天時地利人和的運氣!”


    “喔,你果真有文化,本王完全聽不明白,更是聞所未聞!”


    君千夜狐疑的搖搖頭,什麽y,什麽染色體,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過,他現在真的開始對那個傳說中遭所有人唾罵、失節生子的女人產生了興趣。


    那個女人除了行為大膽之外,腦袋裏麵究竟還裝著什麽“有文化”的東西呢?


    教出來的兒子居然總說一些奇奇怪怪的,但聽著似乎有某種道理的話!


    “哎,算了!你不懂的!其實本寶寶也不是很理解。娘親說,這是另一個世界的知識……


    “還說什麽她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又說她不是本寶寶本質靈魂上的娘,隻是生物學上的娘……本寶寶真搞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賤寶後麵的話變成了嘀咕聲,最後越來越小,最後趨於無聲。


    “另一個世界是何意——”


    “王爺!”


    君千夜剛想繼續詢問,不了鳳凰遠遠地走過來,叫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二小姐的傷已經處理好了,師父也熬了藥,已經喂她服下。二小姐已經沒有大礙。現在,人已經睡了!”


    “那就好!有勞你們了!”


    君千夜遞給她一記微笑。


    “王爺不必客氣!”


    鳳凰衝他微微一笑算是迴應。


    接著忽的扭頭看向賤寶道:“你叫賤寶是吧!你娘現在沒事了,你要不要過去陪陪她,順便做個孝順的乖兒子?”


    “恩?恩恩……好!本寶寶現在就過去陪著娘親,不要娘孤單!”


    賤寶出於對“孝順”一詞的理解與覺悟,很快衝著他娘的房間奔過去。


    奔了幾步,他忽的又折迴來,衝著君千夜喊道:“靖王爺,那個第二個條件,迴頭我們再從長計議。本寶寶想好了再答複你!”


    話畢,他邁著小短腿,火急火燎的奔向他娘的房間。


    “鳳凰,你支開賤寶,是不是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盯著賤寶的身影進了房間,君千夜才問道。


    “嗯!王爺真是厲害,鳳凰想幹什麽您都看的出來。”


    鳳凰讚許的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展開。


    “王爺,你看看這個。這是我從二小姐身上發現的圖案,這個圖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它應該非常不一般。”


    方才她在給穆瑾楠換衣服,清洗傷口的時候,在她的胸前發現的。


    因為它的與眾不同,與似曾相識,她才急急照著畫在了紙上,方便拿給君千夜看。


    君千夜好奇的接過來,看了半晌蹙起了眉頭。


    這個圖案,果然不一般!


    那是一朵精致的蓮花,完全綻放。蓮花的旁邊,還有一條小蛇。


    那蛇好像會飛似的,是橫在蓮花的上方,正吐著舌頭,吮吸蓮花的汁液。


    一條會飛的蛇,或許更確切一點,應該叫它“飛龍”。


    兩者交相輝映,倒是看上去十分的和諧。


    “是不是覺得這個圖案很眼熟?這個圖案,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當年先皇——”


    “不錯!”


    君千夜點點頭。


    他記起來了,先皇手中曾經有過這樣一幅圖案。


    “可穆瑾楠身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圖案?她不是穆王府的二小姐嗎?她與那個女子之間是不是有什麽關係?”


    鳳凰連著問了幾個問題。


    “看來,事情越發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麽簡單!”


    君千夜緊緊的抓住了那張畫有蓮花飛蛇的紙。


    一切,再次變得撲朔迷離。


    穆王府中,一定還有他沒有查到的秘密。


    不僅僅關於他母後靜怡皇後自殺真相的秘密,還有關於這個最受寵愛的穆王府二小姐的身世問題。


    這樣一來,他讓穆瑾楠帶著賤寶離開允京城,倒是個不明智的決定。


    隻有穆瑾楠留在這裏,他們才會有更大的機會解開真相。


    “當初你便懷疑靜怡皇後的自殺另有隱情,可能從穆王爺身上著手會有線索。那麽現在,穆王府中忽然間又多了這麽一個還未曾揭開的秘密。是不是,我們可以嚐試一下,能不能從穆瑾楠的身上找找線索?”


    鳳凰又建議道。


    “我也是這麽考慮的,沒想到,穆瑾楠居然也會變成了問題另一個關鍵。”


    君千夜點點頭。


    忽的扯開了話題道:“兩年沒有見了,你在醫館住的習慣嗎?有沒有不適應?”


    鳳凰搖搖頭,苦笑了一聲。


    “王爺說笑了,什麽樣的大風大浪、挫折羈絆我沒有經曆過呢?你放心,我不再是以前那個總跟在你後麵讓你保護的小女孩兒了。


    “在醫館裏,師父待我很好,還教會了我好多東西。你把心放在肚子裏,不用擔心我。”


    “那就好!隻要你好好的,我就可以安心的去查母後自殺的真相了。”


    君千夜歎了口氣,“不知不覺中,居然已經過去那麽久了。還好你沒有事!”


    “也許,這是上天的安排。”


    鳳凰笑的有些勉強。


    “算了不說這些了!”


    她忽然扭頭看向穆瑾楠的房間。


    “方才,我看你跟那個孩子挺聊得來。你怎麽會讓這兩母子來靖王府,完全不像是你的風格。”


    “這個,說起來——算了!不提也罷!”


    君千夜擺擺手,“等她醒了,我便派人送他們迴穆王府。那個孩子……其實挺可愛……”


    說到賤寶可愛,他居然在不知不覺中扯出了笑意。


    鳳凰看著他的表情,怔了怔。


    這是第一次,她居然從君千夜臉上看到了他說起一個外人來時展現的柔情。


    鳳凰也笑了。


    “歐陽哥哥跟我說,太後要將福靈郡主許配給王爺,王爺可是想好了,究竟娶還是不娶?”


    她又試探著問道。


    “娶吧!太後的盛情,總得有人領才可以。”


    君千夜的笑,在瞬間冰冷。


    “她對我的戒備太深了。”


    “誰讓你對她最喜歡的嫡孫的皇位構成了威脅?”


    鳳凰的眸子染上了一層憂鬱。


    “皇室的爭鬥,就是這麽陰謀詭譎、殘酷血腥,否則,當年靜怡皇後便不會死了!”


    她看了看天,道:“王爺,早膳的時間要到了吧!王爺,還是先吃些東西再解決問題吧……”


    ……


    某王爺的早膳是被某個小冒失鬼打斷的。


    他一邊啃著雞腿,一邊風風火火的闖進他的房中,咽著雞肉,口齒不清道:


    “王爺,王爺,娘親她醒了!好像人也不迷糊了。本寶寶好開心啊!你快點兒去看看。”


    君千夜當然曉得,不就是穆瑾楠醒了?


    可這完全沒有必要弄得那麽興師動眾,賤寶更沒有必要跑過來讓他知道。


    可是鬼使神差的,他居然放下了碗筷,跟著賤寶進了房中。


    床榻上,穆瑾楠正抱著一麵銅鏡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


    她已經醒來好一會兒了。


    醒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讓坐在旁邊肯雞腿的賤寶給她拿鏡子。


    她要看看自己的臉究竟變成什麽模樣了。


    這一看,就根本停不下來了。


    她居然被那個該死的草藥郡主打的這麽狼狽。


    穆瑾楠壓抑不住心頭的憤怒,一邊照著鏡子小心的碰碰鞭傷,一邊罵——


    “娘的!該死的草藥郡主,居然將老娘的臉變成了豬頭。這個仇老娘要是不報,老娘就不姓穆。”


    “老娘活了這麽大,還沒被人甩過巴掌。你丫的林汀汀,居然給了老娘兩巴掌!老娘給你記著了!一定千倍萬倍的奉還。”


    “喔!老娘的胸前好痛!”


    她掀開衣服看了看,不忍直視的閉上了眼睛——


    蒼天,她那傲人的胸哩?


    怎麽全是白花花的紗布?


    還綁的緊緊的?


    蒼天,殺了她吧!


    她不要活了!


    穆瑾楠不會承認自己是個不正常的奇葩女人——


    從鬼門關迴來,第一件事不是關心自己被誰救的,誰給她處理的傷口,誰給她弄得藥,而是關心自己的胸到底還傲人不傲人!


    做人做到這種田地,也可以稱為一種高度。


    “咳咳咳!”


    君千夜低頭咳嗽了兩聲。


    對於進來就撞見穆瑾楠掀開衣服看自己的……某個部位這件事,某王爺還是有那麽一點兒尷尬的。


    畢竟,他進來的這個時候,太不是時候了。


    不過,人家穆瑾楠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點。


    聽見咳嗽聲,她抬頭看到一個大男人,臉色完全沒有任何異樣。


    甚至,都沒有聯想起自己方才看看自己那兩處“驕傲”時,被某冰塊王爺恰好看到應該尷尬。


    “呀!靖王爺,真沒想到能見到你啊!”


    穆瑾楠笑眯眯的揮揮手衝他打招唿。


    “沒想到老娘做夢會這麽準,我居然會夢到親了王爺你一口,還夢到抱著你取暖……結果,嗬嗬……你今天馬上就出現在我麵前!不過,你不要誤會!”


    她忽然慌慌張張的擺擺手。


    “就算是老娘夢到你,還在夢裏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可是你千萬不要多想,老娘絕對不是看上了你!”


    一席話,讓某冰塊王爺鐵青了臉。


    自己被吃了豆腐不說,到頭來卻被別人誣賴有非分之想。


    某冰塊王爺除了臉色難看,不曉得應該用什麽臉色麵對。


    賤寶見狀,知道他娘又犯糊塗了。


    瞧見沒,都把靖王爺惹的變了臉色了。


    這還得了?


    於是,他趕忙竄到穆瑾楠跟前,解釋道:“楠楠,什麽做夢啊!那都是真的!你真的親了靖王爺,還死賴在人家懷裏不肯鬆手呢!”


    “不可能!你玩兒你娘我呢!”


    穆瑾楠擺擺手,完全不相信。


    “呀!娘親你咋不信呢?是真的!”


    賤寶忽然麵色難看的看看君千夜。


    這次,某冰塊王爺的臉色鐵青的更厲害了。


    “靖王爺,楠楠她忘記了你不要生氣。要不您過來,讓她再親一次,找迴當初的感覺,好讓娘親記起昨晚她對王爺做出的‘傷風敗俗’‘有違道德’的事,怎麽樣?”


    好像生怕君千夜不答應,賤寶趕忙又補充道:


    “靖王爺,你放心,我娘她是個非常負責任的人,她絕對會對王爺負責的!”


    君千夜沒有開口,這會兒,臉色卻黑成了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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