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揚先到曾村把其中兩盒給了兩位孤寡老人,然後到馮村把剩餘的四盒送出去,再然後啟程到林村。林村要看病的是小寡婦,昨晚給曹子揚打的電話,但哪兒不舒服沒說清楚,曹子揚最討厭的就是這樣,至少要說個症狀吧?這樣能帶上合適的藥,不然要多跑一趟。


    走著走著,林村在望,可惜不公不作美,忽然下起了過雲雨,砸的鄉道邊上的芭蕉劈裏啪啦亂響。等曹子揚衝到林村最外麵一棟房子的屋簷,已經整件上衣濕透,最讓他感覺憤怒的是,才避了兩分鍾又雨過天清起來。


    耍老子是吧?對天罵了一句,曹子揚才往白春妮家裏走。白春妮的家門半開著,喊了一聲,白春妮就在裏麵,應答的可有勁兒,怎麽聽都不像生病的人。帶著疑惑,曹子揚走了進去,抬頭就看見白春妮在客廳沙發裏敷著麵膜。電視機開著,在放美國大片,不過沒有開聲音。


    曹子揚把醫用箱放下,撥了撥濕濕的頭發說:“我來了,你哪兒不舒服?說吧,看完我得趕緊迴家。”


    “你急什麽?家裏有個小情人在等你?”白春妮曖昧的說著,抬頭看了曹子揚一眼,發現曹子揚渾身濕漉漉,驚叫著說:“哇,子揚,你掉進村口的水塘了?”


    曹子揚說:“下雨,你沒有看見?”


    “我沒有出門耶。”白春妮無辜的嗲著聲音說,“下雨了嗎?”


    不出門都能聽見雨聲吧?曹子揚覺得白春妮在逗他,就沒有答話,不想跟白春妮瞎扯,隻想趕緊看完走人,因為在她家特危險,她還是那副打扮,穿著單薄的睡裙,不穿文胸,跟村長夫人放在一起,絕對是兩個旗鼓相當的貨。


    “怎麽不說話?好了嘛,我把浴室借你用一用,你把衣服擰幹一下也好,裏麵有新毛巾,在櫃子裏,藍色的,你自己找一找。”


    “不用了,我不想浪費你的毛巾。”


    “去嘛,我這麵膜還沒有敷完,而且我那個那個病一時三刻說不清楚,需要點時間,你去吧!”


    雖然不太好,但濕漉漉的更不好,所以最終曹子揚選擇了去。沒想到剛在浴室把上衣脫下來,抬頭看了看和樓梯間連在一起的花窗,竟然看見白春妮一張掛著邪惡笑容的臉。


    這婆娘偷窺?而且還浪著聲音說:“哇,子揚,你身材很好哦,肌肉真大真發達。”


    曹子揚很氣憤,罵不是,不罵更不是,對這種女人他完全沒有辦法,隻能無視,愛看看吧,他繼續慢理條斯擰衣服,擰完穿上抬頭一看,白春妮已經離開花窗的外麵。


    這女人比村長夫人更流氓,不過也對,老公都已經掛了,骨子裏的淫還需要掩飾嗎?


    重新出客廳,看見白春妮已經敷完麵膜半躺在沙發裏看電視,曹子揚說:“要看病嗎?不看我走了!”


    “別啊。”白春妮坐起來笑著說,“我先去關門哈。”


    曹子揚冷汗:“你需要關什麽門?”


    白春妮沒有迴應,立刻跑去關,然後走迴來坐下說:“子揚,過兩天開始你就見不到我了哦。”


    曹子揚哦了一聲,他巴不得呢!


    “你怎麽沒有一點可惜?我這是搬家呢,搬去南湖不再迴來。”


    “我跟你家又不是親戚,幹嘛可惜?你別廢話,手拿來,給你把脈。”


    白春妮一邊伸手過去,一邊說:“你不想知道為什麽?”


    “不想。”


    “不想我也告訴你,上次去南湖我是去相親,已經相成。”


    曹子揚被雷到了,這才死了老公多久?太賤了吧?


    白春妮猜到曹子揚心裏的想法,頓時道:“我還是個年輕女人,守寡對我來說不公平,我就不明白各個叔伯兄弟都戴著有色眼鏡看我,看吧,我就要做給他們看,睡給他們看,偷給他們看。”


    感情偷人還是真的,不是傳聞,而且還是白春妮自己故意的,這事勁爆啊,曹子揚忍不住問:“你這樣何必?”


    “都是被逼的,不過沒有關係,我要走了,關他們屁事,我喪偶,去蓋個章多簡單多容易?”白春妮笑了笑,轉移話題道,“不說這些了,不高興,我們看病吧!”


    “你哪兒不舒服?脈象很平穩,我沒把出問題。”


    “我……”白春妮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說,“這兒痛,幹嘛都痛,還有……”白春妮又指了指自己左邊胸,“這兒也一樣,我不是患了乳癌什麽的吧?”


    “你可以去醫院照一照,這個我無法給你確診。”


    “我說笑的,就是痛,你給我看看吧!”


    “怎麽看?”曹子揚冷汗,白春妮不會是裝的吧?就算不是裝的也不適合,“你還是上醫院看去,我不會看這個。”


    白春妮一把抱住曹子揚說:“子揚,我跟你說開了吧,我沒事,我健康的很,我就是當時跟我那老不死的家婆吵架,我要偷五個人,現在才偷了四個,這就要走人了,半賣半送給你吧!”


    曹子揚冷汗著扭腰迅速掙開,白春妮動作亦特別快,突然又抱過來,曹子揚能閃開,但白春妮那個抱用的是撲的力量,閃開的話白春妮要摔倒,所以曹子揚最終沒有閃,而是迅速出手把她打暈,抱迴房間放到床上,然後蓋上薄薄的被子。


    整個過程,曹子揚都沒有顧得上看兩眼,他很心慌,怕有人進來,看個毛啊?弄好就立刻拿迴醫用箱匆匆出了門……


    原來傳聞並非空穴來風,實則上白春妮比傳聞的更不堪,竟然偷了四個人?三個處,都是那些人?曹子揚走在路上,肆意的猜測著,覺得自己特無聊。


    走了一半路,曹子揚剛準備轉進溝子村的村道,忽然經過身邊的一輛村摩裏麵傳出一個喊聲,曹子揚下意識看了一眼,看見車裏坐的是林和,做了一個豎拇指的手勢,這家夥放假迴來過中秋了,車裏有月餅、水果之類的東西放著。


    曹子揚也給了林和一個豎拇指的手勢,等車消失才往溝子村走。


    剛迴到村口,手機響起來,是小靖的來電,曹子揚連忙接了,小靖說:“子揚哥哥,你去了哪兒?我迴來了,在你家門口呢!”


    曹子揚說:“我去看病,已經迴到村口,你等著,馬上就到。”


    “嗯,好。”小靖掛斷了電話。


    曹子揚飛快進村,在家門口看見了提著兩隻大黑色袋子的小靖。小靖穿的很漂亮,藍色的短裙,黃……色的上衣,站在陽光下,露著春天般的笑容,清麗脫俗的同時,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動人靦腆,曹子揚幾乎沒忍住一把抱過去。


    快步走過去,把門打開,曹子揚從小靖手裏接過兩隻黑色大袋子,發現很重,當下就問:“都是什麽東西這麽重?”


    小靖笑著說:“月餅啊,不過我就買了一盒,其餘的是素姨買的,重是因為有幾個罐頭魚,素姨說你早上隻吃白粥,沒有菜,所以給你買了點好的罐頭魚。”


    黃素凝就是好,心細如塵,令曹子揚又深深地感動了一番!


    進了屋,小靖說:“子揚哥哥,我剛剛看過你的房子,進度真快啊,過年前你就能住進去了對吧?”


    曹子揚說:“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為什麽?你蓋了不住?”


    “我沒想過這麽快能蓋起來,我又沒有錢,那些錢是素姨出的,我欠她六萬塊呢!”曹子揚笑了笑,“那隻能蓋好,然後我要搬進去,隻能帶著這些舊家具什麽的,多別扭啊!”


    “那你去賺錢買新家具啊,總不能新房子蓋起來你還住舊房子吧?哦,我明白了,要進火才能住,得大排筵席宴請親戚,還有全村的人對不對?這要花不少錢。”


    “所以這問題再說吧!”


    “這什麽破規矩啊,真麻煩。”


    “老祖宗的,那時候的社會不一樣,都是親人。”曹子揚舒了口氣,“不說這個了,告訴你一個事情,等下有人接我到鎮子裏吃飯,一個病人。”


    “很好啊。”小靖望著曹子揚,“你擔心冷落我吧?還是擔心我會跟你去?”


    其實多少有點那樣的意思,所以曹子揚說的時候很明顯有點心虛,正想著怎麽迴答,撒個善意的謊言還是幹脆承認?手機忽然響起來,他心裏樂啊,不過把手機掏出來看了一眼後,再也樂不起來,反而更心虛,而這一幕,被小靖看在了眼裏。


    小靖靠過去,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顯示的號碼問:“這誰啊?”


    曹子揚說:“小寡婦。”


    “哦,那個……性感的女人?”小靖猶豫的一秒其實是想說下賤的,女孩子家家,沒好意思說出口。


    曹子揚點頭:“對,找我看病,下午我就去了,沒有發現她有什麽病,就聽她說了一大堆廢話,然後我逃了……”


    小靖笑著說:“逃?有這麽恐怖嗎?要是換了別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巴不得?”


    “那你去問別的男人。”


    “接吧,聽她說什麽。”小靖幫曹子揚按下了接聽鍵,然後按下曠音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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