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城消失的刹那,薩總便從衛殿鳶的石哨裏召喚出了輝羽。


    但這隻巨鳥卻並未成為任何人的坐騎,它在空中直接使用了聖光衝擊。


    一團稀薄的球形聖光從它體內綻放,雖然威力不咋地,但還是提供了一定的衝擊力,將這些本來也不怎麽重的骷髏全部震飛出去。


    除了大黃是向上飛的,其他人都飛往了不同方向。


    夏老師一頭紮向最近的孵化室,落在建築頂部柔軟的草垛裏。


    這裏守衛雖然多,但他在半空就徹底隱匿,所以除了個別眼尖的衛兵,居然沒人發現他。


    衛殿鳶揮舞著燒火棍plus,靠著法杖噴吐的火焰調轉方向,偶爾還能擊落一兩個向自己撲過來的家夥。


    他最終降落在了一座孤峰的頂端,被樹蔭遮蓋。


    但試圖靠近的鳥人都被從中飛出的不要錢似的暗影箭擊退了。


    薩總則是最拉風的那個。


    他直接開啟st,在空中就開始了表演。


    從他手中射出的箭矢無論是一根還是一簇,都牽引著青綠色的風。


    這些箭矢有的射向空中的鳥人,有的射向地麵上的護衛,巨大的反衝力讓他宛如像素鳥般起起落落,令人眼花繚亂。


    而這家夥在進行極限操作的同時居然還有空關心別人。


    “羊哥,你行不行啊,要不我把飛行戒指扔給你?”


    “不用。”


    捉羊顯然是最樸實無華的那個。


    他提前調整好方向,被擊飛向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巡邏衛士。


    後者也是慘,剛從室內飛出來,還沒看清眼前發生了什麽,就被一麵鍍著聖光的黑色盾牌結結實實糊在了臉上。


    隨後一個大骨架的骷髏輕盈地騎在了他的背後。


    “該死的亡靈!(讚羅語)”


    拍打著翅膀的先祖之靈憤怒地想要反抗,一個馬桶搋子斜刺裏殺出,精準戳在了他的腦門上。


    這下好了,都被控了。


    這位先祖隻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眼前這東西吸走了。


    「維持高度,往馭風者之庭飛。」


    「否則你們都會死。」


    麵對敵人這十分明確的指令,以及這古怪的、吸附在自己腦袋上的武器,先祖之靈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是……是,我這就飛。”


    …


    “捉羊,上車了嗎?”


    大黃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而且越來越近。


    顯然,高高飛起的他正在加速落下。


    即將表演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


    這也是大多數掌握了飛行形態的牧樹人玩家最喜歡幹的事。


    即使是獵人,從隨身獸欄裏召喚出的野獸在半空也會手忙腳亂,甚至是直接鑽迴獸欄。


    但牧樹人就能毫無阻滯地完成變形,然後改墜落為俯衝,一路滑翔。


    別的大黃未必擅長,但這個技巧簡直印在了骨子裏。


    捉羊:“我ok了,正在前往馭風者之庭。”


    大黃:“那就好,記得把仇恨拉穩。”


    捉羊:“沒問題。”


    …


    幾人的應對顯然是提前商量好的。


    於是,當這一幕同時進行時,給這些土著讚羅人帶來的震撼可謂相當炸裂。


    敵人的浮空城竟然能變形?


    變形的居然還是一個骷髏?


    而且它上麵的乘客竟然也都是骷髏!?


    這是哪裏來的亡靈法師……


    一陣操作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這時巡邏衛隊的祖靈戰士紛紛反應過來。


    他們一個個罵罵咧咧,準備飛過去給這群不怕死的襲擊者一個難忘的教訓。


    “安靜——”


    赫瑪特的強大感知籠罩了周圍的所有人。


    他皺著眉做出應對:


    “天空衛隊分成三組,在你們的隊長的帶領下去進攻敵人。


    “阿娜拉,你帶著人去下麵,我們的巨像遭到了攻擊,敵人似乎在聖域還有一支伏兵。


    “其他人,前往山腳下的村落疏散民眾和奴隸,讓他們躲進地洞,不要慌亂!”


    指令一條條給出,索林斯峰就如同一台巨大且精密的機器,開始有條不紊地運轉。


    但他不知道有幾隻蟲子比他還了解這台儀器的要害。


    …


    被稱作阿娜拉的六級祖靈戰士是羽蛇部族的族長。


    她體態修長,手裏握著一把染著血色火焰的戰矛,腳不似正常人類,而是鳥類的爪子,卻擁有健康的小麥色皮膚與姣好的人類麵容。


    放眼整個讚羅高原,這都難得一見。


    用玩家的話來說,這是為數不多可以衝而不會被懷疑xp的讚羅人。


    但此刻那張俏臉上寫滿了冷峻,以及眼神中毫不掩飾的殺意。


    通往存放巨像的大廳最快的路線是從馭風者之庭中空的“燈芯”直接跳下,阿娜拉拍打羽翼,徑直衝向目的地。


    她還看到一個不怕死的骷髏也飛向了那裏。


    ——好像骷髏本來就不怕死。


    然而抵達後,她驚訝地發現,原本駐守在這裏的十幾名衛兵已經倒了一地。


    即使他們中隻有兩名祖靈戰士,這也倒得太快了吧?


    而且那個沐浴在聖光中的骷髏似乎在等自己。


    阿娜拉眼裏閃過一抹強烈的厭惡:


    “你們這群肮髒的臭蛆、老鼠,就那麽喜歡用這種下賤的力量玷汙一切嗎?”


    她沒指望得到迴答,隻是想把這句話傳達給骷髏背後的亡靈法師。


    因為接下來她會把對方心愛的玩具撕成碎片!


    嗖——


    阿娜拉背後的透明羽翼輕輕一拍,整個人如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奇怪的是,她身後似乎沒有先祖之靈,隻有這對透明的羽翼。


    又或者說,她的先祖之靈就像海涅見到的巨像之魂一樣,魂質占了絕大多數。


    然而捉羊仿佛早就料到了她會這麽莽。


    他提前踩下一腳奉獻,早就刷出來的神聖連擊的光芒與身上的庇護、腳下的聖焰交迭纏繞,編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蛋殼,覆蓋在漆黑光滑的盾牌上。


    然後,他死死卡住通往“燈芯”的入口。


    砰!


    戰矛上的血光與聖焰碰撞,聖光蛋殼幾乎一瞬間就被擊碎,盾牌上火星四濺!


    但這勢在必得的一擊卻被捉羊完美擋了下來。


    一擊失敗,阿娜拉立馬明白了這是對手故意用來惡心她的鐵王八,冷笑一聲愚蠢,就要掉頭。


    忽然,一行字映入眼簾。


    「你的先祖之靈比較愚笨,但你的控製力又很好地彌補了這部分。」


    嗯?


    最大的秘密被洞破,阿娜拉忍不住握緊了戰矛。


    這個亡靈法師到底從哪兒知道的這些?


    見對方遲疑,捉羊很滿意。


    ——仇恨小幅度上升。


    「伱顯然是一個控製欲很強的女人,甚至不願意讓先祖之靈有自己的想法。」


    他又說。


    但此時阿娜拉已經清醒,明白這不過是嘲諷罷了。


    “愚蠢的外鄉人。”


    她剛轉身,一團聖光被當做暗器扔了過來!


    阿娜拉輕鬆避開,頭也不迴。


    但行字還是硬生生擠進了她的視野!


    「這就是你的丈夫寧願死在外麵也不迴家的原因嗎?」


    轟——


    憤怒占據了阿娜拉的大腦!


    戰矛上的火焰一瞬間蔓延至她的全身,那雙冰冷的眼眸裏甚至沒了原本的蛇瞳,隻剩眼白,仿佛一切都被戰火燒成了灰燼!


    ——不行,不能發怒,這是對手的詭計!


    她拚命提醒自己,但腦海中仍不可遏製地冒出一個念頭!


    撕碎這個多嘴的骷髏!!!


    「你先別急,聽我說完。」


    捉羊還在再接再厲。


    「你的丈夫在洛古恩的銀狐部族娶了十一個老婆,死於房事過多,你沒想到吧?」


    「他隻給你留下了一個孩子,卻在外麵和別人生了一個團,氣不氣?」


    啊啊啊啊啊!


    我要殺了你!!!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滾燙且正義的聖光怎麽能寫出這樣冰冷惡毒的話語!


    阿娜拉徹底失去了理智,仿佛一顆燃盡了一切的血色流星,一頭撞向捉羊!


    ——很好,仇恨鎖死!


    捉羊甩了一個驅散給對方降溫的同時,將戒指上的護盾打開,將聖光輸出拉滿,將全身上下盡可能縮在這麵盾牌背後,倚靠著身後的牆角完完全全縮成了一團。


    轟————


    慘烈的撞擊將周圍的建築盡數摧毀,那些沒能死在捉羊手裏,隻是被打暈的守衛接二連三掉了下去。


    通往“燈芯”的道路也被斷壁殘垣封堵。


    哢嚓


    一條裂縫出現在這麵枯萎獸甲殼製造的盾牌上。


    阿娜拉一腳將盾牌踢成兩半,伸手抓向身體盡數碎裂的骷髏。


    她發誓,要狠狠蹂躪對方的魂火。


    但就在這時,她猛的迴頭,熾熱的戰意再度籠罩全身,但臉上卻寫滿了驚懼和絕望:


    “不——”


    啪!


    一枚鴕鳥蛋大小、但外麵覆蓋著羽毛的卵被夏老師摔在了牆上。


    徹底碎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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