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場戰鬥開始前,海涅詢問大黃時,後者就一邊安慰他“沒事,這波隨便打”一邊背地裏向兄弟們吐槽海涅太慫了。


    在他看來,贏麵可太大了。


    看看自己這邊,先把兄弟們都很能打的事實放在一邊,他們還有個無敵的高文呢。


    理論上這場仗隻要把高文送到人堆裏踩一腳奉獻,拉到全場的仇恨,他們就贏了一半。


    然後高文在人群裏不斷使用聖光衝擊,從南衝到北,別管什麽仇恨,就直接贏剩下一半。


    即使沒了白天無敵的特性,高文也是個boss級的角色。


    而聖騎士又是以能加能打能扛著稱的磨王職業。


    這種人放進遊戲裏,就應該是一人守孤城、不帶雜兵的限時攻堅戰boss,哪兒有把他作為常規武器清雜使用的?


    而且在麥卡拉現有能力下,高文既能潛行也能空投,就問你boss騎臉怎麽輸?


    在了解了這些以後,海涅連忙阻止了大黃這性價比極高的提議。


    一方麵高文沒法給他提供經驗,另一方麵,這些送上門的人可以讓聖殿花錢贖迴去,不能就這麽糟蹋了。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要糟蹋,那也是讓麥卡拉的士兵來,成為他們的非量化戰鬥經驗也好啊。


    所以,才有了這麽一場以逸待勞的自衛反擊戰。


    參戰的己方士兵都做了半個多月的針對性訓練,且無論是獵人還是聖光戰士,各個都用技能石學會了潛行。


    哪怕隻是一級潛行,動作幅度稍微大一下就破潛了,但那也是潛行,能騙過肉眼觀測者。


    至於對方的施法者,麥卡拉的元靈會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反偵測光環。


    事實證明,即使海涅已經盡量樂觀地去預測這場戰鬥,但從結果來看他還是太消極了點。


    隨著聖光之廷一期的學員登場,尤其是貝德維爾不講武德地帶頭砍瓜切菜時,黑騎士們勉強提起來的士氣直接被一擼到底。


    他們這時就已經準備跑路了。


    可緊接著一座浮空城開始低空飛行。


    一個穿著法袍的骷髏站在露台上,一隻手握著鎖鏈似的黑色火焰,仿佛是在固定自己的身形——雖然實際上這是在給大黃加速。


    至於另一隻手,每一次揮舞,都有至少九根暗影標槍從天空灑落,借著向下的勢頭進入戰場。


    黑騎士們一邊應付麵前難纏的對手,一邊還要提防來自天上的偷襲,本就不高的戰意雪上加霜。


    不過這也算因禍得福,他們壓根沒心思去注意浮空城上還有一名買了“粘票”的用戶。


    但是沒有關係。


    很快,輝羽就抓著一顆人頭從他們的大型浮空城上飛出,給了所有人一個投降的理由。


    指揮官已經“帶頭”投降了。


    ……


    “地麵部隊俘虜147人。我們沒有士兵戰死,62人重傷,28人輕傷,其中88人是聖光之廷的學員,另外兩人是不小心從樹上掉下來的獵人。”


    小貝帶著一絲愧疚向海涅匯報道。


    “怎麽重傷還比輕傷多?”海涅納悶道。


    貝德維爾老實道:“這可能和他們在裏世界訓練時養成的習慣有關……他們都不怎麽在乎戰損。不過這些學員雖然自己傷勢嚴重,對手也沒好到哪裏去,至少都失去了行動能力。”


    海涅一愣。


    還能這麽玩?


    看來死亡懲罰還是太輕了,以至於他們把訓練當兒戲。


    麵容嚴肅地思忖片刻,海涅召喚出了my卡拉。


    “記錄一下:裏世界的死亡懲罰翻……不,在裏世界進行戰鬥訓練時,死亡懲罰改為支付當前90%的精神力,並將這部分精神力用於維持副本,為其他使用者減輕壓力,發送給樓爾頓。”


    扣掉當前90%的精神力,就和肉體筋疲力竭一個效果。


    還是得給這群網癮少年長長記性,免得他們漠視死亡。


    很快,樓爾頓就給了迴應:


    “這條規則隻適用於聖光之廷還是?”


    “所有副本都使用,另外發一則通告給他們。”


    …


    天上的浮空城還沒落地,薩總就發出一聲驚唿:


    “我靠,突發補丁?海涅怎麽這就學會熱修了?等等……死亡懲罰加重?為什麽啊?”


    捉羊:“八成是地麵隊伍傷亡慘重……不對啊,打一幫黑騎士還能慘重成什麽樣?”


    薩總:“那我們呢?”


    夏老師:“你切麵板啊……哦對,沒有戰後總結麵板。”


    於是,他對拉萬招了招手,這貨立即撇下俘虜屁顛屁顛地跑過來。


    “教官,您找我?”


    「我們的情況怎麽樣」


    拉萬喜滋滋道:“好的很,弟兄們一個都沒死,也就是四五個胳膊斷了,五六個腿斷了,還有幾個肚子上被戳了窟窿,不多還好,腸子沒事。隨隊的牧樹人給他們做了臨時處理,斷肢也都撿迴來接上了,不過之後要去苜蓿園待一陣子。”


    瞧著拉萬這慶幸又自豪的小表情,夏老師本來想踹他一腳,然後罵兩句“這麽‘慘烈’的代價就不應該,說明平時還是練少了”。


    可他卻陷入了沉默。


    這次戰鬥和以往都有所不同。


    直到這一秒,他才意識到,這群缺胳膊少腿、開腸破肚的家夥是他親自帶出來的原住民。


    他帶著一群“自己人”上了戰場。


    而他們一旦真的死了,就永遠離開了。


    這一次,他們不再是數字了。


    「做得不錯,照顧好他們」


    “是,教官。”


    拉萬不知道自己一番話讓仨教官都思考人生了,步伐輕快地撤了。


    夏老師:“我好像知道原因了。”


    捉羊:“這個確實是我們沒考慮到的。”


    薩總:“不行,我得去看看桑葛蕾絲出沒出事。”


    說著他一個後跳從窗口飛了出去,然後在半空開啟了飛行戒指。


    這貨動作太快,以至於捉羊都驚了!


    “就惦記著你那猩紅之箭是吧?我真替托德不值!!”


    同時,他還打出了一個「?」


    夏老師:“我靠,你怎麽也會打問號了?”


    捉羊:“這是最新版。有天我發現海涅可以打問號,就讓他幫我也升了級。我建議你就別要了,沒東北人的問號好使,更何況你有妹妹可以開麥。”


    夏老師:“不行,我可以不發,但不能沒有。”


    捉羊:“怎麽,你也要跳?”


    夏老師:“那倒不用。”


    …


    被俘虜的不隻是黑騎士和浮空城上的人。


    在裏昂隊長撇下高文原地上天後,剩下的兩名五級牧師就傻眼了。


    於是,他們也成了俘虜。


    但因為聖光的刺激,暗影意誌開始支配他們的情緒,以至於倆人瀕臨崩潰。


    高文不得不讓他們冷靜下來,然後才讓俘虜背著。


    重新行走在鄉間的小路上,眾人一路向南,但這迴心情就沒最初那麽美麗了。


    隊伍兩邊是麵容嚴峻的聖光戰士們,有俘虜小聲嘀咕:


    “永恆黎明人竟然這麽厲害……”


    “這未必就是黃金之民吧?”


    “說的也是……”


    這時人群中冒出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是,盡管他們穿那身鎧甲還會聖光,但隻要沒親口承認就一定不是永恆黎明的。”


    “你是在嘲諷我嗎?”


    “不,我當然是在認同伱了。”


    眼瞅著兩個俘虜要打起來,這時一個頭頂【薩納托斯是豬】的人從天而降。


    這個名字其實已經過期了,薩總可以找海涅換個新的了。


    但他已經習慣如此。


    這名字偶爾還會讓別人對他投來敬佩的目光。


    隨著薩總一陣風似的從隊伍頭前衝到隊尾的獵人隊伍,這群俘虜都看傻眼了。


    “完了,這下他們更不可能是永恆黎明的人了。”


    最先嘲諷的那人譏笑道。


    “畢竟永恆黎明的人怎麽可能這麽勇敢呢,對不對?”


    他話還沒說完,一個健碩的身軀就直接撞了上來。


    “你找死!”


    盡管被束縛了雙手,但這不影響倆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負責看押俘虜的士兵都傻眼了,怎麽自己打起來了?


    騷亂剛出現,隊伍裏不甘心被俘的人就有了小動作,開始撲向最近的士兵。


    眼見俘虜就要嘩變,一聲爆喝宛如驚雷般炸響:


    “安靜!”


    與此同時,身為六級聖騎士的淩冽氣勢掃過了這群俘虜。


    熾熱,以及強烈的審判意味。


    這些四級黑騎士都停下了動作,看向沐浴著聖光的高文。


    那個被隊友壓在身下,臉上還挨了幾拳的黑騎士看清對方後,發出一串歇斯底裏的狂笑:


    “哈哈哈哈高文……還說他們不是永恆黎明?哈哈哈你們都輸了,我贏了,我贏了……”


    “我的確不代表永恆黎明。”


    高文皺眉上前,看著這個仿佛癲狂的黑騎士。


    他的手裏出現了一把銀色的皮搋子,對著對方的腦門印了下去。


    等他緩緩拔起搋子時,上麵連接著一隻不斷扭曲的透明蠕蟲。


    …


    海涅帶著骷髏從隊尾趕到前麵時,騷亂已經平息。


    大黃帶著衛殿鳶早就從天而降,然後由後者放逐了高文從俘虜腦子裏抓出來的奇獸。


    幸虧如此,它才沒被元靈直接淨化掉。


    除此之外,他們身邊還站著一個海涅有些印象的人。


    一個麵容訕訕的俘虜。


    “瑞安·弗裏德?”海涅想起了他的名字:“你是哥德羅城的瑞安?”


    “您還記得我……”瑞安看著有些尷尬。


    看他似乎有難言之隱,海涅也沒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繼續往下聊,而是帶著他去了一旁。


    一番交談後,海涅終於搞清了事情的始末。


    他就說怎麽派來的人這麽不經打,原來這是一支雜牌軍。


    根據瑞安透露,這群黑騎士是從各個城市招募來拚湊成團的。


    也就是說,這支隊伍不具備“官方名義”。


    當然,這種話正反都能說。


    假如這趟打贏了,聖殿可以說自己的默許即是一種支持。


    但要是打輸了,或者鬧出禍端,也不能拿聖殿來背鍋。


    如果是一般人,也許就分析到這兒了。


    但海涅想到了很多……


    比如惠惠和捉羊在提起安鬆·吉蒂勒未來的命運時就說過:


    這家夥是在黑渦事件後被所謂的壞女人——也就是首席祭司發現,然後暗中處理了。


    那麽現在,黑渦事件發生了嗎?


    當然發生了。


    隻不過在外力幹預下變成了小規模的,傷亡也被控製到了最低。


    這件事情由安德烈向上匯報,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說的,但考慮到這位的身份,他不會太慣著自己那些貴族盟友。


    所以,安德烈編的故事騙過了上麵嗎?


    恐怕沒有。


    隻不過聖殿的人也擅長裝糊塗,於是就這麽糊裏糊塗地接了下來。


    反正能還順水推舟含淚殺一批貴族,何樂不為呢?


    不過這事的後續,或許就是安鬆已經被發現了。


    因此,這趟倉促的出兵,以及從這個俘虜腦袋裏發現的奇獸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這算不算聖殿對麥卡拉的試探,又或者借刀殺人呢?


    海涅暫時停下頭腦風暴,他重新看向瑞安。


    “你認識那個鬧事的俘虜嗎?”


    “認識。”


    瑞安點點頭:“他叫奧利維,祖籍維特爾城,後來被調到了哥德羅城。維特爾離盧庫平原很近,當地人經常和盧庫人做買賣,包括走私聖水等等,奧利維小時候生過一場病,就是靠聖水治好的。”


    聖水是一種療效很好的祛靈(亡靈)藥劑,這一點海涅還是知道的。


    “難怪他這麽看得起永恆黎明……”海涅道。


    “不,不是的,大人。”瑞安苦笑:“他後來有次取貨時被盧庫人騙了錢,差點當成奴隸賣到灰燼前線去,是獵魂者救了他,但走私的事情也因此敗露,他才被送到了哥德羅城。”


    海涅驚了:“那他不該恨盧庫人嗎?”


    瑞安:“也許是吧,但他顯然更恨我們。他說自己做的是合法買賣,是這該死的法律阻礙了他賺大錢……以前魔網裏就是這麽說的,在維利塔斯,律法不會針對不同種族,因此處處是機會,遍地是黃金。”


    “那我就明白了。”


    海涅歎了口氣。


    北地雖然沒有和維利塔斯展開正式合作,但也沒有阻礙魔網鋪在頭頂。


    於是地下的“野生接收端”層出不窮。


    這是一場不對等的戰爭,除了麥卡拉,其他三國皆如是。


    所以毀掉了魔網的讚羅人看著還挺聰明。


    了解完這些,他讓瑞安暫時當這群俘虜的頭兒,自己走向正在研究那隻“恚蟲”的衛殿鳶。


    他從剛才就聽見這幾個人在議論了。


    薩總:“臥槽,圭蟲?”


    捉羊:“那叫恚(hui)蟲!”


    薩總:“我就問你聽沒聽懂?”


    衛殿鳶:“沒毛病,就是我有些納悶,這才第一年都沒走完,怎麽這玩意兒就出來了啊?”


    捉羊:“別質疑了,這東西有什麽用啊?”


    衛殿鳶:“簡單說就是……這東西肯定不是野生的,是裂隙術士捏的。畢竟它得鎖定一種情緒進行放大,也就是單一dot種類,野生的都是上混合dot,所以說呢,靠它順藤摸瓜,就能找到拿它釣魚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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