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清楚許攸的話之後,一直處於漫不經心狀態的袁紹,臉上罕見的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袁紹:“唉。。可惜可惜!照許攸你這麽一說,此處該是那孫策的生死之地!可照現在看,孫策並沒有死在此處,這真是太可惜了。”


    許攸:“……”


    說實話,這一刻的許攸很無語。


    他心道:“你袁本初好歹也曾是十八路諸侯的盟主,四世三公,名滿天下的大人物。可現在這麽一看,你的心胸怎麽就這麽狹隘呢你?這孫策與你雖然有殺父大仇,但不管怎麽說,他現在都和你站在同一陣營,都是和那暴雪妖兵不共戴天的同道。怎麽你就這麽盼著那孫策死呢?是不是你以為,那孫策若真的掛在這[火龍暈]了,對我們有什麽好處嗎?”


    當然,這話許攸是放在心裏的,他並沒有說出來的打算。


    隻是,袁紹這個引雷的,眼看著許攸麵部表情很是豐富,不禁出聲問詢。


    袁紹:“許攸啊,你在想什麽呢?我怎麽覺得,你看我的眼神,總有那麽一絲不對勁呢?”


    聞言,許攸隨即道:“請問主公,您是想聽真話呢,還是想聽假話?”


    廢話!


    就算想聽假話的人,也不見得會直說吧?


    一般正常人在麵對這兩個選擇時,肯定是會選擇聽真話的。


    他袁紹,自然也不例外。


    於是乎,隻見袁紹在白了許攸一眼後,隨即道:“當然是真話,假話我要聽來做甚?”


    話音未落,素以直言敢諫著稱的許攸,當即道:“孫策目前與咱們同屬中原聯盟,他手下的十五萬江東軍,與咱們算是盟友。因此,微臣以為,不管之前主公您與那孫策有怎樣的恩怨,但從現在開始,都不應該與他產生嫌隙,而是應以精誠合作為主!”


    聽到這裏,袁紹隨即道:“嗨呀,知道了。許攸啊許攸,你把我想成什麽了嘛!剛剛我隻是隨口那麽一說罷了。不過話說迴來,許攸啊,你要明白一點,不管現在如何,那孫策,早晚會與咱們刀兵相見的!因此,你懂的!”


    這話一出,許攸隨即道:“這個,微臣自然也是知曉的。說來,這也正是微臣剛剛問詢主公您,這孫策是否已經出兵的因素所在。”


    聞言,一直處於漫不經心狀態的袁紹,似乎突然來了精神。


    袁紹:“噢?這話具體怎麽說?“


    許攸:“是這樣,按微臣原本的打算,若這孫策還在[壽春]城中,或者距此不遠的話,臣打算讓其一同前來圍剿暴雪妖兵。而地點,則以此處為最佳!”


    聽到這裏,袁紹哪裏還不明白他的意思?


    隻見他點了點頭之後心裏當即道:“許攸啊許攸,剛剛你還數落我,讓我心胸寬闊點,要與那孫策精誠協作。可現在呢?你小子不也在盤算著借此役排除異己嗎?哼哼!所謂豁牙子吃肥肉,肥也別說肥!”


    袁紹心裏的想法,擅長讀心術的許攸,自然看了個明明白白。


    不過,他並不在意,而是淡淡說了句:“無毒不丈夫!”


    好嘛!


    這謀士就是不一樣!


    人家袁紹算計孫策,希望他早點死,那就是心胸狹隘。他許攸這麽想,那立馬就變成了大丈夫。。


    得!


    沒得治!!


    一通心理活動之後,許攸和袁紹這主仆二人,齊齊把目光投到了遠處的蘆葦蕩邊。


    約莫五十艘左右的[艨艟巨艦],已經滿載暴雪妖兵。


    至於數量嘛,暫且不明。


    在心下盤明白這一點之後,許攸當即道:“主公,微臣這左看右看,橫看豎看,就是沒看到有烏雲精的痕跡!打個比方,若這支打擊空中的妖兵不在的話,咱們要想滅了這些暴雪妖兵,難度方麵要小很多。”


    聞言,袁紹當即道:“噢?是嗎?嗯,若真如此的話,許攸啊,我建議甩開袖子,直接幹吧!”


    沒得說,袁紹的意思很明確:俗話講[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許攸有多大能耐就給我使多大能耐,千萬別給我客氣!


    而領悟了袁紹意思的許攸,在點了點頭之後,隨即道:“啟稟主公,根據當前的形勢,微臣目前已經有了一個較為穩妥的戰鬥方案。隻是,參與作戰的部隊中,有一支並不屬於咱們[青州水軍]戰鬥序列的部隊。”


    聞言,袁紹當即道:“噢?這話怎麽說?還有支部隊是什麽,在哪裏?“


    許攸:“啟稟主公,微臣所指的另一支部隊,即袁術的[南陽軍]。不知主公,您當初在接到那袁公路的求援信時,關於協同作戰這一塊兒,是怎麽與他約定的?”


    話音未落,袁紹幾乎是脫口而出道:“這很明確啊!當時我就和那袁公路說得很清楚了,這一戰,水軍我出十萬,夠意思了吧?至於地麵部隊,因為我[青州]陸路趕到[壽春]畢竟不那麽方便的原因,我就暫時不發了。而他袁公路,別的不說,地麵部隊肯定是要出的。不光如此 ,此戰還得以地麵戰為主!要不然的話,我[青州水軍]就不是援軍了,而是說主戰了。那樣一來,這[南陽]到底是我袁紹的,還是他袁術的?”


    沒得說,這袁紹在具體利益方麵,分得那叫一個一清二楚。


    這不,連許攸都找不出其中的哪怕一點毛病。


    許攸:“那主公您要這麽說的話,微臣也就放心了。不瞞您講,剛剛微臣所說那支編外的部隊,其實就是袁術的[南陽]軍。而關於此次戰役,屬下的意思跟主公您的完全一致,那就是以袁術的[南陽]軍為主。咱們,隻不過是幫著襯一襯罷了。”


    聽到這裏,袁紹當即道:“嗯,那既然如此,許攸啊,說說吧,你的戰鬥方案是怎麽製定的?”


    聞言,許攸隨即對著袁紹拱了拱手。


    許攸:“啟稟主公,微臣的意思是,咱們可用兩百艘艨艟巨艦,趕至暴雪妖兵的戰艦前頭,之後,將他們驅趕下船。之後的陸戰,就交給[南陽]軍即可。而咱們,則可坐山觀虎鬥。”


    不得不說,許攸這戰鬥方案,簡直是說到袁紹的心坎裏去了。


    這不,他笑得眼角的魚尾紋都皺出了萬千條。


    袁紹:“哈哈,嗯。這樣一來,無論是[南陽軍]勝,還是說[暴雪軍]勝,咱們[青州軍],那都是立於不敗之地的。最好的結果,就是他們兩敗俱傷,咱們順勢登岸,將二者都給收拾了!嗯,雖然說起來,那樣的機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聞言,許攸不禁心道:“也就你敢想。。要真這樣的話,這[暴雪軍團]之前打下的一切,等同於為你袁本初做嫁衣了。。”


    說話間,許攸當即對著身旁的軍參道:“速去傳令,全軍以最快的速度前進,超到那暴雪兇兵的前頭去!”


    這話一出,軍參隨即愣在了原地。


    見狀,許攸的眉頭隨之一皺。


    許攸:“怎麽了?你沒聽清楚我說什麽嗎?還不快去傳令?”


    話音未落,從愣神中醒轉過來的軍參,在和身邊的兩位同道交換了一下眼神後,當即道:“啟稟許大人,您剛剛的軍令中,似乎有兩項瑕疵。。”


    聞言,許攸的眉頭隨之一皺。


    許攸:“這話怎麽說?”


    軍參:“啟稟許大人,其一、同是水軍戰船,且咱們距那蘆葦蕩邊的暴雪妖兵足有千丈。這麽遠的距離,咱們能否追到他們前頭去?二、就算追到他們前頭去了,又該如何將他們逼近岸邊,繼而將他們趕下船?”


    聽到這裏,許攸當即道:“我來迴答你。第一個問題,咱們是新式戰船,麾下又都是行船多年的水兵,經驗極其豐富。反觀對麵的暴雪妖兵,出了名的陸戰尚可,水戰全憑運氣,並無任何建樹。再者,暴雪妖兵所乘的戰艦,都是我[青州水軍]淘汰下來的。其吃水線深,船頭因使用多年而變得扁圓,是出了名的跑不快!因此,你覺得咱們會趕不上他們嗎?”


    聽到這裏,軍參默默點了點頭。


    不過,他剛剛提出的第二個問題,似乎許攸還未迴答。


    眼見軍參又要張嘴,許攸忙道:“快去安排追趕[暴雪兇兵]吧,至於如何把他們趕下船,趕上岸,我自有妙計!”


    說話間,許攸忙指了指遠處蘆葦蕩邊,已經登船完畢,準備開始揚帆的暴雪兇兵!


    於是乎,深知軍情緊急的軍參,二話不說,當即傳命去了。


    浩浩蕩蕩的[青州水軍],轉瞬間就快要逼到[暴雪軍團]的身側。


    而這個時候,[暴雪軍團]的船帆才剛剛揚起來。


    看來,許攸說得不錯。


    暴雪兇兵對水戰的熟悉程度,那是約等於零。


    至於之前的那幾次水上交戰之所以會勝利,無非靠得是運氣。


    而在吸取了前人失敗經驗的許攸,有信心在此戰中,好像爸爸打兒子一般,狂揍老劉麾下的[暴雪軍團]。


    隻不知,若劉憫知道了許攸此刻內心的真實想法的話,他會怎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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