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李靜軒的眼睛眯得越來越小,下麵的白衝依舊一無所知。他有些喝高了,整個人行走時帶著幾分飄意。


    “這樣的飄,他是沒有辦法閃過,刺客的突襲吧!”李靜軒看了,輕輕的搖了搖頭。他知道在這個點上,想通過提醒來令白衝警覺,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麽辦?李靜軒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並沒有特別驚慌。因為在等待的過程中,他已經將自己可能遭遇到的事情,仔細的想了想。對於眼下所發生的。他盡管不是百分百猜到,卻也有了大概的估計,自己到底該如何做。


    “情況很糟糕……我必須直接出手了!”李靜軒歎息了一聲,身子一下子緊繃起來,卻是做好突如其來的準備。


    一步,兩步,三步……


    三尺,兩尺,一尺……


    原本笑意連連,交談甚歡的幾人,卻是在與白衝行將交錯而過的瞬間,揚起了自己手中的小刀。小刀呈銀色,前尖後寬,刀背上密布了許多細碎的利齒,在他們揚起的瞬間耀出幾顆耀眼的星點。


    他們出刀了。隻是輕輕一抬手,數道寒芒便嗖的一下切裂虛空,帶起如電的長虹直撲白衝的腦袋。而就在這小刀破空的瞬間,濃重的殺機也隨之籠罩住了白衝。


    一時間,白衝隻覺身體一寒,仿佛被什麽可怕的東西盯住了一般。還不等他做出什麽反應,便亡魂大冒起來——他看到了撲麵而來的寒芒,看到了寒芒之中的星點。他知道這星點十分致命,他迫切的想要移動自己的身軀,做出閃避的動作,但昏昏沉沉的腦袋會意過來了,而同樣軟綿綿的身子卻提不起半點力量。無可奈何之下,他隻能這麽絕望的看著,瞧著那銀色的星點在自己的眼前迅速的擴大。


    白衝可謂是等死在當場了。但死亡的感覺並沒有降臨到他的身上。


    一陣惡風從自己左腦的後方傳來,白衝還來不及反應,便感受到自己左臉頰被勁風掃到,宛如被扇了一巴掌似的,總是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不過,這隻是一件小事。至少,在這一莫名其妙的“巴掌”之下,那撲向自己麵門的星點消失了。


    之後傳來了清脆的瓦片破裂之聲,將被突變弄得迷糊不已的人們驚醒。他們順著聲響看去,便見幾塊碎裂的瓦片之中,混合了五把銀亮。這小刀乃是精鋼打造,可眼下卻已經扭曲得不成模樣。顯然在剛剛那個令人措手不及的瞬間,卻是由這幾片碎瓦塊將這五把飛刀打下,救了白衝一行人的性命。


    “該死……”突襲竟然沒有成功,出手攻擊的五個刺客不由得暗罵一聲。


    不過,他們並沒有隨即遠遁,而是在互相對望一眼之後,由其中兩個身材矮小的麻衣之人撲上前去,翻出藏於衣服裏的短匕,朝白衝的咽喉、胸口刺擊。


    而其餘的三人則同樣摯出了匕首,卻沒有上前,隻是小心翼翼的在白衝等人的身邊戒備著。他們已然清楚的明白有人在暗中幫助白衝。雖然他們還不知道幫助的人究竟藏在哪個位置,但小心戒備卻是無錯的。


    “果然是這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這些人與其說是刺客,倒不如說是執行刺客的死士。”看著分工明確,揉身複上的那些殺手,李靜軒暗歎一聲。


    當下運起元氣,使了一個千斤墜的功法,讓自己身子沉重起來,進而壓裂瓦麵的承載,令其斷裂開來。


    隨著“哢啦……哢啦……”的聲音不斷響起,無數的瓦片碎末,混合著漫天的灰塵往下麵的眾人當頭罩下,宛如一片陰雲劈頭蓋臉。在偌大的一片陰影之中,李靜軒的身形落下。他身形長開,舉手投足之間響起了劈哩啪啦的聲響,旋即一抹寒光從他的背上撩起,於昏暗之中抹出一道弧光便朝撲向白衝的兩人掃去。


    “小心!”殺手的同伴大聲提醒道。他們不是出口那麽簡單,在出聲呐喊的同時,他們手中的匕首也帶著一去不複還的氣勢,狠狠的朝李靜軒身上的要害插去。


    “哼!”感受到這些殺手身上湧動的氣息不過是鍛體八層的水平,李靜軒不由得冷冷的吭了一聲,嘲諷的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話音未落,李靜軒手中長劍便散出尺許來長的劍芒如電一般向前一抹。


    虹光閃過,慘叫聲起,鮮血如噴泉一般洶湧而出,一下子就將白衝和他的夥伴淋了一個通透。


    濃重的血腥味湧上鼻腔。這令人作嘔的味道,讓白衝等人的酒意一下子消散得無影無蹤。他們駭然的瞪起了眼睛,這才詫異的發現,方才向自己刺殺過來的兩個刺客,此時已被李靜軒的那一劍斬斷了持匕的手,裂開了火熱的胸膛。李靜軒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擊,雖不曾直接要了他們的性命,卻也破滅了兩人的戰力,讓他們重傷倒地。


    “小心!”兩個殺手的重傷固然令人歡喜,可眼角邊際的閃光卻更令人揪心,在恢複神誌的一瞬間,白衝理所當然的看到了三道寒芒疾馳而過的殘影,看到另外三個殺手嘴角邊的獰笑。


    對於他們這些殺手來說,在自己的殺招之下,李靜軒不顧自身安全也要先消滅對白衝的威脅,這理所當然的令他們感到吃驚。但,他們在吃驚之餘,心中也有歡喜,因為他們覺得這也是一個機會,一個將李靜軒這個搗蛋鬼滅殺的機會。


    於是,他們不約而同的向前疾馳,手中長劍之上更添加了幾分力道,同時劍鋒詭異多變起來,隱隱重重的鋒芒閃出涵蓋了李靜軒腦後背上的諸多要害。很明顯,他們是要在這一擊之間將李靜軒徹底解決。


    一時間,寒芒如電,殺意凜然,白衝的提醒似乎有些遲了,三把鋒利的匕首眼見就要刺入李靜軒的身體。


    然而,李靜軒並沒有驚慌。來自背後的危機他感受到。在當初決定先救下白衝的時候,他便已經估算到這一幕的發生。然而,他並沒有將這一幕的危險放在心上,因為在他的估算之中,對方的匕首想要刺到自己身上卻是不可能的。


    “……匕首小巧,比劍鋒斷了兩尺有餘……你們的鋒刃對於我來說永遠的都是在毫厘之外。對於你們的突襲,我隻要……”李靜軒暗中算計著,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分毫停止。


    銀色的劍光從右往左的飛掠之後,在李靜軒的一個巧勁之下,在他身子的左側打起了旋兒。劍柄在空中轉悠,迅速被他倒卷而起的空袖給兜住。之後,李靜軒的左肩一個顛勁使出,肩膀微微一晃,銀色的長劍便在空中蕩了一個劍花,朝他的後背反手攢刺。


    這隻是一擊,可是一擊之下劍鋒抖動,寒芒吞吐,劍氣分灑。一把長劍,在瞬息之間幻化為了三道凝實的劍影逆著那三個殺手的匕首而上,帶起了耀眼的光華。


    “噗……噗……噗!”光華璀璨的虹芒沒入那三人的胸膛,三聲沉悶的入肉之音響起。三名殺手臉上的猙獰被徹底的凝固住了,他們動作停止下來,整個人宛如雕塑一般呆然。此時,他們手中的匕首鋒刃離李靜軒的後背隻有不到三寸的距離。


    差之毫厘,失之千裏。就這麽短短的三寸,對於李靜軒來說無疑是地獄與天堂的區別。而對於那三名殺手來說,他們漏算了自家匕首與目標長劍之間的長短區別,使得他們失去了原本唾手可得的勝利,進而被李靜軒輕易的反殺了。


    “啪……啪……啪!”隨著李靜軒抽劍而迴,三個殺手的屍身迅速的撲倒在地上,驚起了相當的沉悶的聲響。


    對於他們的倒地,李靜軒麵容依舊平靜。他手持長劍,滴溜溜旋了個身形,將一道銀光從另外兩個哀號不已的殺手脖間抹過,徹底的將他們了賬。


    至此,突入芳草閣門口試圖對白衝進行暗殺的五個殺手皆盡殞命於李靜軒的劍下。


    而時間才過去了不過區區的十息功夫。


    刀光劍影,生死徘徊,這十息時間裏出現的如此變故,著實讓白衝和他的朋友們看得目瞪口呆。


    “李小哥,這究竟是怎麽迴事?怎麽突然會有殺手……而你又怎麽會……”變故來得太奇怪,也太突然,白衝手足無措之下,自然是想到什麽說什麽,言語之中卻是有些語無倫次起來了。


    “其實是這樣的!”麵對白衝的疑惑,李靜軒挑要緊的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和白衝說了,並且著重講解了眼下他們這些人所遭遇的情況。


    當然,李靜軒看到了白衝身邊還跟著其他人,是以在說明情況的時候,他並沒有點名外麵的那些人隻是針對白衝一個人來的。他在解說情況的時候,將外麵殺手的目標說得含糊了,隱隱表達出來的意思,卻是外麵的那些人是想將白衝和他的朋友們一網打盡。


    “怎會如此?怎至於如此!那些人……難道為了一點份額,就不講規矩了嘛?”李靜軒隻是說明了情況,並沒有詳細解釋雙方衝突的緣由,然而他沒有講出來的東西,卻在白衝左手邊那個胖胖的商人朋友的腦補之下,得出了一個十分合理的解釋。


    “或許,在他們看來利益才是最關鍵的。為了利益,他們會不顧一切,踐踏一切。”在白衝右手邊的另一個看著像武夫多過像商人的黑麵漢子嗡聲答道。作為商人,他們的腦袋瓜都是很靈活的,那個胖子才沒頭沒尾的說了那麽一句,這個黑麵漢子便已然清楚的了解他話語中的意思了。


    “白兄,你怎麽看?”聽黑麵漢子如此說,胖子的眉頭微微一皺,詢問白衝道。


    “唉……我現在方寸已亂,哪裏還有心思考慮這麽多。”白衝苦惱的搖了搖頭,擺擺手:“按我這位小兄弟的說法,外麵滿大街都是來殺我們的人。看來我們的敵人為了除掉我們已是下了大力氣。他們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我們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肖想我們的敵人究竟是誰?他們倒地為何要如此對待我們,倒不如花點精神好好的思索一下,我們究竟該如何破解眼下的危局吧。外麵的敵人實力不是很強,但人數卻很多,他們堆也能把我們給堆死了。”


    “唉……這也確實是這樣!怎麽辦?我們究竟該如何是好?和楚兄和白兄不同,我這百十斤可是手無縛雞之力啊。”胖子苦笑著攤開了手。他認可白衝所說的,但他也沒有什麽太好的解決問題的辦法。畢竟,他和白衝以及那位楚兄多少都有點修為,他隻是一個純粹的普通人而已。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要我的性命,那我就和他們拚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我就賺了。”那位楚兄嗡頭嗡腦的說道。他是一個十足的行動派,這邊才說著呢,那邊便要衝出去和外麵的人拚命。


    “等一等……外麵的敵人勢大,你這樣衝出去,是給他們送人頭嗎?”看著他如此衝動,白衝連忙拉住了他,“別急,我們先做好計議。要殺,接下來有你殺的。隻是,我並不認為直接衝出去就能解決一切。”


    “那你的想法是……”黑麵楚兄詫異的望著白衝。


    “我們必須先給這些人一點壓力。”白衝想了想說道:“我們都是一家之主,身上恐怕都帶著聯絡家中武力的號令。現在情勢危機,我們再也不能顧及什麽影響了。大家都把自己的號令拿出來激發了。通知我們的家人,讓他們過來解救我們。”


    “這可行?我怎麽覺得有些不靠譜呢?畢竟,遠水解不了近渴啊!”胖子搖了搖自己的大腦袋,並不認為白衝所說的是一個好主意。


    “嗬嗬!這隻是一個做出來的姿態!”胖子的意見白衝十分認可,但他要這樣做的想法,並不是胖子所想的那麽簡單:“我們發出信號,我們的家人肯定會找城守府向他們施加壓力。在這樣的情況下,守城軍必須過來解救我們。這無疑就給外麵的殺手限定了一個時間。他們若想幹掉我們,就必須在守軍到來之前。守城軍從城守府出發抵達這裏,最快需要兩刻鍾的功夫,我們料敵從寬,那按照兩倍的時間量計算,我們也隻需堅守半個時辰就夠了。以我們的戰力,這點時間,我們想我們還是能夠支應過來的。”


    “嗯,有道理!”胖子聽說之後,想了想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就按你說的辦吧!”黑麵楚兄也認可了這個方法。


    於是眾人開始行動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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