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如雨,劍氣如絲,在這一招“星流霆擊”的覆蓋之下,六十幾頭強悍的海獸根本就連躲避的餘地都沒有就在淒厲的哀號聲中被李靜軒的劍光所擊中,渾身冒血的倒在了海麵之上。墨綠色的腥臭液體瘋狂的噴灑,一片片雪白的肚皮翻滾朝上,讓人看了不禁頭皮發麻。


    “這麽多……”


    “一招全滅了?”


    “一般的煉神境修士差不多也隻能做到這樣的地步了吧……”


    “可他還是受重傷著……”


    “真是強悍的人!”


    “可怕!”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存在了五個唿吸之後,雜噪的議論聲,便在雙方的陣營裏哄的一下炸開了。


    海獸不是什麽太強的存在。盡管其中有些確實連抱元境的高手都要退避三舍的,但對大多數的修者而言,海獸真的算不得什麽。在這遼闊的大海裏,絕大多數的海獸都是引氣期就能夠對付的。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大部分海獸並非修者的對手。


    但是,海獸數量眾多,而且有群攻敵人的習慣,是以在很多時候都沒有人敢在同一地方狩獵海獸太長的時間。即使是煉神境的高手也不例外,畢竟煉神境的高手還沒有到擁有元丹的地步,他們還是會害怕被海獸圍攻的。一旦同時遭遇幾十上百的海獸圍攻,煉神境的高手也是會受不了的。


    因此,李靜軒此刻展現出來的實力讓這裏的所有人都為之驚歎。


    “厲害,必須要保證他的安全!這是我們人族的力量。”人類一方大都如此作想。


    “能消滅他麽?不能再讓人類有更強的天才了。”海妖這邊自然抱著相反的念頭。


    絮絮叨叨的議論在各自的陣營中響起。作為一般人,他們的說法自然是簡單而直接的。


    隻是,如此簡單而直接的說法雖然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各自的老大,但他們終究無法決定老大們最終做出的決定。畢竟,老大和他們不同,那是得考慮更多事情的存在。


    沉默,依舊在持續著。這是兩位老大之間的沉默。


    不是他們不想說話,而是他們無法說出能夠令對方滿意的話語。


    因為兩位老大的沉默,所以各自身後的小弟們都不可能有新的動作。


    於是,李靜軒依舊被海獸給圍著。這些猙獰而愚蠢的家夥似乎不知道什麽叫害怕,卻是直接撥開堵在自己身前那些同伴的屍體,直接一擁而上了。


    “一丈方圓,二十五頭海獸。兩丈方圓圈裏,三十六頭海獸。三丈方圓圈裏,四十二頭海獸!這一波可是又來了近百。怎麽辦?接著再來一下麽?”走位的情況不斷映入李靜軒的腦海內,麵對將自己團團圍了一圈又一圈的家夥們,李靜軒緊緊的皺起眉頭。


    剛才的那一個大招,他是自己幹掉了那麽多海獸沒錯。但釋放大招所造成的惡果,此時也十分明顯的表現在了他的身上:他體內丹田處的元氣已然近乎枯竭;剛剛合攏的創口,在方才的那一番動作之下,也不可避免的崩裂了。劇烈的疼痛從創口中傳來,由其中滲出液體濕漉漉將外麵的衣衫染紅了,沾濕了,泛濫的暈胡了一片。


    “……真是糟糕至極的感覺。說不準,下一個唿吸我就要倒地了。”李靜軒苦澀的想著。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隻是眼下的局麵他也明白,似乎沒有人能夠幫自己了。


    “看來還是得拚啊!”李靜軒無奈的苦笑了一下,臥劍的手稍稍緊了緊,卻是做好了拚命的準備。


    然而還不等他再次揚起手中的青鋒,夏棣那滄桑而雄渾的聲音突然響起:“焦老大,我看這一場比試還是盡快宣布結束的好。在這樣繼續下去對你我都沒有好處。如果你現在宣布,我將認可為平局。”


    “平局?為什麽要平局?如果你擔心你的手下,你可以讓他投降。認輸並不可恥不是麽?上一場,我們這邊也認輸了。”焦虯邪魅的笑著迴應道。


    這一刻,他看到了眾海獸集結起來的第二波,明白李靜軒此時的窘境。他知道李靜軒很有可能支撐不過去了——即使,他還能挺過這一遭,但接下來還有的第三波,第四波,李靜軒也絕對挺不過去。


    “話說,你究竟召喚了多少的海獸?”焦虯於樂在心中的同時,小聲的傳音詢問滕磊。


    “多少?我把方圓十裏之地的海獸都召喚過來了。不怕有兩三百吧!”滕磊笑著迴應道,他的嘴角微微的向上翹起了一個角度,內心的快樂於臉上表現得清清楚楚。


    “方圓十裏之地?那不怕有兩三百頭?如果對麵的家夥還不肯認輸的話,那這個小子可真的要死定了。”焦虯了解的點了點頭,心中的擔憂早已消散得無影無蹤。這一刻,他自信滿滿,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了。


    “你確定?”夏棣再次問到,“真的要弄到不可開交麽?別以為你們玩弄的小手段我們看不出來。”夏棣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嚴肅。


    “小手段?”聽夏棣如此說,焦虯心裏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激靈。


    “被他發現了?不可能吧?如果他發現了,肯定早就說了,怎麽可能等到現在?”焦虯想了一下,心思隨即安定下來:“他是在詐我……他隻是猜測我這邊用了手段,至於用什麽手段他根本不曉得。沒錯……肯定是這樣!”焦虯越想越覺得自己猜測是正確的,這令他最終不屑一顧的撇了撇嘴。


    “什麽小手段?我完全不知道……如果你要救他,隻要你承認失敗……我自然會讓你動手!可是你若想以此來訛詐我,那我隻能遺憾的告訴你,你完全想錯了!”焦虯按下心來,嘴上的話語自然變得強硬無比。他擺出一副很無辜的模樣,口口聲聲指責夏棣的汙蔑。


    “是嗎?”聽焦虯如此說,夏棣的聲音越發淡漠起來:“既然你死不悔改,那我隻好自己處置這件事了。朝之,看你的了。”


    “諾!”站立在夏棣身後不遠的賀朝之當下領命應了一聲。


    隨即就祥雲之上踏了一步上前,他從懷中掏出一副畫卷,用手輕輕一揚張開了,渡過一道元氣於內激活了畫卷上的景象:一時間十隻踆鳥從畫卷之中飛出,其尚色黑,背有金羽,腹生三足,極其靈動。它們飛到半空之中圍著李靜軒環形,一**炙熱的氣息從它們身上泛出,蕩漾到海麵之上,令海水迅速的蒸騰起白色的水氣。


    “這是……這是金烏啊?三足金烏,負日而行,生有太陽真火的?這是妖族的聖族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那不是真正的聖族。它隻是由圖畫激活的元氣精靈而已。不過具有金烏的模樣,能發些熱氣罷了。根本不曾具有金烏百萬份之一的威能。”


    “這個我知道。隻是……隻是他們怎麽能夠動手?怎麽可以動手?不是一對一的比試麽?他們難道不甘心失敗想賴皮?”


    “人族都是這麽卑鄙的麽?”


    白色的水氣迅速的騰空隨即化為一片白色的幕布阻隔人族和海妖之間的視線。這一刻雙方俱看不到白幕之內的情況,也瞧不見對麵的慶幸。人族這一邊大約明白夏棣是在做什麽,故而沒有太多的言語。海妖那邊也明白這一點,頓時喧鬧的議論開來。各種指責謾罵之音不絕於耳。不過,因為白幕的存在,他們並不曉得白幕裏的情況,也大略明白那些金烏的強悍,是以也他們隻是在那邊謾罵著,卻不曾真正的動手。


    白色的水氣從冒起到消散持續了足足五十個唿吸。而在五十個唿吸之後,白幕慢慢淡去,李靜軒的身影已然不在原地。藍色的海麵上翻白出了更多海獸的身影,它們都死了,炙熱的氣息混合的海獸特有的腥臭之味,令人肚裏不住的翻滾。


    “該死,這味道真夠難聞的!”焦虯緊緊的皺起了眉頭,用手在自己的鼻子麵前不斷的扇動,試圖將這些難聞的煮肉味輕輕的撇到一邊。


    雖然他們自己不太願意承認,但不得不說,在半化形乃至化形之後,這些妖族的某些習慣愛好和審美觀已經漸漸與人類趨同。


    在這種趨同之下,人類厭惡的,他們也會厭惡。人類喜愛的,他們也會喜愛。就像現在,水煮海獸的臭味,人類不喜歡接受,而幾乎已經完成化形的焦虯自然對此也十分的厭惡。


    當然,厭惡歸厭惡。焦虯的目光還是迅速的聚集到了夏棣的身後。他看到夏棣身後的另外一些人正在搶救一個身影。在聯想到白幕裏失蹤的李靜軒之後,他頓時明白夏棣已然派人將李靜軒救走了。


    “就這樣直接插手還未中斷的比試……閣下也未免有些過了。不過,我也是大度的,如果閣下願意認輸的話。我倒也願意不再追究此事!”焦虯微笑的說道。


    “認輸?”夏棣輕輕的撇了撇嘴,“我為什麽要認輸?這一場戰鬥勝利早分。若不是某人搗鬼,如何會糾纏到現在?焦虯,你既然一直不願意承認自己實際上是輸了。那麽就讓和我們比試的人自己來承認吧。”


    “什麽?”焦虯猛地聽聞夏棣如此說頓時有些吃驚了。


    讓比試的人自己說,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說……?焦虯微微的恍惚了一下,隨即定了定眼睛。他愣愣的看著對麵,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他在夏棣的身後看到了一個健美婀娜的身影。那個身影他很熟悉,卻正是方才自己這邊派下場去與李靜軒戰鬥的沙璿。


    “你……你怎麽被這些人抓住了?”焦虯有些張目結舌。他心中念頭微微一轉,隨即又變得大義凜然起來:“不要擔心,我們這就來救你!放心,我們不會放下你不管的。不要為他們的壓迫所屈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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