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在山林深處的一個崖洞內,盤坐許久的李靜軒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三天了,打自他拖著殘敗不堪的身軀來到這裏盤膝打坐,恢複身體已經整整三天了。這三天,他的心情也從原本患得患失的忐忑不安,衍化後麵那破罐子破摔的無奈,進而真正的靜下心來修養,並進一步隨著心態的平和,越理解明靈子交給自己那部功法的強大。


    三天前,他宛如行屍走肉,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斷氣。


    三天後,他已經能走,走坐,能打拳,狩獵,進而擁有了最基本的自保能力。


    “這套功法的恢複能力可真是驚人啊。”李靜軒從打坐的地方站起身來,直接紮了一個馬步,提氣,揮拳。沒有任何的招式,隻是平平的一拳直出,元氣旋即噴湧而出,隨著李靜軒的拳頭打在空出,而震蕩出一圈一圈可以感知卻無法觀看的波紋。


    “後天巔峰的拳勁……”李靜軒小聲的說著,臉上隻有歡喜,卻沒有沮喪。


    畢竟能在那樣的爆炸中生存下來,便已經是幸運的了。更何況能在三天裏,恢複到現在這個水準,李靜軒覺得自己已經沒有更多的牢騷可的了。


    “何況……我這鍛體巔峰,又不是真正掉階,隻是輸出上的不足。我的境界和體內的元氣可都是實打實的引氣境呢。”李靜軒如此想著,臉上浮起一絲淡淡的失落:“不過,按照明靈子前輩給我的功法介紹,單純用元氣修複身體,所能夠做到的也就是眼下這一步了。想要進一步養好身上的傷痛,除了用水磨工夫調理自己身體之外,便隻有熬煉傷藥才行了。不過……傷藥,這裏也沒有藥店啊。雖然是在山林裏,可我眼下隻有自己一個人,所以隻能找最好搞定的傷藥配方了。唉……”


    李靜軒歎了一口氣,隨即調動自己的記憶,努力從其間迴想起自己所需要的藥方。最終,他在幾十個適合引氣境使用的藥方之中找到了一個最適合眼下自己的藥方。


    “就是這個了……虎膽熊心湯。以虎骨,熊掌為湯底,燉煮熊心、虎膽、配合以山參,熬製湯藥。按照藥方所說,這樣能夠滋補元氣,強健肌體,正適合眼下的我。眼下,我正處於山林之中,山參這東西很容易找到,至於虎膽和熊心……這兩頭猛物,隻要不是那種幾近於妖獸級別的,以我眼下的戰力應該還能夠應付的來。隻要準備充分……我想我應該能夠拿下他們的。”李靜軒這樣想道。


    此時,他已是在中條山深處的某個位置,具體是在哪裏,離聖道還有多遠,他並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在服食了那顆延壽丹之後,他受損的精血又迴複了一些。擁有至少四十年壽命的他,對於前往青冥大6,他依舊堅定不移,卻沒有最初的那種急迫了。


    四十年,這已經足夠讓他有時間悠哉悠哉的在這裏調理一下身體,恢複一下傷痛,“浪費”那麽一年半載了。


    “必須……把身體調理好才能出去!”李靜軒如此想著,心中已然暗自下了決心。


    從洞中出來,外麵的山林一如既往的幽暗。那足足有十餘丈高,數丈寬闊巨木,以及從巨木之上伸展出來的無數枝椏樹葉將本該可見的碧藍天空遮蔽的近乎嚴實。隻有一些細如絲線的光透射而下在地上形成了形如星點的光斑。


    這一個人跡罕至的世界。這裏與外麵是完全不同的,一切都是那樣的原始,那樣的自然。


    修養調息和閉門衝關不同,它講究的是鬆弛有度,說得是勞逸結合。以李靜軒眼下的水平,一天挪騰運氣三十六個周天,打坐服氣六個時辰也就差不多了。進一步運轉周天非但不能修複自己的身體,反而對自己的身體有害。


    因為除了調養身體之外還有大把大把時間,所以李靜軒這三天來也抽空將自己所處山洞的周邊走了一通。他也沒有走很遠,隻在以山洞為半徑的兩裏路間打轉,盡可能多的探查清楚自己所在周圍的具體情況。


    一通觀察下來,他大體明了自己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個處於山林深處的天然山洞,原先或許是作為某頭猛獸的休息之所,故而裏麵充滿了腥臭的味道,還有眾多的骨架殘餘。不過,山洞已經廢棄了,從已經白骨化的獸骨和遮蔽山洞的蔓藤來看,這裏有數年沒有生命光臨了。


    山洞處於一處百丈崖壁之下,山洞周圍,那些不知生長了幾百年的巨木之下,無數知名或不知名的植物茁壯生長著。


    李靜軒不過轉了一圈,便現這裏生長有不少:黃精、野參、何烏之流,年份在數十到上百年不等。算不上是極為珍貴的天材地寶,卻也足夠李靜軒此時服用了。


    漫步林間,李靜軒將一根粗大的百年野參從地上拔起,輕輕的拂去其根須之上的塵土,將其納入早已備好的空間皮囊之中,又隨手收起幾株生長在左近的三十四年份的黃精,終於唿出一口氣來。


    “野參已經尋到了,現在我隻需要把熊瞎子和老虎獵殺掉,取其熊心,熊爪,虎骨,虎膽,便可以熬製湯藥了。”將一段黃精扳斷了將其放入自己口中咀嚼,李靜軒一邊依靠這些野生藥材彌補自己虧虛的氣血,填報自己饑腸轆轆的肚皮,一邊著暗暗思索接下來的行止。


    山林裏有熊,也虎,李靜軒看見過它們的身影,曉得它們大致的所在:猛虎居於山洞的北邊,在兩裏外那一條小溪的對麵;而黑熊則活動於山洞的西南麵,離李靜軒所處的這個山洞大約有一裏半左右的距離——那是它的領地,從山洞外一裏半的地方劃了一個好大的圈包裹住山洞。它活動範圍很廣,但不知怎麽從來也不靠近山洞所處的地方,似乎這山洞裏有什麽令它畏懼的存在。


    “我當初過來的時候,想必也是從它的領地上經過吧!能以一具殘破的身軀行走大熊的領地而不遭遇他,我的運氣也算是不錯了。”李靜軒對此慶幸不已,同時他對自己所在的山洞也有些好奇:“為什麽猛虎和大熊這兩個猛獸不曾靠近這裏呢?難道這裏是它們的緩衝帶?不……這不可能,這些畜生哪裏懂得自己的領地外設置緩衝帶啊。他們又不是妖獸。”


    李靜軒思索了一下,便又果斷的搖了搖頭。


    既然不是緩衝帶,那便是這裏有什麽是它們所畏懼的,有可能是氣息,也有可能是法寶,或是別的什麽東西。


    “也許,我該在處理好湯藥的事情之後,深入洞穴之中,好好的探查一方了。”李靜軒這樣念叨著。


    對於有古怪的地方而產生好奇之情,這本就是人之常理,李靜軒自然也不會例外。以前保持平靜,那是因為他時間不多,不能浪費事情去探查這些古古怪怪的事情。而現在,他有一些時間,確實能夠按自己心中的想法,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本著先難後易的原則,李靜軒決定先去獵熊。


    為此,他做了一係列準備:他從空間皮囊裏找到一些可能是屬於某個祖靈殿弟子的迷藥和一把兩把看似鋒利異常匕。


    他將其中一把匕別在腿上以資備用,而將另一把匕捆綁在了早就備好的一根木棍之上,製成一根長矛。這根長矛長約八尺,重在三斤,算是輕量級的物件。李靜軒將其操之於手,單持著揮舞了一會,也沒覺得有什麽不適的地方,頓時滿意的點了點頭。


    長矛和短匕,算是這一次行動的武器了。至於迷藥,李靜軒這打算將其作為動進攻的底牌。


    在完成了準備工作之後,他抽個空清洗了一下自己的身軀,將那些異味全都除掉,然後換上一件空間皮囊裏的黑色長袍,便展開身法,提氣縱躍沒入樹梢之上。


    雖然還保有鍛體巔峰的戰力,可李靜軒並沒有直接走到黑熊麵前與其來一場生死搏鬥,最後將它的擊敗的想法。


    盡管那是以力服人的光明正大之道,但對李靜軒來說卻是浪費力氣的犯傻途徑。


    在看到了樹梢之下那悠哉悠哉的巡遊在林間的黑大個之後,李靜軒所想的便是如何在不驚動它的情況下跟著它迴到自己的巢穴,進而在它唿唿大睡的時候釋放出自己手中的迷藥,為自己偷襲做好的準備。


    畢竟,至始至終李靜軒都沒有想和它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在他看來隻要能夠拿到對方的熊心和熊掌,無論用什麽辦法都是可以接受的。


    “人比猛獸強的是智慧,而不是力量。如果不是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傻子才會和一頭猛獸近身肉搏呢。”在樹梢上跟著這頭茫然不知危險來臨的黑瞎子轉了一圈,目送它迴到自己居住的山洞內,李靜軒這樣想道。


    此時,該踩盤點已經踩好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在樹梢上靜靜等待。等著那黑瞎子睡熟之後,漫步進入其間,在他的鼻前輕輕扇動迷藥了。


    雖然李靜軒也不曉得,黑瞎子要多久才能睡熟,但他估計半個時辰應該是一個合適的時間。他打算在半個時辰之後,便開始自己的行動。


    提氣,屈膝,從樹梢上輕輕的縱身躍下,初時迅捷,但越到後麵反而越慢了。這卻是李靜軒展開了白雲身法,身化白雲,心淨如空的緣故。這是白雲身法的真意,也是將其練到至高境界的竅門之一。雖說這個法門,他也不過剛剛掌握,聽在高手耳裏依舊有著偌大的動靜,不值一提,但此刻,用這法門來應對裏麵的那頭笨熊卻是足夠了。


    他輕輕的落在地上,如一片飄羽一般,不帶一點動靜。


    在環視了周圍的動靜,現四下裏依舊安靜無比之後,李靜軒雲步輕點,飄飄的向前。這一刻,他每一步踏出都輕盈無比,看似是腳踏踩大地,但其實他的每一步踏出都輕輕的踏在離地還有一指的空處。


    此時他踏空而行,自然不帶一絲煙火之氣,恍如在世仙人一般。


    李靜軒就這麽悠悠的踏入幽暗的山洞之中。此時天上的太陽才剛剛偏西了大半,可這山洞的深處,卻早已是伸手不見五指。熊的洞穴一般選在向陽的避風山坡或枯樹洞內,它最靈敏的不是眼睛,也不是它的耳朵而是它鼻子。


    若李靜軒事先沒有清理一番就來到這裏,隻怕這黑熊睡得再熟也會被驚醒,但現在,黑熊根本就沒有什麽動靜,它就這麽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唿唿大睡。那如雷的鼾聲,震動四方在這不大的熊洞裏形成悠揚的迴聲。


    這洞裏隻有這一頭熊。李靜軒很清楚的察覺到了這一點。


    當下,他在離熊還有三尺的地方站定,從空間皮囊裏掏出了早已備下的迷藥,用掌風輕掃著將它送到熊的麵前。


    這份迷藥能對鍛體期的修士起作用,對於引氣期的修士則沒有那麽好效果,再加上李靜軒早已屏住了唿吸,用掌風將迷藥送入熊的鼻中,卻是將這迷藥的效果放大到了最佳。


    片刻之後,迷藥散盡,黑熊卻是睡得更加深沉了。


    李靜軒用力在他/她身上戳戳點點,又是甚至運上了幾分真力,卻絲毫也沒有驚醒尚處昏睡中的它。


    “這是一個機會!”李靜軒得意的笑了起來。


    他翻身轉到黑熊的腦後,用手輕輕的揪住他脖子後的那一抹的皮毛,從腿部掏出那把鋒利的匕,對著黑熊的腦門比劃了起來。


    上一刻,匕高舉,鋒利的匕散著刺骨的寒氣。


    下一刻,匕落下,帶起了無盡的元氣。


    李靜軒將元氣附著於匕之上,本是普通的匕變得鋒利無比。雖不到斷金斬鐵的地步,但要穿透一頭黑熊的腦門卻也是足夠了。


    一擊之下,黑熊隻覺得腦門一痛,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哀號。這是它最後,也是最瘋狂的哀號。從睡夢中驚醒的它瞪大了眼睛,本能察覺到了不對勁。它想站起身來,但隨著李靜軒沉沉的按住它,同時用力扭轉了它腦門上的那一支匕,它便在劇痛之中,徹底的墜入入了黑暗。


    它死了,在哀號一聲中死去。


    李靜軒趴在他的背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隻覺得自己手腳酸軟,氣力無蹤。


    雖然隻是簡單的一擊,可李靜軒已是盡了全力。這一刻,他可覺得應付這熊瞎子,卻是比對付一個人還要困難許多。


    “都說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別看我這一刻刺得舒爽,我事先做的準備,可也是花了不少心思。”李靜軒暗自感慨道。


    他看了看身下這頭,已是任由自己宰割的大家夥頓時興奮起來:“嘿嘿……熊掌,熊心,熊膽,熊肉……接連吃了幾天素,我的嘴可早已淡出鳥來了。這下總算有肉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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