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軒心中有了決斷,當下便不再理會身後的拳頭,隻在微微偏偏身子,將元氣灌輸在左袖之上,運勁向後一擺,左手的長劍卻是加快了幾分度,疾如閃電一般向前刺出瞬間就突到了那名死奴的麵前。


    “噗……”原來本該輕盈的在眉間一點,靠劍氣殺人一劍,此時卻變成了長鋒直指一去無迴的狠辣一擊。灌輸了李靜軒元氣的普通青鋼劍,這一下卻變得如神兵利器一般鋒利無儔,削鐵如泥都不在話下,更何況是破腦而入呢。


    當下,李靜軒手中的劍便從那死奴的眉間貫入,如切豆腐一般從他的後腦處破出。一時間紅色的鮮血夾摻著白色的腦漿和幾片殘破的頭骨碎片噴射而出。那名被命中的死奴,當下連吭都來不起吭上一聲,便徹底沒有了生息。


    “又滅了一個……現在已經沒有人攔著我了。”眼見最後一個死奴倒在自己的麵前,前方已是一片通途,李靜軒不禁有些高興。


    但,他高興的心情並不能保持多久,因為下一個唿吸,阿台吉揮出的拳頭便炸開了李靜軒向後甩擺的流雲袖,沉沉的擊在了他的後背左側,肩胛骨偏下一點的地方。


    阿台吉勁力一吐,李靜軒隻覺得身後一股大力奔來,旋即便有一縷如電般的元氣破開自己用以防禦的元氣,逆推著沿著自己的筋脈直戳自己的心房。


    “噗……”李靜軒不由自主的張口,一大股殷紅的鮮血摻雜著一些看似內髒的碎片噴出。顯然在阿台吉的那一擊之下,他已經身受重傷。


    不過,他現在並沒有心思探查自己究竟承受了多重的傷害,隻在一口鮮血噴出之後,強行運轉體內的元氣,借著阿台吉擊出這一拳的力道,順勢向前飛竄出去,遠遠的落在前方密林裏,隨即邁開腳步迅的前衝,幾個縱跳便在林間消失無影無蹤。


    “他沒受傷?”看著李靜軒飛快遠離的背影,赫納爾緊緊的皺起眉頭。對方跑得如此快,盡管其中也有借住阿台吉的拳力,但從他自半空中落下來後邁步的度來看,他似乎根本沒有受什麽傷害。


    “不……他受傷了。而且傷得不輕……”阿台吉輕輕的搖了搖頭,邁步走到李靜軒噴出的血跡那兒,蹲下去查看了一會,更用手指毫不避髒的在裏麵攪了攪,從裏頭挑起一丁碎肉模樣的東西,放在口裏品嚐了一會,眼睛亮起來:“我剛剛的那一拳直接傷了內髒肺腑,你看這些就是他噴吐出來的肺屑……哼,受了我那一擊,他或許還活著,但肯定喪失了戰鬥力。”


    “上,追擊!”多隆特冷冷的說道。剛剛的那一場戰鬥他並沒有揮多少戰力,整個過程裏,他更像是一個打醬油的,這令他十分不爽。這一刻,他聽說李靜軒已然身受重傷,當下更不想放棄,直接就想上前將李靜軒拿下。


    “可以!”赫納爾也想拿下這個功勞,但他卻不想分給阿台吉好處。於是,他下令:“阿台吉,你留在這裏吧!等援兵到來,就讓他們跟上我們。這一次,我們一定要將他拿下!”


    “這……”阿台吉聽赫納爾如此說,自然明白赫納爾的意思。


    他本想拒絕,卻冷不丁看到赫納爾的手已經握住了長刀的刀柄,其上青筋暴漲,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出手,而一邊的多隆特也錯身邁了一小步,正好一左一右的同赫納爾形成的一個夾角,正冷笑的望著自己。這一下阿台吉明白了。赫納爾的話根本就不是同自己商量,他隻是通知自己,他打算這麽辦。若自己同意還好,若是不同意隻怕他下一刻便會和多隆特一起將自己幹掉,順帶再除掉旁邊的死奴,自己去追殺李靜軒。


    “他這是想獨吞這個功勞啊!”阿台吉明了一切,心中對此憤恨不已。但眼下情況是二對一,在形勢逼人強的情況下,他根本不可能拒絕。雖然不甘,但此刻的他,也隻能點頭應承下來:“行,就這麽辦吧!我和死奴留下,那個家夥就交給你們了。師兄威武,我在這裏就預祝師兄馬到功成了哦。”


    阿台吉笑著,臉上好像綻放開一朵菊花似得,充滿了芬芳的味道。而與他表麵的微笑祝福不同,這一刻他的心在憤怒,咒罵的言語在他的心底交織著,令他將兩人再次於自己的黑名單上錄下一筆:“赫納爾和多隆特,今日之事我記著了,來日我必有所報!”


    阿台吉的賭咒誓,赫納爾和多隆特並不知曉。可他們也明白阿台吉眼下的祝願是做不得數。


    “或許他心裏在惱火吧!不過這又有什麽用?你的搭檔死了,這一局可是我們占優呢!”赫納爾和多隆特此刻根本就不擔心阿台吉的憤怒。當下,他們看也不看阿台吉一眼,徑自提起元氣遠遠的飄去。隻留下身後一地的屍體和猶自不甘的阿台吉,以及很明顯鬆了一口氣的五名死奴。


    “希望你們被那家夥好好的教訓一頓吧!可惜啊……”阿台吉看著他們的背影小聲的嘀咕了一聲,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一刻,他有些後悔:“方才,是不是把那家夥打得重了些?”


    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戰場上留手,他阿台吉還不出這等下作的事情。


    是以,這樣的事情也隻能作為阿台吉內心祈盼了。


    不過上天似乎挺眷顧阿台吉的。雖然他自己對此不報什麽希望,但他所想的事情在某種意義上已經成為現實。


    赫納爾和多隆特是循著李靜軒落下的血滴而去的。然而,他們追出了兩三裏路,非但沒有現李靜軒那重傷垂死的身影,反而連地上的血跡都消失了。


    “這是怎麽迴事?莫非那家夥真的沒受傷?”在血跡消失的最後地方,赫納爾和多隆特對此皺眉不已。


    “失算,可惜!”多隆特揪著眉頭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你的意思是……”赫納爾聞言微微一愣,隨即低下了腦袋:“是,我是太心急了點。早早將阿台吉那個追蹤高手排除於外,實在是一件失算的事情。不過,我不後悔……這個功勞很大,足以讓我們兩人都成為精英弟子,我不想錯失這個機會。左右血跡也是在這裏失蹤的。我想那家夥肯定就躲在這附近,我們不如好好翻尋一番,把他給找出來。”


    “……”聽赫納爾如此說,多隆特沉吟了一下,重重的點頭:“你南,我北!”多隆特說話,一向簡練無比,他既然已經認可了赫納爾的話,便很直接的說出了自己的布置。


    “好!”赫納爾點頭,當下便和多隆特分開了。


    這一刻兩人背向而行,一個往南,一個往北,很快消失在森林的幽影之中。


    他們並沒有看到就在他們走後不久,就在血滴消失之地大約三丈遠的大樹之上,一個緊緊的注視著這裏的身影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唿……總算沒有被他們現。這裏大樹的高度也枝葉讓我躲過了一劫。不過,如果不能幹掉他們兩個的話,隻怕不久之後,他們便會迴轉過來殺我。”李靜軒端坐在樹上琢磨著:“雖然我用了一顆培元丹,暫時壓製下了身上的山勢,但如果沒有時間讓我運轉元氣療傷的話,培元丹的藥效就會浪費——這可不行。嗯,看來我有必要設法幹掉這兩個家夥,至少得幹掉其中的一個。”


    李靜軒暗自下定決心。


    那麽……


    問題來了,究竟幹掉哪一個呢?


    南邊,還是北邊?


    “多隆特在北……他是一個冷麵人,話語不多,水平在鍛體八層左右,看樣子比較難對付。赫納爾在南……這是一個暴躁的家夥,水平在鍛體七層的樣子,似乎更容易搞定。而且,這家夥脾氣暴躁,對周圍的關注並不高,若是我設法突襲的話,隻要能一口氣滅了他,或許不會引氣太大的動靜。可要是不成的話,那我也隻有趕緊跑路一途了。”李靜軒想著,心中已有了決定:“先設法幹掉赫納爾吧!雖然隻有一擊的機會,但以他的大意,這一擊的成功性或許在六成以上。”


    六成,這已經是過一半的成功機會,足以讓李靜軒為之冒險了。


    於是,他縱身飄上,在樹林間展開流雲身法,輕輕的往南而去。


    南邊,那是赫納爾前往探查的方向。李靜軒不過縱躍了一會,便看到赫納爾那東張西望的身影。


    赫納爾並不是一個細致的人。他雖說是在探尋李靜軒的身影,也不過是用自己眼睛張望四周的情況,並時不時出一道刀氣,沒入某一方向的草叢,對那邊來一個打草驚蛇式的探尋罷了。若李靜軒真的躲藏在地上,或許還有可能在不知情的狀態下被他詐出來,可眼下李靜軒已經看到了這一切,又如何能被他影響。


    當下,李靜軒於樹梢上輕點,借住赫納爾打草驚蛇時所引起的動靜做掩護,飄飄的飛到赫納爾前方一點的樹幹之上,靜靜等待赫納爾的到來。


    此時,赫納爾來自頭頂的危險一無所知,他依舊緩緩的前行。你要說他大意,那也不是,因為他的個性就是那樣大而化之。一件事在別人看來已是胡亂湊數,可在他心底自己已是十分認真。


    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往上方瞧上一眼,這給李靜軒帶來了機會。


    就在赫納爾踱著步從李靜軒藏身所在的樹幹經過的一瞬間,李靜軒從樹上落下了,他沒有用什麽絕招,隻是使了一個千斤墜的身法,讓自己下墜的度比平時快了幾分。


    劍在他人往下若的同時刺出,耀眼的劍光在這幽暗的樹蔭間亮起,帶起了唿唿的嘯音。


    “什麽?”李靜軒動攻擊的一瞬間,赫納爾便覺得不妙了。從獵人到獵物之間的心裏變化,使他不由自主的慢了一些。他錯愕了一下,很自然的便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李靜軒的劍重重剁在了他的右肩上,並隨著他持劍的手腕微微一抖橫著反削直接抹掉了阿台吉的腦袋。


    阿台吉驚怒的表情就此凝固在臉上,並隨著頭顱的翻滾在地上沾滿了汙漬。


    這是一個挺令人驚恐的畫麵,但李靜軒並沒有將之放在心上。他將赫納爾的大刀從其手上拿了出來,接著也不管赫納爾的屍體究竟是站是倒便直接轉身走向東麵,那是是有山峰所在的地方,也是此刻李靜軒想要達到的目的地所在。


    他需要自己盡快到達那兒,就這荒山之上找到一個洞穴,好為自己療傷養命。


    “走樹梢!”李靜軒想著,他再次躍起身形,手足並用的迴到粗大的樹幹之上,借著林間密集而交錯的枝幹直接朝自己認定的目標方向前進。


    因為有培元丹的藥力在身上作用,而且此時又不需要運轉元氣作戰,他所施展的流雲身法自帶迴氣調息之能,故而他的動作在樹梢間還是十分迅的。


    他很快就瀕臨山腳,並從中找到一個廢棄的山洞,在洞口處稍作掩飾便鑽了進去。


    這一刻,他也沒仔細觀察洞穴的痕跡,也不管這洞穴究竟是天然形成,或是後人開鑿,隻是迅的走到山洞的底部找了一個似乎還顯得隱蔽的拐角處,盤膝坐下,旋即開始調氣療傷。


    李靜軒修煉的是他當初在長生宗主殿星空圖之下所獲得的“若水決”。這是水屬性的心法,其對戰力的提升幫助不大,但最適合養生療傷。


    隨著若水決的運轉,絲絲縷縷的元氣在李靜軒意誌掌控之下搬運挪走,一點一點的向著被異種真氣損害的筋脈前進。點點白色的煙雲從他的背上,腦上冒出,並隨著他體內元氣的周天挪運而變得更加濃厚起來。


    侵入李靜軒體內的異種元氣,在片刻之後已被李靜軒的“若水決”所同化,原本被異種元氣侵蝕得百孔千瘡的筋脈也在若水決的至滋養下一點一點的恢複,並在破後而立的規則之下變得更加堅韌寬大。


    三個時辰後,李靜軒的內傷已然盡複,然而體內培元丹的藥力並沒有失效,殘存的元氣之力依舊在筋脈之中鼓蕩,這令李靜軒有些苦惱。


    “難不成?我要借住這培元丹的殘存藥力突破?”李靜軒不想浪費這一顆珍貴的培元丹。於是,他果斷的下定決心:“雖然時間和地點都不是很合適,但為了節約,我拚了!”


    李靜軒想著,果斷運轉身上的元氣準備衝擊自己的體內的任督氣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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