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後,已經三天了。?? ?


    祖靈殿的人在第二天便已經追上了李靜軒,他們本來想衝上去直接將李靜軒幹掉的。但,他的頭製止了他們。為了不讓李靜軒逃脫,他們選擇了更加複雜,卻也更加可靠的手段:他們分散開來,試圖從更大的範圍將李靜軒包圍起來。這些從草原上出來的弟子,有一種類似野獸的直覺,他們一邊堵在李靜軒前進的路上,一邊從後麵追趕他。同時,他們也派人通知祖靈殿的其他小隊,讓他們派人趕來資源。


    畢竟一個月前聖道左近的那一場失敗已經令他們得到了警醒。他們不知道正道宗門的行動究竟是適逢其會,還是刻意而為,但他們明白,想要幹掉長生宗的這個餘孽,就必須快、準、狠。


    兩天的時間很長,已足以讓他們這一百多號人布下一個粗略的篩網,來網住李靜軒這條小魚。


    兩天的時間很短,不過三十幾個時辰,根本就不夠遠在燕州的人手過來支援。


    而且,通過這兩天的觀察,他們也現李靜軒這家夥的不簡單。這個年紀輕輕的獨臂少年似乎也有一些與他們差不多的直覺,本能的尋找道他們那包圍圈的弱點,朝包圍圈人手稀疏的地方行去。


    “這家夥已經現我們了嗎?哈特爾老大!”赤綠袍的家夥一邊操控著天上的鷂鷹跟蹤著李靜軒,一邊就他異乎尋常的舉動詢問自己的老大,也就是那個身著紅袍頂著鷹鉤鼻的家夥。


    “應該沒有,隻是他也和我們有差不多的直覺而已……根據我們對他進行調查而得出的結果,他是四年前汗庭戰爭的逃亡者……本身就是一個落網之魚!四年前他就能從殘兵敗將的絞殺中逃脫,我不得不說他的運氣還是很不錯的。”鷹鉤鼻老大哈特爾如此說道。


    汗庭戰爭,也就是乾國口中的逐北戰爭——因為逐北戰爭這個稱唿帶著比較明顯的立場,祖靈殿一方自然不會用這樣的稱唿。他們以戰爭終結之地,汗庭來稱唿這場戰爭。


    “運氣不錯?在強的運氣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都是渣渣!”白麵白袍宛如僵屍一般的家夥如此說道。


    “不管怎麽說我們都不能讓這下子太舒服了。讓一些人去試探他吧!總之,我們要讓他吃不飽,睡不好!”哈特爾思索了一下直接下達了命令:“讓外門弟子和死奴動手。”


    “明白!”站立在哈特爾身後的弟子轉身傳令去了。


    死奴,其實就是奴隸。不過和一般奴隸不同,他們是由被祖靈殿捕獲的江湖人組成的奴隸,他們被祖靈殿控製,成為祖靈殿的打手,為祖靈殿賣命以延續自己的生命。簡而言之,他們是可悲又可恨的一群人。


    “三十名死奴加四名外門弟子……我倒要看看麵對這個陣容的圍攻,你究竟能有什麽辦法來對付。”望著一部分人離去的身影,哈特爾眼裏閃爍著莫名的光華。


    李靜軒究竟有多強的戰力,他們是不知道的。雖然在一個月前的那場戰鬥中,李靜軒曾經出手滅了兩個引氣境的弟子,但由於那一戰祖靈殿的人早已全軍覆沒,而人類這邊的俠少們又被乾天宮的長老下令封口,所以哈特爾等人並不了解李靜軒的實力。他們看得出來李靜軒隻有鍛體巔峰的水平,但水平境界不等於戰鬥力,以鍛體巔峰越級斬殺引氣境弟子的事情他們也不是沒有聽說過。


    是以,出於謹慎考慮,他們還是打算派人試探一下李靜軒的實力。


    殺戮的隊伍就這樣出了。他們的目的是為了試探李靜軒,可萬一李靜軒的實力不怎麽樣話,他們的任務或許就會從試探直接轉為進攻,殺戮。這是必然,隻要能完成幹掉李靜軒這個目標,沒有人在乎他們究竟用什麽手段。


    而此時,被他們視為獵物的李靜軒正不斷的在林間穿梭,他在不停的奔跑,不停的縱躍。


    從三天前的那一聲吼開始,他便意思到自己的麻煩已經大了。


    而前天起出現在自己周身的那種感覺令他意思到有人在監視著自己。雖然他並不清楚監視自己的人究竟是祖靈殿的敵人或是其他。但他隱約可以感覺到有一張莫名的大網正從四麵八幡緊縮而來,其目標就是捕獲自己,或許還要殺掉自己。


    “真是充滿了惡意!”李靜軒想著。


    他還不想死,身形自然朝著惡意感遍布最低的地方前進。這或許是一種天生的直覺,四年之前,他剛剛穿越到這具身體上的時候,他便利用了這種直覺,從那可怕而混亂的戰場上逃了出來,堅持到了獲救的那一刻。


    這是運氣麽?也許把……但李靜軒不這麽認為。他覺得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運氣這檔子事兒存在的話,那他自己絕對是有史以來運氣最差的穿越者了。


    想想看這幾年他遭遇的事情吧!


    在本來的世界過得好好的,他便遭遇了莫名的穿越,成了眾多穿越大軍中的一員。


    好吧,穿越也就穿越了。可是自己的運氣給自己重新找的身體竟然是一具平民的兒童身軀。十二歲的小孩子能做什麽?明創造?掙錢養家?練武修行……嗯,這些都是可以做的,但想要完成這些無疑需要時間。


    然而,自己的運氣,並沒有給自己時間。穿越後不久,他便遭遇了妖蠻破城的慘劇,而他自己也成為被妖蠻押返汗庭的奴隸大隊中的一員。在作為奴隸的時候,他看到了史上最為淒慘、可怕、可悲的事情。他明白“兩腳羊”這區區三個字裏包含了怎樣的血和淚。他為此,喪失了自己的左臂。


    之後,乾國大軍反擊,他從混亂的戰場上曆盡千辛萬苦逃脫出來,最終被自己的師父玉真子所救,入了長生宗。


    他在長生宗外門學藝三年,拚命修煉,讓自己進階於鍛體八層,並擊敗了一個又一個競爭者,終於成為了內門弟子。正當他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自己能在長生宗的庇佑下成長,並進一步尋得恢複斷臂方法的時候,長生宗就被妖蠻的祖靈殿給攻破了,在藏經洞挑選功法的他意外的獲得了藏經洞器靈的認可,成為長生宗碩果僅存的四人之一。


    這或許是他的大幸,卻也是他周圍人的大不幸。


    “師父沒了,宗門沒了,現在師姐也沒了……似乎跟在我身邊的人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而我卻總是能從不好之中找到好運!唉,這真是……”奔跑之中的李靜軒輕輕的搖了搖頭,身形微微一晃,轉了個角度卻往東北方向直穿而去。盡管運氣不是很好,可他依舊想要活下去。在感受到前方的惡意越加濃重之後,他本能的選擇了惡意不那麽明顯的方向。他覺得那裏或許是自己的生機所在。


    奔跑了大概兩刻鍾後,李靜軒停下來腳步。


    不是他不想繼續奔跑,而是前方有人攔路。


    在和煦的陽光之下,在前方的樹木稍顯有些稀疏空地之上,十幾個人影正拿著武器獰笑著望著李昊這邊,臉上充滿了獵人看待獵物的興奮之色。


    “把我當成獵物?哼,就憑你們這些人……還不知道究竟誰是獵物,誰是獵人呢。”李靜軒想著,表麵上依舊冷漠如冰。他沒有多說話,隻是直接抽出了腰間的長劍擺出了準備戰鬥姿勢。


    沒有戰前的宣言,沒有高手間言辭的交鋒,雙方隻是這麽對視了一眼,彼此便都明白對方的心意,進而迅的接近,交起手來。


    劍氣在林間唿嘯,元氣在空中咆哮。祖靈殿一方的人數處於優勢,對於李靜軒這單獨一人,他們很快就對他形成了包圍圈,並在第一時間釋放了召喚援兵的煙花。


    猛獅搏兔亦用全力,祖靈殿的人並不像是一個充滿江湖風氣的宗派,倒有點類似於組織嚴密的軍隊,一旦他們認真起來,所形成的布局絕對是令人頭痛的。


    至少,現在李靜軒便品嚐到這種頭痛的滋味。


    “刷……刷……刷!”三把彎刀至上而下的劈來,一刀正瞅著李靜軒的腦門中線,另外兩刀則一左一右的封鎖了他左右閃避的空間。


    用刀的都是鍛體境的好手,李靜軒感受著他們刀鋒中鼓蕩的元氣,輕易判斷出來他們的水平:“兩個後天五層,一個後天六層?這在江湖上也算是好手了。該死的……祖靈殿哪裏來這麽多江湖人物?”


    麵對這樣的刀光,再環顧一下四周,現這裏敵人的實力其實都不弱,李靜軒不禁有些牙疼。


    這些人方才釋放的召喚援兵的煙花,他也看到了。他轉念一想便明白這些人究竟打什麽算盤,心裏越警惕焦急起來。


    “不能讓他們對我進行合圍,我必須盡快的從這邊突圍。”李靜軒如此想著。


    當下,他深吸一口元氣,持劍的右臂肌肉鼓脹,握劍的力量比平時也加重了幾分。


    麵對接連劈下的刀光,麵對如牆而立的元氣刀勁,李靜軒竟是不退反進,一步邁前,手中長劍一記反撩向上,卻是以一敵三直接架住那三把鋒利的鋼刀。


    “叮……”一聲脆響,隨即三把鋼刀從三人手中脫手而出。李靜軒緊接著向前邁了一步,手中長劍向後一劃,蕩開從後方劈來的兩把彎刀,左袖則在他的元氣的鼓蕩之下化作一把短鞭橫掃而出,從那三人的胸前拍過。


    “啪……啪……啪!”三聲脆響,三道身影從李靜軒的身前倒飛向後,重重的落在地上。祖靈殿的弟子向他們望去,卻見他們的胸口全都凹陷下去,痛苦的躺在地上,猩紅的血液從他們的口中吐出。不一會這三人已是出氣多入氣少了。


    “什麽?一招就解決了三個後天強者?這怎麽可能。”看到三個同為死奴的夥伴躺在地上隻能靜待死亡的到來,林間所有的死奴都不禁頭皮麻,心生畏懼。作為一名武者,他們這些人絕對不是什麽意誌堅定,無所畏懼之輩。


    他們怕死,所以才會屈服在祖靈殿的毒藥之下,成為他們的打手。對於他們來說恃強淩弱,以多打少,打順風戰才是最美妙的事情。而與強者交手,作為炮灰,則是他們極力避免的。


    眼下李靜軒已然展現出了他的實力,他們自然就不太敢和李靜軒動手。畢竟,他們非常不想死。


    然而,這件事可由得他們?


    “給我上……你們這些奴隸!難道你們不想要你們的解藥了嗎?幹掉他,我們將多給你們已被份量的解藥。”看到了這些江湖人的退縮,祖靈殿的弟子頓時不滿起來,他們大聲的喝斥起來,用解藥來脅迫這些江湖人上前。


    沒辦法,這些江湖人至少繼續前進了。他們依照祖靈殿對自己的訓練列好了陣形,手中的兵器用力朝李靜軒的身上招唿。對於他們來說,解藥就是他們的生命。沒有解藥,他們絕對會死,而拚命與李靜軒作戰,或許死得別人而不是自己。


    “可惡……這些人的實力不弱,卻……”李靜軒咬牙,手中的長劍橫橫的一斬。鋒利的劍鋒從一名使棍的江湖人胸前劃過,劍上的元氣勃而出,直接將那使棍之人,連人帶棍斬著兩段。鮮血一下子從這家夥的殘軀中噴出,這尤帶溫熱的紅色液體,將進一步邁前的李靜軒澆了一個通透。斑斑點點的血滴潑灑在他的身上,將他的臉麵,衣服都沾染了腥臭的味道。


    李靜軒再次邁步向前,他身形微微一晃,閃開從右側戳來的一槍,左袖著向後卷甩搭住從左側刺來的一劍,於舉手投足間,再次化解了對方新的一波圍攻。


    此時,他長劍向前刺擊,如星河璀璨的劍光,於林中樹木的陰影中亮起,帶著大河滔滔向東一去不返的威勢,湮滅了麵前兩名試圖貼身靠近自己,與自己進行短打的身影。


    下一刻,兩道百孔千瘡的屍體倒飛而出,又一次砸在林間的地上,濺起一片枯枝敗葉。


    這一刻,李靜軒已經踏出了他向前的第五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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