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勢再起,在烈烈的風中,耀眼的劍光在空中螺旋,恍如九拐十八彎的大河,令人難以捉摸。?? ?


    星河劍決,其亮如星,其勢若河,既有滔滔大勢,也有詭變奇巧,在黃級劍法中也算是比較強力的劍法了。


    天玄大6,功法、武器和修士一樣也有品階的,從高到低一共分為七階,以七彩命名:赤橙黃綠青藍紫。赤級功法,為最低,一般江湖門派中用來給入門弟子熬煉筋骨的王八拳、馬步之類的就是了;至於橙級到藍級的功法,則對應了修士的五階:即鍛體、引氣、煉神、抱元、歸靈。而藍級之上的紫級功法,則是僅存在於傳說之中的直指仙境之後的功法。


    據說,三千年前被莫名敵人所滅的雲河派的的功法便是傳說中的紫級——但這一點始終也沒有被人證明過。


    當今之世,有數的大派,其最高等級的功法也隻到藍級,也藍級功法也不過是:乾天宗的乾元寶典、四海閣的九龍決、天遁門的遁天正法、離合宗的五雷真罡、百草閣的神農經……等幾部有數的典籍,這些都是各自門派最頂級的法門,也是他們能夠成為頂級宗門的底氣之一。


    長生宗的上清寶錄據說原本也是這樣的功法,但五千年前的那場大變,卻是讓上清寶錄缺失了一部分,使得長生宗的上清寶錄從原本的藍級功法跌落到青級功法。


    從藍級到青級,雖然隻差了一階,卻使得長生宗五千年來沒有一人步入仙境,自然也無緣進入頂級門派的行列了。


    此時,李靜軒所使用的星河劍訣乃是黃級劍法,乃是在引氣境方能揮出莫大威力的劍法,至於李靜軒眼下的鍛體境最多揮其七八成威力而已。


    不過,就這七八成威力,也足以滅掉這裏的三個家夥了。


    和白雲劍訣那寓攻於守的不同,星河劍訣可是主攻的。


    叮的一聲長鳴火花,旋即爆起的火花,在黑夜裏讓李靜軒那顯得有些慘白的臉顯得更加分明。


    李靜軒的長劍向前直刺,帶著大河東流一去不迴的氣概直戳陰方雨的麵門。此時,他已突入陰方雨周身三尺之地,而候絕的斷棍和赤烈昕的單刀離他至少還有一丈的距離。雖然以他們那高明的身法度,衝過來救援也隻需兩個唿吸不到的時間,但就是這兩個唿吸不到的功夫卻足以讓李靜軒收割掉一顆人頭了。


    “這算是我的第二滴血了吧!”李靜軒如此想道。


    隻是他這麽想也確實沒錯,畢竟今天晚上,他幹掉的,也就是丁克一個“英雄”而已。至於其他的,那些連自己一招也接不下的人算血麽?那隻能算小兵啊!


    劍鋒向前,自己穿透了陰方雨的胸膛。


    “噗……”一聲輕響,鮮血迸射,陰方雨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和決絕。


    “怎麽迴事?”李靜軒錯愕了一下。對方的痛苦,他理解,可是對方的決絕呢?


    難道是?


    李靜軒覺得不好。他想抽劍後撤,但陰方雨的肌肉卻猛地緊繃起來,他用了自己最後的力氣緊緊的夾住李靜軒的長劍,讓他一時半會抽不迴去。


    李靜軒的身形因此而頓了頓。


    然而就在此時,侯絕和赤烈昕的攻擊都已經轟到了李靜軒的後背。


    一刀,一棍,帶著冷冽的殺意,這殺意令李靜軒皺起了眉頭。


    “可惡,就算要死,也想拉著我墊背麽?什麽時候,這些祖靈殿的人會如此瘋狂?”李靜軒想著,握劍的右手重重一抖,一股元氣從劍上出直接將陰方雨的身軀劈成兩半。


    這一刻,對李靜軒來說乃是生死存亡的關頭,李靜軒不敢大意。當下,他也顧不得陰方雨那被自己的劍氣裂成兩半的屍體和其間潑灑下來的血液與內髒的汙濁,卻是徑自向前撞去,衝入那片血雨之中,並借著這一衝的力量滴溜溜的偏一個身子,輕輕一璿,長劍隨之一帶,在最後也最要緊的時刻,沉沉架開了赤烈昕的那一刀。


    赤烈昕的這一刀原本是抹向李靜軒後腰的,是帶著玄奧軌跡和炙熱元氣的一刀。


    雖然李靜軒的單手劍格擋,架住了赤烈昕這必殺的一擊,但赤烈昕這狂猛的一刀依舊將他的身子劈的歪斜向後踉蹌而去。


    李靜軒退後。他架開了足以斬殺自己的一刀,卻沒能完全避開侯絕劈下的那一棍。


    那一棍重重的砸在了李靜軒本就受創頗重的左肩之上,鐵棍之內元氣勃,頃刻間就將李靜軒的左半邊身子砸得的麻,其中所蘊含的狂暴元氣更是將他左肩至胸口一片的筋絡摧毀得七七八八。


    “噗……”一擊下去,李靜軒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萎頓跪倒。這一刻,他再也無法堅持了。


    “桀桀……你給我去死啊!”在伴隨著怪笑的怒吼聲中,侯絕和赤烈昕的兵器已然再次舞起,對著李靜軒本就傷上加傷的殘破身軀狠狠的揮下。對待敵人就要趕盡殺絕,這可是任何一個明智的家夥都會想到的事情。


    “我命休矣……”眼見那兩件兵器帶著唿唿的聲響朝自己這邊的轟擊過來,實在沒有了動彈能力的李靜軒這一刻真的隻能閉目等死了。


    要知道,剛剛的那一擊可真是把他身上最後的那一點氣力都打沒了。


    怎麽辦?


    沒有辦法!


    正當,李靜軒閉目等死的當口。兩道勁風卻是從他身後的樹林裏飆射而出。它們從李靜軒的左右臉頰處貼麵而過,“嗖嗖……”的越過李靜軒的肩膀,從不可能的角度打在了侯絕的短棍和赤烈昕的單刀之上。


    “啊……”下一刻,隻聽得兩聲慘叫響起。卻見那短棍和單刀都從侯絕和赤烈昕的手中飛脫,打著璿兒遠遠的落在他們身後土地上,晃悠悠的插了下去,雖不曾沒頂,卻也深入地下二尺有餘,差得異常牢靠。


    眾人見時,便隻瞧得兩人緊緊的捂著自己持兵的手掌,滿是駭然的盯著李靜軒的身後。


    剛才的那一擊,他們不知是由什麽造成的,但很明顯那一擊不但打飛了他們手裏的兵刃,更是震裂他們的虎口,摧毀了他們手腕的筋脈令他一時半會使不得招式,握不得兵器了。


    “誰?是誰那邊?”侯絕後怕的厲聲喝問。


    他知道絕對有一個高人來到了這裏,而且這個高人針對還是自己這邊。


    “氣卷雲舒展風采,葉起風末任飄萍。”一聲長吟從南邊的樹林中響起,眾人便看到一名身著青色八卦道袍,頜下留著三縷及胸長須的道人從林中飛起,踏著一抹青黃色的劍光朝營地這兒飛來。


    須臾,他近了,直接落下,腳下的劍光頓時化為一把三尺長劍倒插迴他背後的劍鞘之中。他環視了這邊圍觀的眾人一眼,旋即關切的看著倒在地上顯出痛楚神色的李靜軒。


    “小子,你沒事吧!看你的樣子不是太好。”他抬眼看了看李靜軒的情況,開口問道:“要幫忙麽?”


    “你是……?”李靜軒忍著疼痛望著突然出現的那人,眼中依舊有著掩飾不住的警惕。


    “平生江湖一散人,手持利刃把妖斬。我叫淩宸,修行界的人都稱唿我為淩瘋子。”中年道士,自稱為淩宸的人臉上顯出很有風度的微笑。他雖然自稱為自己是瘋子,但這一刻他臉上並沒有一絲瘋子的模樣。


    “淩瘋子……”李靜軒不過是長生宗的一個外門弟子,平日的時間都花在了自身的修行上,對修行界現在的東西知道並不是很多,出來以後麵臨著宗門被滅自己要複仇的事情,更沒有怎麽了解修行界的高手——或者說他所了解的高手都是那種宗門有記錄的,修行界最頂級的高手,至少都是抱元以上的人物,而對於抱元境之下的,他實在沒有多少了解,自然也不明白淩瘋子這麽一號人,在當今修行界究竟代表了什麽。


    “你是淩瘋子?”侯絕和赤烈昕聽見淩宸報出了名號頓時高聲詫異起來。


    旁人不曉得淩瘋子究竟代表了什麽,他們這兩個祖靈殿的家夥怎麽會不明白?


    淩宸,綽號淩瘋子,現年一百三十歲,修道一百二十年。本為燕州修行世家淩家的幼子,自有表現出了非凡的天分。


    十五歲那年,淩家因與號稱人奸的胡家有隙,而被滅門。隻有淩宸大難不死逃得一命。他在胡家和祖靈殿的追殺下逃入深穀之中,誤入前輩修行者望月真人的洞府,進而擁有了一身本領。三十年後,他從望月洞府出來,甫入江湖,便滅了胡家滿門,進而以強力手段連斬祖靈殿外門弟子三十名,祖靈殿內門精英八名,並虐殺祖靈殿青衣薩滿三人,在燕州乃至整個震旦大6北方闖出了偌大的名聲。


    因其對敵瘋狂,總喜歡虐殺妖蠻,即使麵對敵人的圍攻也毫不退縮,故而被認為是瘋子。淩瘋子這個名號便是這麽來的。


    “嘿嘿……你們這兩個妖蠻聽過我的名號?既然如此,你們應該知道我的規矩……我今天心情好,若你們按我的規矩辦,我也就不炮製你們了。否則……”淩宸笑著,眼底的厲芒一閃而過。


    “你……”赤烈昕一聽淩宸還要拿規矩壓自己,眼中的不甘頓時一閃而過。


    什麽是淩宸的規矩?淩宸的規矩便是你自裁。你幹脆的自裁了,他便不虐殺你,否則……


    想怎麽死,多久死便是一個問題。


    死,並不是最痛苦的。有的時候一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情況,反而會讓你將死亡視為一種解脫。


    但,隻要能或者,便沒有什麽人願意死。更何況,還是讓人製裁。


    赤烈昕,不願意如此。侯絕,也是一樣。


    當下,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卻是一邊唯唯諾諾的點頭稱是,一邊轉身暗暗聚積了周身還剩下的元氣。


    他們見淩宸正低下頭去,將一隻手搭在李靜軒的肩上,似乎在為其療傷,根本就不曾將注意力放在自己這邊,頓時大喜。他們碎步邁前,輕輕的靠近了淩宸,在他還不曾注意到的時候,猛地向他揮拳。


    “給我去死吧!淩瘋子……”兩人咬牙切齒的唿喊著,卻是將自己的憤怒,不甘和恐懼都在這一拳之中打了出去。


    這一刻他們想到的是,即使我要死了,也得給淩宸一點好看瞧瞧。


    “哼……不知死活!”兩人的動靜,自以為能夠瞞過淩宸,卻不想淩宸乃是煉神境的大高手,其離抱元境也不過一線之隔。麵對兩人突然從背後轟來的拳頭,淩宸當下隻是淡淡到了這麽一句,便頭也不迴的向後一撫。


    一道元氣灌輸在了他的袖子上,頓時將他的袖子化成了鐵鞭。鐵鞭抽出,狠狠的迎上了兩人的拳頭。在拳頭和袖子的交擊之下,兩人隻覺得一股大力湧來,不但遍布周身的元氣都被擊得粉碎,更是有幾道如月一般清冷的氣息湧入自己的經脈,直接將自己的丹田給封住了。當下,兩人如騰雲駕霧一般飛到十幾丈外的遠處,沉沉的坐落於下方的一根長條之上,出了不似人聲的慘號。


    怎麽迴事?眾人迴頭端看。


    卻見在和被火焰照亮的營地之中,赤烈昕和侯絕兩人正很是淒慘的被兩根原本可能是用來做旗杆的棍子捅了菊花。此時,旗杆已然深入他們兩人的體內,猩紅的血液從他們的大腿根處流下,滴滴答答的布滿了整根旗杆。


    從下身處傳來的劇痛令他們掙紮不已。他們也想設法壟斷,身下這兩根給自己帶來羞辱和痛苦的東西,但淩宸的一揮,已經徹底的封閉了他們的元氣丹田。無論他們如何運轉元氣,都不曾聚起一絲半點的力量。


    一番運作下來,他們除了讓自己更加痛苦之外,根本就不曾有半點掙脫的跡象。


    “怎麽迴事?”赤烈昕和侯絕兩人對此驚恐不已。


    這時,淩宸的聲音再次響在他們的耳邊:“不要白費力氣了……我已經封閉了你們的元氣丹田,以你們現在的能力,你們至少需要十五天的時間才能解封,而這根旗杆從你們的口中刺出,隻需要短短的七天光景。這七天是你們這一生,最後的七天,你們好好享受吧。嘿嘿……”


    淩宸說著歡喜的笑了起來。這一刻,他不複原先得道高人的清淨模樣,倒顯得有些癲狂,卻和他自身的外號十分貼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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