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三找到小狐狸崽崽香香時,見她正和一隻小狐狸玩兒的開心。


    明明差不多的顏值,龍三眼裏卻隻有小狐狸崽崽香香。


    “香香。”


    小狐狸崽崽香香聞聲抬頭,見龍三身邊還有一人,火紅的衣裳,清冷的容貌,一冷一熱兩種極端放在一起,視覺的衝擊,卻不讓人感覺矛盾,反而十分和諧。


    關於對方的身份,林湘湘和小狐狸崽崽香香心裏隱隱有所猜測,而且答案相同。


    下一秒,就見小白利索翻身,叩拜道:“小白見過老祖。”


    與此同時,龍三也對小狐狸崽崽香香招手道:“香香,過來,見過狐老祖。”


    小狐狸崽崽香香走過去,恭敬行禮,道:“香香見過狐老祖。”


    “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


    冷清的氣質,卻出乎意料的和藹,說話自帶一股祥寧之氣。


    “三太子已與我商定,往後百年,你就住在八荒,和小白一起修煉。我會助你開啟傳承,修煉至妖皇。”


    “多謝老祖。”


    小狐狸崽崽香香真心感謝道。


    狐老祖還有事,沒待多久就離開了,離開前讓小白做向導,帶他們去八荒逛逛。


    路上,小狐狸崽崽香香沒有忘記自己的承諾。


    她同龍三介紹道:“這是小白,和我一樣,都是白狐。”


    見小白站得遠,一副拘謹的樣子,笑著對它招手,道:“過來呀,這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要認識的龍太子。”


    不知是龍三身上的氣勢太盛,還是別的什麽原因。見到傳說中的偶像,小白遠沒有想象中的活躍和歡喜,甚至還生出幾分膽怯。在小狐狸崽崽香香的鼓勵下,它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靠近龍三,剛要開口問好,就被龍三輕飄飄的一個眼神嚇破了膽,渾身一激靈,立刻夾起尾巴跑遠了。


    小狐狸崽崽香香不明所以,問道:“它這是怎麽了?”


    龍三揣著明白裝糊塗,道:“誰知道呢,可能是突然想拉屎?”


    小狐狸崽崽香香:……


    “你放心,不用它帶,我也知道路。”


    八荒,他又不是第一次來了。


    說著,龍三拉起小狐狸崽崽香香的手,道:“走,我帶你去當初發現你的山洞看看。”


    故地重遊,小狐狸崽崽香香有一瞬間的恍惚,旋即皺眉,問道:“你確定這就是當初發現我的山洞?”


    為什麽和她記憶裏的山洞不一樣?


    在她的記憶裏,那山洞很大很大,大到她努力許久,都無法走出它的範圍。


    而現在呢?


    狹小的空間,一眼就能望到頭的深度,和她的記憶,天差地別。


    “自然是這裏。”


    龍三肯定道:“當初離開前,我還給狐狸媽媽和兩個哥哥立了碑呢。”


    多虧了當初年少,偷看了幾個人間的話本,心血來潮想學人族立碑,若不然,他今日焉能理直氣壯帶小狐狸崽崽香香迴曾經的山洞探訪?


    因是龍三第一次立碑,也是費了些心思,一應用具齊全暫且不說,還特意設下隱藏陣法和防護陣法,以夜明珠保存狐狸媽媽和小紅、小紅白的屍身,這麽多年過去,三具屍體亦如當年栩栩如生,若不是早已沒了氣息,小狐狸崽崽香香恐怕以為它們還活著。


    一滴眼淚,毫無預兆從小狐狸崽崽香香眼中掉落。


    然後越來越多,好似斷了線的珍珠。


    小狐狸崽崽香香下意識往臉上抹去,茫然地看著手中的淚水,不解道:“好奇怪,我明明早已經不難過了,為什麽還會哭?”


    龍三眼底閃過一絲心疼,將小狐狸崽崽香香攬入懷中,輕聲道:“傻香香,它們是你的親人,血脈相連,就算忘記了,再見,亦會有所觸動。”


    然後自責道:“都怪我,不該帶你來這裏的,我以為你會想再見它們一麵。”


    說著,想要將小狐狸崽崽香香帶走,離開曾經的傷心地。


    小狐狸崽崽香香不肯,她掙脫龍三的懷抱,跪在狐狸媽媽的棺槨前,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響頭。一是感謝狐狸媽媽的生育之恩,二是感謝狐狸媽媽的養育之恩,三是感謝狐狸媽媽的救命之恩。


    小狐狸崽崽香香道:“當初,狐狸媽媽若是丟下我們不管,是完全可以跑掉活命的。但是它沒有,它以最決絕的姿態衝進山洞,明知打不過也要打,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保護我們。”


    龍三安慰道:“因為它是媽媽。女為母則剛。”


    是啊,因為她是媽媽,女為母則剛。


    林湘湘想到小狐狸崽崽香香和狐狸媽媽相同的結局,心裏一陣唏噓。


    從山洞迴來後,龍三隻在八荒停留了三日就離開了。


    小狐狸崽崽香香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眼睛裏的光,暗淡不少。


    狐老祖站在小狐狸崽崽香香身邊,緩緩道:“他有他的責任,你亦有你的宿命。我們九尾天狐一族,生來艱難,天道不公。你若想要走近他,堂堂正正站在他旁邊,就隻能讓自己變得更強。當你強大到無所畏懼之時,這世上,便再也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束縛和阻礙你們。哪怕是天道!”


    說著,微微抬頭看向天際,一向淡漠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無比。


    八荒的天空,灰蒙蒙一片,什麽都看不到,但這並不影響狐老祖眼底的恨意、不幹和不屈。


    真正的九尾天狐已現,最多不過千年,她就能帶領我們重迴曾經的巔峰。


    就算你下令趕盡殺絕又如何?


    我們九尾天狐一族,絕不會向天道命運低頭認輸!


    小狐狸崽崽香香在八荒住了下來,而且還是住在狐老祖的洞府內。


    對此,與她一同修煉的小白,無數次表示羨慕。


    “你沒來之前,老祖最喜歡我,小夥伴們也都羨慕我。你來了之後,老祖就隻看得見你,已經很久沒有去看我打理的藥園了!”


    小狐狸崽崽香香翻了個白眼兒,道:“老祖很長時間沒去藥園是真,但那是因為老祖沒時間,並不代表老祖忽略、不重視你!前幾日老祖幫我們開啟傳承,難道不是先幫你,然後再幫的我?還有前前幾日,老祖教你的術法,也沒教我啊!更別說前前前前幾日,我還看見老祖給了你一顆運氣聚靈的丹藥,這個我也沒有吧?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非要掰扯了算清楚明白,還指不定誰多誰少呢!”


    “而且,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來八荒是接受傳承修煉的,最多不過百年時間,百年之後修煉至妖皇就境界,我自會離去。你一天天跟我比這個比那個,有意思嗎?真有那閑工夫,還不如努力修煉,早早化形提升修為!”


    小狐狸崽崽香香越說,小白就越心虛,無力反駁。


    它知道小狐狸崽崽香香說的都是真的,也是對的,但是它就是忍不住嫉妒,嫉妒她悟性比它高,嫉妒她修煉比它快,嫉妒她得老祖的認可和賞識,更嫉妒她有龍太子那樣強大又能甘願為她付出的守護者。明明她們差不多的年齡,又同樣是白狐,為什麽偏偏是她,而不是它……


    林湘湘冷眼旁觀著。


    嫉妒就像一條毒蛇,不停地啃噬著小白的內心,它之後的叛變和引狼入室, 此時已經初見端倪。


    與此同時,小白偷偷種在藥園的不知名的花卉,也漸漸長大。


    奇怪的是,一開始小狐狸崽崽香香還能聞到花卉的香味,但是隨著它漸漸長大,偶爾去藥園一趟,小狐狸崽崽香香已經聞不到它的味道了。久而久之,也就忘了它的存在。


    卻不知,經過小白偷偷試驗,這種花卉隻有在剛出土還是嫩芽不起眼的時候,散發出來的味道才是香的、勾狐的。


    香味聞久了容易上癮,長待在藥園的小白,首當其中。


    後來,為了能夠經常聞到這股味道,小白還將花卉的種子送給了其他小狐狸們。


    等到狐老祖發現不對,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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