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院子入口對麵,也有兩排大樹向前延伸,一直到十餘米後的盡頭,三間茅草頂的木屋,就是徐福的煉丹房。


    白凡輕輕敲門,裏麵傳來徐福的聲音,“請進!”


    白凡推門走了進去,一股奇異的味道撲麵,不隻有藥香,還有一些諸如硫磺之類的礦石味道,再往裏麵看去,隻見徐福正拿著一根木棍在丹爐中攪拌,氣味正是從裏麵發出來的,丹爐旁邊擺著數十個陶盤,各種各樣的草藥礦石不一而足,其中大部分白凡都認不出。


    他一見此,心裏立刻就打起了嘀咕,這種煉丹法不管練出來的是什麽丹,反正他是不會去吃的。


    “徐某此時離不開手,不能行禮,請先生勿怪。”徐福伸手抓了一把看起來像枯樹根的草藥加進丹爐,頭都不迴地說道,同時另一隻手一直沒有停下攪拌的動作。


    白凡微微一笑,自不會在意,盡管前世都將古時的方士定位騙子之流,但這時他早已沒了這種想法,他自己不懂並不代表這種煉丹之法就不是正道,臉上絲毫不動聲色,沉靜道:“徐先生盡管忙便是,如果不方便,白某就去外麵等先生好了。”


    徐福轉頭朝他一笑,道:“沒什麽不方便的,徐某隻是手離不開,嘴巴還是有空的,先生有事盡管說。”


    白凡略一沉吟,將長生訣中歧義最多的兩句甲骨文口訣念了出來,請他幫忙參詳。


    徐福聽後,手上的動作頓時一停,好在旋即就反應過來,讓這一爐丹藥不至於半途而廢,沉吟許久,搖了搖頭道:“這兩句話徐某也斷不清,究竟該怎麽解釋。時間已經過去太久,許多甲骨文的含義都已失傳,徐某也隻能將最可能的幾種意思說給先生聽,給先生做個參考罷。”


    白凡麵如止水,抱拳道:“先生請講,白某洗耳恭聽。”


    ……………………


    約摸一柱香的時間後,白凡沉眉從丹方內走出,迴到了自己住的院落。


    這間府邸似乎來頭頗為不凡,可能之前是某個大臣貴族的府邸,後來被皇帝抄家後,再賜給了徐福。不但麵積極大,裏麵的東西也年頭很久的樣子,尤其是樹木,大多是數十年以上的蔥鬱大樹,在府邸中隨處可見,白凡住的這個院落也不例外。


    秦人對於規矩法度有著格外的執著,體現在這府苑裏,就是除了大小,布局裝飾幾乎都是一樣,此間院落裏也有一張石桌,四個石凳。


    白凡本是要迴到房間的,進到院子後,莫名地笑了笑,旋即麵無表情地走到石桌前坐下,手指在桌麵輕輕敲擊著。


    嗒嗒嗒嗒……隻聽到清脆的聲音在院落間迴蕩。


    聲音不急不緩,不快不慢,每一聲的輕重快慢皆是一模一樣,有著一股淡淡的韻味,似乎在訴說著什麽。


    過了片刻,除了飄動的落葉,和逝去的聲音,院子裏仍然一成不變的,什麽都沒有發生,白凡這時眉頭皺了一下,手指的旋律忽地大變,還是那樣輕輕的敲擊,但聲音卻如狂風暴雨一般,唿嘯著在院落裏席卷奔湧,一層層的威壓如山一般籠罩而下。


    下一刻!異變突生。


    隨著一聲輕喝,白凡陡然停下了手指,風雨驟歇,露出一絲輕笑,旋即一個鐵板橋向後一仰,整個人頓時如躺在石凳上一般。


    一道青銅劍光貼著他的麵部向前飛了過去,是一柄青銅短劍,上麵刻滿了一圈圈的螺旋花紋,一點星辰般的寒光在劍尖閃耀,銳氣逼人!


    這柄劍握在一隻青蔥如玉的手掌裏,人隨劍走,一個身形曼妙的青衣女子從白凡上方兩尺之處直直地飛了過去。


    但再鋒利的劍刺不中敵人也是枉然,這名女子明顯沒想到這一擊會完全落空,以至於自己收招不及,從對方上空飛過,空門大露,與白凡雙目對視時,頓時露出一絲寒意,卻並不顯得慌亂。


    白凡見此,不由一愣,立刻就斷定這女子來曆不簡單。不過,這也僅是對她的心理素質的讚賞罷了,論武功,當真還差得遠,他對這個世界此時的武力究竟如何,尚不了解,也一直沒有和徐福交過手,但從徐福以後的人生軌跡判斷,這個時候應該是不及風雲開始之後的。


    女子這一劍,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技巧都沒有讓他眼前一亮的地方。


    半個唿吸後,女子手掌在石桌上一拍,淩空而起,就要躍走。


    “在我麵前,來了還想走?癡心妄想!”白凡心中冷哼一聲,手掌驀然伸出,快如閃電地抓住女子腳踝,生生地將她從半空拉了迴來。


    女子頓時露出駭然之色,隻見白凡隨後向甩著一塊破布一樣,反手向後一揚轉了半圈,猛然將之砸在石桌上。


    轟!


    隨著一聲爆響,石桌頓時四分五裂,那女子匍匐在地上,嘴角流出鮮血,不停的咳嗽著,更有一些暗紅色的肉沫夾雜在血液中留了出來。


    白凡鬆手放開了女子的腳腕,站了起來,眼中同時顯出日月,如電射一般瞪向西南角的一株大樹下,冷冽的殺意散出,四周空氣都變得寒冷徹骨起來,“閣下還不肯現身,是要白某去把你抓出來嗎?白某動手可沒有輕重,前車之鑒在此,閣下可要考慮清楚了。”


    “啪啪啪……“


    “厲害!佩服!”


    話音未落,一名身著黑色長袍的中年男子拍著手掌從樹下緩緩地現出身影,長袍上繡著神秘的花紋,看起來有一種十分隱晦的感覺。他站在樹下打量著白帆,絲毫不曾看旁邊那女子一眼,似乎一點都不關心她的死活。


    白凡見此,眼神一凝,此人出現的方式有些詭異,從無到有,看起來像是踏破虛空而來一樣,但他心裏清楚這種可能性極低,更大的可能是對方使用了某種隱身秘術罷了,不然他也不會憑著精神感應就察覺到了對方的存在。


    不過,他對這種秘法倒是十分好奇,上古先秦不愧是百家爭鳴之時,各種手段繁多,連隱身術都有,雖然破綻很多,但也不影響他對此的欣賞,因為這和修仙者的手段相似,武者的武功再高,也難以做到。


    但是話說迴來,一切稀奇古怪的秘法如果不能化為戰力都是屁法,白凡雙手負在背後,盯著對方,嘴角一咧笑道:“不管你是誰,如果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就準備死在這裏吧。”


    黑袍男子一拱手,不慌不忙地說:“在****石,請教先生大名?”


    “白凡”,一聲平靜的聲音淡淡迴道。


    “姓白!”中年人頓時露出一絲驚容,沉聲道:“你和郿縣白氏有和關係?”


    白凡一怔,郿縣白氏他倒是知道,乃是老秦赫赫有名的‘孟西白三族’中的白氏,殺神白起便是出自這一族。商鞅變法之前,這三族在郿縣比鄰而居,相互之間同氣連枝,交情深厚,郿縣也為秦國最大的精兵源地,三族也成為當時秦國騎士的淵藪。商鞅變法之後,孟西白三族的特權一朝消失,三族逐漸衰落,不複之前的興榮,但畢竟是根深蒂固的老秦世家,在秦國的影響力依然不能小覷。尤其是白氏,自白起之後,暗中的力量仍然十分雄厚,雖然在始皇帝的高壓政策下不敢露頭,但培養一兩個武功高強的傑出弟子卻是簡單得很,因此中年人才會第一反應就這麽問。


    白凡隱約猜到中年人的想法,但他自然不屑於攀這個關係,臉上露出傲然之色,哂笑道:“難道天下白姓,隻有郿縣這一家麽?況且白某的來曆與你何幹,你還是想想自己的處境,該怎麽說服我留下你的性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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