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廠長,朱廠長…”焦急的聲音伴著急促的敲門聲,將朱宇島從睡夢中吵醒。? ?? ? 睜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在床頭掃了一下,看見鬧鍾的指針在七點十幾分的樣子。不耐煩的將被子蒙到頭上,身體在溫軟的被窩裏使勁拱了拱,尋找一個最舒適的姿勢,準備繼續與周公再續前緣。


    唿喚聲和砸門聲,就像春日裏的冰淩,懸在他的頭頂,融化的冰水一滴滴的落下,不多,但是剛好讓他徘徊在睡夢與清醒之間。冰淩融化的度越來越快,最後就像道道小溪潺潺流動匯聚成河,將朱宇島整個人浸泡其中。


    他奶奶的看來是睡不成了,這是誰沒事幹,大清早就跑來報喪。很不情願的爬出被窩,哆哆嗦嗦的穿上隔夜冰涼的衣服,帶著昨夜的宿醉和疲乏走向門口。


    “你他媽的號什麽喪,大清早上也不讓人睡個安穩覺,別敲了,再敲門就掉了。說了別敲你還敲,你他媽的耳聾了?”嘴裏罵罵咧咧的打開門。


    來人可能是喊得時間太久,氣有些出不勻,說稱唿的時候,將廠長兩個字說禿嚕了,變成。“豬,豬出事了。”


    朱宇島看見對方臉色不對,心中一驚,用手指頭使勁扣了扣眼角上的眼屎,瞪大眼睛問道“出什麽事情了?”


    “他們,他們找董廠長去了。”


    “他們?他們是誰?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別老是半句半句的,聽的我別扭。”朱宇島實在沒心情猜謎,向對方義正言辭的提出,自己合法知情權的要求。


    對方咽口唾沫,喉結上下竄動幾次,才張開嘴說道,“朱廠長,護廠隊的兄弟,都去廠辦大樓找董廠長要說法去了。現在正在董廠長的辦公室呢!”


    “護廠隊,董廠長?”這幾個字連帶標點,在還有些木腦袋裏晃了幾圈,猛的警醒過來。心中暗道壞了,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自己好像說了許多很過頭的話,也說了許多帶有煽動性的語言,還說了許多類似於牛皮性質的海口,這群小兔崽子肯定把我的話當真了。他媽的,平時我說的話重來沒有算數過,這一次他們怎麽就這麽聽話?


    當機立斷關門穿衣服先,邊穿衣服邊破口大罵,罵的是氣壯山河鏗鏘有力,就連門外等著那個人,都能很清晰地聽到,當然也許房子隔音差了一點。


    董柏言坐在辦公桌後麵,拿著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然後又放迴到原來的位置,看了看辦公室裏人頭攢動擁擠的人群,嘴角淡淡一笑。


    “老劉你先帶你的人出去。”董柏言沉聲說道。


    “這怎麽能行?我要拚死保護您,如果誰想動您,就先從我的身體踩過去。”劉航安焦急地說道,他和幾個人在董柏言的辦公桌前,布置了一個半圓形的小防禦陣型。


    “你放心沒事。”董柏言站起身來,繞過防禦陣地直接親臨前沿戰線。


    劉航安連忙跟在董柏言的後麵。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心中不斷默念著這句話。麵前也不過二十幾個人,離千萬人的指標望望望塵莫及,但他的小腿還是有些抖。


    “你們今天來有什麽事情?”董柏言看著麵前的人,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說道。


    “你憑什麽要解散護廠隊。”一個聲音從他們這群人堆裏傳出來。


    “對,為什麽要解散護廠隊。”,“是啊,你今天給我們說清楚。”“,今天不給說法,我們就不走。”,“我們護廠有功,憑什麽解散我們?”…七嘴八舌的說起來.


    董柏言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們,漸漸說話聲音小了,最後那些人才想起來,原來嘴除了吃飯說話之外,還有另外一大功能,那就是閉嘴。對麵人的目光,在自己的臉上劃過,類似銳利刀鋒的感覺。


    “我說過護廠隊要解散嗎?”董柏言看著他們神色淡淡的問道。


    “我們聽朱廠長說過。”還是那個聲音在人群中響起。“是啊,是啊!我昨天親耳聽到的。沒錯他當時就這麽說的。而且還不止一次的說過。我作證他真說過。”七嘴八舌的聲音再次在辦公室響起。


    “哦,那麽你們聽我說過嗎?”董柏言反問了一句。


    這些人沉默了,過了一會兒還是那個聲音說道,“我們沒聽過,但並不代表朱廠長沒聽過。”


    “對就是。這些當官的最會幹的事情就是翻臉不認人,對他們說話不算話,就是說的話連狗屁都不如,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假仁假義…”


    董柏言默默聽著,沒有說話,還是將自己的眼光,在每個人的臉上梭巡著。慢慢有人開始躲避他的目光,就算沒有躲避但是眼神裏,也露出一絲慌亂。還是沒有說話,繼續審視著他們。


    朱宇島急匆匆向廠辦大樓跑去,看見萬山斌走在前麵,朱宇島連忙喊道,“老萬,老萬,萬總工。”


    萬山斌停住腳步迴過頭,看見朱宇島在後麵,便站在路邊等著他。


    “老萬,你知道護廠隊的事情了嗎?”


    萬山斌看著朱宇島點了點頭。


    “你說這事情鬧得,這群小兔崽子,背著我搞出這樣的事情,我這算是黃泥掉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我,我可怎麽辦啊?”朱宇島一臉的懊惱,眼神裏帶著急切的目光想向對方討個主意。


    萬山斌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你這不是害我嗎?這個時候你跟我嘀嘀咕咕,讓別人看見,在反映到董廠長那裏,肯定會讓對方誤會,這件事情與咱們兩個人有關。你這麽做算什麽,難道要拉我一道下水嗎?”說完狠狠瞪了朱宇島一眼。


    “萬總工實在好意思,我確實沒有那個想法。”朱宇島一琢磨還真是那麽迴事,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但是您幫我出個主意好不好,我求您了,我向您作揖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您可要拉兄弟一把好不好?”手裏打著拱連連鞠躬。


    萬山斌看見對方這個樣子,實在有些哭笑不得,小心看了看周圍低聲說道,“你知道什麽時候饑餓的人食物,他們最感激你?”


    朱宇島困惑的搖搖頭,難道給乞丐東西也要挑時辰?帶著疑問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


    “你要在他最餓的時候給他食物,他才會感激你。你明白了嗎?”萬山斌帶著得意的神情的看著對方。


    朱宇島想了一會兒,搖搖頭。他實在看不出,自己這件事情到底和乞丐有什麽關係,難道讓我向董廠長去乞討?一時間乎被這句話給灌醉,昨天晚上的宿酒一起湧上頭,腦袋暈忽忽的。


    萬山斌本來還指望著對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讓自己好為人師的惡癖滿足一把,然後享受幾句讚美的話語,心中受用一番。沒想到自己的教課的水平也許太高深,而對方隻屬於幼稚園的孩子的理解力,這樣的結果隻能有一個,就是雞同鴨講。


    看來隱喻對於這種人,絕對不合適話還是挑明了說吧,心中打定主意,“老朱,護廠隊是你一手帶起來的,他們肯定最聽你的話,你想如果護廠隊鬧得最厲害的時候,你跑過去喊一嗓子,然後那群人乖乖一走,你想想結果會怎麽樣?”他決定不再賣關子,直接將答案告訴對方,“董廠長還不得高看你一眼,這對你以後很有好處啊!說實在的我都羨慕你。”


    萬山斌眯起眼睛笑著說道,但如果此刻他睜大眼睛,人們肯定會現裏麵露出陰冷的目光以及看著獵物一步步走向陷阱的殘忍。


    朱宇島這才恍然大悟,仔細琢磨一下,情不自禁的點點頭,看著萬山斌說道,“謝謝老哥的提醒,改天我請你喝酒。你這主意實在太妙了。高實在是高。”舉起自己的大拇指,在對方眼下晃了晃。


    萬山斌心中暗暗舒了口氣,不過他又有種欺負弱智兒童的感覺,實在提不起任何成就感。不過螞蚱再小也是肉,更何況這隻螞蚱還有可能成為一隻肥羊,心中的愧疚感就像天空中的閃電,雖然很短暫的照亮周圍的景色,但瞬間又恢複到黑壓壓的樣子。


    看著朱宇島遠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絲獰笑,老朱啊!不是我們心狠,隻不過你的姓,實在太讓人又舉起屠刀的**。


    董柏言看著他們慢慢說道,“護廠隊我沒有說過要解散,現在不會說,將來也不會說。”


    “那你打算怎麽安置我們?”,“對啊!怎麽安置。”,“你說我們聽著呢!”


    董柏言笑了笑,“很簡單,六個字,規範化製度化。”


    “這六個字什麽意思?”有人接口問道。


    “我們將要在廠子裏成立保安隊,如果諸位沒什麽意外,應該會在裏麵。”董柏言微微笑了一下。


    “我想最遲後天,你們新任保安隊長就會和你見麵,到時候他會告訴你們該怎麽做,怎麽樣你們還有問題嗎?”


    那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實在覺得沒什麽話可說,就連屢屢挑事的聲音都沒有出現。


    這時門猛地被推開,朱宇島氣喘籲籲的跑進來,指著他們罵道“你們這群小兔崽子,那這裏幹什麽?”


    董柏言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隻是現他的臉上,根本不存在用力過度的跡象,更何況他的樣子讓董柏言感覺到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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