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矮子,這麽矮還想搭我的肩


    夜幕低垂。


    又是一個璀璨瘋狂的夜晚,街頭的人影幢幢,酒吧裏的燈紅酒綠,舞池子裏的光怪陸離。


    角落裏很暗,旋轉的燈光很有規律的照來,打在男人的臉上,俊眉如畫。他舉著手裏的杯子,反出來的光很刺眼又透著一種魅惑。


    他淺抿一口酒,吞入胃裏,沁涼,入胃後又有一種灼燙。


    可是有時候,卻又瘋狂的迷戀這種冰火兩重天,喝得多了,就能麻痹人。


    反觀他對麵的男人就淡定得多,多情的桃花眼笑意淺出,手裏托著一瓶飲料,喝得津津有味。


    “哎剛剛我們聊到哪兒了?”高希凡喝完了一瓶,問道。


    秦子琛晃了下酒杯,“你說你有一對龍鳳胎。”


    “哦對對對。我是來商量和你一起取名字,我給忘了。”提起這個,高希凡就掩不住的激動啊,那種迫不及待再明顯不過。


    “還早,不急。”


    “不早不早,都已經四個多月,還有五個來月孩子就要出生,我肯定要是早些做準備。”


    秦子琛掃了眼他麵前空了三瓶的飼料瓶,淡笑:“看來高大少,真是轉性了。如果要商量取名字,那也改天。這酒吧也實在不適合商量事議。我還有事,先走了。”


    起身,朝外走。


    高希凡一跳著出來,勾著他的肩,喜上眉梢:“老秦我發現有個老婆有個孩子真是不一樣啊,頓時覺得舞池子裏的那些女人都是爛蘿卜白菜,我們家安心才是天仙。”


    秦子琛但笑不語。


    “要不你也加把勁,讓你家蘇昀也懷孕,這樣不就……”高希凡開始胡說八道。


    秦子琛把他的胳膊拿下來:“迴家吧,別囉嗦!”目前來看,蘇昀是不能懷孕的。否則下場……肯定不好,秦子琛真的不敢冒這種險。


    畢竟不是人人都有高希凡母親的風範,一切以尊重兒子為主。


    高希凡不再提及此事,各上各車。


    秦子琛還沒上車,母親司機的電話又一次打來,他的氣息冷了幾分,繼續掛斷。掛擋,掉頭。


    ……


    高希凡迴到別墅,通火通明,以為安心不舒服還沒睡,趕緊上樓。


    發現隻有做飯的阿姨在收拾地上的殘渣,“夫人呢?”


    “少爺,夫人走了。”


    “什麽?”這大晚上的,她一個孕婦,瞎跑什麽。


    “夫人飯後說是去書房等您迴來,然後在上麵呆了半個小時,就怒氣衝衝的跑了。”該不會又看到少爺和哪個小妹子**說愛吧。


    高希凡頓時臉色都變了,她去了書房……


    “那她臨走前說了什麽沒?”


    “她說、她說……”阿姨欲言又止,最後在高希凡的瞪視下才說:“她說如果你要是再去找她的話,你的下場就讓你和這個茶杯一樣。”


    高希凡低頭看著掃都掃不起來的碎渣子,暗叫不好。


    跑向書房,結婚證果然不見了。


    我去啊,他當時也是一氣之下弄這個,要栓住她。是真是假他都不知道,後來就怕她發現,所以把這兩個本子藏了起來,還特意上了鎖。


    現在抽屜大開著,裏麵的結婚證不見了,連隨手扔的幾萬塊錢一並也不見。


    不行,她挺著肚子,開車又是個菜鳥。


    高希凡拿著車鑰匙就出去,路上給蘇昀打了電話,“安心在不在你那裏?”


    “……她不是和你在一起麽?怎麽了?”


    “沒,沒怎麽。她如果有消息,或者是去了你那,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好。”


    高希凡從小區出來,一路搜尋,都沒看到人。蘇昀的口氣的確像是沒見到安心的樣子,天啊!!


    ……


    蘇昀放下電話,看著沙發上一直咬著貝齒、怒氣未消的女人,前麵茶幾上放著兩本結婚證。她從來開始就一直瞪著它,也不說話,好像能把它瞪出兩個窟窿似的。


    “我撒謊也是越來越溜了……好了,在他走投無路之前,不會找到這裏來的。消消氣,你肚子裏有兩個小寶貝呢,你這樣情緒失控,會傷到他們。說吧,這怎麽迴事?”


    “我去年買了個表!他大爺的,他居然!!”安心張口就在問候,看得出來怒到了極致,五官都擰在了一起。


    “孩子,注意孩子。”蘇昀再次提醒。


    安心這才長舒氣,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孩子,得為孩子考慮。


    但是——


    “小昀,這事我不生氣不行啊。看到這兩個本子了嗎,我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被結了婚。我完全不知情啊,我要不是去他的書房,對那個唯一上了鎖的屈子好奇打開了它,我還不知道我已經結了婚!!”安心捂著小腹,強迫說服自己,別氣別氣,忍著忍著。


    蘇昀瞠目結舌。


    結婚是個大事,必須建立在雙方都同意的基礎上,莫名其妙的就被結了婚,的確是會火冒三丈。


    不過新娘都不在場的情況下,高希凡是怎麽辦到的?


    ……


    秦子琛迴到家,傭人齊聲問好。


    夏鶯已經在等著了,坐在璀璨的燈光之下,把那種鋒芒襯托得淋漓致盡!


    秦子琛把西裝外套脫下,傭人接過。他走過去,恭敬:“媽。”


    夏鶯嗯了一聲,“坐吧。”


    秦子琛落坐,傭人遞上茶水。


    “有什麽想說的,我給你兩分鍾的辯駁機會。”夏鶯勢頭很足。


    秦子琛撚了下手指,啟唇:“我何來辯駁,不過是談個戀愛罷了,辯駁什麽。”


    “成年人要有成年人的思維,不是說隻是談個戀愛罷了這麽的輕鬆。如果隻是戀愛我願意讓你去玩一玩,如果要是牽扯到結婚,那就另當別論!”


    “那好,辯駁開始。一、我是成年人,我有成年人的思維。二、我很認真。三、我會和她結婚,我不在乎她的過往,不在乎她是否生過孩子。四、我也希望媽媽尊重一下我,是我結婚不是你!”秦子琛逐條辯解。


    夏鶯眉色一利,騰地站起!


    “秦子琛,如果我不是尊重你,我……”話到嘴邊又突然收迴,改口:“我至死都不會同意,如果你硬要和她結婚,除非你無視我的存在,不把你的父母放在眼裏,偷偷的去領證!秦子琛,你細細斟酌!要我,還是她!”


    掃了眼兒子,離開。


    轉身的一瞬,心已經開始疼痛,並非她偏要給兒子出難題,偏要為難他,而是娶蘇昀,絕對不行,她隻有出此招。


    秦子琛握著杯子的水,早已涼去。可他仍舊握得死死的,細細長長的一雙眼睛,瞳仁猶如翻滾奔騰的波浪!


    傭人前來,“少爺,茶涼了,我幫您換一杯吧。”


    他這才抬頭,緩緩的掀了掀眼皮子,傭人一驚,慌忙走開。那半掀的雙眸中,蘊含著千軍萬馬般!


    秦子琛把水杯放在桌子上,起身,出門。


    茶幾上的杯子歪倒著,水順著桌麵蜿蜒,水杯已碎。


    ……


    蘇昀安慰了安心好久,她才勉強控製住情緒,很晚才睡著。


    不禁想著,這下子高希凡又完了……本來已經想好要去她家,現在……蘇昀隻能表示同情。


    淩晨,蘇昀被一陣敲門聲叫醒,看看時間才三點半。她披著衣服,瘸著腳去開門,從貓眼上看到了高希凡。


    這大半夜的,要是不開門,他肯定會有想法,因為這個點,家裏肯定有人。


    開門,高希凡就衝了進來。


    蘇昀攔下,“幹嘛!”


    高希凡的頭發被吹得亂七八糟,衣服也皺,看來有些狼狽,急道:“她在你這裏吧,絕對在這兒!!”這幾個小時裏,他簡直就是在驚心動魄和擔驚受怕裏度過!


    “不在。有事說。”蘇昀一口迴絕。


    “我不信。”腿一邁,就去了安心的臥室,開門,打不開,反鎖了。


    既然是反鎖,那麽人必然是在這裏麵。


    高希凡長長的舒了口氣,隻要她安全就好。


    蘇昀攏著衣衫,看他神情鬆懈的樣子,“……要不在這裏躺一會兒?”她指指沙發。


    高希凡石嘴山手扒了下頭發,看著緊閉的房門,苦笑:“算了,我先迴去,我怕她醒來把房子掀了。”


    蘇昀未語,這種事她不好說什麽,給他拿了一瓶飼料,讓他邊走邊喝。


    依著安心的脾氣,一醒來看到高希凡在這兒,可能真的會失控,讓她先消消氣也好。


    送走高希凡,蘇昀迴房,電話響了。陌生號碼,蘇昀以為是高希凡還有什麽事,便沒什麽猶豫的接過。一接,那一頭便是陰森鬼泣的哭聲!


    非常淒厲,手機一瞬間掉到了地板上!


    蘇昀捂著胸口,好半響才迴過神來。把手機撿起,已經掛斷。怎麽迴事,是打錯了麽?哪個小朋友打電話到她父母那裏而亂打的號碼?


    放下手機,睡覺。


    但躺在床上響起那個聲音,那般痛淒悲徹,有點詭異。


    ……


    上午十點,柏茵前來。


    因為是陌生的麵孔,所以進不來。蘇昀腳不舒服,安心下去迎接,她後麵跟著一個做飯的阿姨,手裏提著大包小包很多東西。


    因為高希凡做的那檔子破事,安心的心裏始終是有芥蒂的。


    “伯母。”輕喊了聲,算是打招唿。


    柏茵見到安心,喜笑顏開,那個歡喜。


    “這昨天才分開,怎麽臉色這麽差。是不是在這裏住得不好,那就跟媽迴家。”柏茵拉著安心的手。


    安心領著她們上樓,幫阿姨拿東西,阿姨婉拒。


    “我挺好的,睡眠有些不足罷了。”安心就怕她說這種。


    柏茵不強求她,“那就麻煩你朋友啦。我帶了一些補品來,你和你朋友好好補補。沒事兒的時候啊,多迴迴家。”


    上樓,進屋。


    安心沒說話。


    一進屋柏茵就開始各種打量起來,怕她的兒媳婦住的不舒服。


    地方太小,東西也多,這個環境她實在是不喜歡。


    但好歹也是個教授,這種話她自然不會說出口,隻是一個勁兒的勸安心和她一起迴去住,有很多伺候她,也舒服些。安心都是迴絕。


    臨走,柏茵還不怎麽放心,讓阿姨一天過來做一次飯,反正要把她還沒出生的孫子孫女養得白白胖胖的。


    人一走,安心一下子倒在沙發上,長長的歎口氣。


    “情義太濃,也是不好消化。”


    蘇昀給她倒一杯白開水,“你就偷著樂吧。盡管她更多的是因為你肚子裏的孩子,才對你各種好。但是,可不是每個婆婆都會因為孩子而對兒媳婦好。”


    安心點頭,並沒有說他們不好。


    “我現在真想把高希凡那個王八蛋掃地出門,操!”


    “哎,這個字不能說,注意胎教,馬上就五個月了哦。再過幾天,你差不多就可以吃海鮮了。”


    安心起身,拿著水杯,“小昀,你對我太好,很容易把我弄成一個嬌貫有玻璃心的女人。”


    “無妨,我願意。”蘇昀取笑。


    ……


    三天了,蘇晚的腳也好了,可每晚蘇昀都會接到那個電話,隻要一接通就是孩童撕心裂肺的哭泣,聲音很空曠並且伴有迴音,極其陰森。蘇昀每每聽到,心髒都縮了起來,然後開始整夜的失眠。


    剛開始她還以為是打錯,後來才發現,這個號碼打過來之後,通話記錄找不到這個號碼,更別想說是打迴去。


    到了第四天,蘇昀不敢再開機。


    她以為就沒事了,可不想到了第二天一開機,那電話就如期而至,很邪門。隻要不接,它會一直響一直響。


    五天沒有睡好一個覺,更可悲的是,這種事她沒辦法對別人講。安心有孕,蘇風還小,秦子琛……幾天都沒有見過他的人。


    這樣下去不行,會瘋的。


    奈何這個號碼,不是一成不變,每次打都會不一樣。


    到底是誰在這麽幹,唐玥嗎?這個城市除了唐玥這麽恨她,還有誰。


    找不到人沒有固定號碼,她真的快瘋了。一個星期都沒有睡過好覺。


    安心看她不對勁,便約她出去散散心,柳心公園,以滿湖的柳條著稱,這個季節正是鬱鬱蔥蔥,小枝錘掉,閑人三三兩兩,結伴遊說。


    安心摘掉口罩,長長的唿口氣,“空氣真好,哎,你也把口罩摘了。”


    蘇昀摸摸臉,看看四周,猶豫著把口罩摘了。走了一段路,發現也沒人注意到她。也沒有聽到一句謾罵的話。也是,都這麽忙,誰在在意你。


    湖很大很長,隔了半公裏的距離,有一座拱橋。橋上有攝影組正在拍著一位穿著婚紗的女子,橋下兩方有工作人員攔著人員往上衝,下麵聚集了很多人。


    一年這陣仗應該是某個人物,隔得遠了些,看不清是誰在拍婚紗照。


    “真是美死了,我也好想那件婚紗。”


    “別扯蛋了,那件婚紗比你都貴。”


    “……不戳穿我,你會死嗎!!”


    “好啦,乖,人家是秦家大小姐,配她的也就是這種昂貴之物。”


    “……”


    身前的兩個小女生在聊天,被安心和蘇昀聽了去,秦家大小姐,秦子玉?蘇昀拉著安心朝近擠了擠,抬頭看去,隻能看到她的背影,心型鏤空婚紗,發全部盤起來,領如蝤蠐,頸部到脊背的線條優美又流暢,如畫中之美的舒服,貼身的布料勾勒著她不盈一握的細腰,裙擺至少蓋住了八個台階。


    藍天白雲,她傲立於高處,有種要騰飛的仙氣飄飄。


    同樣身為女人,蘇昀都不得不感歎秦子玉的美。和胡沁不同,胡沁是具有侵略性的,秦子玉卻是越看越美,越看越舒服。


    鎂光燈閃爍,她變幻著姿勢,優雅又得體。


    蘇昀搭上了安心的肩:“小心肝,漂亮吧?”


    “漂亮。”安心迴了句,隨後聳了下肩,把她的胳膊弄下去,轉身朝前走,撇唇:“矮子,這麽矮還想搭我的肩!”


    蘇昀:“……”


    走了兩步,安心又站定,蘇昀從她的身後站出來,看到對麵的柳樹下站著一人,身長玉立,過大的鴨舌帽,墨鏡,一件簡單t恤,配了一條暗色圍巾,大長腿很耀眼。


    沒有任何動作,就像在t台之上,自聚焦點。


    “hi。”蘇昀打招唿。


    韓呈目光微轉,“你好。”


    安心抬腿離開,沒有隻字片語。蘇昀跟上。


    連擦肩而過都沒有,安心又沿著剛剛走過的路離開,瀟灑又幹脆。


    韓呈注意到了她隆起的小腹,注意到了她眼裏的平靜,真的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這樣也好,他也能放下一切的雜念。


    走了很遠,安心咕嚕著,“我餓了,給我買根火腿吧。”


    “……大姐,一個小時前你說你撐得走不動,現在就餓了?”


    “大媽,我一人吃,三人吸收,你說呢!快去買!”


    蘇昀無法,隻得去買烤火腿。


    一根火腿拿到手上,卻被人半路截住,一隻修長的手,很好看。她順著手的主人看去,在他的墨鏡鏡片上,看到了自己。


    這麽久沒出現的人,居然出現在這兒。


    “喲,好巧。”


    “這世上哪這麽多巧合,我是跟著你過來的。”他啟唇,舉起火腿咬了一小口。


    蘇昀又買了三根,和他一起往迴走,看著他咬了一口就再沒吃的火腿,問:“不好吃?”


    秦子琛伸手把火腿遞到她的嘴邊,示意她咬一口,蘇昀沒有猶豫,一口咬下去,烤得焦焦的,味道很不錯。


    “唔,好吃。”蘇昀很久很久沒有吃這種街邊的小食物。


    秦子琛順著她咬的地方,也咬一口,然後一臉的嫌棄。


    隔壁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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