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的男人怎麽捨得讓如此嬌媚的人兒孤枕獨眠?”鷹鉤鼻男子桀桀笑出聲來。


    話音剛落,隻見蘭花的手輕微一抖。啪的一聲,男子的臉上多了一條深可見血的鞭痕。


    “果然是一丘之貉,有什麽樣噁心的手下,就有什麽樣不要臉的主子。”蘭花冷冷地道。


    鷹鉤鼻男子那枯瘦的手指撫過被蘭花鞭打過的臉頰,舔了舔沾血的手指,眼睛裏血色開始蔓延,“不要浪費時間,幾息之間活捉了她,省得夜長夢多。”


    令下,三人的身子幾乎同時一動。


    當日與流沐春的一戰,蘭花險勝。如今麵對三個與流沐春同級別甚至猶勝之的高手,還有一個躲在暗處的異能高手,自然更是險象環生。


    並不寬敞的房間,絕對不適合手持長蔓的蘭花施展。


    每一次如長袖揮出的藤蔓,在對方精神異能者的控製下,猶如陷入泥沼般吃力。


    但蘭花憑藉著匪夷所思的精準控製力,依舊穿插在三人密集的圍攻之下,隻是身形已然顯得越發的緩慢吃力。


    鷹鉤鼻男子朝光頭男子打了一個眼色。


    隻見那名光頭男子整個身子突然癱軟於地麵之上,真真正正化為一灘白色的粘稠物質。


    由男子所化的黏稠物質,瞬間包裹住了蘭花的雙腳,猶如噁心的沼泥,緩緩朝蘭花的雙腿上方蔓延。


    第78章 古七十七


    被白色粘稠物質包裹住的雙腳,開始出現麻痹和刺痛的感覺。蘭花的身子被死死地釘在原地,無法動彈。


    蘭花的眼中終於出現了焦慮的神色。望著胸口處的血玉墜,蘭花咬了咬牙。


    他們四人的距離已經非常接近,若將雲梓焱送予她的血玉引爆,自己怕也免不了受傷。隻是即便如此,事到如今,好像已經別無他法。麵對眼前三個異能高手的聯合狙擊,蘭花完全沒有辦法沉浸下心神,努力找出用精神力將空間封鎖之人。


    唯有引爆血玉,才能博得擊潰空間封鎖的契機,引來其他人的救援。


    那一堆白色沼泥,從蘭花的雙腳一路往上,已經接近大腿的根部。蘭花的臉瞬間蒼白如雪,一想到這一堆沼泥是方才那名光頭男子所化,一股羞憤恨怒填滿了蘭花整個胸腔。


    鷹鉤鼻男子咧嘴一笑,一步步朝蘭花逼近。一縷縷黑色的煙霧從他的身體散發出來,逐漸的將蘭花籠罩其中。


    腦海裏的暈眩感越發地嚴重,即便蘭花屏住了唿吸,那些黑霧亦是無處不入,似乎能夠自主地從你身體的毛孔裏鑽進去“動手,把她弄走。”鷹鉤鼻男子朝機械手低喝一聲。


    蘭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隻能隱隱約約看到那一雙機械手臂朝她的身軀靠攏。


    蘭花狠狠一咬舌尖,嘴角滲出血絲,劇烈的疼痛讓模糊的意識稍稍清醒。


    蘭花的雙臂奮力一揮,兩條藤蔓猶如有靈性的毒蛇般,勢如閃電,在空中迅速迴旋,朝鷹鉤鼻男子和機械手纏繞而來。


    兩人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籠中困獸,但且不經一擊,何況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勝券在握的他們並沒有特別注意到蘭花左手的藤蔓實則已經脫手而出。垂死掙紮的最後一擊,真正的意圖是聲東擊西。


    引開兩人的注意力,蘭花的左手,趁著清醒的這一剎那,緊緊抓住了胸口處的血玉。


    隨著砰的一聲響,蘭花終於陷入了昏迷之中,手中的血玉還未來得及撒手。


    蘭花沒有看到,隨著這一聲聲響,屋內驟然燃起了一團紫金色的火焰,猶如灼灼燃起的地獄冥火,神秘炫目卻又散發著恐怖可怕的氣息。


    浴火而現,雲梓焱的身形,猶如在火焰中綻放一般。


    當綻放的火焰猶如收攏的花瓣般迅速合起來,臉色沉得可以滴出水來的雲梓焱便站在那裏,紫色的光暈依舊蕩漾在他的周圍。


    兩聲巨響突兀地響起。


    沒有任何花俏的動作,雲梓焱的雙拳,夾雜著風雷之勢,地火之威,迅如疾風,直接砸向鷹鉤鼻男子和機械手。


    灼熱的拳風消融了彌散在空中的黑霧。


    兩人的身子,被極大的氣力衝擊,猶如兩個炮彈般彈she出去,狠狠撞在牆壁上。


    精神力阻擋的波紋劇烈盪起,隨著兩人倒地,整個被封鎖的空間終於支離破碎。


    跌落至地上的兩人,身子已然從肚腹處深深凹陷進去,尤其是那名機械人,紊亂的電流亂竄,顯然已被雲魔神的一擊重拳摧毀。


    另一個房間裏,盤坐在床上的白欽雄,身子一彎一縮,噴出一口血水,整個人顯得萎靡不振,唯有眼中的恨意越發的清晰濃烈。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原本已經往上蔓延的沼泥動作一滯,隨即快速地下沉縮小,僅僅包裹住了蘭花的雙腳。


    黑霧散去,雲魔神終於看清了蘭花此刻的境況。嘴角清晰可見的血跡,披散而下的秀髮遮住了她現如今蒼白的小臉,還有那緊閉的雙眸和緊蹙的眉頭,都讓雲魔神心裏一陣陣的鈍疼。


    一手攬住蘭花的腰肢,一手搭上了蘭花的手腕,感受到蘭花那依舊平穩的心跳和唿吸,雲魔神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了地。


    小心翼翼地將蘭花抱起放在身旁的躺椅上。當雲魔神注意到那團粘稠物質時,那傢夥已然迅速挪移到他的腳麵,將雲魔神的雙腳緊緊地釘在地板上。


    注意到蘭花腳麵上的cháo濕,雲魔神的眼神很自然地往上巡視。


    當看到蘭花的褲子,在接近大腿根部的地方均沾有一絲濕意之時,雲魔神的臉頃刻間暗沉了下來。


    怒火中燒,燒得殺意騰騰。


    雲魔神直挺挺地站在那裏,沒有任何動作,任那團白色的沼泥瞬間蔓延到了他的腰部,迅速往上,覆蓋了他的胸腔。


    “很好玩,是不是?”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


    雲魔神的雙眸已經瀰漫著一絲盎然紫意。


    耀眼炫目的紫金火焰,在雲魔神的身上熊熊燃起。


    一身黑袍,騰騰紫火,猶如火神踏火而至,雲魔神的眼裏,盡是嘲弄的不屑和冰冷的殘酷。


    慘烈的慘叫,瞬間爆發出聲。


    那團白色的沼泥,漸漸浮現出屬於人類的雙手和軀幹,掙紮著要從雲魔神的身上離開。每一次竭盡全力想要抽身離開,卻都被熊熊紫火困入其中,掙脫不能。


    現如今,雲魔神早已反客為主。


    “既然來了,你以為你還走得了嗎?”如地獄鎖魂般的聲音淡漠地響起。


    精神封鎖的碎裂,房間產生的異響,已經驚動了東華異能組的其他成員。


    金昊和向榮幾乎第一時間同時到達。兩人巡視一眼便以圍困之勢站在了鷹鉤鼻男子的身側。


    寶露和卜李子則沖向蘭花,在確定蘭花隻是昏迷過去之後才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輕鬆和放心。


    黃陌,陰夢,白羨陽,小綿,斧斤都自覺地守在房間周圍。


    雲魔神根本無視眾人的出現,嘴角咧開一絲殘酷的弧度,雲魔神的手,緩緩插入了那一團沼泥之中。


    雲魔神的手奮力一扯,一聲慘叫,光頭男子的身形猛地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泥怪胡爾。”金昊的聲音響起。


    泥怪胡爾在異能界,也算是小有名氣的異能者。最為令人頭疼的自然是他纏人的本事。


    即便是功力頗高的古武者,一旦被他黏上,也很難將他甩開擺脫。這團看似普通的泥漿,一旦被他附著上,異能或功力的使用將不再隨心所欲,而且他本身攜帶的針紮般的麻痹和暈眩的毒液,也讓人防不勝防。


    所以沒有人想過,這一團難纏至極的泥巴,竟會這樣被人烤得死去活來,更被活活扒了下來。


    雲魔神掃了一眼依舊在昏睡中的蘭花,胸中的怒焰幾乎升騰到了極點。


    他皮糙肉厚兼體質異於常人,方才那瘙癢般的刺感若加諸在蘭花身上,該是如針紮般的疼痛難忍。


    吃了小醋,卻差點釀成大禍,雲魔神心中的悔意,都化成了滔天的凜凜殺意。


    沒有將泥怪甩開,雲魔神的手指,就這樣深深嵌入泥怪的頭部。


    周圍的眾人,看到了極為可怖殘nuè的一幕。


    即便多年以後,寶露每次見到雲魔神,都要保持三尺以外的距離,且若沒有旁人,也絕對不與雲魔神獨處片刻。


    泥怪的皮膚似乎薄的猶如透明一般,投過他的身體,五髒六腑的慘狀卻清晰地映入眾人的眼簾。


    焚燒,每一根血管,每一處肌肉,每一個腑髒,都在燃燒。火勢似乎被精妙地控製著,一點點地蠶食蔓延,猶如淩遲之刑,漫長而驚心動魄。


    就連金昊,也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本欲開口讓雲魔神給他一個痛快,但瞥眼看到昏迷不醒的蘭花,還是生生忍住了。如果換了是他,手段雖不及雲梓焱,也絕不可能讓泥怪死得那般容易。


    餘下眾人,難掩眼中的驚駭,尤其是原來屬於武邢部的幾人,望向雲魔神的眼神都有了幾分凝重和忌憚。


    泥怪的臉部,早已扭曲變形,張大的嘴巴,卻發不出半聲聲響。


    眼前這個如同修羅般的男子,淡漠的眼神毫不避諱地與他瞪圓的雙眼相視。


    “動了我的女人,死亡,是最輕的懲罰。”男子的聲音飄進了他的耳朵裏。


    如果能夠重新選擇,即便給我再多百倍的報酬,這樣的買賣,也絕不能碰。這是泥怪最後一刻心底的聲音,隻可惜,已經追悔莫及。


    當雲魔神的手掌緩緩收迴之時,泥怪的身體啪嗒砸向地麵。體內依舊有暗暗的火光閃爍,皮膚外層開始變為焦黑之色。


    鷹鉤鼻男子已經被這一幕嚇得肝膽俱裂。


    顧不得自己的傷勢,男子整個人跪趴於地麵,“我說,我說,隻要饒我一命,我一定供出幕後的指使者,甚至,甚至可以幫你們指證他!”


    隻是話才說完,卻看到周圍的人均用嘲弄的目光看著他。


    沒錯,今日在大廳時,自己對聖光廷的阿瑟已經表現出了非同尋常的恭敬態度。他們不難猜出這件事情,阿瑟也參與其中。


    男子的目光在眾人身上巡過一周,臉上露出極為興奮的神色,“還有。”


    男子的目光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望,正欲開口。


    豈料離他最近的小綿,身子如同鬼魅一般閃了過去。


    “還有你們。”男子的聲音戛然而止,小綿的短匕已經劃過了他的咽喉,血流噴she而出,鷹鉤鼻男子倒地,身亡。


    “垃圾,死有餘辜。”小綿的聲音冷冷響起,朝鷹鉤鼻男子啐了一口。


    ”小綿,你這是做什麽?”金昊雙眸一沉,“為什麽不等他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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