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梓焱眨了眨眼,說:“如果布善沒給打死好歹我還能及時把他抬下來救治。”


    雲梓焱眉頭微蹙,“再說了,你為何生氣?就算我跟上去了你也該是擔心才對。”雲梓焱搖搖頭,“難道你是埋怨我拋下你不管?”


    “才沒有。”


    “莫不是以為我自個尋了個地躲起來?”雲梓焱聲音一沉,頗有點受傷的意味。


    “我沒有。”蘭花有點急了。


    “真沒有?”


    “真沒有。”


    “你發誓。”


    “我發誓。”


    “我相信你。”雲梓焱的聲音一緩,優哉遊哉地繼續靠後躺,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談話亦如武道,反客為主才是本事。


    蘭花捏緊了小拳頭,“雲梓焱,你就喜歡欺負我!”生氣地哼了一聲,蘭花轉頭看向窗外。


    “你這話說錯了。”蘭花突然感覺身子被人一撈,耳邊細細的聲音傳來:“應該分開說,我喜歡你,才欺負你。”


    正說話間,一輛加長的豪車從他們車邊經過。


    從開著的車窗望去,一張比此刻的陽光還要耀眼的俊臉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梵卓一笑,百媚驟生,“美麗的姑娘,我送給你的禮物,你可喜歡?”


    第30章 古門


    梵卓的眼睛落在了雲梓焱的身上,身子微不可見一震,眼眸漸漸蒙上了一層寒意,原本燦爛的笑容也消失了。


    不約而同地,雲梓焱同時瞥過他一眼,口中卻喊了一句:“布善,換道,拐彎。”


    布善豈敢怠慢,一個剎車,等著那豪華長車揚塵而去,他才驟地打了方向盤,朝另一條路上疾奔而去,而前者,也沒有再跟上。


    “這賊眉鼠眼的傢夥是誰?”雲魔神的聲音慢條斯理。


    賊眉鼠眼,蘭花愣了愣,突然噗哧一笑。


    梵卓那樣的人,簡直可以作為定力測試儀,尤其是當他微笑的時候,那雙碧藍色的眼睛簡直可以將你的靈魂也吸溺進去。能在他的微笑下挺住十秒不失神,那就算是定力頗高的人了。如此鬼斧神工方能鑄造的英俊麵容,在雲梓焱的口中說出來,竟然是賊眉鼠眼。


    蘭花的眼睛閃亮閃亮的,身子慢慢地坐正挺拔了起來,雙手一交叉,腿也翹起來,“雲梓焱,你這話說得有點不對味呀。”蘭花眨眨眼,“剛才那人,自然是我的朋友。”


    司機座上的布善心裏是連連嘆氣,前輩哪前輩,你說你咋就那麽實心眼呢?吃醋吃得這樣冠冕堂皇,還睜眼瞎地貶低情敵,簡直就是下策,下下策。你應該幽怨的說一聲:香車美男,好一個富貴公子哥兒,比我確實強多了。女孩子聽到這樣的話通常都會心疼地說一句:“誰說的,他哪裏比你好了。”


    以退為進,是男人都該懂的嘛。


    蘭花的話剛說完,雲梓焱的眼睛便半眯了起來,聲音中多了幾分暗啞,欺身而上,越發地靠近蘭花,“朋友?跟我說說,是多親近的朋友?”


    雲梓焱的身子一靠近,蘭花立刻感受到傳遞而來的壓迫感,更讓她想起當日在血天堂,梵卓靠近她的那個場景。蘭花垂下眼眸,細細的聲音傳來:“就像你現在跟我這樣的距離。”


    布善握著方向盤的手明顯一顫,姑奶奶,你為毛這麽直白,你不曉得什麽叫white lie麽?你不曉得善意的謊言是愛情和婚姻的遮羞布麽?


    布善突然有了高聲歌唱的靈感,歌名叫做《當愛情傻姑遇上愛情醋男》。


    蘭花垂著頭,感覺到某人的唿吸變淺了,自己頭頂有點發熱,顯然某人的眼神有點燒灼了。蘭花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又諾諾說了一句:“我們,我們還有過肌膚之親。”


    啪嗒,布善握著方向盤的右手突然滑落,狠狠拍了大腿一下。


    雲魔神的眉挑得老高,聲音猶如從牙fèng裏蹦出來:“都親哪了?”


    蘭花突然抬起頭,眼彎彎,笑盈盈,脆生生地說了一句:“我的手親到他的臉了,因為本姑娘颳了他兩巴掌。”


    看著雲梓焱瞬間的愕然,蘭花突然伸出手,捏住了雲梓焱的臉頰,“雲梓焱,你要不要也來親近親近。”


    布善隻感覺自己的心哪,就跟拔腿毛似的,一根根地痛哪,你很難預料,拔到哪一根才算幹淨了。布善第一次感覺路漫漫且遙遙,蘭花的家,咋就這麽遠呢。


    “你戲弄我?”眼前的男人身子一放鬆,整個人又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可偏偏這幅摸樣卻甚能蠱惑人,“迴家我們就好好親近親近,隻要你喜歡,我樂意奉陪。”


    好不容易占上風的蘭花,卻在聽到雲梓焱的這句話是又紅了整個臉,尤其是看到前麵那個一反常態老實開車的布善。


    “兩巴掌,”雲魔神摸摸鼻尖,“你的手還是得碰到他的臉,他賺到了。下一次見到他,我要送他兩拳,把他占的這個便宜拿迴來才是。”


    布善咬著下唇,生平第一次眼淚想奪眶而出。不帶這樣高調地蠻不講理哪。什麽飛揚跋扈,霸道自傲的世家子弟,在這雲前輩的麵前,連抬腳的資格都沒有。颳了人家兩巴掌人家不疼的嗎?還吃虧!


    布善下了決定,迴頭遇見古門的那幫兄弟,一定要鄭而重之地跟他們說一句:“珍愛生命,遠離蘭花。”雲前輩要揮個兩拳,一拳送你上西天,一拳剛好幫你刨個坑野埋了。


    梵卓坐在車裏,眼眸深沉,情緒顯然不是很佳。


    “傑斯,你看到方才那個年輕男子了麽?他是否到過血天堂。”


    老管家傑斯連忙迴答:“少爺,我看到他們的時候並沒有見到此人。但據說隨同而來的人中,還有一人因為不是超能者而被留在外麵。迴去我就把當天輪到接待的兩人叫來確認一下。”


    梵卓點頭,沉吟片刻,“那天在林子裏發現的幾十隻死去的蝙蝠,找到死因了麽?”


    傑斯的眼中露出了一絲頗為忌憚的神色,“他們查驗過,沒有明顯的外傷,隻有一個理由。”傑斯頓了頓,看到梵卓閃過一絲不耐之色,低頭:“殺氣或者是屬於死亡的力量,與少爺的力量,有極為相似的地方。”


    “哦,”梵卓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最近他們有沒有什麽動靜?”


    傑斯臉色一變,“少爺,你是懷疑?”


    梵卓一抬手,傑斯立刻噤言,“讓情報網絡給我集中力量,關注他們的動靜。”


    “是。”傑斯低頭,“少爺,瑪羅族人違背公約,到了燕城。”


    “哦?”梵卓後靠的身子坐直了起來,顯然頗有興趣:“什麽使得他們鋌而走險,來到古門的眼皮底下?”


    “據說是為了找一個人。”傑斯說得很慢。


    梵卓的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你說是三個月前毀了他們聖壇,殺了三名聖者,三十名幽冥戰士的那個人。”


    “必定是他。”傑斯迴答“而且,此人的身份已經確認。”


    梵卓的眼神一凜,微微側頭。


    傑斯沉寂了幾秒,極為艱難地說了三個字:“大肥貓。”


    如此有趣的綽號,梵卓聽起來卻沒有絲毫的好笑的神情,反倒深吸了一口氣,“二十五年前大鬧聖光廷,造成聖光廷有史以來最大一次重創。”梵卓輕笑一聲:“即便是我,全力出手,給我們的老對手造成的重創,怕也隻能與他相當。”


    梵卓輕嘆一聲,“一戰成名,被譽為世上最強大的異能者。隻可惜,曇花一現,卻再也沒有出現。沒想到這傢夥再一次出現,又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摸了摸手指上那枚血紅色的戒指,“我很想見見,這傳說中的傢夥,究竟長得什麽模樣。”


    “燕城要熱鬧了,古門那些傢夥怕要忙得個焦頭爛額。”梵卓笑了笑,笑容宛如晨光般炫目,“隻可惜,目前我最大的興趣,就是那個扇了我兩巴掌的小丫頭。”


    布善將兩個人送到家中,發現自己早已汗流浹背。


    蘭花還好心地問了他一句:“布善,你今天是怎麽了,也沒見你說話。”蘭花聲音中多了關切:“布善,你是不是方才跟瑪羅人交手受傷了?”


    “沒,沒,”看著蘭花趴上前座想看看他,急得趕緊直擺手。楊大王,你那嬌柔的小手丫兒可千萬別搭在我身上,一搭上,小爺我還能不能開車迴家就懸了。


    蘭花輕舒了一口氣,“是我考慮不周了,經過一番戰鬥,你必定是累了,剛剛應該讓雲梓焱開車才對。”


    話音剛落,布善立馬喊了一聲:“不敢,不敢。”


    蘭花啐了一聲,“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用得著嚇成這樣麽。”蘭花搖搖頭,和雲梓焱下車了。


    蘭花哪知道,布善的這句不敢,是真不敢,如今借他三個膽,他也不敢吆喝雲梓焱開車哪。


    蘭花看著布善一臉諂媚地探出頭來,揮揮手:“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這才開了車,緩緩離開。


    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牽住,蘭花迴頭,看到雲梓焱一臉淡如清風的笑:“走吧,迴家。”


    蘭花的心瞬間溢滿了叫做幸福的感覺,任由他牽著手,兩人並肩走進了大院裏。


    “他送了什麽禮物給你?”幽幽的一句話突然在蘭花的耳邊響起。


    蘭花噗嗤一笑,“呦,你還惦記著這事哪。”女孩子的心思哪,看著自己的男人吃醋,那比一句甜言蜜語還要戳中心窩。


    “我也不知道,一迴來就扔一邊去了。”蘭花手指在雲梓焱的掌心輕輕撓了撓,“血天堂的人送的東西,我才不稀罕。利用像巨震龍那樣的殺人狂魔賺錢,我都怕他送的東西,上麵還沾著血腥。”


    蘭花哼了一聲,突然一笑,“不過我倒要謝謝另外一個人。那戴著狼麵具的人把巨震龍給撂趴下了,我在血天堂贏的五百萬,也算是他送給我的一份大禮。可惜了,見不到他的人,要見著了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他一番。這樣的禮物,才是我喜歡的。”


    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一緊,雲梓焱突然站停,眼中笑意粲然,“你真的喜歡?”


    “喜歡就是喜歡。”蘭花輕哼一聲,手指在雲梓焱那堅實如鐵的胸膛處戳了戳,“難不成你以前說的喜歡,都是假的?”


    雲梓焱沒有說話。蘭花感覺自己身子一輕,又被雲梓焱給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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