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來,我在流放了女媧之後遇上了東皇太一,與他打了萬載,這才讓道主得以成功,倘若不是我的出現,道主也便不會滅世。”大道子受心中隨即湧起一股不解。


    但倘若真是如此,就不該有此時的自己存在才對。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東皇太一阻止了道主,道主未曾滅世,那麽自己便未曾化身大道,又何來的橫跨時空阻攔了東皇太一?


    大道子受心中已然有了某種猜測,他望著東皇太一道:“我認識你的執屍,這件事與我關係極大,我也會出手擺平的。”


    東皇太一說道:“倘若你願意相助,那便最好不過了。”他朝迴走去,自言自語道:“希望這一次能夠成功。”


    大道子受微微一愣,隨即向前跨出一步,消失在時空長河當中。


    他一路返迴了鴻蒙界,心裏迅速分析著各種信息。


    “作為大道的我流放了女媧,阻止了東皇太一,才有了道主降臨洪荒,才有了我力證大道,封印東皇太一,並跨越時空長河……但這件事看上去本就是個悖論。


    若東皇太一阻止了道主滅世,我便不會化身大道,又怎麽可能橫跨時空長河流放女媧,阻止東皇太一?“


    大道子受陷入了迷團當中,他坐在鴻蒙界上空,眉頭緊皺,“一定是某種因素幹擾了正常的時空,當前的時空實在太過紊亂。悖論出現,必定有著很重要的原因!”


    他想起一個悖論,某人穿越迴過去,殺死了自己的祖奶奶,那麽自己還會出生嗎?


    自己祖奶奶都死了,自己怎麽可能出生?


    但自己不可能出生,又怎麽穿越迴過去殺死了自己祖奶奶?


    這便陷入了悖論。


    這和他現在遇上的事情有著相同之處。


    自己是怎麽證得大道的?東皇太一倘若阻止了道主,自己不會證得大道,不會有大道自己的出現,就不會去阻止東皇太一……


    子受猛地想到什麽,抬起頭來:“除非最開始的時間線裏,東皇太一雖然沒有被我阻攔萬年,但是同樣沒有成功阻攔道主,使得過去的自己證得了大道。”


    “如今東皇太一再次橫跨時空去阻止自己的執屍,但我依舊存在,也就是說,他的行動是失敗的!我才會出現。他臨走前曾自言自語說‘希望這一次能夠成功’也便證明了他嚐試了多次,他不斷橫跨時空多次,每次都以失敗而告終,或被我阻攔下來,或遇上了其他的事,過程不過如何,結果都是一樣的——他失敗了。”


    “這麽說來,這也許不是第一世!不僅不是第一世,甚至有可能是一個循環。這一世我阻攔了東皇太一,導致那件事的發生。雖然過程不同,但結果卻是一樣的,我仍然證得了大道。”


    大道子受逐漸發現迷霧後方卻是一個極為恐怖的方向。


    “第一次,道主出現滅世,東皇太一前往阻止,卻因為了某種原因,以失敗告終,而自己化身大道,封印道主,橫跨了時空長河。”


    “第二次,東皇太一再度橫跨了時空長河,他規避了第一次的錯誤,沒想到卻遇上了橫跨時空長河而來的自己,導致再次失敗。”


    “所以這是第三次?”


    大道子受喃喃自語,“不,不對,自己橫跨時空而來,將女媧流放想想是一件異常詭異的事情,自己流放女媧之後,知道害了曾經的自己,肯定會再次橫跨時空阻止上一個自己,哪怕大道見不了大道,也會找到曾經的自己,讓他避開這個劫難。但是自己卻沒有那麽做……”


    “或者說流放女媧並非自己一時無明所為……也許這不僅是第三次。”


    大道子受已經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


    “也許這是第四次第五次,甚至第七次第八次,在第一次裏東皇太一不曾阻止道主,道主滅世,女媧未曾被流放,死在那場大戰當中,自己成就大道化身後橫跨時空,將女媧流放,讓她避免了劫難……”


    “然而因為自己第一次的改變,導致時空紊亂,又出現了一些壞事。第二次的自己已經忘記了流放女媧的原因,然而橫跨時空長河時仍舊流放了女媧。這也便能解釋為什麽過去的自己對大道的自己出手,大道的自己卻第一時間流放了女媧……”


    大道子受思路逐漸清晰,“這隻是一個可能性,倘若真是如此,我這是第幾次在嚐試做出改變?”


    他內心逐漸有了一些想法,想要破解這個死循環,便不能讓自己成為大道,也不能讓道主滅世。


    東皇太一無法阻止道主是因為結果已經出現,無論他如何行動,也會有各種各樣的事將他阻攔萬年。


    而自己封印道主卻是結果當中的事,自己要做的隻是改變過程。


    “隻要過去的自己在麵對道主時,不用化身大道,也能將其封印,那麽就改變了輪迴。”


    大道子受迅速思索了起來,“實力除了修為外,還取決於靈寶,武器,陣法!”


    “我要為過去的自己打造足夠多的靈寶武器,讓他無需化身大道,同樣也能封印道主!”


    大道子受思路已經清晰,有了明確的目標後他很快就行動了起來,開始在世界的各處收集材料,打造靈寶。


    “第一件要打造的靈寶為劍,周穆王大征西戎,西戎獻錕鋙之劍,火浣之布……那麽先打造錕鋙劍……”


    他沒有尋找鴻蒙界熟人的幫助,而是召集地獄惡魔為他收集所需的材料。


    “觸及輪迴者不祥,地獄惡魔由我肉身創造而成,最是適合。”


    他第二件要做的事是創下一個殺陣。


    “當初洪荒當中,有誅仙,萬仙兩大殺陣,萬仙陣缺陷甚多,便改造誅仙陣,讓其一人也能催動。”


    他將鑄劍的事情交給了地獄惡魔,自己則是苦思冥想如何改善誅仙陣,一年過去,終於把誅仙陣修改出來,令惡魔們持劍立陣,檢測威力。


    結果出來,威力不凡!


    “此陣四劍驅使,威力已是巨大,若是八劍驅使,威力可滅殺大羅仙,十六劍驅使,威力無窮,倘若八十一劍驅使,可斬神滅聖!”


    大道子受心中暗道。


    “過去的自己未必能夠得到這麽多寶劍,須得為其打造。”


    他要將無數靈寶送到過去的自己麵前,讓他輕鬆證得聖人,讓他輕鬆擁有屠聖的實力。


    同時他不會讓過去的自己太過順利。


    挫折是最好的磨刀石。


    隨著地獄惡魔四處取靈礦錕鋙鐵來,一口口長劍在他手中造就出來,又賦以靈光,點化為先天。


    “劍,劍陣已經足了,該如何送到自己的手上?”


    這一年,大道子受思考了一宿,伸手一抖,將一麵招魔幡祭出,從中放出一人的魂靈。


    他想了起來,這是曾經自己誤入昆侖鏡後所遇到的一個人,名叫殷憐。


    當時的風光霽月驀然間湧上心頭,大道子受眼神光中緩緩出現了一些柔情。


    猶記得,昆侖鏡中的第一次見麵,是風雪中的午後,依人巧笑嫣然,顧盼生情,少年便呆住了。


    “昆侖鏡中,輾轉便是一生……誰知是夢是真?”


    大道低歎。


    故人已經逝去,如今留下來的不過是一縷香魂。


    他如今沒有了身體,卻仍然保存著一顆仍舊熱烈真誠的心,那是某時專門留下來的。


    他從某處天地當中取出那顆兀自跳動的心,將那縷香魂放置了進去。


    “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傷口中幽居,我放下過天地,卻從未放下過你。我生命中的千山萬水,任你一一告別,世間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閑事?”


    大道賦予了這顆心新的生命,也賦予了那縷香魂新的人生。


    大道想起,自己某一世裏,愛的似乎並不是女媧,而是這個人。


    但是不是真的如此,大道已經想不起來了。


    那顆心逐漸的變化,慢慢化作一個少女。


    大道用雲彩為她編織了一身如雪的白衣,她穿上去,轉了個圈,笑得眼睛眯成月牙兒,宛如當時好景。


    她目光溫柔,注視著大道,一時竟分不清楚他是誰。


    大道也微微呆住了,他心裏有了一些波瀾。


    他很快就明白了過來,子受愛的是女媧,但他未必是子受。


    寶劍,靈寶很快就都打造完畢了,琳琅滿目。


    他讓她帶上這些寶貝,然後將她流放到數億年前,去跨越無數的時空。


    他讓她去等待,等待一個名叫子受的人。


    那個人雖然不是大道,但少女願意為了大道去忍受數億年的孤獨。


    做完這些後,大道又將目光移到一根長槍上。


    那叫弑神槍。


    “我要打造一口殺伐至上的殺聖之槍,留給過去的自己,但我要做的,不僅僅如此。”


    那一年,大道屠殺了一條天道級的魔龍,將他鑄入弑神槍當中,讓這口平平無奇的長槍能夠爆發出更加恐怖的殺伐之氣。


    “這口槍我會將它丟進平行世界中,但它最終會落到子受手上。”大道動用了言出法隨的能力。


    隨後,他動身去了火雲洞,見了蒼老的三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你們願意舍棄自身,迴到過去,改變洪荒的結局嗎?所要付出的代價將會是千萬年的孤獨以及無盡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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