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平心殿。


    珠簾輕垂,金獸吐香。


    平心娘娘在簾後盤膝打坐,她雖然神情冷漠,然而唿吸卻變得急促起來。


    一個素衣少女臉上帶著溫柔的笑,似乎有些拘束地站在她麵前。


    “你就是他背後的那個女人?你幫他沒有那麽簡單,你到底想做什麽?”平心冷冷道。


    晴煙微笑道:“我隻會幫助他,不會害他。”


    平心冷笑道:“要我和他雙修,你呢?想從中謀求什麽利益?”


    晴煙仍然帶著溫柔的笑:“我謀求什麽利益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解救洪荒的唯一辦法。”


    平心沉默了下來,就在剛才,這個少女找到自己,告知她煉化混沌神雷留下來的混沌之氣的辦法,告訴她如何讓鴻蒙界臻至成熟。


    “鴻蒙界的主人並非子受,也不是我,縱使我們雙修,也未必能讓鴻蒙界真正成為大世界。”平心冷冷看了她一眼,說道:“鴻蒙界真正的主人是女媧,除非你殺了她,否則誰也取代不了鴻蒙界,所以……你是不是做了什麽?”


    晴煙笑吟吟地看著平心,說道:“誰說非要殺了女媧才能取代鴻蒙界,鴻蒙界的主人就在這裏,隻是你看不到而已。”


    平心一愣:“你說什麽?”


    晴煙緩緩轉過身,看著殿中的角落,仿佛那裏有一個看不見的人。


    “她的狀態形如記憶,無法被看見,無法被聽見,也無法被觸摸,隻能通過鴻蒙界短暫的出現。一直以來,她都在你們身邊,隻是你們不知道而已。”


    晴煙緩緩說道:“聖人媾和,生育天地。想要麵對未來的劫難,便得證得真正的聖人……何況,她已經同意了。”


    平心默然,她望著殿中,雖然看不到人,卻隱約能感受到那裏坐著一個笑眯眯看著自己的紅裳少女。


    “真是討厭的女人。”平心道。


    晴煙凝望麵前的時空,說道:“不可見,不可聞,但因鴻蒙界的聯係,才讓你擁有出手的機會,一旦真正交割了鴻蒙界,便徹底抹去你的存在,了無蹤影,哪怕是我,也無法再找到你。你可要想清楚了。”


    她做出聆聽的動作,點了點頭:“嗯,嗯,我知道了。”


    迴頭看著平心道:“怎麽樣?平心,你想清楚了嗎?”


    平心瞪視著她,說道:“你說的什麽意思?一旦女媧交出鴻蒙界,就再也迴不來了?”


    晴煙沒有迴答,而是道:“你們雙修,並不虧了誰,彼此皆能煉化混沌之氣,證得九轉聖人,二來鴻蒙界也會因此而成熟,若未來洪荒毀滅,亦有第二個洪荒存在。若是不願選擇這一條路,以你的元神,很有可能會被混沌之氣消耗幹淨,即便複活過來,也不再是你,你可要想清楚。”


    說罷,她轉身便走,不給平心思索的機會。


    平心瞪視著晴煙的背景,心中思潮起伏。


    晴煙轉瞬間便走出地獄,忽然道:“什麽?她不願意怎麽辦?那就將她打暈了帶走,你不會以為我真的來問她願不願意吧?”


    麵前的時空忽然湧起一陣波瀾。


    晴煙道:“嗯?還沒有追出來?好吧!可能還在猶豫,但你們沒有猶豫的時間了。我下手很有分量,你不必擔心你的閨蜜。”


    ……


    子受看著晴煙輕輕地從一籠雲袖中倒出一個黑衣女子,瞬間整個人都傻眼了。


    隻見少女身上捆著一根金色的繩子,滿臉委屈憤怒,不是平心是誰?


    “你……你做了什麽?平心她怎麽了?”子受張了張嘴巴。


    晴煙說道:“放心,她沒事,我下手不重。”


    這是你下手重不重的問題嗎?子受目瞪口呆:“你……你……”


    晴煙微微一笑,腰肢一擺,便扭頭離開,說道:“大道無形、無名、無問、無應其大無外,其小無內。莫可得而知也,莫可得而行也……陰陽媾和,方能生育天地,爭取一線生機。”


    她離開了鴻蒙界,一路來到一座海島之上,忽道:“嗯?你覺得有愧平心?嗯……你說錯了,其實她是願意的,隻是放不下麵子,我將她打暈,實則遂了她願,這樣一來,她便化主動為被動了。她還是有點心思的。”


    身旁時空微微晃起波瀾。


    晴煙道:“嗯?你問我為什麽要幫助他?”


    她微微一笑,抬頭望著茫茫的海麵,說道:“因為……”


    時空蕩漾,隱形之人心境大震。


    晴煙說道:“你將鴻蒙界割給他,以後就再也找不到你了,即便是我,也未必能讓你重現世間,你真的願意嗎?”


    她側耳傾聽了一會,點了點頭,輕聲道:“天得乾道,所用者陽也。地得坤道,所用者陰也。天地不交,陰陽如何得合?陰陽不合,乾坤如何作用?乾坤既無作用,雖有起首之時、見功之日,大道如何可得也?”


    頓了頓,她道:“這是天地滋生的必要過程,你曉得了嗎?”


    ……


    此時此刻子受滿臉尷尬,他伸手把平心身上的金繩解下,說道:“都是狗係統亂來,平心,對不起。”


    平心瞪視了他一眼,低著頭,咬著唇道:“她釘住了我的元神。”


    子受一愣,問道:“釘住了你元神?怎麽解開?”


    平心低聲道:“你扶我起來,我打坐一會。”


    子受點了點頭,依言而行,觸及她的肌膚時,忍不住心中一蕩。


    平心的臉頰也瞬間變得滾燙起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做出打坐的動作。


    然而沒過一會兒,便痛得冷汗涔涔直下,浸透了身上的薄衫。


    子受急忙詢問道:“你怎麽了?”


    平心道:“元神被封住了大部分,混沌之氣控製不住……”


    她雖然盡力說得冷靜,但聲音還是顫抖了起來。


    子受一愣,隨即明白晴煙的安排:封住了平心的元神,使其不能抵抗混沌之氣,為了救她,自己隻能和平心雙修。


    而這其實也給了兩人一個台階下。


    我們並非為了什麽雙修,而是為了活下去。


    子受看著平心的嬌軀,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說道:“平心,隻有一個辦法了。”


    平心低著頭,從鼻子間發出嗯的一聲。


    子受畢竟是老司機了,知道沒說不願意就代表願意了,當下也是湊了上前,輕輕將其摟起,說道:“平心姐姐,冒犯了。”


    伸臉過去,吻上她的櫻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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