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冬無語,隻能默默流淚,隻是看著母親那楚楚可憐,孤苦無助的樣子,方冬的心中仿佛在滴血一般難過。可是修煉家傳絕學涅槃訣是他自剛剛懂事時便有的執著!那代表的不僅僅是榮譽,聲望以及站在真武大陸巔峰的機會,更是他的父親,那個被母親形容為頂天立地的男人的傳承啊!


    “媽……我……唉!”方冬幾次張了張口,卻終究沒有吐出什麽有意義的話來,隻能一邊流淚一邊抱著母親。


    小雪此刻也已經滿目晶瑩,細長優雅的蛇軀輕輕的環繞著母子二人緊緊相握的手掌,表達著自己無聲的安慰。


    良久,見方冬始終不曾表態,冰雪聰明如童若馨,自然明白了他那近乎偏執的堅持!整個身體都逐漸的軟了下來,本來靈動機敏的雙瞳漸漸的失去了本來的色彩,呆呆的看著麵前雖然淚流滿麵卻依舊倔強的抿著小嘴的兒子,那個多年前的高大影子仿佛再次漸漸與麵前的幼小身軀融合,慢慢的,合二為一……


    “唉!你這孩子啊……”童若馨知道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兒子的決定了,再一再二不再三,她已經努力過了,既然兒子如此堅定的要走上他父親的道路,那麽她現在能做的也隻有傾盡所有幫助和鼓勵兒子一步一步踏過死之極致,通向那巔峰的終點!


    攏了攏有些淩亂的長,也為麵前那依舊倔強的一言不的兒子擦去臉上的淚痕,嗬護的揉了揉方冬一頭柔順的黑,童若馨說道:“行了,小混蛋,就知道氣你老媽。趕緊自己滾過去學你的狗屁涅槃訣吧!”


    見老媽再次迴複河東獅的本色,方冬心中略微感慨,然後呆呆的看著老媽說道:“老媽,那扇門很重的說,我怎麽過去?”


    童若馨看了看方冬,然後努努嘴說道:“喏,那邊門上不是有個突起嗎?你將右手掌心對準突起上的凹槽,門自然就會打開了。同時,家族玄功的開啟之法也會進入你的體內,為你打通涅槃訣的奠基之路。”


    方冬聞言點了點頭,小臉上滿是嚴肅的來到鐵門之前,然後伸出小手按在突出位置的凹槽之上。在這之間,小小的身軀沒有任何遲疑,仿佛是踏入戰場勇往直前的戰士般。


    當方冬的手放在凹槽的上方之時,一道黑色光華在這幽暗的洞穴中亮起,隱隱傳來的龍吟虎嘯之聲使得方冬精神一振。在凹槽中心的那個細小的孔洞之中忽然傳來一股針刺般的痛楚,方冬眉頭微微一皺,卻堅強的沒有出唿聲。


    緊接著,自方冬手心當中湧出一股鮮血灌入凹槽中心的那個孔洞,然後便感覺到巨門之後有什麽東西在悄然而動!


    就在方冬還在思考著接下來會生什麽情況時,忽然一陣強猛的真氣自凹槽中心的空洞當中湧出順著方冬掌心猛地鑽入他的體內。然後,方冬十分幹脆,沒有一絲延遲的直接昏了過去……


    當方冬再次醒來的時候,現自己正躺在自己房間的小床上,旁邊是邢千羽正趴在床邊假寐。方冬一個骨碌就翻身而起,邢千羽頓時被驚醒過來,看著方冬驚喜的說道:“冬哥哥,你醒來啦?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童阿姨說你沒事,我就在這陪著你了。”


    寵溺的拍了拍乖巧懂事的邢千羽的小腦袋,方冬老氣橫秋的說道:“小羽放心,冬哥哥身子骨硬朗著呢,就是困了,多睡了些時日。”


    邢千羽俏皮的對著方冬吐了吐粉嫩的舌頭,說道:“對了,關大哥還想等你醒來感謝你呢。他就住在你隔壁,我去叫他。”


    “不用了,小羽妹妹。”一個有些文弱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然後有些靦腆的躊躇一會,才開口說道:“方少爺,我,我可以進來嗎?”


    方冬被邢千羽和門外的那個男聲給謅的有些懵圈,有些本能的開口說道:“進來吧!”


    聞聽方冬開口,那精致的紅鬆大門才被推開,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條被太陽照出來的狹長影子,緊接著,隨著一陣緩慢的腳步聲,一個身體略顯瘦弱的身影步入房間。


    那是一個長相雖然不算如何英俊卻頗為清秀文弱的少年,清澈的眼睛當中表達的隻有一絲害羞和一片赤誠。白皙的皮膚在文弱清秀之中更添了一份孱弱,細長的眉毛,薄薄的嘴唇以及挺翹的鼻子聚合在一起勾勒出一張十分惹人喜愛的少年容貌。


    少年身上穿著最為普通的亞麻長衫,左手之中,一把黝黑不起眼的長刀被他緊緊的握著。


    方冬眼見此人自己並不認識,頓時有些疑惑的望向小羽。也的確怪不得他,他之前與惡犬巴羅撕鬥,隨後便昏迷過去,之後布衣少年現身他並不知曉。而初次打開太極之門的他更是處於那種玄之又玄,混沌迷蒙之中,更是不曾知曉少年的存在。之後被童若馨帶迴方府,那少年被童若馨續接斷骨之後便放在一間客房中讓之靜修,所以方冬醒來後也並未見到。


    邢千羽見到方冬投過來的眼神,頓時明了,便開啟小嘴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述一遍。這期間,方冬時不時的拿眼睛瞟向那坐在紅鬆木所製的凳子上麵的少年。


    那少年看起來頗為靦腆,被方冬盯了幾次,竟是有些怯懦羞澀,隻能訕訕而笑。


    待得邢千羽講完之後,少年方才站起身來對方冬深施一禮,恭敬的說道:“多謝方少爺救命之恩,我的名字叫關蒙,如果不是方少爺關鍵時候引去那惡主和走狗的視線,恐怕關蒙已經葬身狗腹。”


    方冬心說,我可不是想去救你,實在是被那條惡狗尋上跟前被逼無奈的。隻是方冬心中雖然這麽想,年幼卻機敏的他口上卻說:“關大哥是吧,你可別叫我什麽方少爺。長這麽大周圍的鄰居們可都是叫我小冬的,第一次聽人叫我少爺,真是難受。你還是跟其他人一樣,叫我小冬聽著順耳些。”


    關蒙連說“不敢”,彎腰行禮,認真的道:“我關蒙雖然讀的書少,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些還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少爺引走惡犬在前,擊殺惡人在後,又有方夫人施以援手,恐怕關蒙早已死去多時了。反正這茫茫天地已經沒有關蒙容身之處,此後關蒙這條命便是少爺與夫人的了。希望少爺不要嫌棄關蒙不識韜略,為人粗魯才好。”


    方冬聞言連忙翻身下床,扶起關蒙說道:“大丈夫行走於天地間,應該行得正坐得直,脊梁永遠都不要向任何人彎下,無論何時何地,必須挺起胸膛!這是我老媽從小就教育我的,關大哥既然決定暫居我方家,這些便要記著,不然惹得我老媽不順眼,可就有你受的。”


    說完,看著關蒙深以為然,牢記於心的樣子,方冬繼續說道:“關大哥,我看得出你是個滿懷赤子之心的人。如果不是你冒死出來替我和小羽引走那個壞蛋的注意,恐怕我和小羽早已死於對方掌下,這樣算來你我便是扯平了。就別再提什麽報恩了,隻是關大哥如果漂泊不定,那以後就住在我家就是了,方家就是你家!”


    關蒙雖然已經有十二三歲的光景,但論心智,卻還步入幼年造成,鬼心眼極多的方冬。被方冬幾句話說的心血上湧,臉色潮紅,激動的說道:“方少爺為人如此,以後關蒙唯少爺之命言聽計從!”


    方冬裂開小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豁牙,伸出小手說道:“關大哥,歡迎加入方家,以後我們方家就又多了一個成員。”


    關蒙也伸出自己白皙的修長的手掌與方冬那還有些肉嘟嘟的小手握在一起。命運的轉輪緩緩挪動,終於是將兩個不平凡的少年緊密的鏈接在一起……


    轉眼間春去秋來,四季流轉。時間如水般輕輕滑過,直如白駒過隙,使人難以把握。五年的時間已經過去,曾經的平安鎮依舊還是那副寧靜淡泊的樣子,平日裏除了集市上不曾停歇的叫賣聲,就是那些鄰裏家常的交談聲。


    “方冬,關蒙,你們兩個臭小子別鬧騰了,趕緊迴家做飯,不然看晚上我怎麽收拾你們!”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場景,隻是卻有點物是人非的樣子。那美麗優雅防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依舊做著極為讓人大跌眼鏡的動作,玩著那已經有些磨得亮的牌九,美豔無方的她依舊還是那般年輕貌美無可挑剔。


    隻是曾經坐在她身旁的那些玩伴,卻是已經紅顏漸老,芳華不再。生活的負擔和年齡的增長,讓那些曾經心高氣傲的小姐千金都逐漸的向著家庭主婦轉變著。


    而此時在距離方府不遠處,兩個身影正在相互扭打,旁邊圍了一群同齡的孩子。


    “冬哥哥!加油,冬哥哥!加油!”一個稚嫩中卻多了一份成長的動聽女聲響徹鄰裏之間,被那少女一喊,場中正在扭打的一個身影頓時如有神助,奮起一擊將對手壓在身下。


    周圍少年玩伴紛紛呐喊助威,便仿佛是在慶祝一個孩子王再次衛冕成功似的。


    那勝利的少年見自己再次衛冕成功,忍不住得意的一笑,然後站起身來,並將身下的那個失敗者也拉了起來。哈哈笑道:“狗蛋,想贏你冬哥還是好好練練再來吧!”


    那失敗者也不氣餒,嘿嘿一笑道:“冬哥,你老媽喊你迴家做飯呢。臭小子,快迴家做飯,不然看晚上我怎麽收拾你。哈哈……”


    被稱作狗蛋的小子一邊戲謔的看著方冬和身旁一個個子更高一些,年紀也更大一些的少年嘿嘿笑著,嘴中還學著之前那個叫嚷的女聲的腔調。


    那勝利的少年聞言,本來得意洋洋的樣子頓時垮了下來,惹得周圍夥伴一陣哄笑。此子不是別人,正是那五年前得了家族真傳的方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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