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烽的妻子趙明豔有意無意張望了下外麵,將王衝拉進來,指著癱在地上昏迷的那烽愁容滿麵。


    “小王,你才走不久也有人敲門來著,我還以為是你去而複返,沒想到打開門就見到那烽。我怎麽叫他他都不醒,想知道誰送他迴來的都沒法,聽到你砸門,我還以為是送那烽迴來的人呢。”


    王衝聽趙明豔的話想到一個猜測,條件反射檢查那烽身上有沒有竊聽器一類的東西,再就檢查那烽全身。


    這身衣服上染了少許血跡,還是在襯領附近,似乎是那烽流過血,可是看那烽紅潤的臉色,並不像大流血過。


    王衝甩了甩頭,心道現在不是探究那烽去哪兒的問題,他得趕快把那烽弄醒,帶到老爺子麵前好好審問。


    王衝掐人中有足足五分鍾,那烽才醒來,差點讓王衝懷疑他是一頭死豬。


    “那烽,我是王衝,大少爺出事了,我問你你昨天有沒有見過大少爺?知不知道大少爺是怎麽了?”


    在王衝接二連三的詰問下,那烽神智逐漸清醒,身心也不禁發寒,打了個哆嗦。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那一杯毒酒上。


    他在度假村聽石裕傑的話,喝了他一杯敬酒,結果酒中毒藥的藥效發作,他還以為酒勁上頭,暈暈乎乎倒了下去。


    直到毒藥侵蝕身體,那烽才驚覺他中了石裕傑的暗算,那杯酒根本是毒酒!


    還不等他憤恨地怒罵出聲,意識就陷入一片黑暗中,耳邊就迴響著石裕傑強詞奪理的聲音。


    什麽叫聰明反被聰明誤,害他擔驚受怕,所以不得不除掉自己?


    那烽現在醒來,全身發冷,心裏也充斥了失望還有強烈的恨意。


    他有妻兒老小,如果真不明不白死在石裕傑一杯毒酒下,他的親人該怎麽辦。


    如果時間能流逝,那烽打死都不做石裕傑這個歹毒大少爺的保鏢,亦或是接了那杯毒酒直接給石裕傑灌下去。


    王衝聲聲詰問,卻不知那烽還想揪住他問,那大少爺死了沒有,受沒受到應有的懲罰。


    “……你啞巴了?那烽,我問你話呢!大少爺到底叫你做什麽事了?”


    “我跟你去石家,當著老爺子的麵說清楚。”那烽冷笑,不管激動的王衝,柔聲安撫好一再受驚的妻子,就帶頭朝石家走去。


    石老爺子和他縱溺過度的孫子完全是兩個極端,那烽相信老爺子會給他討迴公道。


    然而到了石家,迎接那烽的卻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種場麵。


    “那烽,你給我跪下!”石景升當頭一聲爆喝,喝得那烽一怔,不由得隨著他的話向他跪下。


    “我們石家待你不薄啊!小傑出事,你這個保鏢哪兒去了?他人都死在警局班房裏了,我們卻找不著你人?!”


    “老爺子,大少爺出事的當口不是我背主故意不出現,而是因為大少爺給我下了毒,我命懸一線,能活著迴來就不錯了,怎麽能再繼續跟著他!”


    石景升聞言一皺眉,“什麽,你被小傑下毒?”


    “對!王衝問了我一路大少爺叫我辦什麽事,我現在就告訴你們。大少爺殺人放火之後擔心這事遲早會查到他身上,想出轉移視線的法子,也就是讓我迴野猴山放火,讓人以為這是縱火犯做的連環案,而不會聯想到偷獵燒山毀屍滅跡。”


    王衝不解地道,“按你說的時間,是那群外來人為大少爺頂包,被關進看守所的那天,據說火警抓他們的時候是他們走的路線著了火,原來是大少爺指使你幹的。可你做到了轉移視線,大少爺沒理由對你下毒。”


    說到這兒那烽冷笑連連,怨氣衝天,“我倒也以為有功無過,大少爺看到我的能力該重用我了。後來大少爺一通電話把我叫到度假村擺好酒菜要為我慶功,我不曾多想,哪知道喝完大少爺一杯酒,我就倒下了!”


    那烽的為人,老爺子和王衝都清楚,他既然能一反常態,這麽怨念地說石裕傑,鐵定是石裕傑對不起他。


    而且下毒酒不是無跡可查,度假村那邊一取酒化驗,定能證明那烽說的是真的。


    不過現在問題也接踵而來,那烽中了毒酒,不可能有活命的機會,是誰救了他,又是誰趁這個要命的時候把那烽送迴來。


    石景升眼神陰鷙,看的王衝打了個寒顫,也想到這點。


    再一聯想今天那烽家前遇到的怪風,王衝再看那烽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不穩定的炸彈。


    “那烽,如果讓你給小傑證明,小傑原本根本沒投案自首的意圖,那天跑到看守所疑點重重必須追查到底,你能證明嗎?”


    “老爺子,沒出毒酒這碼事之前,您讓我做什麽我當然不二話。可大少爺差點毒死我,我不是聖人,也不想替他作證。”那烽耿直地說。


    他還有句話沒說,倘若真要作證,他直接就證明石裕傑就是指使他禍水東引的罪魁禍首,背負著縱火殺人罪名的元兇!


    石景升身在高位多年,一眼掃下去就知道那烽在那股不忿驅使下會做什麽,眼中劃過一抹涼意。


    王衝清楚捕捉到這股涼意背後的寓意,深深望了一腳踏進鬼門關還不自知的那烽,頭垂低保持沉默。


    “王衝,你帶那烽去休息。”石景升忽然發話道。


    王衝那烽聞言,齊齊抬頭看向他,在發現石景升半張臉陷入陰影裏,不明喜怒時,兩人心中惴惴。


    尤其是深諳老爺子作風的王衝,這會兒更是神情一凜,看著那烽的眼神升上隱晦的殺意。


    石景升有些疲憊都擺手讓兩人都下去,等走出門時,王衝手裏多了一把三棱刺,目光冰冷地盯著那烽的背影。


    孰料那烽開口道:“石家上下,都太讓我失望。大少爺是,老爺子是,老戰友你也是!”


    “那烽,你千不該萬不該當著老爺子的麵露出對大少爺的不滿。”


    王衝冷冷地道,“你給石家做事,做石家的狗,還想反咬主人嗎?”


    更別說現在大少爺人都死了,老爺子更不會放過有可能再抹黑一把大少爺的人。


    畢竟現在石裕傑的死,還關係著石家的顏麵,他死了運作一番還能賺到同情分,這件事對石家可以高抬低放,若這個節骨眼再有人不經意間推一下,石家會萬劫不複。


    那烽的怨怒是人之常情,可他不夠聰明,當著老爺子的麵就暴露了他對大少爺的怨恨。


    這樣的人,留著萬一被對頭利用,對石家會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事已至此,那烽再不知道自己走不出石家大門,他就白做石家那麽多年保鏢了。


    他現在恨就恨,怎麽沒中途甩脫王衝,跑去警局再告石裕傑一狀,這樣死也死的夠本。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看著近在咫尺寒光乍泄的三棱刺,那烽目眥欲裂。


    鮮血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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