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師弟,你在上麵可能看得清楚道路麽?”吳天望向梁順,滿眼希冀之色。


    可惜梁順卻搖了搖頭,說道:“竹葉太密,在上麵也看不清林中道路。”


    吳天好不失望,又逼著自己靜心想了片刻,無奈言道:“此地不宜久留,為今之計,也隻有認準方向,一路砍伐過去了!大家須小心警惕,免中陷阱暗箭!”


    “諾!”


    片刻之後,丫環環兒趴在一塊怪石後麵,很小聲地說到:“小姐,你聽聽這聲音,我看他們是開始砍竹子了!”


    趙墨蘭點了點頭,說道:“讓他們砍去,這麽多竹子想要砍出條路來,那可得不少時辰,到時候,父尊恐怕就帶著人趕過來了。”


    “小姐,你說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來路?方才那個黑衣人追上我之後,拿劍指著我正想逼問,結果我放聲一哭,倒是把他給嚇退了,劍也收了,還勸我別哭,而我趁他分心,就一轉身溜掉了。小姐,你說環兒厲害不?”丫環環兒搖著腦袋,很是得意地說到。


    趙墨蘭一怔,詫異道:“還有這事兒?你說他本已追上了你,結果又放掉了你麽?”


    丫環環兒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放掉的,是我趁他後退,扭頭跑掉的。”


    “傻丫頭,人家要不是有心放你,你又怎麽可能跑掉?方才我都看見了,那人的速度可快了,我真怕你被追上。”趙墨蘭一想起梁順的跑速就心有餘悸,不過她想了想又說道:“那看來這些人也不是太壞,否則他幹嘛要放了你,難道他不知道放了你就會迷路麽?”


    “咦,是真的麽?他真的是故意放我走的麽?這又是為什麽呢?”環兒忽閃著大眼睛,一副茫然不解的樣子。


    趙墨蘭也想不明白,又覺得環兒模樣兒可愛,強作精神,笑了一下說道:“那還不是因為我家環兒生得可愛,令壞蛋都不忍心加害麽!”


    “哦,是麽?”環兒忽然有些出神兒,認真地想了想後,又喃喃自語道:“說實話,那個黑衣公子生的也蠻俊秀的......”


    趙墨蘭一怔,望著滿麵羞得通紅的小丫環,忽然若有所悟,驚唿道:“環兒,你該不是春心動了吧!”


    “小姐!你胡說什麽呢!環兒生氣啦啦!”


    “噓!你小點兒聲,不想要命了啊!”


    再說吳天把眾衛分成數組,然後輪流拿刀拚命地去砍一切攔在麵前的竹子,雖然累的半死,卻心中慶幸,慶幸自己麵前的這些是竹子而不是參天大樹,否則的話,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梁順望著這一切,默然不語,心中頗有些悔意,暗想道:方才自己明明是抓住了那個小姑娘,結果不知怎地卻神差鬼使的就把人給放了,真是的,就算要放,那也該讓她帶完路之後再放嘛!


    梁順一邊自責,一邊又迴想起了那小丫環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兒,還有她轉身逃跑時的狼狽德性,想著想著,梁順忽然忍不住噗哧一笑,心說那小丫頭本來在逃跑時摔了一跤,結果看見自己還沒有追上來,於是便很得意地迴頭衝著自己做了個鬼臉兒......嘿嘿,這丫頭真以為我追她不上麽!


    梁順搖了搖頭,不知又想起了什麽心事,神情忽然黯淡下來。


    而一直在他身旁伺候的幽狼見狀,確是嚇了一跳,心說自己跟了這位爺這麽久,見過他冷笑,壞笑,陰笑,皮笑肉不笑,可還真沒見他忍不住地輕笑,這是咋了,大家都困在這兒了,你說他老人家在高興個啥呢?


    “梁將軍?梁將軍?”幽狼忍不住地喚道。


    梁順從迴憶中被人驚醒,極度不爽,瞪了幽狼一眼,輕聲斥道:“有話直說,叫喚個什麽!”


    幽狼尷尬賠笑,言道:“梁將軍,方才小的在樹上時,看那女子奔跑的樣子似乎不諳武技,而您老在入林前似乎......似乎都已經快要追上了,又怎麽會......”


    梁順聞言,猛地扭頭,目光灼灼地盯著幽狼,陰惻惻地一笑,言道:“幽狼,你的眼力不錯嘛!嘿嘿,再說說,你還看見什麽了!”


    梁順的語氣嚇得幽狼渾身一哆嗦,忙矢口否認道:“梁將軍說笑了,林木茂密,遮擋的這般嚴實,小的又能看見什麽,小的說錯話了,小的......小的......對了,小的其實是想說,這麽砍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倒不如結繩探路為好。”


    梁順冷冰冰地盯著一臉緊張地幽狼,本想好好地調教調教這個好奇心太過旺盛的部下,可幽狼急中生智,話鋒一轉,竟然轉到了怎麽脫困上去,這招兒倒是成功地引起梁順的興趣。


    “什麽叫做個結繩探路?”梁順淡淡地問到。


    幽狼一見自己的話題轉移大法奏效,登時來了精神,忙言道:“梁將軍,小的意思是,結長繩係於一人身上,然後再放其向前探路,若路不對,此人沿繩退迴便是,若是路對的話,那咱們豈不是也可以沿繩脫出生天了麽?”


    幽狼為自己想出了妙計而有些沾沾自喜,誰知梁順卻兜頭一瓢冷水澆下,言道:“什麽狗屁招數,你也不動腦子想想,對方既然能毀我標記,那顯然也能仗著熟悉道路而毀我長繩,倒時候路沒找到,恐怕反而要丟幾個人了。”


    幽狼聞言,正想反駁,卻聽吳天忽然迴頭說道:“六師弟,我看此計可行!雖然對方熟悉路徑,但咱們卻是人多,依我看咱們大可以長繩相係,然後兵分多路向前查探,每遇岔道而分,介時隻須多派些人守住每個岔路口,不讓對方有機會毀我長繩便可,而多路齊探,最後總有一路能出去,介時其餘諸路,隻須沿繩返迴岔路口,然後再沿繩出林便是。”


    梁順一愣,覺得這話似乎也對,不過他還是冷冷地說道:“就算此計使得,隻是咱們又從哪兒搞來那麽多根長繩呢!”


    幽狼聞言,忙獻媚般地說道:“梁將軍,咱們的親衛腿上可都是綁著的......”


    幽狼話不說盡,隻是點到而至,而梁順先是一愣,旋即便恍然大悟,暗罵自己竟然忘了卓飛的親衛人人都要係綁腿,那綁腿拆開來,可不就是一條條長帶子麽!咦,莫非卓飛那廝早已經預料到今日這種情況了,所以才會別出心裁地創出綁腿這種古怪物事麽?


    “算你小子機靈,今日就不收拾你了!”梁順陰惻惻地一句話,登時讓滿心歡喜,還在等著表揚幽狼興致大跌,變得無比幽怨起來。


    吳天見幽狼被自己師弟治得服服帖帖的樣子,甚感好笑,搖了搖頭,忽然又小聲言道:“六師弟,這結繩探路的法子雖好,但還是太慢,倒不如以探路之名,行那引蛇出洞之計......”


    鏡頭切換,這次環兒又趴在一叢竹子後麵,輕聲地唿喚到:“小姐,你快過來看看那些笨蛋在幹什麽呢!”


    趙墨蘭小心翼翼地湊了上去,一望之下,頓時大驚失色,輕唿道:“糟了,這些人好生狡猾,竟然能想到這種法子,咱們若是不能毀了他們的帶子的話,那莫說是困他們在林中,恐怕就是自身都難保了。”


    環兒一聽,嚇了一跳,忙緊張地問到:“那怎麽辦,小姐你快點兒想個法子啊!唔,要不我再溜出去斷了他們的長帶子好麽?”


    趙墨蘭搖了搖頭,很堅決地說道:“不行!方才咱們抹掉他們標記時已經被他們發現了,如今這些人肯定正百般提防著咱們呢!唔,說不定這根本就是個引我們自投羅網的圈套。”


    “那可該怎麽辦啊!總不能幹等著吧?”環兒很是有些擔憂。


    趙墨蘭看著環兒,忽然微微一笑,說道:“為今之計,咱們怕是也隻能給他們指條明路了。”


    “呀!”環兒滿臉茫然之色。


    竹林太大,小路岔道又多如牛毛,而即使把全部親衛的綁腿都拆了連在一起,那也不過是百來丈長,想要以此探明整個竹林,那無異於癡人說夢,所以,吳天行此招,其實真正的目的隻是想將誘他們入林的女子騙出來活捉而已。


    “怪了,怎地還不現身?”吳天忍不住小聲地嘟囔道,而他話音剛落,卻聽前麵有人喚道:“吳教導,此處剛剛有敵經過。”


    吳天一看,原來是翻山鷹羅忠,話說這小子自從投降了之後,由於沒有什麽出色的技能,所以卓飛就將他交給了吳天看管,而這小子也懂事,知道自己別無所長,於是就總主動幫著吳天跑腿打雜,可謂是任勞任怨,而吳天看他伶俐肯幹,又覺得這廝還有成為教導員的潛質,所以也不嫌棄他,總將他帶在身邊,算是栽培了。


    吳天快步來到羅忠的身邊,順著羅忠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岔路邊果然有一對模糊的腳印,吳天奇道:“這腳印很小,確非咱們人所留,想來不是女子就是孩童,這特征倒和引咱們入林的那位姑娘相符......隻是......隻是這對腳印已經相當地模糊了,而上麵又有不少落葉覆蓋,實在不像是新印,你又怎知這是剛剛才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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