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楓昨晚……”


    “夠了,紫婭!”jc打斷潘紫婭的話,男聲沉沉:“你說的夠多了,走吧。”


    陌西染看了jc一眼,“你繼續說。”


    潘紫婭微笑,站起身,“青楓昨晚還在畫,就在最後一頁,陌小姐,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說完,抬步離開。


    陌西染就要翻到最後一頁,jc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別看了,我送你迴家吧。”


    “放開我。”陌西染掙脫開他的手,咬唇翻開最後一頁。


    那上麵,還是她,卻還有一個隱隱的影子,是青楓。


    青楓站在她身後,她仿佛看見了青楓在笑。


    心疼,無以複加。


    jc合上畫冊,沉聲說:“走吧,我送你迴家。”


    “我要去看看青楓。”良久,她才說道。


    迴到手術室的時候,正好青楓的手術結束。


    “醫生,青楓怎麽樣?!”


    醫生摘下口罩,歎息一聲:“雖然搶救過來了,但是他的腎已經完全衰竭,我想真的撐不了多久了。”


    “不!”薛素珍大叫,蔣經濤趕緊扶住她。


    “素珍,素珍你冷靜點。”


    “不!醫生!”薛素珍撲向醫生,緊緊揪住醫生的衣袖,“如果有,如果有腎源,青楓,青楓是不是可以?”


    “現在我也不能完全保證了。”醫生說完,轉身離開。


    “不!青楓,我的青楓!啊……”


    不遠處,陌西染單手捂住嘴巴,眼淚簌簌而下,另一隻手,緊緊捏著青楓的畫冊。


    ……


    周家。


    “看什麽呢?”


    周延琛推門進來,就發現陌西染坐在落地窗前的榻榻米上,手裏捧著什麽看的認真。


    連自己迴來都沒發現。


    他出聲以後,陌西染才轉頭看過來,“阿琛,你迴來了。”


    周延琛關上門,走過來。


    蹲在她身前,摸著她的臉頰,“看什麽呢?”


    話落,鳳眸落在她膝上,攤開的畫冊上麵。


    “畫?”


    “嗯,你看。”陌西染把畫冊轉了一個方向,給周延琛看。


    周延琛仔細看了看,“畫的很好。”


    “是吧,很像我,是不是?”她笑著說,撫摸著畫冊上的自己,“真的很像啊,到底觀察的怎麽仔細,才能畫的這麽像呢?”


    她的情緒不太對勁兒,這到底是誰的畫冊?


    鳳眸再次落在畫冊上麵,瞬間,一滴晶瑩落下。


    周延琛一驚,抬眸看去,她眼眶滲出淚珠。


    指腹往她眼下揩去,他急聲:“西西,怎麽了?嗯?到底怎麽了?”


    陌西染隻是哭,隻是掉眼淚,一句話不說。


    他起身,將她抱進懷裏,輕輕安撫,拍著她的背脊。


    “西西,別哭了,嗯?好不好?”


    低聲誘哄,他語氣溫柔。


    越是這樣,陌西染越是委屈,越是想哭。


    她覺得對不起他,因為她自己產生的想法。


    不知道哭了多久,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陌西染抽噎著。


    周延琛彎身吻了吻她的眼皮,薄唇染了鹹澀,他故意說:“鹹的。”


    陌西染沒有破涕為笑,反而蘊了更多的淚在眼眶。


    “西西!”他生氣了,握住她的肩膀,“你到底怎麽了?”


    源頭,就是這本畫冊。


    “這畫冊是誰畫的?”


    陌西染閉了閉眼睛,輕聲吐出一個名字,給周延琛解答了所有的疑問,同時也讓他的心,沉入穀底!


    “青楓。”


    鬆開手,他退後一步。


    直覺,不好。


    陌西染睜開眼睛,望著他。


    “你別看我!”男聲顫抖了,低吼出聲。


    周延琛別開頭,沉默良久,“你什麽意思?”


    他那麽聰明,她怎麽可能瞞得住。


    隻是沒想到,他一下子就猜到,而且在沒有明說的情況下,已經動怒。


    她知道這個孩子對他的重要性,對自己亦然。


    她沒有確定想要怎麽樣,隻是那個想法,在看見青楓畫冊,在聽到潘紫婭的話時,動搖萌生。


    “西西,我有沒有說過,”頓了一下,周延琛凝著她:“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陌西染抿唇,不語。


    周延琛冷冽眉眼,眸間陰鷙,“現在,我再加上一句,不許打這個孩子的主意,懂?”


    “阿琛。”陌西染叫道,將畫冊放在榻榻米上,站起身,“青楓,青楓他……”


    “我不管蔣青楓怎麽樣!”


    他的冷酷,他的霸道,他的強硬,今晚全部拿出來。


    “與我無關,與你無關,與這個孩子更是無關!”


    “怎麽無關?”陌西染捂住眼睛,苦笑出聲:“青楓是我弟弟,親弟弟。”


    “那又怎樣!”周延琛笑了,笑意不達眼底,伸手,捏住她的肩膀,“所以呢?你想怎麽做?”


    那句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本來,應該說不出口的。


    可是周延琛知道,他必須說,用盡一切力氣都要說。


    “你想打掉我們的孩子嗎?”


    他話音一落,陌西染驚恐慌張的瞪大眼睛,“我,我沒有。”


    沒有什麽說服力的辯駁。


    周延琛又笑了,這一次是真的笑。


    從眼底溢出來的冷漠笑意,“我告訴你,做夢!不可能!你敢!”


    “阿琛。”


    “不要叫我!”


    這輩子,與她相遇相愛,彌足珍貴。


    可是這樣的她,現在卻用刀子在割他的肉。


    “阿琛,我隻是,我隻是……”


    “你隻是想了一下。”周延琛淡漠補充。


    陌西染點頭,用力點頭,“我沒有,我……”


    她語無倫次了。


    周延琛的樣子,太可怕了。


    她後悔了。


    不該透露這個給他看。


    可是誰能理解她,她才是最難的那個人,她到底該怎麽辦?


    誰能站在她的角度去想這些事,她能怎麽做?


    無論是肚子裏的孩子,還是青楓,她能義正言辭的舍棄誰!


    “可是,西西,你連想都不該想,那是我們的孩子。”周延琛說。


    氣氛安靜的可怕。


    當周延琛說完話,陌西染知道,他已經給她判了死刑。


    哪怕她隻是想想,哪怕她根本不會去那麽做。


    但是,他已經不能原諒。


    “阿琛。”小心翼翼的去握住他的手臂,她低聲,緩緩的叫他:“阿琛。”


    可憐兮兮的說:“別不理我。”


    周延琛沉眸,凝著她握著自己手臂的白皙手指,半響,終究伸手。


    不是去握她的手,而是將她的手指一根根的掰開。


    這一次,必須狠下心腸,給她一個長久的教訓。


    不然,她以後還不知道要惹出什麽讓他傷心的事情。


    一個慣會欺弱怕硬的小妻子,他真是太寵著她了,讓她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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