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餘慶上樓時看曾可愛沒在房裏有些奇怪,然後在浴室裏找到她,她穿著衣服坐在浴缸裏,放了一缸冷水。


    “這是什麽流行的護理新法子嗎?”歐陽餘慶故作輕鬆的笑說,他過去摸曾可愛的手,已經在冷水裏泡的冰冷,他連忙把人抱出來,用毛巾裹住她,“怎麽了?”


    “我好難受。”曾可愛低聲說。


    “哪裏難受?”歐陽餘慶摸著她上下,“要不要去醫院?”


    曾可愛搖頭。她把頭靠在歐陽餘慶胸前,“你抱抱我。”


    歐陽餘慶不知道她怎麽了,想問曾可愛隻搖頭,緊緊摟抱著他,什麽話都不說。


    亞曆山大讓餘燦蓮陪著洗澡,然後講睡前故事,但是等到睡覺的時候曾可愛都沒下來,亞曆山大就揉著眼睛要哭不哭的,“媽咪生我氣了,因為我不乖。”


    “寶貝這麽乖,媽媽怎麽會生你的氣呢?”餘燦蓮哄說,“因為相信奶奶能哄寶貝睡覺,媽媽才沒有下來啊。”


    “媽咪。”亞曆山大抽抽搭搭的要媽媽。


    餘燦蓮沒辦法,隻能哄著他說,“寶寶不哭,奶奶去找你媽媽下來好不好?”


    餘燦蓮上樓去敲門,半天沒人開門,“你們兩幹什麽呢?兒子放在樓下就不管了,他睡覺找媽媽呢,快點。”


    歐陽餘慶低頭看曾可愛,她推他,“你去哄亞曆山大,我這個樣子我怕他害怕。”


    “你真的沒事嗎?”歐陽餘慶擔心的說,


    “我沒事。”曾可愛說。


    歐陽餘慶幾乎是很難的才把自己抽離開,曾可愛為了不讓他擔心,馬上就把臉埋在枕頭下,其實在歐陽餘慶的身體離開,她沒了熱源,她就想尖叫,她不想他離開。


    她的心智完全脆弱,她不想一個人待著,一點也不想。


    “我去去就迴,馬上就迴來。”歐陽餘慶親吻著她的頭說。


    歐陽餘慶拉開門,餘燦蓮本來很不耐煩,一看他出來,上衣都沒穿,又是鄙夷又是生氣,“孩子還沒睡呢,你們這是。嘖嘖,她呢,為什麽不出來。”


    “不是你想的那麽迴事。”歐陽餘慶說,他隨意扯過一個浴袍披著,“我下去哄亞曆山大。”


    “你哄的著嗎,他可是一直喊著要媽媽。”餘燦蓮說。


    歐陽餘慶下樓去亞曆山大的房間,“叔叔,媽咪生氣了是不是?”


    “媽咪沒有生氣。”歐陽餘慶抱著他說,“她隻是剛好接了一個線上會議,脫不開身,不過如果你還哭唧唧不肯睡覺,媽咪就真的要生氣了。”


    “我不哭,我睡覺,媽咪不要生氣。”亞曆山大說。


    “嗯,叔叔哄你睡覺,然後叔叔會告訴媽咪你有好好睡覺,是個乖寶寶。”歐陽餘慶說。


    “嗯。”亞曆山大哼哼唧唧的入睡。


    歐陽餘慶沒有等他睡的更熟一點,調暗了燈光,等到確認他睡著了,他就離開,“媽,你今天晚上注意一點,也許他今天會睡不安穩,中間會起來。”


    “那你抱他上去睡啊?”餘燦蓮說,“萬一我哄不住,還不是還要去找你們。”


    歐陽餘慶說,“那我看情況吧。”


    歐陽餘慶上樓去,發現可愛把自己用被子完全裹住,他過去扯開被子,曾可愛在裏麵淚流滿麵,哭到抽搐,而手臂已經被自己抓破,抓出一條條血痕。


    “你到底怎麽了?”歐陽餘慶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再自殘,“你別這樣,我好心疼。”


    “我恨她,我好恨她。”曾可愛搖著頭說,“她怎麽能那麽輕易就說出來要我原諒,她對我做的那些事情,她對我的傷害,她怎麽能若無其事的說出來要我原諒她。”


    “我永遠不會原諒她,永遠。”


    “好,不原諒,我們不原諒她。”歐陽餘慶緊緊的抱住她,“沒有人能再傷害你,我保證,我會保護你。”


    曾可愛在歐陽餘慶懷裏,嚎啕大哭,把遲來八年的憤恨,生氣都哭了出來,當年她還弱小,她無助,她被命運推到那樣的地步,沒有時間來悲傷,就要鼓起一股勁來麵對生活。


    她不恨嗎?她恨啊。


    她是天生如此淡定,對傷害過她的人都能平常麵對?不是的,她隻是逼著自己去假裝不在意,她人生需要她在意的事情太多,她不能為了怨恨把自己的生活弄的一團糟,這樣除了那些她恨的人會嘲笑她外,沒有其他好處。


    她挺直脊梁假裝自己沒有情緒往前走,已經走了太久。


    “別怕,別怕。”歐陽餘慶用力的抱住她,“我會保護你,我會陪著你。”


    曾可愛不知道哭了多久,反正是哭著睡著了,第二天歐陽餘慶起身的動靜讓她清醒,“幾點了?”聲音暗啞難聽。


    “你繼續睡。”歐陽餘慶親她的額頭說,“我下去送亞曆山大去上學。”


    “亞曆山大會找我。”曾可愛掙紮著要醒來,然後伸手按住額頭,頭疼的厲害。


    “沒事的,我能安撫好他,你現在重要的是好好休息,如果等我送完亞曆山大去上學,你還是這樣的情形,我們就得去醫院知道嗎?”


    “我沒事。”曾可愛說。


    “你不像是沒事的樣子,親愛的。”歐陽餘慶說,“你餓嗎?或者我送一點熱茶或者熱湯上來。”


    “我想喝點熱水。”曾可愛懨懨的說。


    “好。”歐陽餘慶說。


    他下樓泡了熱茶,然後他媽做好的一些早餐他也端了些上去,放在床頭櫃上然後下去,去給亞曆山大穿衣服,做上學準備。


    “她怎麽不下來?”餘燦蓮問。


    “許是身體不舒服吧,你別問那麽多。”歐陽遠說,“看來咱兒子是個好父親,你看他,每件事都做的那樣好,他像亞曆山大那麽大的時候,除了陪他玩,其餘我都不會做,就是洗個臉都能洗不幹淨。”


    “也是要她放心,才會讓小慶去照料這麽大點的小孩,我就不敢,男人大手大腳的怎麽能照顧好小孩子。”餘燦蓮說。


    “你看你的偏見,小慶不做的挺好的嗎?”


    “那是我兒子做的挺好的。”餘燦蓮說。


    收走亞曆山大,歐陽餘慶沒有第一時間迴去,他倚在圍牆外抽了一根煙,煙霧中看不清他的臉,他心裏挺憋屈的其實,昨天可愛情緒波動那麽大,而他除了抱著她別無他法,甚至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憤恨難過。


    他急需要和人分享一下此刻的情緒,所以他打電話給蕭子意,蕭子意還困著,“喂。”


    “我能理解可愛不想和我結婚了,我實在還不可靠,我什麽都不知道,所以我所做的承諾那麽的蒼白無力,那麽的不值得信賴。”


    “我以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但是沒想到我做的還遠遠不夠。”


    歐陽餘慶又掛了電話,留下蕭子意在那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搞什麽,跟他發什麽情聖感言?


    歐陽餘慶迴去,“可愛今天有點不舒服,我在家陪她。”


    “嚴重嗎?”歐陽遠問,“要不要看醫生。”


    “如果上午沒好的話,下午我們就去看醫生。”歐陽餘慶說。


    他迴到屋裏,曾可愛在淺眠,聽見門響就睜開了眼,朝他伸出了手。歐陽餘慶上床前摟住她,吻她的額頭,“好些了嗎?”


    “我沒事。”曾可愛蹭蹭他的胸膛,“你知道,隻是昨天哭狠了,才會這樣。”


    “我從來沒有這麽哭過,嚇到你了吧?”曾可愛問。


    “沒有嚇到我,隻是很心疼而已。”歐陽餘慶說,“哭的我的心都碎了。”


    曾可愛笑,蹭蹭他的胸口撒嬌說,“哭的眼睛好疼,頭也疼,哪裏都疼。”


    “我看看。”歐陽餘慶摸著她的臉說,“唿唿就不疼了。”


    “你不好奇我昨天為什麽哭?”曾可愛直視著他的眼睛說。


    “你什麽時候想說了,就說。”歐陽餘慶說,“其實哭呢,也不是一件壞事,它能發泄心中苦悶,適當的哭哭還能排毒養顏。”


    “昨天徐麗媛打電話給我了。”曾可愛說,“就是我媽。”


    “當年我家裏發生的變故,其實我自己都不知道當時怎麽會那麽勇敢的,那麽堅強的就像沒發生過一樣,正常的學習生活。”


    “昨天那一通電話,激起了我心中深埋的怨恨,我從來沒有放下過,隻是當初沒有人依靠,我不能哭,不能怨恨,不能放任自己被怨恨的情緒侵蝕。”


    “但是昨天掛了電話,我突然就覺得委屈,突然就想哭,因為我現在有人哄了。”曾可愛流著眼淚說,“因為我有你了。”


    “別哭了,不是說眼睛疼嗎?”歐陽餘慶印吻在她的眼睛上,“有我是要你幸福的,不是讓你哭的。”


    “以後她的電話,我們就不接,她們做的錯事,誰也不能逼你原諒。”歐陽餘慶說,他從來尊重可愛,她的家事,她不說,他從來不去打聽,但是現在他卻想對那些當初傷害過可愛的人報複,即使那些人冠著家人的名頭。


    “你會覺得我不善良嗎?”曾可愛問,“會覺得我太冷酷無情嗎?”


    “不會,我還覺得你太善良了。”歐陽餘慶說,“如果是我,那些傷害我的人,我一定要他們百倍償還。”


    “可是他們是親人啊。”曾可愛說,“和我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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