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使出了吃奶的勁兒,終於跑出了那座陪葬坑,身後的蠍子窸窸窣窣的跟著,他跑入一間墓室,腳下忽然一個趔趄重重跌在了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他掙紮著爬起來,卻見身旁躺著幾具幹癟的屍骨,看裝扮穿和他們一夥人差不多,四肢扭曲,嘴巴大張著,死狀很是駭人。


    他低唿一聲立馬從地上爬起來,這時後頭的屍蠍已經跟了過來,他心內一急,拽了那地上的幹屍往墓室門口一堵,眼見一旁的琉璃盞裏尚有些燈油,也顧不得這許多,倒在了幹屍的背包和屍身上,再拿出火折子點了起來。


    那琉璃盞裏的燈油一碰就著,火苗瞬間衝起來一米多高,蠍子懼怕強光和高溫,瞬間又潮水般的退了出去。


    四叔鬆了口氣,癱倒在地上唿唿直喘,半天也不想動彈。


    想起方才被蠍子淹沒的王五,四叔心中不免戚戚,本就隻剩六個人,走散之後就隻剩下他和王五,現下王五折了,便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這墓室裏機關遍布,怪物無數,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麽能不能活著走出這座墓室。


    四叔這一歇便歇了很久,好半晌才清醒過來。


    這墓室瞧起來風平浪靜,但卻處處透著古怪。


    墓裏規格和陳設不像是個墓室,倒像是個房間,衣食住行各類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就好像直接把生前的房間搬進來了似的。


    四叔心說自己不會這麽走運,隨便跑一跑就跑到主墓室來了?


    但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墓室裏陳設雖然華麗,但卻並不像女子的住處,從牆上的古劍和沒有首飾化妝品的梳妝台可以看出。


    他撚著火折子一一點燃了墓室裏的十八座琉璃盞,這時整座墓室才在他眼前敞亮起來。


    先前太暗看不清,他這才發現墓室裏有一座石床,遠遠的,那石床上好像躺著一個人。


    他心裏咯噔一下,別是個粽子吧?


    此時墓室裏的十八盞琉璃盞上的火苗都在一瞬間變成了綠色,這燈油傳說是鮫人的油脂做成的,可以千年不滅,故稱長明燈。


    但其實燒不了這麽久,墓室裏的空氣消耗光了,那長明燈也就滅了。


    這會兒亮起來,竟變了顏色,四叔心中一下便知不妙了。


    倒鬥這個行業古來有之,可以說自從有厚葬開始,倒鬥這個行業就應運而生,流傳下來的有四大派別,“摸金”、“發丘”、“搬山”、“禦嶺”。


    秦爺他們是野路子,建國後才發的家,什麽墓都敢盜,什麽東西都敢拿,和那些流傳幾千年的名門不一樣,但四叔卻是知道裏麵的一些道道。


    就比如那摸金派,最是講究,下鬥之後要在墓室的東南角點一根蠟燭,然後說寫借點錢花花之類的客氣話,若是那蠟燭不滅,就可以動手摸明器了,若是那蠟燭滅了,就得分文不取的退出去。


    現下這長明燈的燭火飄飄忽忽的還冒綠光,這顯然是生氣了,要作妖啊!


    四爺嚇得心肝都在顫,雙手合十朝那石床上的人不住的作揖:“大哥!大爺!爺爺!您別生氣啊,我這可什麽都沒拿您的,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我這就退出去……”


    說著話,他也顧不得外頭是不是還有屍蠍,爬起來就往墓門那去。


    誰知道他才沒跑幾步,眼前忽然有一道白影一閃而過,生生把他的腳步給嚇住了。


    四叔心中驚駭異常,心說這是不讓走是怎麽的?戰戰兢兢的轉頭去看那座石床,卻驚駭的發現那床上躺著的東西不見了。


    起屍啦!


    四叔見狀頭皮就是一炸,暗罵自己粗心,方才見到那幾具幹屍的時候就該意料到,手賤點什麽燈!


    正懊惱間,他忽然覺得背後一陣陣的發涼,渾身的汗毛都在這一瞬間倒豎了起來。


    不會這麽邪門吧?他咽了咽口水,慢悠悠的轉身看去,隻見自己背後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個白衣男子,一身長袍飄飄灑灑,一頭長發烏黑亮麗,隻是那臉卻不是個人模樣,兩頰生著細細的密鱗,下半身是腿的地方竟然是一條長長的蛇尾!


    這竟然是一隻人頭蛇身的怪物!


    四爺嚇的魂都沒了,心中最後的一點希望也沒了,本想著若是隻粽子,那他背包裏還有一隻82年的黑驢蹄子可以孝敬,但這玩意兒顯然是個妖物啊!


    躺著看戲的白蘇蘇對於四爺的表情和反應都很滿意。


    就是要這樣貪生怕死的人活的才真實嘛!像那麵癱小哥那樣沒有表情,嚇都嚇不出個屁來的死男主角,看著就讓人生氣。


    這墓室裏的人頭蛇身男妖是白公主生前豢養的一個男寵,聽說是什麽北方的蛇人族,究竟多北,白蘇蘇不得而知,她也是聽那起子陪葬的侍婢說的。


    她不得不說白公主口味真重,這樣的男人也下的去手,但看著那男妖柔韌纖細的腰肢,碧綠色色豎瞳的眼睛和尖巧美麗的下巴,似乎又覺得有幾分道理。


    “小長蟲,給本宮弄死這個老頭。”


    她懶懶的吩咐著,絲毫不考慮被起了外號的男寵的心情。


    那蛇人生前死後都很怕白公主,但聽到小長蟲這個外號,還是很不忿的抿了嘴。


    感受到白蘇蘇的威壓,他身子緩緩的挨近四叔,張口露出兩枚毒牙,慘白的臉色顯得越發駭人。


    四叔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連滾帶爬的往前跑。


    蛇人蛇尾一掃,四叔瞬間被掃出去幾米遠,摔的差點吐血。


    但四叔求生意誌很強烈,才被摔出去,就掙紮著站了起來,一邊求爺爺告奶奶的讓蛇人放他一馬,一邊卻是從登山包的口袋裏摸出一把手槍,朝著蛇人二話不說就開了一槍。


    但蛇人是個妖物,又是屬於動作敏捷的那一類,蛇尾巴一扭就躲過了子彈。


    但他這聲槍響倒是激怒了蛇人,他是個頂喜歡安靜的,給白公主陪葬怨念已經很深,還時不時的被人打擾,充當打手的職業,口中瞬間噴濺出兩道毒液,落在那槍管上,竟然將那手槍腐蝕了大半,連帶著四叔拿槍的手也露出下頭森然的白骨。


    四叔慘叫一聲,手槍也掉到了地上,蛇人順勢用尾巴將他纏了起來,吊在空中,在地上來迴的甩。


    白蘇蘇見狀,為小長蟲的沒有創意和消極怠工而不爽。


    “你怎麽這麽笨呢!你把他手槍弄壞幹嘛,你拿起來用啊,以後再有盜墓賊來,你一槍一個biubiubiu,多爽!”


    小長蟲聽的氣惱,這個白公主事兒真多,生前蹂躪他,死後還得擺布他。


    但他是個沉默寡言的,聞聲也沒說話,隻是從之前那些死掉的雇傭兵和探險隊員的屍體上摸出一把ak47,對著地上的四叔噠噠噠,開了幾槍。


    那動作幹淨利落,表情一絲不苟,讓白蘇蘇感到非常的滿意。


    試想一下一隻動作迅猛,長相華麗,白衣飄飄的蛇人,舉起一把突擊搶,對著來盜墓的土夫子們一陣突突突,那場麵!那陣勢!美滋滋!


    小長蟲對於白蘇蘇這種拖拉機般的笑聲十分無語,雖然他也不知道拖拉機是什麽,但總覺得腦仁突突的跳。


    他丟了槍,默默遊迴自己的石床,然後躺上去閉上眼睛,靜靜的睡了。


    白蘇蘇一看這孩子不高興了啊!有小情緒了啊!必須要安慰一下的樣子。


    畢竟人家現在是對付盜墓賊的中堅力量,突突死男主角們就靠他了!


    於是她打算跟小長蟲聊會兒天。


    白蘇蘇:“小長蟲,你怎麽這麽愛睡覺啊?你也不起來活動活動,這樣對身體不好的。”


    小長蟲腹誹:有本事你自己起來活動活動。


    白蘇蘇:“小長蟲,你睡覺怎麽躺著?你們蛇人不都盤著睡嗎?你這肚皮朝天尾巴耷拉的,不知道的還當你是條死蛇呢!”


    小長蟲忍不住了:“我是蛇人,不是死蛇!”


    “哦哦!”白蘇蘇應了兩聲,像是明白了小長蟲的意思。


    他是說他不是單純的蛇,有一半是人。


    但這也阻止不了白蘇蘇對他尬聊:“那你們蛇人要是交尾的話,是盤著呢還是一上一下躺著?那樣會不會操作難度很高。”


    小長蟲覺得自己腦子都快炸了,再好脾氣也忍不住的咆哮:“我沒有和人交尾過!”


    “哎呀!”白蘇蘇低叫了一聲:“那還真是可惜啊,你看看你,水蛇腰,蛇精臉,還是綠眼珠子,要擱現在,老紅了,小姑娘們嗷嗷嗷叫著想和你交尾的!要不要我把前頭墓室裏的鮫人介紹給你,反正你們倆都是有尾巴的,湊合湊合?”


    小長蟲覺得自己要瘋了:“那鮫人也是你的男寵,公主難道不記得了嗎?”


    白蘇蘇笑的分為詭異:“小夥子還這麽挑剔,本公主親自給你介紹對象,你還嫌棄人家不是女人,你覺得你這樣合適嗎?”


    小長蟲心中憤悶,但很快他便釋懷了。


    他雖然迫於白公主的威嚴,要受白蘇蘇的支配和嘮叨,但他還是個可以自由活動的人,不像白蘇蘇,幾層棺槨鎖著,想動也動不了,除了嗶嗶,什麽也幹不了!


    這樣想想,小長蟲心中一陣暗爽,也不和白蘇蘇尬聊了,打了哈欠仰麵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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