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醫生的突然出現,我擔心會影響我在相約戀人。

    我抬眼看看她算是作了迴答。我之所以這樣故意去冷落她,不願意跟她搭訕,除了對她有種天生的怨氣之外,還怕被她發現今天的秘密。這不知又是鬼使神差地為什麽!

    “你今天打扮得就像個歸國華僑。”她一開口就恭維我。

    “星期天嘛。”我有口無心地應付她一句。

    “這麽熱的天,你西裝領帶的不難受嗎?”她咯咯咯地笑著揶揄我。

    “當然比不上你涼快。”我低下頭裝做係鞋帶。真不好意思看她!穿這麽點!

    “穿這麽挺。真少見。你怎麽坐在這個地方?”她立在我麵前極不莊重的問我。

    “什麽地方?我不配是不是?公園嘛!”我心想:我願坐哪兒就坐哪兒,管得著嗎?也許是出於一種報複或者其他什麽心裏,我認為跟我約會的那位姑娘,肯定比她莊重得多!在心中悄悄勾勒著……

    “說話好聽點行不行?氣這麽粗幹什麽?”她用腳踢了踢草地,不耐煩地嘟噥道。

    “又不是唱歌兒。我天生就這味兒。”我心裏著急,希望她能馬上離開這個地方。

    她沉默了一分鍾,忽又開口說:“大禮拜天的,最好都圖個高興。咱們有幸在這地方碰上,滿可以多說幾句話嘛。你說是不是?”

    無意中在公園與礦區衛生所的曹醫生相遇,而心中的那一位卻遲遲不露麵,又怕我的約會讓曹醫生給攪黃了,害得我心急如焚,心中頓生不悅。

    為了趁早結束與曹醫生的這場邂逅,我隨便找個理由,算是逐客令:“我還有點事兒……還得一個人靜下心來看點書。”

    “呦,還看不出來,禮拜天也那麽用功。”她盯著我手上卷作一個筒兒的封麵上露出個長發飄逸美女雜誌,故作驚訝地問“閣下在研讀什麽巨著啊?”

    “這是,很權威的,複習複習自學考個……”我揚揚手中的書順口胡編了一句,並有意作出一副深不可測的模樣。不過是在考慮,她站在這兒,會不會使我的事兒“砸鍋”。

    “我看看。”話還沒落音,她已捏住我的手腕把書抽走了。我一點兒也沒防備,“你可真逗……真逗!這明明……哈哈……”她開始嘲笑起來。

    “咳,幹什麽!”我紅著臉一把奪過書來,羞怒地白了她一眼。女模雜誌怎麽啦?能說不是書嗎?

    “別以為我們礦

    工手上老繭多,大腦溝紋少,我正在研究女模的風采呢,讀了書,說不定我也能考上個模特證,當個業餘男模什麽的!不是我吹”他故意用這種口吻對她說。其實我最討厭模特一類,不注重個人裝扮。

    “今兒天氣還不錯,是嗎?”她仰起脖兒往天上望著,沒接我的話。

    “還可以”我邊敷衍著她,邊警惕地往四周環視。還好鬱金花還沒露影兒。

    “你在看什麽?”她用審視的口氣問。

    “人挺多的”,我咽了一口氣,“煩得慌!”

    “你好像有點心神不定”聽聽,她竟然肆無忌憚地窺探我內心世界的秘密!憑什麽!

    “你放……”我把“屁”字使勁憋在了嘴裏,心裏難免怒火中燒,但一想到現在我是“特殊時期”,隻好忍了,沒必要再跟她較勁,我語氣一滑:“你放心去玩吧,曹醫生,今兒別耽誤你了。”

    “那,行。咯咯咯……你呆著吧。“說完她竟然朝我挺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做了個怪樣,走了。這小姑娘!他終於鬆了一口氣,懸在心頭上的石頭也總算落下來。真是謝天謝地!

    都快十點了,可鬱金花一直還沒有出現。莫非是……提起她,我就來氣。我這裏趁空兒離題說幾句。

    在我的室友中林楓早已有對象。薛寶強還小。沈言自持年紀大城府較深。唯獨高品善和高樹清,整天象失了魂兒似的忙得不亦樂乎。

    為這事兒,倆人的關係也慢慢惡化,不時還要搞點小摩擦。高品善身材肥壯。高樹清眼睛有點兒斜視,這也成了倆人挖苦攻擊的目標。

    如果高樹清說:“你小子就是再怎麽節食吃也還比大熊貓肥,哪個女孩不怕被你壓成柿餅!”那麽高品善便會反唇相譏:“你呢?既便是有哪位女孩從你身走過,你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我們這個宿舍部落正處在崩潰的邊緣!

    我心裏也恨這個曹醫生,你的出現把我們宿舍部落搞亂了。

    我開始動搖了。

    “哎,廖……廖振山。”她像個不祥的幽靈,直唿我大名,不知從什麽地方又鑽了出來。“勞您大駕給我安個膠卷。”

    我心裏及不樂意又讓她給黏上。說不定鬱金花馬上就要出現……那多難看!想到這,我用表情告訴她:“我不願意!”

    “要是有空,還想麻煩你去給我摁幾張。這天氣……多可惜!”她蠻輕鬆地說道。怎麽她就不考慮:

    我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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