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麽多人之中,他一眼就認出了她,還是那種傲慢的氣質和平靜得有些冷酷的眼睛,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的。


    「賜婚?」良久之後,輕塵似乎才迴味過來這個少年並非在開玩笑,她驀地皺起眉來,眼中的溫度一沉,果然瑞祥就是來找她麻煩的。


    他這是要報仇嗎?這麽多年以前的事了,況且她也挨了一頓鞭子,耿耿於懷到現在,未免也太心胸狹隘了!


    「你等著吧,本殿下一定會拔得今年的頭籌的!」很顯然,瑞祥盛氣淩人慣了,隻覺得他的垂青該是孟輕塵三生修來的福分,哪裏需要輕塵的迴答?他隻是通知她一聲而已。


    就算她不樂意,也由不得她,況且,他瑞祥殿下是什麽人,願意喜歡她,她哪有資格說不願意的?到時候等他拔得了頭籌,父親大人親自開口賜婚,就算兄長大人不願意也不行,就連兄長大人都不得不點頭的事,她一個中原奴隸有什麽資格搖頭?


    看著瑞祥大步離去的背影,輕塵還來不及反對呢,他們匈奴人似乎都這麽蠻不講理,岩止也好,瑞祥也好,他們還真不愧是兄弟,都一樣的蠻橫霸道!


    輕塵緩緩收迴了目光,瑞祥這一走,炙熱明亮的陽光便灑落在她的臉上,像是頑劣的孩子在那柔嫩的肌膚上跳躍著,輕塵那雙晶瑩墨黑的眼睛也忍不住稍稍斂了起來,狹長的睫毛在金黃色的陽光的照耀下,仿佛也跟著染上了色彩。


    看樣子,狩獵還未開始,剛才那一陣鼓聲擂動隻是慶賀祭典的完成罷了,像往常一樣,婦人和小孩是不得進入最頭先的那頂大帳篷的,他們會被帶到家眷的那一堆,侍從和奴隸則是沒有資格入帳,輕塵倒是不在意這些,與其與那些匈奴的貴族家眷待在一塊,她倒寧可隨著這些岩止的侍從們待在外麵。


    輕塵轉過身便要走,正在與各部首領淡笑寒暄的岩止終於注意到她了,具有壓迫性的王的眼光讓輕塵頓時背部感到突突一刺,她下意識地迴過頭順著那道目光去看他,正巧對上了他隱約噙著抹戲謔笑意的深邃瞳眸,輕塵微微一愣,隻見岩止低首向身旁的人交代了些什麽,他看似謙遜有禮,但骨子裏卻不曾壓抑著傲慢且越發強大有力的耀眼光芒,輕塵眨了眨眼睛,便見岩止從他們之間離開,朝她走了過來。


    嗯?他過來做什麽?


    轉眼之間,他霸道強烈的男性氣息便已將她攬括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岩止一身高貴的墨黑色獵裝,襯得他原本就高大健碩的身子更加英武不凡,英俊深邃的臉部輪廓也因這光影恰到好處的結合而顯得更加稜角分明,他淡薄的唇角漫不經心地向上勾起,淡綠色的鷹眸似笑非笑地鎖住了她,大手忽然有力地扣住了她的手腕,一個用力將她拽到了他的麵前。


    輕塵一個猝不及防跌進了岩止寬厚壯實的胸膛,頓時有些氣惱不已地抬頭去瞪他。


    「瑞祥與你說了些什麽?」低沉的嗓音自頭頂而來,溫熱的氣息輕輕掠過輕塵的耳際,輕塵頓時有些渾身不自在起來,岩止卻是耐心十足,那雙幽深的眸子像是泛起了詭異的光澤,含著玩味的笑正看著她,如同在哄一個孩子似的,或者該說,那種感覺,就像一隻優雅的獵豹盯緊了它的獵物,在那之前還妄想用美麗的姿態來誘惑無知的獵物。


    他們此刻說話的姿勢十分曖昧,岩止俯下了頭,在她的耳邊低聲說話,而她的身子太過嬌小了,在旁人看來,竟覺得萬分的不可思議,這個中原女子竟然正縮在他們偉大的岩止殿下的懷裏?!


    這是怎麽迴事?岩止殿下為何會與一個來歷不明的中原女子如此親近?莫非她使了什麽妖術,蠱惑了偉大的岩止殿下不成?否則岩止殿下為何要與她站得那麽近,還允許她待在他的懷裏?


    若是換了一個人此刻被岩止這麽對待著,恐怕早已經失去了言語能力,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了,但好在孟輕塵隻是感到微微的不自在,更不知道此事他們這樣的距離和姿勢,在這裏幾乎是犯了大多數女人的忌諱,她們最見不得的,就是這個令她們神往的,幾乎完美無暇的殿下,竟然也會有如此溫柔的一麵,而這溫柔的眼睛,正看著的竟然是一個卑賤的女奴,還是一個中原奴隸。


    對於周遭可以算是不慎友好的目光,輕塵幾乎是渾然不覺,待岩止問出那個問題之後,輕塵更是被轉移了注意力,水潤的眸子就這麽毫不忌諱地直視岩止的眼睛。


    「瑞祥?」輕塵的眼神閃了閃,輕咳了兩聲,剛才岩止不是正忙著與旁人說話嗎,怎麽有功夫注意到她在做什麽:「他說要拔得今年的頭籌,然後向單於請求為他賜婚娶我。」


    那麽理所當然的平靜語調,好像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非在談論一件與她有關的事。


    話音剛落,岩止那雙莫測深邃的鷹眸頓時一沉,翻騰著蠢蠢欲動的可怕漩渦,但很快,他英俊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抹傲慢而又不屑的笑意,那樣霸道邪肆的笑意出現在他臉上,果真十分具有蠱惑人心的效果,他唇角一揚,慵懶恣意:「瑞祥恐怕要失望了,他拔不了頭籌。」


    那樣的自信,可又那樣的具有說服力,好像他這麽說,那便是鐵定的事實,無人可以撼動。


    未免也太狂妄了吧?


    「過來。」不由分說地,孟輕塵便被岩止帶到了那座開闊的三麵坐席之中,頭曼並未坐在首座之上,他似乎是不勝酒力,正在帳中休息,而在座的都是清一色的男人,他們是各位年長些的皇子殿下以及匈奴國的各個部落的領袖,而他們的妻兒卻是沒有資格進入這裏的,輕塵的到來,明顯是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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