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遠又看了一眼傅平義,心想或許不隻是出主意這麽簡單。


    這時,傅平義終於轉到了正題,對吳遠說:“吳醫生,你一定覺得奇怪,我為什麽請你過來。”


    吳遠:“傅老,周哥在電話裏稍微提了一下,是……”


    傅平義:“是關於我大兒子的事情。”


    溫華蓉:“我老公。”


    吳遠點了點頭,看向傅含蕊,心想你要不要說是你爹啊?


    可惜傅含蕊沒有說,隻是眨了眨眼睛,輕咳了兩聲。


    吳遠看他們幾人的模樣,似乎並不是什麽緊急病症。


    吳遠:“現在傅總是什麽情況?”


    傅平義沉吟片刻,說:“我們是外行,具體情況可能說不清楚,要不這樣,讓華蓉找主治醫生跟吳醫生說一說吧。”


    溫華蓉看了吳遠一眼,便點了點頭:“爸,我馬上安排,那我去叫龐醫生去了。”


    傅平義:“好,去吧,讓龐醫生把病曆也帶著。”


    溫華蓉便起身開門出去了。


    吳遠有些迷惑,是什麽樣的病,需要讓吳遠這樣的外人做參謀呢?


    傅平義又說:“吳醫生,我兒子肺部出了問題。”


    吳遠怔了怔:“肺病?”


    吳遠一頭霧水。


    肺部疾病雖然也比較麻煩,但遠沒有心髒和大腦相關的疾病棘手。


    朝華梅奧醫學中心的醫資力量應該不弱,甚至可以說淡輸給絕大部分三甲醫院。


    按道理說,除非是肺癌晚期這種疾病, 不應該會有什麽疑慮才是, 不至於向吳遠求助,問他的意見啊。


    雖然腦子裏這麽想,但吳遠還是說:“行,傅老, 您放心, 我盡力而為。”


    傅平義拍了拍吳遠的肩膀:“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說實在的, 遇到這種情況,如果沒有你的意見, 我就覺得不太踏實。”


    吳遠擺了擺手:“傅老, 您真是言重了,跟您這裏的專家比起來,我的資曆還不行。”


    傅平義嗬嗬笑了起來。


    吳遠說的確實是實情,但是傅平義卻沒有放在心上。


    這可能是吳遠是傅平義的救命恩人, 所以傅平義對吳遠產生了莫名強大的信任力。


    不過傅平義對吳遠的這種信任倒也不能說多麽盲目, 畢竟吳遠在兩家醫院供職過。


    無論是燕江大學附屬醫院,還是在燕江東城醫院, 吳遠的表現都可圈可點, 完美至極。


    可真別以為傅平義不知道這事兒, 作為醫療行業內的人, 他要獲得這方麵的信息並不難, 簡單得很。


    此時, 傅平義說:“吳醫生, 我先去處理一點兒事情, 一會兒再過來。”


    吳遠連忙應道:“好,傅老, 您去忙吧。”


    傅平義起身,對坐在對麵的傅念蕊說:“小蕊, 你陪吳醫生聊一會兒吧。”


    傅含蕊點了點頭:“我知道啦!”


    傅平義便開門出去了。


    說實在的,傅平義現在將近七十歲了,但是身體相當好,一點兒老邁的體態表現都沒有, 看起來跟五十多歲的人差不多。


    傅平義雖說名義上退出了傅氏集團的直接管理層,但仍然是名義董事長,直接參與很多重要的決策, 所以平時仍然有些忙碌,說不上有多輕鬆。


    傅平義離開以後, 會客室裏倒是安靜了下來。


    吳遠看向傅念蕊,問:“你還在上學吧?”


    傅含蕊:“大二。”


    吳遠點了點頭:“挺好,什麽專業?”


    傅含蕊:“醫學管理。”


    吳遠抬頭看了傅含蕊一眼,微微有些驚訝。


    沒想到這小姑娘會選這麽一個專業。


    像傅氏集團老板的女兒,不是應該選一個更厲害的專業嗎?


    醫學管理專業和一般醫療臨床和研究類的專業不一樣,本質上直接培養的是管理型人才,隻不過對口單位是醫院而已。


    當然, 這個專業也需要學習一些醫療醫學類的知識,隻不過


    傅含蕊看到吳遠這種表情,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吳遠搖了搖頭:“倒也沒什麽不對, 隻是覺得你選這麽一個專業, 不覺得浪費你的背景嗎?”


    傅含蕊:“有什麽浪費的?你覺得我應該讀什麽大學?”


    吳遠:“比如金融,mba什麽的。”


    傅含蕊:“沒興趣。”


    吳遠笑了起來, 對於這種富二代, 富家女來說,確實可以根據自己的興趣去選專業,任性一些也無妨。


    而且既然傅氏集團正在大力發展醫療行業,傅含蕊讀醫學管理專業倒也不離譜,能用得上。


    當然,前提是好好學才行。


    像這種管理類的專業,能學到的東西都有些懸,不硬,大學生很容易劃水。


    傅含蕊對吳遠也是非常好奇,問:“吳醫生,你是哪所醫科大學畢業的啊?”


    吳遠笑了起來:“我?說出來你也沒聽說過。”


    傅含蕊怔了怔。


    吳遠的意思很清楚,他不是從一所有名氣的醫科大學或者醫學院畢業的。


    這讓傅含蕊挺奇怪的。


    吳遠如果真的很厲害的,那必定是畢業於著名的醫科大學,或者醫學院,怎麽可能連她都沒聽說過呢?


    傅含蕊:“我不信,你就說吧。”


    吳遠抬頭看了傅含蕊一眼,便把自己的本科母校名稱說了出來。


    傅含蕊一聽,果然是一臉茫然,完全沒有聽說過。


    吳遠是在燕江市的一所醫學院畢業的。


    燕江市雖然是一座中等城市,國內二線都排不上號,但是醫學相關的院校卻非常多。


    不算中專,大專類型的院校吧,光是醫學類本科院校就有七八座。


    除了燕江市排名前三的醫學類院校以外,其它的本科院校的名字確實沒人關心。


    傅含蕊還是覺得難以置信:“那、那帝醫三院……”


    吳遠“噢”了一聲:“原來你在糾結這個啊。”


    按正常來說,帝醫三院確實不可能收一個二流醫學院的畢業生,錄用的都是醫學類名校畢業生。


    吳遠這樣的確實不夠資格。


    吳遠剛要說自己的本科確實不行,但是醫學碩士牛批啊,不僅是燕州醫科大學的畢業證和學位證,導師一欄上還掛著高華江教授的名頭。


    高華江這國家級醫學院士可不是擺式,說出名號來就能把他們這些醫療從業者嚇一跳。


    就在這時,有人開門進來了。


    先進來的是溫華蓉,緊跟著兩個男的。


    一個年輕的,一個年長的。


    這兩個人都穿著白大褂,無疑是兩位醫生。


    溫華蓉給吳遠介紹了起來。


    年長的名叫謝於奇,看起來大概五十歲左右,戴著眼鏡,一副知識分子的模樣。


    而年輕的那一位名叫張明,大概三十來歲的樣子。


    謝於奇正是這間私立醫院心胸外科的大拿。


    吳遠並不知道,謝於奇也是從國內非常著名的一家三甲醫院裏挖過來的專家。


    從公立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有了高級職稱。


    也正因為這樣,才能進入朝華梅奧醫學中心後,被委以重任,成為心胸外科的總負責人。


    至於張明呢,則是謝於奇的助手。


    能夠成為謝於奇的助手,自然來頭也不小,是謝於奇從原來工作的醫院直接帶過來的。


    當然,張明其實也是個很有天賦的外科醫生,


    私立醫院和公立醫院的人員配置還是有區別的,但大體上也差不了多少。


    比如公立醫院也有師傅帶徒弟一說,但工作的時候並不會有明顯的組別一說,總體上是單打獨鬥的情況。


    謝於奇和張明這種組合形式,倒有點兒像是電視裏的探長似的,挺新鮮。


    這兩人的醫術水平怎麽樣,吳遠不知道,但有一個方麵倒是可以確定,謝於奇的工資一定比吳遠的工資高不少。


    隻要是有一些水平的醫生,在私立醫院都是賺年薪的,絕對能賺處盆滿缽滿。


    這些想法,在吳遠腦子裏也就是一閃而過,沒有停留。


    吳遠注意到張明手裏拿著一疊東西,想必就是傅強軍的病曆檔案了。


    溫華蓉當然也介紹了吳遠。


    毫無疑問,謝於奇和張明都驚呆了。


    他們確實聽說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吳醫生要過來,他們卻沒想到這個吳醫生會如此年輕。


    這不是胡鬧嘛!


    這麽年輕的醫生,怎麽可能提供什麽有用的參考意見呢?


    溫華蓉當然知道這兩個醫生是怎麽想的了,便進一步解釋:“吳醫生目前在帝醫三院任職。”


    謝於奇和張明一聽,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原來這個年輕人很有背景啊。


    但就算是帝醫三院的醫生,那也不是個頂個的厲害啊,也不可能每一個出來都能獨擋一麵。


    張明可能還好一些,謝於奇對吳遠的水平還是挺懷疑的。


    畢竟大家都是臨床醫生,本質上屬於技術工種,名號出身再響都是次要的,誰高誰低都要憑水平說話的。


    當然,吳遠可是朝華梅奧醫學中心的管理層推薦過來的,謝於奇自然不會出言不遜。


    關鍵謝於奇還聽說傅平義對這個吳遠頗為看重,顯然很有來頭。


    溫華蓉:“謝醫生,那您給吳醫生解說一下我先生的病情吧。”


    謝於奇點了點頭:“好,沒問題。”


    說著,謝於奇從張明手裏把資料夾拿過來,然後取出幾份東西,遞給了吳遠。


    謝於奇:“吳醫生,您先看一下。”


    吳遠接過資料,便看了幾眼,不禁怔住了:“傅總得的是膿毒血症?”


    謝於奇:“是的。”


    吳遠抬頭看了謝於奇一眼,露出迷惹的神色。


    膿毒血症也不算是什麽少見的病症,更不是什麽疑難雜症啊。


    相反,這種疾病算是一種多發病,發生率高,全球每年有超過一千八百萬嚴重膿毒症病例。


    先不說這位謝於奇醫生的水平怎麽樣,朝華梅奧醫學中心這麽厲害的私立醫院裏,肯定也是臥虎藏龍才對。


    像濃毒血症這樣的病,這些私立醫院請來的專家,應該很容易就能開刀解決的才對。


    不過有一點倒是沒錯,膿毒血症如果發於肺部,那就算是一種很難纏的病症了,很多時候發起病來就非常兇險,治療不當的話病死率也很高,出現並發症的可能性就更高了,全球每天約一萬五千人左右死於其並發症。


    據國外流行病學調查顯示,膿毒症的病死率已經超過心肌梗死,成為重症監護病房內非心髒病人死亡的主要原因。


    而傅強軍就是這樣的情況。


    當然,上麵也說過了,在處理不當的情況下,病死率和出現並發症的概率才會比較高。


    以傅強軍的條件,再加上朝華梅奧醫學中心的醫資能力,不大可能會有處理不當的情況發生。


    雖然吳遠不知道謝於奇的水平,但是他既然能成為心胸外科的負責人,想必手術水平不會差,應該可以解決這個問題才對。


    那到底在治療上出了什麽問題呢?


    謝於奇露出了苦笑:“吳醫生,您先看一下就明白了。”


    吳遠低頭看了一眼治療記錄,不禁怔住了。


    傅強軍已經做過一次膿毒切除手術了,並且當時手術非常成功,寫明了已經將依附在肺髒上麵的膿毒部分切除幹淨了。


    但是過了大約半年時間,傅強軍又出現了症狀,而且這次還造成了大咯血。


    什麽叫噴血,大量噴血,一次咯血量超過100ml,或二十四小時內咯血量超過500ml以上。


    聽起來就非常嚴重,如果救治不及時,沒準會窒息,或者失血而死。


    吳遠看到這裏,馬上抬頭問道:“又出現了膿毒血症?”


    謝於奇點了點頭,無奈地說:“很奇怪,太奇怪了!我親自做的手術,明明都已經切除幹淨了,我檢查了好幾遍,肯定是沒問題的!”


    吳遠看了看謝於奇,對方嚴肅認真,不容質疑。


    吳遠也沒有懷疑謝於奇,畢竟手術都有視頻記錄,他說謊沒什麽好處。


    何況傅強軍是老板,謝於奇給他做手術,是不可能大意的,切除完成之後,檢查十遍都不為過。


    吳遠沉吟了一下,說:“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如果切除幹淨的話,不應該再次出現膿毒血症的,至少不會出現得這麽快。”


    謝於奇:“對啊,搞得我現在也不敢二次手術了,如果找不到症結,做了也是徒勞,手術過程中還容易出現並發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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