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神山莊,山崎家族給初鹿野家族準備的豪華房間裏。


    初鹿野大吾坐在圍爐邊喝著溫熱的清酒。


    昨晚他剛跟山崎分家的家主山崎獅郎喝了個通宵,早上起來還有些宿醉的頭疼。


    喝了一輩子酒的初鹿野大吾習慣宿醉之後早上起來再少喝點溫酒,不知道是什麽原理,但是能讓宿醉的頭疼好受一些。


    初鹿野花沢也是早早便醒了,正坐在房間裏看電視。


    禦神山莊裏除了會客室之外都沒有椅子和沙發,套房裏都是榻榻米和軟墊,初鹿野很不習慣,但也隻能將就。


    她本來不是個擅長早起的人,但是這個令她不爽的山莊讓她一刻都不想多待,多睡一秒都是煎熬。


    更何況身邊還沒了專業暖床的某個狗男人。


    “叮咚!”


    手機響起了提示,又一條新的短信。


    並不是line的消息,所以不會是明日川的。


    畢竟她的line裏隻有明日川這一個好友。


    在思考一秒鍾反應過來不是明日川的消息後,初鹿野明顯眼底多了幾分失望,但還是拿過放在桌上的手機看了眼。


    沒有迴話,初鹿野僅僅隻是看了眼,便又鎖了屏扔迴了桌上。


    初鹿野大吾嘬了一口酒,笑眯眯問道:“有人在附近嗎?”


    初鹿野歪頭看向自己父親,而後閉上眼睛片刻,最後睜眼搖頭。


    “沒有。”


    “這樣啊。”初鹿野大吾看著自己女兒,笑著問道:“羽生家壞的車,是你安排的吧?那個他家老二,我記得好像是叫羽生涼介。”


    初鹿野一愣,剛想問自己老爹是怎麽知道林子裏壞了車的,但轉念一想她就明白了。


    怪不得早上起來就覺得屋裏少了什麽似的。


    “島田叔叔在外麵?”


    “誒,大概在林子裏哪個雪堆下麵藏著呢吧,他不光在中東打過仗,也去過芬蘭和西伯利亞。”


    初鹿野大吾感慨:“島田年輕時候可是全世界跑,哪裏死的人多就往哪裏鑽,結果他這個尋死的沒死,那些不想死的卻死了不少,諷刺啊。”


    “那麽,”他將手裏小酒盅裏的清酒一飲而盡,晃了晃還有些陣痛的腦袋問道:“你是不知道那個小夥子今天能不能趕過來,所以心急了吧?”


    初鹿野沒迴答,算是默認了。


    “神穀從走了之後就沒再聯係你?也沒跟你說去哪了?”


    “嗯,他說沒必要跟他聯係,所以我也沒給他打過電話。”


    初鹿野倒是很坦然,她可不比其他女生,跟自己父親談論起愛人來一點都不尷尬。


    因為她覺得這沒什麽好尷尬的,反正該做的都做過了,不該做的也都做過了,以後鐵定就是一家人,有什麽不能說的?


    “這樣啊。”初鹿野大吾意味深長地說道。


    就在剛才,還有下人跟他匯報了明日川的行程。


    明日川確實說過不讓初鹿野打聽他,但是以初鹿野大吾的性子,關係到自己女兒和女婿的事怎麽可能忍得住呢?


    剛剛有調查說神穀明日川以自己的護照辦理了前往南非某個國家的機票,現在估計還在飛機上。


    這幾天的時間明日川完全沒有想要隱蔽自己行蹤的意思,好像也不怕被查。


    短短幾天他幾乎跑遍了半個地球,歐盟轉了個遍,早上在法國吃早餐傍晚就到瑞士,第二天又飛去了泰國。


    阿富汗、韓國、剛果、古巴甚至是被譽為現代旅遊業最神秘的北朝鮮,明日川的移動軌跡相當之詭異,而且幾乎沒有規律可循。


    最關鍵的是,他就像是刻意沒有掩蓋自己的行蹤一樣,故意透露給某些人。


    肯定不是初鹿野花沢,因為她答應了明日川不查就是不會查,初鹿野大吾很清楚自己女兒的為人。


    “難道是故意透露給我的?”初鹿野大吾呢喃道,“不,看來不止是我。”


    但不管怎麽樣,初鹿野大吾都覺得今天明日川是肯定迴不來了。


    畢竟他現在人就在去往南非的飛機上,一天的時間可趕不迴三重縣。


    動手的事要延後了啊。


    跟初鹿野大吾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剛起床的山崎野俊。


    “唔……那小子現在又要去南非?”


    山崎野俊看著家臣給他遞上來的報告,皺著眉頭一臉不解。


    但轉念間他就換上了一副譏笑的表情:“嗬,原本我還以為他會夥同背後的那個殺胚來我壽宴上大鬧一場,我連伊勢神宮裏那些底蘊都已經為他準備好了,這可是一場厚葬啊!可惜,那小子終究是怕死,不敢來。”


    然後他懶得看報告上麵的那麽多字,直接扔給家臣:“念一念,他滿世界的跑都去幹啥了,護照誰給他弄的,我不信一個被大吾那奸詐的老鼠扶植起來的傀儡背後沒他的影子……嗬,前段時間還到處應酬,真覺得傍上初鹿野家自己就是個人物了?”


    “迴稟家主,神穀明日川在大多數國家和城市都隻逗留幾個小時的時間,下了飛機之後就會趕往最近的銀行取錢和取東西。很奇怪,那些東西都是以他個人的名義存在這些銀行裏的。”


    家臣將報告上的疑難點也說了出來:“按理來說,他一個普通的中產家庭是不可能在這些國家和地區存這麽大一筆數目的財產的,所以我們分析那很可能是初鹿野集團的財產,隻是以他的名義存起來。”


    “大吾的東西?”山崎野俊皺眉,“他為什麽要把那些東西取出來……難道是算好了我準備對他動手了?”


    “唔……算了,隻要今天不出幺蛾子,初鹿野那邊是翻不了身的。”山崎野俊穿好自己的黑紋付羽織袴,上麵的山崎家徽是那麽的顯眼醒目。


    雖然是白色的針織,但是卻宛如鮮血一樣讓人感到不適。


    誰又知道山崎家族這麽多年的傳承背後有多少累累屍骨呢?


    “家主,那既然這樣的話,是不是要通知神婆,伊勢神宮那邊……”


    “先不急,跟神婆說一聲先靜觀其變,晚上說不準我還要帶來的那些客人們過去。”山崎野俊眼神一眯:“總得讓覺得咱們落魄了的年輕家族們瞧瞧,我們從鐮倉時代就開始在暗中活躍主持神明祭祀,可不是靠著唬人和騙術長久的!”


    山崎野俊重重哼了一聲,對近幾十年才如雨後春筍般拔尖的新興家族十分不滿,尤其是他們還隱隱有打算推翻舊族的這個意思。


    為什麽山崎野俊對包括政客和資本在內的一切勢力嗤之以鼻,覺得首富也不過如此,但是卻被明日川變成的白狐給嚇得不輕?


    因為山崎家族從上到下都很清楚,神明是真的存在的!


    惹怒了任何一個神明都會帶來滅族之災,幸虧當時的稻荷神天狐隻是警告他們拆了祠堂,山崎家族就這還膽戰心驚了快半年時間。


    神對人就是降維打擊,管你再有錢再怎麽勾心鬥角,終究是個人罷了。


    而山崎家族背後倚靠的便是供奉了千年之久的神明——


    在伊勢神宮裏以天照大神為主的這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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