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班級後,明日川已經遲到了十分鍾了。


    數學課的老師對於明日川的遲到非常驚訝,要知道他作為班級第一又是靠成績考進來的“普通”學生,平日裏可從來沒有出現過上課遲到的情況。


    再加上最近班級裏的同學們都心不在焉的,數學老師便非常自然地將明日川的遲到歸咎為了文化祭。


    每年文化祭前後兩個周,學生的上課質量都非常差,以前也就忍了,現在連學習成績優異的普通孩子們都被同化了,是時候跟校長反應一下這個問題了。


    明日川看著數學老師那義憤填膺的表情,有些無奈。


    雖然他也知道文化祭給平時的學習帶來了不小的衝擊,但他敢肯定如果學校真的取消了文化祭,那麽這群學生絕對第一個不答應。


    甚至於學生會都會反水,然後帶著學生一起反抗校方。


    畢竟學生會的成員首先也是學生,他們也有自己的班級也有自己的社團,這樣一個狂歡的日子被剝奪了權利,換誰都不樂意。


    要知道為了策劃文化祭,他們可是多少個日夜都在掉頭發啊。


    野比校長也不是傻子,明日川心想,頂多是初鹿野畢業之後從學生會處下手,進了遏製一下文化祭帶來的負麵影響,而絕對不可能直接取消文化祭。


    初鹿野啊……


    明日川坐在後排自己的位置上,將手臂靠在窗沿上,望著外麵滿目的金黃色。


    這個女人究竟在仁德義塾高中裏扮演著怎麽的角色,恐怕也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至於功過評說,大有種武曌留無字碑的意思,讓人們說去吧,反正她不在乎。


    ……


    缺了涼介沒人說話,明日川一個上午都過得比較無聊。


    春奈那妮子下了課便會跟著班級裏要好的幾個姑娘跑去種植中心照顧蔬菜,為文化祭做最後的準備。


    蔬菜這種東西,最保鮮的辦法可不是放進冰箱裏,而是掛在枝頭上不摘。


    距離文化祭還有幾天時間,現在摘下來即便是讓同學們帶迴家冷藏,到時候也會不新鮮,倒不如先留在地裏,文化祭當天采摘當天就炒菜。


    而整個上午,明日川課間的樂趣就變成了看看中文書籍,而後在上課鈴快要響的時候,將書插上書簽放進桌洞裏,看著窗外自己班級的那些女生宛如燕子一樣歡快地手拉手跑迴教室。


    中午吃飯時間,明日川根據line裏那個瘋女人給自己發的短信,在食堂最頂樓的米其林三星包間找到了她。


    值得一提的是,明日川給初鹿野的備注已經從最開始的“初鹿野”換成了“瘋女人”。


    那個備注,還是當初在體育館會議室裏,初鹿野問他要了手機自己添加的。


    “沒想到羽生真的請了假。”


    包間裏,初鹿野搖晃著手裏的酒杯,看著麵前推門而入的明日川隨口說道。


    她在上午收到了請假通知,所有學生的請假情況都會最終匯總到她哪裏,然後被記錄留存。


    “他從來是演戲演全套,說請假就是請假,現在估計可能在某個酒店裏吧。”明日川一想到涼介那副腎虛的樣子,便嘴角一笑迴答。


    坐下後整理好餐巾墊在胸前,他順手去拿桌上的紅酒瓶,結果手指尖碰到了冰涼的東西。


    初鹿野的手指跟自己的手指觸碰在一起,她也想去拿那瓶酒,兩個人幾乎是心有靈犀,同時伸手。


    “你不會真的是蛇成精了吧?為什麽手這麽涼?”


    初鹿野很識趣地將手縮了迴去,明日川順勢拿過紅酒給自己斟了一小杯。


    初鹿野看著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明日川的手,沒有說話。


    “真是無趣啊。”明日川自嘲一笑,將酒瓶放迴去,而後開始享用初鹿野給他準備的高檔牛排。


    他還是第一次在中午的時候吃這麽上檔次的午餐,平時他都是吃從家裏帶來的便當。


    吃飯的時候保持沉默是明日川的習慣,除非是那種喝酒聊天的氣氛他會比較活躍之外,像這種飯局他都盡量多吃東西少說話。


    而且鑒於坐在對麵的還是初鹿野,明日川就更加懶得開口了。


    因為早上在音樂社發生的事情,今天中午他在進餐廳之後便戴上了“與神為敵”稱號,避免被初鹿野占據主動。


    “你名下的財產都是從哪來的?”


    冷不丁地,初鹿野用餐巾擦了擦嘴問道。


    “什麽財產?”明日川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他很清楚以初鹿野的手段,想查他名下的東西簡直不要太容易。


    而且自從初鹿野大吾說要以他的名義開辦株式會社的那天起,明日川就知道早晚會有曝光的時候。


    “你名下有很多錢財和地產,這跟你的家庭背景完全不符,不要跟我裝糊塗。”初鹿野見明日川這等隨意,略微皺眉問道。


    這件事是最近才查到的,當晚初鹿野大吾就找她談過,這對父女倆最終也沒有得出一個合理的結論來。


    盡管這些房產和錢財對初鹿野集團仍然是滄海一粟,但對一個普通的中產家庭的獨子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了!


    明日川也擦了擦嘴,看著初鹿野露出了自信的微笑:“我的意思並非是抵賴,而是問你,你說的是哪些財產?畢竟有些東西因為存的久了,我也忘了到底存在哪了……比如在兵庫縣的深山裏有我的一片地也說不定,但我可能早就忘了。”


    “你哪來的這麽細碎和龐大的財產?而且地產更是遍布全國,甚至連瑞士銀行裏都有你的賬戶,雖然裏麵錢不多。”初鹿野這下是真的有些疑惑了。


    明日川聳了聳肩:“我有錢這件事是從三年前開始的……嗯,應該是快四年了,畢竟高一馬上就要結束了。”


    那些財產都是明日川有了係統之後,借助係統搞的。


    作為一個天朝轉生者,有了係統之後想的無非也就那麽幾件事:


    長相、身材和錢,智商、能力和本事。


    a到l算在身材裏。


    所以他在這快四年的時間裏,將點數全部投入到了這些東西上。


    不然也不會這麽久一點點數也攢不下了。


    他可以在半年時間裏賺將近五十萬點數,當然也能在三年時間裏得到別人一輩子也得不到的財富。


    有一些房產或是錢財之類的,是當初係統發布的任務獎勵。


    比如最開始危險戀愛遊戲係統為了提高明日川四處狩獵女孩的積極性,會發布類似於“提高xx好感度,獎勵現金十萬円”或者是“**xx告白,獎勵千葉縣一百平米房產一套”的任務。


    明日川為了完成這些任務,就會花費點數努力提高自己魅力,最終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算是係統最開始的甜頭,讓他能夠開始良性循環。


    那時候,係統還不會隨時隨地開始危險戀愛遊戲,算是新手保護期,讓他能快速成為優秀的渣男。


    畢竟以係統的共生關係來看,搞死宿主永遠不是它的目的,讓宿主變強才是。


    而他三年時間也厭倦了這種關於錢財的任務,逐漸變得對金錢不那麽上心了。


    再後來,危險戀愛遊戲便改變了思路,開始獎勵一些超自然的能力。


    現在,這些特殊的能力才是明日川要追求的東西。


    比如能窺探人心的神之義眼,比如能消除存在的各種稱號。


    “當然了,”他看著初鹿野說道:“我名下財產有一大半還要感謝你。”


    “感謝我?”不能讀心,初鹿野失去了全知全能的本事。


    明日川點頭說道:“對,還記得狼孩的事情嗎?我在樓梯間看到瀕死的島田,當時地上散落著如星辰一般的各種珠寶,最便宜的一枚也價值近千萬円。那些珠寶被我撿走換了錢……錢這種東西我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


    初鹿野被他這麽一提醒,想起了當時的場麵。


    當時島田真的快要死了,他把那些珠寶塞進初鹿野手裏,希望她通過那天晚上送禮的各方勢力查出真正下手的是誰,組織那場晚宴的主辦方又是不是有嫌疑。


    而她自己則是把珠寶全扔了來著,包括裏麵的狼牙項鏈。


    帶著那些東西不好逃命,她的晚禮服沒有口袋。


    沒想到最後全部便宜了眼前這個男人。


    “賊不走空,而我也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當初沒有利益就去救你可不符合我的價值觀……哪怕是為了學姐才去的,不從你身上撈點油水和人情,那豈不是虧大了?別忘了我可是為了救你,死過一次呢。”


    明日川吃飽喝足,起身示意可以走了。


    他可不想下午請假,早點去醫院早點迴來上課。


    初鹿野看著這個男人任何情況下都能遊刃有餘的樣子,心想你那豈止是撈了一點油水和人情?


    那些項鏈和珠寶就值上億円,是那些政商大亨為了巴結她下的血本,也是引誘她走進陷阱的誘餌。


    畢竟送的禮物太不上檔次,會讓她起疑心的。


    而人情……


    那可是救了初鹿野家兩條人命,可不是一點人情就能概括的。


    總之現在來看,當初明日川去救她的決策無疑是正確的,而且相當賺。


    初鹿野歎了口氣,倒掉了杯子裏沒喝完的紅酒,也是起身離開。


    明日川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裏,突然一愣。


    剛才自己進包間的時候,這個女人的杯子裏好像是有酒的。


    那她當時想拿酒瓶,是想給誰倒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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