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川不知道初鹿野心裏在想些什麽,他隻關心怎麽止住這個瘋女人上揚的嘴角,防止待會她犯了病撲過來叮咬自己。


    叮……咬……


    用在蛇身上好像不太合適,但用在女人身上,好像不是什麽壞事?


    淦,完了!


    明日川剛在心裏吐槽自己這破路也能開,便轉念一想自己tmd忘戴稱號了!


    果然,當視線再猛地跳轉過去的時候,初鹿野的臉上已經沒了冷笑,看不出任何表情了。


    得,確實是止住了她嘴角上揚的趨勢。


    這下是連自己埋哪都親手挖好了。


    “我來找你們社長,有重要的事要說。”


    即便是遠遠地看見了初鹿野,但明日川權當眼瞎,攔住一個女生說道。


    這時候開口跟初鹿野說話就等於是拔了手雷拉環扔自己腳底下。


    避重就輕的話,說不定還能把拉環再插迴去。


    被問話的女生怎麽也沒想到明日川會突然攔住自己,望著那和煦的笑容和連聲音都這麽完美的嗓音,她覺得自己快要化了。


    化成水的那種。


    啊……聖母瑪利亞啊,這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這麽多人偏偏攔住我,他一定是喜歡我!


    都說愛情會使人石樂誌,但失智這麽快的,明日川還是第一次見。


    他一臉蛋疼地望著這個陷入幻想和自我陶醉的女生,心想你倒是快說句話啊!


    你不說話幫我解圍,我在你社長那邊尷尬不夠,還得在你這當著全音樂社成員的麵尷尬嗎?


    “行了,心密如網的狗男人……你是瞎嗎?”


    初鹿野雙腿交換了個姿勢翹起了二郎腿,語氣冷到了極點,但聽上去有些懶散。


    明日川在她開口的時候便望了過去,然後眯了眯眼。


    居然沒看到。


    不愧是初鹿野家族的傲嬌醬,女士禮節淋漓盡致,換腿的時候怎樣最大限度發揮美腿優勢又不走光可是門學問,看來這瘋女人是練過的啊。


    居然是個練家子,草率了。


    初鹿野眉頭微蹙,心想你這狗男人的色批性子是改不了了嗎?


    長得人模狗樣,心裏盡不想人事。


    而且……


    自己才沒練過那種東西,我初鹿野還需要故意露腿吸引別人的目光?


    嗬,可笑。


    她在心裏自傲地冷笑著,卻忘了自己那天被明日川吐槽過優勢不在胸部而在腿上之後,第二天就特意穿了條能突出雙腿的裙子。


    人啊,總是在自我檢討的時候露掉一些可有可無的事,這便是主觀臆斷的壞處。


    明日川見初鹿野終於肯說話了,輕輕搖了搖頭,緩步跨上舞台走到她麵前。


    “原來你在啊,我還以為音樂社的社長是個啞巴呢。”明日川因為是站著,所以跟初鹿野對視的話便是居高臨下,他笑了笑說道:“如果不是啞巴就是瞎子,為什麽我不說話你就當沒看見?”


    高傲如初鹿野什麽時候被別人這樣占過上風?


    她當即也是站了起來,眼神犀利。


    但她就算是踩著高跟鞋也比明日川矮了幾公分,所以站起來依舊還是仰視。


    於是這動作看起來不僅沒什麽威脅,反而讓她有些做了反抗還被壓在身下的喜感。


    “嗬……”


    白蛇咬牙切齒,“伶牙俐齒對合作絲毫用處也沒有,倒是你再練一練的話,說不定可是自己咬自己!”


    一想到那詭異且變態的畫麵,初鹿野居然笑了出來,隻是笑的也有些詭異:“真是一副世界名畫啊,說不定你還可以不用那隻隻會偷腥的野貓幫忙了!自我安慰去吧!”


    明日川的耳朵早就完成了人類曆史上最奇特的專屬進化,可以過濾初鹿野的這些冷嘲熱諷。


    所以他的關注點放在了關於春奈的半句話上。


    他有些驚訝,自己明明在心裏沒想春奈跟自己合奏“橫吹笛子豎吹簫”的事,她是怎麽知道的?


    初鹿野突然臉色板了起來,一雙玉手緊緊握著椅子扶手,指甲給上麵昂貴的木漆包漿留下了淺淺的劃痕。


    該死!


    明日川臉色變了變。


    被套路了!


    “佩戴‘與神為敵’稱號!”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明日川一陣懊悔剛才進門之後發現氣氛不對,怎麽就沒想著趕緊戴稱號呢?


    “居然……是真的!”


    “哼,那又怎樣?是不是真的,好像跟你沒什麽關係吧?”


    因為稱號的緣故,原本還能聽見明日川心聲的初鹿野瞬間失去了最動聽的那道聲音。


    每當有人心中腹誹她的時候,初鹿野平靜的心海就會落下一滴雨點,泛起一絲漣漪。


    現在,雖然音樂社裏安靜得出奇,但她的心海上空卻烏雲密布,翻湧的海麵上雨點如麻。


    可唯獨少了她最想聽的那一滴。


    這一刻,初鹿野有些後悔自己的讀心術為什麽不是主動了。


    一時間失去了主動權,再加上此時明日川表現出來的強硬姿態讓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在她腿上淋了咖啡放聲大笑,和那個一臉孤傲笑容用左輪指著她的男人。


    無數個日夜,她都在想如果那時候沒有敵視明日川,沒有跟他交惡,現在的自己是不是會更……


    突然,她在心裏就有些害怕又因為激烈爭吵而跟他重新決裂了。


    於是強硬的她,第一次在明日川麵前服了軟。


    “行,當然不關我的事……”初鹿野深吸幾口氣,強行壓住心中的情緒,一甩頭說道:“趕緊說你們弓道部的決定,然後消失在我眼前,我……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見初鹿野說到最後沒了往日的冷漠,語氣平淡了下來,明日川保持麵上的嚴肅,心裏卻得意一笑。


    成了。


    果然對付初鹿野,就得硬。


    各種意義上的硬,反正是人得硬,拳頭也得硬,態度更得硬。


    在她麵前服了軟就永遠也抬不起頭來,跟初鹿野打交道,就是一個互相調教和征服的過程。


    不是他把她壓在身下壓到失了神,就是他被她踩在腳下踩到吐白沫。


    總之不能慫。


    再加上他很清楚初鹿野心裏對自己已經有了好感,肯定不想迴到以前那種敵對狀態,所以隻要屏蔽了讀心術,先撐不住落敗的一定是她!


    “竹取物語。”明日川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性子,他隻是不想被初鹿野一直逼問對峙,而不是借著她對自己有好感利用這份感情:“我們定下的節目是《竹取物語》,但有一點,算是我的私人請求。”


    明日川看著初鹿野認真說道:“我想把這出舞台劇改成happy end。”


    初鹿野微揚下巴:“你想讓輝夜姬最終得到幸福,有情人終成眷屬?”


    “是的。”


    “可以,鳳南是兼任文學部副部長,我找他編劇,應該很快,明天就能排練。”


    初鹿野從剛才的對峙裏緩過了神來,用手指輕輕撩撥自己的長一側的鬢角,這個動作是自信的表現。


    “我原本以為你們會選《羅密歐與朱麗葉》這種保守陳舊的,沒想到換了《竹取物語》……罷了,既然我從扮演朱麗葉變成了扮演細竹輝夜姬,那麽我的對手戲誰來?”


    她看著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的明日川,哼了一聲說道:“如果是你的話,勉為其難。恐怕你們弓道部也再難找出一個氣質與我匹敵的男生了,不然會讓正常舞台劇變成我的個人秀。”


    “那個……別激動,”明日川輕咳一聲:“你可能誤會了什麽,我可沒說女主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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