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崎亞衣現在越來越懷疑推特上那些關於初鹿野財團的緋聞並非全是假的了。


    她總覺得花沢對川君的事多少摻雜著個人感情。


    但好不容易跟花沢達成了暫時的和解,山崎亞衣又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跟她強下去,隻得應下來。


    “那……好吧,今天先告辭。”


    山崎亞衣緩緩起身,點頭道謝,禮儀無可挑剔:“感謝茶水款待,再見。”


    初鹿野目送著山崎亞衣離開,但明日川卻沒有立馬離開的意思。


    他上下翻看著雪鴞玩偶嘴邊那一抹口紅,皺眉說道:“你如果用這種事來讓學姐左右兩難,可真是惡劣。”


    “那又如何?”


    明日川看向她,很是認真:“會讓我重新開始討厭你。”


    初鹿野冷哼一聲:“你的意思是我就應該無條件原諒她?”


    “你當然可以選擇不原諒,畢竟本身就是學姐的錯。”明日川語氣淡然:“但如果你不想原諒學姐又想利用她這份感情,那我隻能說我看錯你了。”


    初鹿野聞言挑眉,搖頭說道:“看來你什麽也不懂。”


    明日川歪了歪頭,示意初鹿野說下去。


    但初鹿野很顯然已經不想解釋了:“你可以滾蛋了,我今天很累,談話就此結束。”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剛經曆了一場魚水之歡,累得不行。


    明日川起身:“你應該更坦率一點,不然我怎麽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


    “難道沒聽說過女人心海底針嗎?”


    初鹿野眉宇之間滿是疲憊,她揉著自己的眼角說道:“嗬,雖然我仍然很討厭山崎,但至少有一點你可以放心。像你說的利用她的愧疚這種事,我還不屑去做。”


    明日川點了點頭,放下心來。


    果然初鹿野有著自己的驕傲,還不至於耍下三濫手段利用別人的歉意與愧疚。


    這下起碼有個好的開端。


    臨走之前,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轉頭問道:“結城告訴我,不允許在文化祭上販賣種植蔬菜的事情是你規定的?”


    “是我。”


    “為什麽?”


    “因為食堂那邊給學生會施壓,我不得不作出禁止。如果我同意了這件事,就意味著原本要送到食堂去的食材有了其他銷路,食堂那邊就會虧損。所以我要照顧食堂商家的情緒。”初鹿野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熙攘的學生離開校園,緩緩說道。


    明日川挑了挑眉:“這可不像你,以初鹿野的性格,應該吃軟不吃硬,食堂給你施壓,你應該反撲迴去才是。”


    初鹿野望著落日下的校園,思緒萬千。


    她看著那些被落日餘暉鑲上金邊的樓宇和草木,淡淡說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就是這裏的王,我要做的是統籌兼顧而非意氣用事。作為學生會會長和作為初鹿野財團董事,是完全不同的兩種處事方式。”


    她轉迴頭,語氣平靜:“我的團隊跟食堂談判了很久,在文化祭期間爭取了很多免費的飯票分發給平民學生作為各種趣味比賽的獎勵,數量多到他們文化祭結束後兩個星期都可以在食堂裏免費就餐。”


    “如果我不照顧食堂商家的情緒,他們可能會不承認那些飯票可用性,為了像結城這樣的平民學生能吃的上食堂的午飯,做出一些小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初鹿野嘴角微揚,自信說道:“我相信比起過家家似的在文化祭上賣蔬菜玩,能免費吃兩個星期的飯更加實惠一些。”


    “這種事……你應該告訴學生的,不然他們會覺得你不近人情,限製了他們的文化祭節目。”明日川沉默良久,輕聲說道:“現在學生們都在猜測是你覺得賣蔬菜太土了,會讓你策劃的最後一次文化祭不上檔次,所以你才頒布了禁令。”


    初鹿野輕蔑一笑:“如果真的實話實說,那隻會加劇平民學生和食堂之間的矛盾,本來他們就因為食堂定價偏高而怨聲載道,再這樣下去會激發衝突的。你要知道在這個國家,學生是最容易衝動和鬧事的群體,自古以來學生鬧事的情況究竟有多少數不勝數,作為管理者,我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在我任期之內。”


    “而且,你真的以為在學校裏……或者是這個社會,能做到真正的平衡各個階級?隻要有差異就會有羨慕,有羨慕就會滋生仇恨。仁德的平衡很脆弱,脆弱到要有一個人站出來當大家共同的敵人。”


    初鹿野說這句話的時候相當平靜,仿佛不是再說自己。


    明日川聞言,歎氣笑道:“你果然是個傑出的上位者。”


    初鹿野不置可否,示意如果廢話說完了他可以滾了。


    明日川笑著道別,放下手裏的雪鴞玩偶和茶杯,掩門而去。


    初鹿野負手而立,望著輕輕關上的紅木門,心想上位者可不是那麽好當的。


    從小到大,她接受的教育便是讓她能夠成為萬人之上的存在,當然了她也做得很好。


    以至於凡是了解她的人,大多都會感慨她的成功,並且期望她做得更好。


    但這麽久了,還從未有一個人再更深入一些了解她。


    如果再深一點,他們就能理解初鹿野作為冷酷園丁,其實還要忍受著被人誤解的非議以及孤獨。


    “嗬……”


    初鹿野坐會辦公椅上閉著眼睛揉著眼角,關於和食堂商家的妥協,她本來連明日川也不想解釋的,畢竟這種事已經決定了沒辦法更改,跟誰說都無濟於事,頂多是說出來緩解一下心裏的壓力。


    但最後她還是告訴了明日川……完全是下意識的。


    就像是小女孩找自己父親傾訴委屈一樣。


    在學校裏不能動用家族勢力,不然她很多事都能輕鬆得多。


    坐在躺椅上眯了一會,初鹿野今天動腦太多,有些累了。


    其實直到放學前都還好,就是社團活動開始後那一小時的莫名快感讓她勞心耗神,頂峰高潮過後她就開始渾身疲憊了。


    鬼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她當時還在批改文件,突然就開始身體發熱了。


    “叮!”


    大概就眯了十分鍾左右,手機響起了line的提示音,吵醒了她。


    初鹿野睜開眼睛看向桌上的亮屏的手機,心想那個狗男人還有什麽話沒說完,非得發個消息?


    她拿過手機解鎖查看。


    她的line賬號裏隻加了一個人,想也不用想是誰。


    備注是狗男人,世界上隻有一個人有如此殊榮。


    狗男人:[我剛意識到,你不會以前很多冷血的決策都是經過這種權衡利弊然後做出來的吧?]


    初鹿野有些不解,他問這個幹什麽?


    初鹿野:[那又怎樣?]


    狗男人:[其實,有些事不願意解釋是不理智的。什麽“懂你的人無需解釋,不懂你的人不必解釋”,這是毒雞湯,人要靠交流才能把不懂你的人變成懂你的人。]


    初鹿野:[你今天說了挺多的廢話,沒什麽事就關了手機滾迴家去。]


    狗男人:[好吧,如果你還是不想把這種事說出來讓別人以為你有博人緣的嫌疑,你可以隻告訴我或者是結城。你終究是個人類,沒有人能自己扛所有的事,如果你打算培養結城當你的繼承人,我覺得你應該對她坦率一些。]


    坦率嗎?


    這個詞今天已經是第幾次聽見了?


    初鹿野關掉手機,看著桌上的雪鴞玩偶沉思。


    雖然她對明日川的提議並不認可,輕易改變一個人的習慣是很難的。


    但她現在突然覺得心情好了很多,至少自己三年來的執政也沒有白費。


    有一個人能理解她,就足夠了。


    “你也並非隻知道耍流氓和偷女人的心,”初鹿野手指輕輕拂過雪鴞玩偶的毛發:“好吧,偷心果然還是一流的。”


    【初鹿野好感度上升!目前好感度:???】


    在站台等車的明日川望著眼前的彈窗,微微一笑。


    終究是個女人,冷酷如她心裏也渴望有人理解嗎?


    隻要是女人,他就有法子俘獲對方。


    “叮!”


    又怎麽了?


    初鹿野皺眉歎氣。


    狗男人:[哦對了,結城愛母親的手術大概在定什麽時候?]


    初鹿野:[初步定在下周二或者周三,最晚也就周四。]


    明日川拍了拍腦門。


    還有大概整整一個周的時間嗎?


    文化祭推遲到了下周一舉行,也就是說結城愛的母親最早文化祭的第二天動手術嗎?


    [關於這個,你提前安排一下,我需要專業的主刀醫生。手術盡可能早一些,大概周二吧,具體的事這周末我找你談,醫院見。]


    發送消息後,明日川抓緊時間坐上了迴家的電車。


    他得趕緊迴去處理一下危險戀愛點數和技能點了,在海上樂園的危險遊戲結束後,他的點數已經突破了三十萬,應該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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