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初鹿野如此吃癟,明日川簡直不要太爽。


    而且他越是這麽想,心思在初鹿野身上的念頭就會被感知到,於是她越是覺得自己被耍了。


    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被最討厭的女人和最糾纏不清的男人惡心的如此極致。


    這不亞於給她捆在電影院裏看一萬遍《上海堡壘》一樣難受。


    雖然初鹿野不知道什麽是《上海堡壘》。


    從來沒有被男生說這種“如果今年體育祭見不到你,我會遺憾到明年體育祭”的話,山崎亞衣的臉仿佛是被吻了一口,緋紅了起來。


    學姐這單純的內心裏滿是沸騰的熱油,明日川悄悄將滿懷情愫的露水,倒了進去。


    “嘩啦!”


    對於她來說,明日川就是最特殊的人,沒有什麽比從明日川嘴裏說出來的情話更能撩人的了,能在如此壓抑的時候,聽到來自明日川的甜言蜜語,饒是學姐也無法保持端莊的優雅。


    所以初鹿野終於忍不住了。


    也許一萬遍《上海堡壘》更好受一些。


    她起身來到明日川身邊,居高臨下看著他,眼神不善且臉上居然帶著“殺意”。


    明日川瞥了她一眼,視線滑過那比學姐稍微高聳一點的胸部,看向她的臉。


    “你想幹什麽?”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明日川心中關於她和山崎亞衣胸部的對比,初鹿野的臉色居然和緩了幾分。


    “手機給我。”


    “你怕不是有那個大病,有病去治病,離我遠點。”明日川的聲音很小,雖然跟初鹿野不對付,但那僅僅是私下裏,這種有外人在的場合,他也得注意分寸。


    不然傳到那幾個老東西耳朵裏,他第二天就會因為左腳先邁進學校大門而被開除。


    初鹿野倒也不惱,兩隻手臂環繞在酥胸之下,將其擠得更高聳一些。


    眼神裏帶著蔑視和挑釁,她威脅道:“我父親可以幫你,如果你願意聽話。”


    明日川翻了個白眼,在心裏想道,你爹要是真想幫我,我不理你他也會幫我。


    他要是不想幫我,我把手機店搬空了堆你眼前,他也不會幫我。


    當我傻?


    初鹿野知道明日川聰明,但她沒想到的是他不僅聰明,而且不受約束。


    迄今為止她所做的所有想要將這個男人掌控在手心裏的計劃都失敗了,明日川是不可控的,她逐漸理解了這一點。


    想要通過掌控明日川來摧毀山崎亞衣的辦法行不通,所以她準備換一條路走。


    無法掌控不代表不能征服,征服的手段可以強硬,也可以很柔和。


    比如……


    “手機給我,你不會後悔的。”初鹿野依然堅持,但語氣裏少了一開始的強硬。


    明日川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初鹿野這個人不會撒謊,他很清楚。


    如果換成是其他人說這句話,明日川持有懷疑態度。


    但偏偏這話是從初鹿野嘴裏說出來的,不知道為什麽,即便是跟這個女人不太對付,他卻打心底裏對她有種絕對的信任。


    初鹿野說他不會後悔,那他一定不會後悔。


    初鹿野說明天東京會下雨,她半夜買了日本全境的飛機,也會在太陽升起之前把這座城市籠罩在人工降雨的雨幕中。


    所以鬼使神差的,明日川掏出了手機,遞給了初鹿野。


    初鹿野接過那解鎖了的手機打開line,纖細的手指在上麵律動著,然後又掏出自己的手機在操作什麽。


    半分鍾後便將手機扔給了明日川。


    他接過手機一看,通訊錄裏多了個好友,備注是“初鹿野”。


    啊?


    他來迴翻了翻通訊錄,還以為初鹿野會刪掉山崎亞衣,但沒想到好友沒少反而多了一個。


    “叮!”


    [以為我會刪掉那個家夥?嗬,她還沒這個資格讓我親自動手。]


    初鹿野的消息躍出,明日川看向初鹿野,但隻有一個背影。


    她背對著明日川在看山崎亞衣,眼裏帶著挑釁。


    那潔白的、裸露在外的背部不管看多少次,都能讓明日川聯想到玉石,進而想去撫摸。


    想來手感一定是光滑且細膩的。


    晃了晃腦袋,眩暈感讓他暫時失去了老色批的想法。


    這可不是什麽非禮勿視,他從來不會以君子自稱。


    他隻是怕被那個女人聽到心聲而產生的不必要的麻煩。


    初鹿野在心裏冷哼一聲,不過沒有去管明日川。


    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山崎亞衣。


    在她的視線裏,山崎亞衣剛才被明日川撩紅的臉已經恢複了常態,而且此時正在眼神不善地看著她。


    那架勢,禦神子發威了啊。


    山崎亞衣剛才被初鹿野擋住了視線看不見他們幹了什麽,隔得遠了也聽不到他們的交談,但從明日川一開始有些不耐煩的表情上,她猜不是什麽好事。


    所以用以往的常理來推斷,她覺得初鹿野又在找明日川的麻煩。


    於是剛才還少女心爆棚的山崎亞衣宛如炸了毛的狐狸,冷豔地端坐著但爪子已經伸了出來,就像是隨時準備和蛇大幹一場一樣。


    嗬。


    初鹿野對此嗤之以鼻。


    你連反抗自己父親的想法都沒有,還談什麽其他呢?


    好像你真的能保護自己的感情一樣,真可笑!


    初鹿野冷笑著伸出手扶在明日川肩膀上,挑釁的意思更加明顯了。


    明日川眉頭一皺,他輕輕拍掉了初鹿野的玉手。


    嘶……這家夥手怎麽有些冰涼?


    難不成真是條白蛇化形成人了?


    等等,是不是初鹿野的任務有個稱號是許仙來著?


    明日川腦子裏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怎麽,就這麽討厭我?”初鹿野的聲音裏聽不出感情。


    這在別人耳裏仿佛是調情一樣的話,在明日川耳朵裏就是普通的問答。


    “喂,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當著我的麵用我來惡心學姐,求求你當個人吧。”


    明日川小聲說道。


    初鹿野嘴角帶起一抹冷淡的微笑,不過比起之前的冷笑略有溫度了起來:“為什麽這麽幫她?”


    “幫誰?”明日川問道:“幫學姐?我幫她什麽了?”


    “為什麽要幫助她走出陰影呢?我記得你之前提到過伊勢神宮的事情,我不管你是從哪裏知道這件事的,但我想知道,為什麽要幫她?”


    山崎亞衣因為詛咒自閉了許多年,但現在看來,自從遇上明日川後,學姐卻正一點一滴地在他的幫助下走出陰影。


    初鹿野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來,所以明日川也不知道她問這話到底是出於什麽樣的目的。


    如果撒謊的話,很容易就會被初鹿野給聽出心聲從而揭穿,索性還不如實話實說。


    “因為學姐需要我,她認定了我是特殊的。任何主動找上了我的女孩,我認為她值得我幫助,我都不會拒絕。”


    明日川很坦誠,他當初想著幫助學姐,也正是出於這個目的。


    其實最初在神穀甜品店發現這個總是戴著口罩和圍巾的神秘美少女時,明日川隻是將學姐當成了自己魚塘裏一條全新的漂亮錦鯉。


    而且是攻略獎勵異常豐厚的黃金錦鯉。


    他在自己內心裏從來沒有否認過和學姐最初的感情中,他隻是在遵循係統任務罷了。


    不過隨著和學姐的接觸越來越多,他發自內心的情感也開始逐漸占據主導……他已經有多久沒有因為係統任務而故意去接近學姐了?


    早就忘了。


    最近他發現自己對學姐開始上心了,但距離心有所屬還有段距離。


    從那天在甜品店裏和學姐交心之後,他的目的就發生了些改變。


    心裏想著這種事,他也完全不擔心會被初鹿野窺探到,詛咒的讀心術比係統優先級低這件事,他早就已經弄清楚了。


    初鹿野聽不到他關於係統的心聲。


    比起什麽伊勢神宮的劣化詛咒,係統顯然更高級一些……


    嗬,區區神明,也不過爾爾嘛!


    所以在初鹿野眼裏,明日川幫助山崎亞衣,僅僅是因為山崎亞衣主動找上了他,他作為一個中央空調級別的渣男,沒有拒絕山崎亞衣罷了。


    於是這個冷漠的魔王挑了挑眉。


    就如此簡單?


    她沒有懷疑明日川撒謊,他撒不撒謊她最清楚了。


    原來……那個女人這麽簡單就能找到可以依靠的對象嗎?


    嗬,什麽啊。


    山崎亞衣對你來說,也隻是無數尋求愛情的飛蛾中的一隻嗎?


    初鹿野心裏對於山崎亞衣的嫉妒淡了幾分,反而從這一刻起,多了一絲幸災樂禍的同情。


    以前還覺得山崎亞衣是隻敗犬,現在看來,她好像連失敗的資格都還沒有啊。


    看著明日川那俊美且帶著若有若無笑容的側臉,她的眸子閃著光。


    這個男人心裏,自始至終就沒有出現過愛情。


    初鹿野得出了和結城愛一模一樣的結論。


    誰會是第一個在他心中留下影子的女人呢?


    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啊,蛇的眼眸看向張牙舞爪的狐狸,吐了吐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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