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菲雪說還沒吃,白玉點了點頭,笑道:“那就稍等會,我讓廚師給你做點飯,吃過飯再迴去休息。”


    李菲雪聽到白玉竟然要親自讓廚師給自己做飯,連忙搖頭道:“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其實,其實我也不是太餓。”


    能被白玉想著,李菲雪其實已經很滿意很開心了,真讓白玉為他奔波,她自己都不會習慣,是,她承認,她很喜歡這種被嗬護的感覺,但她卻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她已經說過,她是白玉的奴,奴,又怎麽可以讓主人勞累呢。


    隻有奴伺候主人的份,怎麽敢讓主人伺候奴,想想可以,真要是去做了,她自己首先會感到不適應,也怕白玉覺得她搞不清自己的身份。


    白玉多多少少能夠感覺到李菲雪的想法,輕笑道:“沒事的,我正好要出門找海叔,你就坐在這裏先休息一會,很快就好,不吃飯就睡覺,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說完,白玉還對李菲雪露出了一個暖心的笑容,這笑容,看的李菲雪眼睛都著迷了,紅著臉低下頭,輕輕喊道:“主人。”


    白玉輕笑,摸了摸李菲雪的頭發,笑道:“既然知道我是主人,就乖乖聽我話,去坐著吧,很快就好。”


    “嗯。”李菲雪弱弱的迴應。


    看著白玉離開的背影,想著白玉溫柔的語氣,那麽輕柔的摸著自己的頭發,李菲雪隻感覺自己這會幸福死了。


    做白玉的奴,也會被嗬護的。


    被白玉看在眼裏的感覺,真的很好很好。


    李菲雪心神迷醉,乖乖的按照白玉的指示坐在了沙發上,等待著廚師給她做好晚飯,心裏卻已經開始意亂情迷了起來,不知想到了什麽,李菲雪臉蛋通紅,小嘴微張,發出了令人迷醉的聲音。


    白玉吩咐人安排廚師給李菲雪做點東西吃之後,便向著靈堂方向走去。


    他是說他去找廚師,但前提也得他找得到才是,最後自然還是要交給九龍園守衛去尋找,不過,親自開口安排,倒也是親自過問這件事了。


    還沒走到靈堂旁邊,白玉的耳朵裏就已經被各種哭聲充斥,這些大佬是不是真心悔過,白玉不想去探究,但人隻要還有一點良善之心,經曆過之前的生死經曆得已存活,總歸是要進行反思的。


    不反思,不後悔,白玉也不介意,已經拍死的浪花,還能攪動什麽風雲,偌大的江省地下世界,或許會麵臨來自各方各麵的挑戰,但今天這些痛哭流涕的大佬,卻再也從中起不到什麽作用,更是構不成什麽威脅了。


    這也是白玉敢安心放過他們的原因,否則,總歸是一個麻煩。


    如今既然沒有麻煩,又能讓海叔的心情稍微好受一點,何樂而不為呢。


    白玉本想直接去告訴海叔這個消息,但考慮了一下,還是停住了腳步,他想看看,海叔究竟會怎麽處理。或者說,這一會,他不想打擾海叔。


    這會是屬於這些九爺曾經的生死兄弟的,無論他們有功還是有罪,總要有一個交代的,或許,也隻有如此,才能讓安九爺,九泉之下,稍微好受一點吧。


    他的生死兄弟,雖然背叛了,雖然做錯了,但終究還是後悔了。


    安若依和海叔不能原諒他們,也沒有資格替安九爺來原諒他們,能夠原諒他們的,隻有安九爺。因為他們背叛的,就是安九爺。


    此刻這些大佬,還沒有進入靈堂,卻已經是自發的全部跪在了地上,膝蓋的腫痛讓他們走路都成了困難,加上一天沒吃東西,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被折磨的不輕。


    可走到安九爺靈前之後,他們,卻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跪在那裏懺悔痛哭,這次,是發自內心的,沒有逼迫,更不會感到屈辱。


    仿佛離家多年的遊子,犯了錯誤,悔恨莫及之後,想要挽迴,卻發現,家人,已經不在了,這種痛,很少有人能夠理解。


    那是無能為力的痛苦和悔恨,那是犯了錯誤再也無法彌補的追悔莫及。


    他們是不幸的,但相比血蠍和齊五來說,他們又是幸運的,起碼,他們還能夠活著吧,起碼,他們還有拜祭安九爺,進入靈堂對著安九爺磕頭贖罪的資格。


    齊五和血蠍其實就跪在他們的身邊,可這一刻,他們的眼中,再也沒有這兩個曾經的風雲人物了,恨,也沒有了。


    或許不是沒有了,而是這個時間點,他們的眼中,心中,隻有靜靜躺在靈堂裏,再也睜不開眼睛的安九爺。


    海叔揉了揉發紅的眼睛,想要說些什麽,但是看著哭成一片,甚至還哭暈過去幾個老兄弟的眾多大佬,心中一歎,苦澀的說道:“希望你們銘記今時今日,希望你們引以為戒,希望你們,還顧念一點曾經的情誼,別再做這種親者痛仇者恨的事情。”


    看著哭聲漸漸低沉,大多數人都變成了低聲抽泣,聽他講話,海叔心中泛酸,但有些話,卻不得不說。


    “白爺和大小姐把對你們的處置之權交給了我,白爺和大小姐仁慈,饒了你們的性命,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們犯下的錯誤,必須受到懲罰,重重的懲罰,我,暫時還沒有想好怎麽處罰你們,但是,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海叔的確是沒有想好應該怎麽處理,這些話提前說出來,隻是給這些大佬打一個預防針罷了,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也好過,到時候抱著僥幸的希望,卻又要麵臨巨大的心理落差。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處理,但他已經想到了一些處罰方案,每一種,都會讓人感覺生不如死。


    他不想如此,可不如此,怎麽對得起九爺,又怎麽對得起信任他的白玉和安若依,這些老兄弟犯下的錯,必須重重處罰,隻有這樣,才能讓其他人引以為戒,才能稍微洗清他們身上的罪孽。


    能活著,就已經是最大的恩德了,不是嘛。


    跪著的一眾大佬,聽到海叔的話之後,看到海叔眼中微微透露出來的不忍,就已經能夠想象到,這個懲罰,絕對不會輕了,可相比死,相比他們犯下的錯,懲罰,他們心甘情願的接受。


    於是,一個個痛哭流涕的大聲喊著,願意接受任何處罰,願意承擔任何後果,哪怕讓他們去死,因為他們該死。


    海叔歎氣,微微搖頭,道:“以後再說,現在,所有人,行三跪九叩大禮,依次進入靈堂,跪拜九爺,這是對你們,最大的仁慈,讓你們最後,去看看這些年一直帶著你們的老大哥的最後一麵。”


    這是最後的仁慈,這是最大的仁慈,最起碼,對於真心想要悔過的人來說,沒有比這更仁慈的了。


    齊五麵無表情,早已麻木。


    血蠍卻是眼光閃出精光,充滿悔恨和自責,看著行禮的各個大佬,恨不得換成自己,他,才是最後悔,最痛苦的那一個。


    可也唯獨他,卻沒有進入靈堂的資格。


    進入靈堂祭拜,對他才是最大的仁慈,可他,進不去,也就變成了最狠的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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