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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磨古斯攻勢非常淩厲,給遼國以儀坤州和龍化州為支點的潢河防線帶來了極大的壓力。這次耶律金貴知道磨古斯的背後肯定得到了大宋的大力,連火器都出現在戰場上已經表明宋朝將他最後一絲遮掩都給撕掉了。


    麵對這樣的情況,耶律金貴也顯得非常有魄力,他隻是在口頭上對宋朝進行了一番抗議,迴頭便對王靜輝提出了大筆的軍火訂單――遼國皇帝耶律洪基和耶律乙辛為了抵禦磨古斯從遼國財政中抽出了龐大的資金專門來購買火器,因為遼國火器作坊中的產品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無法和宋朝相比,磨古斯攻勢這麽緊張由不得他們考慮太多。


    麵對這麽一大筆軍火訂單,王靜輝毫不猶豫地簽了下來,無論出於何種考慮,將劣質火器賣給遼國對大宋來說都是非常有好處的――僅僅是這麽一筆訂單所產生的利潤就足夠讓宋朝裝備幾十門火炮或是武裝近萬人的火槍部隊,這樣會大大加快大宋軍方換裝速度。


    在大宋名目繁多的火器當中,火炮和火槍已經成功確立了它們獨特的地位,在王靜輝月前上奏的紮子當中首先提出了由這兩樣火器來構成大宋火器的中堅力量,作為優先發展方向,而第二梯隊便是燃燒彈和震天雷,畢竟在威力不足的情況下,這兩樣火器用來攻城是不二選擇。


    現在大宋的火器作坊除了火炮、火槍、燃燒彈和震天雷四種火器之外,其餘部分則全力為遼國和磨古斯服務。以大宋參謀部的分析,磨古斯雖然現在攻勢占在上風,但遼國憑借著相對雄厚的實力完全可以撐過去,戰爭不會在短時間內結束。而隨著戰事的拖延,時間越久對遼國也就越有利。


    “不管怎麽樣,這場戰爭的勝利者哪怕是契丹人也好,他們都無法對大宋造成任何威脅了,尤其是遼國,他們的財政已經開始崩潰了!”王靜輝在看到參謀部的報告後,對皇帝趙頊笑著說道。


    “這是情報人員對最近一個月契丹人的所有政令所作出的分析匯總,請聖上和各位大人過目!”彥生將手中的一本紮子呈送給旁邊的一名內侍,由內侍轉交給皇帝趙頊。


    當福寧殿眾人看過後,心情都是非常愉快的――遼國對大宋所下的那筆軍火訂單後果開始顯現了。為了維持其財政的穩定,遼國在上個月大比例地提高了所有的稅率,並且還出台了四種新稅種。所有人都明白這麽大幅度地提高稅率和出台新稅種的後果是什麽,相信契丹人自己心中也非常清楚,這是一種飲鳩止渴的做法。在短時間內憑著遼國龐大的國內暴力機關鎮壓還不會有什麽問題,但時間一長可以想象遼國各地起義的場景――這一幕也曾經發生在大宋自己身上。不過大宋當時的稅收水平相對遼國人現在的稅收那可是小巫見大巫了。


    “遼國經濟本來就很脆弱,若是按照這樣的方式來增加國家財政收入,用不了兩年遼國也就完了!”文彥博看後搖搖頭笑著說道。


    “恐怕磨古斯堅持不到兩年,照遼國現在的架勢能夠堅持一年就已經是極限了,相比起來契丹人的勝算很大,隻要熬過這一關也能夠慢慢地緩過來!”司馬光沉聲說道。不過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不忘朝王靜輝看了一眼。


    司馬光的動作所有人都看在眼中,心中都有些好笑,任誰都知道駙馬是絕對不會坐視契丹人安穩地平息磨古斯叛亂的,說不好明年為了讓磨古斯能夠抗得住契丹人的攻勢,會加大火器的貿易,或是……一想到這裏,所有人都看看王靜輝――他該不會明年建議聖上出兵燕雲吧!


    正如其他人所想的那樣,司馬光最擔心的便是這個,對於火器貿易他已經沒有什麽想法了,畢竟走到這一步賣也是賣了,契丹人現在不敢對此有過多的激烈反應也是很無奈。況且這也不是什麽秘密,一些小報紙上已經開始對此有些傳聞了,盡管大宋最大的三家報紙對此還沒有明確表態,但從每日的報紙報道上來看,已經開始有意識地向這方麵引導,估計這也是小王駙馬在背後引導的……但是司馬光對這幾年出兵燕雲還是非常有看法的,在他看來最好是大宋能夠再平穩地渡過幾年,到時候更有把握――最重要的便是打仗是要花錢的,大宋財政收入雖然逐年提高,到今年財政收入已經達到了破記錄的一億兩千萬貫,比仁宗時代最好的情況下還多出兩千萬貫,但是重點的財政結餘卻是大相徑庭――今年的財政結餘達到了四千萬貫,而仁宗時代隻有區區七八百萬貫,到了後期的時候甚至是虧損!


    對於今年大宋財政收入的良好局麵,福寧殿中所有的人心中都是非常有數,最重要的是樞密院的軍火交易收入完全沒有計算在內――樞密院經過幾年的悉心經營,通過走私、輯私、剿滅海盜等等渠道,每年的收入不下兩千萬貫,尤其是今年的軍火交易更是要突破一個全新的記錄,具體數額還沒有幾個人清楚,但是今年大宋在磨古斯和遼國身上所賺取的軍火利潤恐怕比幾年前對高麗軍火出口利潤總和還要多!


    現在大宋的財政局麵已經鼎足而三――國家財政收入、皇帝內庫、樞密院的灰色收入,這三項當中國家財政收入自不必說,樞密院的灰色收入恐怕隻有樞密院和皇帝本人才能夠算清楚;就是皇帝內庫收入也因為投入到王靜輝旗下產業當中,每年單單坐收分紅就可以輕而易舉地達到一千多萬貫,至於一些其他皇家特殊產業所獲得的收益更是讓人有些頭暈――不要忘記大宋最大的地主可是姓趙,而王靜輝這個排名第二的地主每年光是收店鋪出租費用就是一個天文數字了。


    因為王靜輝的出現再加上司馬光的影響,皇帝內庫的收入已經和十年前有了太多的變化。十年前皇帝內庫的收入主要還是有賴於國家財政收入的結餘。但在王靜輝和司馬光的聯手合作下,司馬光通過行政手段斷開了內庫和國家財政收入之間的關係,而王靜輝則引導皇室開始涉足更加有前途的投資行業。尤其是在投資王靜輝所倡導的海外貿易上,皇室所獲得的收益已經讓皇帝趙頊等皇室成員感到頭暈了,讓傳統的地主把資金向商業和工業轉移,至少在現在看來王靜輝做得還是非常成功的,因為他已經把大宋最大的地主成功地改造成大宋第二大投資商人。


    “司馬大人所言極是,磨古斯自然是撐不了這麽久的,就算有大宋充足的火器供應也隻五五分說。因為無論是阻卜人還是契丹人,他們都是遊牧民族,從戰略上講他們一個是大宋現今最重要的對手,另外一個則是大宋潛在的強大對手,雙方之間的爭鬥在大宋看來不過是借機削弱他們實力的好機會,所以在武器交易上則是最大限度地榨幹他們的最後一個銅板,想要大宋賒貨給他們是絕無可能的事情!”王靜輝笑著說道。


    “經過這麽一場戰爭,以微臣的看法遼國已經元氣大傷,不如我大宋……”郭逵在一旁說道。不過他卻沒有把“出兵燕雲”說出口,雖然他是樞密副使,但出兵這樣敏感的話題後果比較嚴重,他不是像王靜輝這麽有來頭,所以點到就足夠了。


    “出兵燕雲固然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但是……”王靜輝頓了頓,看看司馬光繼續說道:“但是遼國還沒有削弱到最完美的狀態,而大宋也並沒有做好最佳準備,要麽不出兵,要出兵必然是給契丹人雷霆一擊!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大宋還沒有到不出兵不行的地步,況且我大宋手中又不是隻有磨古斯這一張王牌!”


    司馬光聽後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了一些,而其他人則想到在遼國除了磨古斯之外還有什麽勢力能夠給遼國繼續造成麻煩。王安石和司馬光相互看了一眼,但是他們從對方的眼中隻看到了疑惑,可見在這上麵小王駙馬並沒有對他們兩人之間任何一方提及過。


    “愛卿還有什麽殺著對契丹人沒有使出來?”皇帝趙頊笑著說道。皇帝趙頊在出兵的問題上比較輕鬆一些,這也是得益於大宋現在國力昌盛,而自己的老對手實力下滑不說,還陷入了天大的麻煩當中,出兵的時機完全掌握在大宋自己的手中。內庫中的錢是趙頊專門用來打仗用的,無論是國庫還是內庫都非常充盈,況且大宋又不是想要滅掉遼國,隻是收複燕雲而已,戰爭的開銷應該還是在自己的控製範圍之中的,用不著像耶律洪基那樣給老百姓加稅才可以發動戰爭。


    “遼國的國土麵積幾乎是大宋的三倍有餘,但是契丹人真正能夠有效控製的領土不過是中京道、南京道和西京道,而上京道和東京道則占去了遼國領土麵積的三分之二,磨古斯在上京道叛亂這自是不必說,而東京道是女直、室韋、鐵驪和迴跋等少數民族所控製,尤其是女直在東京道的勢力最強……”王靜輝笑著說道。


    皇帝趙頊等人聽後皺了皺眉頭,雖然王靜輝沒有把話說透,但毫無疑問這個駙馬想要把繼續消耗遼國實力的主意打到遼國東京道的少數民族身上去了,而且目標也非常明確――女直。十年前在大宋除了少數幾個見聞廣博的人對於女直還知道些,但了解的範圍也僅僅限於知道這是一個民族的名稱,生活在遼國東北方向,其他的就什麽也不知道了。不過隨著七八年前王靜輝大力拓展海外貿易的時候,在現在前往高麗的北方航線上,這個民族再次被大宋所知――女直人就是海盜的別稱。在北方航線上敢打大宋商船隊主意的也隻有女直人才有這個膽子。這還是因為女直名義上還是遼國的統屬,大宋海軍剿滅他們不是很徹底。


    自從磨古斯出現之後,阻卜人的力量在遼國土地上簡直就成了災害,王靜輝也對磨古斯所在的阻卜人下了很大一番功夫,這也是因為阻卜人所生活的區域實在是太讓王靜輝過敏了點兒。不過這並不影響王靜輝對另外一股勢力的關注,事實上正因為這股勢力才是曆史的“正統”,所以王靜輝從來就沒有敢掉以輕心,這股勢力正是曆史上推翻遼國統治建立金朝的女真,也就是現在的女直。


    “聖上,這是一份關於遼國東京道女直人情況的簡略匯總,其實這上麵所介紹的女直人隻是很簡單的介紹,全部資料已經在情報局本部資料室內封存,可供聖上和諸位大人查閱!”彥生見王靜輝終於提及女直,便上前將早已準備好的奏章呈送上去。


    皇帝趙頊快速翻看過後將這本奏折遞給內侍然後給王安石等人傳閱,問道:“這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大宋情報局建立之初便已經開始著重收集女直人的資料了。不過最大的進展還是在遼國來州發展了當地一個家族後才開始的,通過那個家族,情報局已經派出了少量的情報人員在女直人生活的地區開始活動了。這份奏折便是情報局在得到相對比較詳細的資料後便開始編寫,前幾天剛剛完成!”彥生如實迴答道。


    “朕記得還是在當太子的時候愛卿便已經建議父皇對遼國開展情報工作了吧?那時愛卿便已經想到女直人了?!”皇帝趙頊看著王靜輝說道。


    “八年前朝廷隻不過剛剛開始建立情報網絡,臣那個時候也並不知道有女直人的存在,不過在開始海外貿易的時候,樞密院的奏折中出現女直人海盜的消息,臣那個時候才開始上心的,不過一直沒有什麽進展,直到後來發展了來州許氏之後才知道許氏有很大的生意在遼國東京道。那裏的完顏部是女直人的一個重要部落,我們的情報人員正是通過許氏輸送到女直人生活區域的!”


    王靜輝也不打算隱瞞來州許氏的存在,畢竟他提交跨海登陸作戰計劃便是遼國來州許氏為靈感來策劃的,福寧殿裏的這些人多少都知道些,以後許氏將會越來越多地出現在這個場合來討論,對王安石等人保密實在是沒有這個必要。不過話要是說迴來,若是來州許氏受到遼國的突然打擊,那隻能說明在場的這幾個人當中有叛國者,比起跨海登陸作戰來說,提前挖出這樣的人更有價值!


    皇帝趙頊聽後笑著說道:“愛卿還真是有心了!”


    “這是臣的本分,盡管臣已經退去了情報局的提舉,但以前下了這麽大功夫丟掉實在可惜……”王靜輝說道。


    皇帝趙頊聽後點點頭,對於這個妹夫他是極為佩服的,就衝著在底下已經進行了五六年的調查到現在才提出來的隱忍功夫,這福寧殿中又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也許王安石算是一個,可惜隱居三十年的王安石在最終獲得機會的時候卻做得並不如意……”皇帝趙頊心中暗暗想到,“也隻有他才是真正可以依賴的,可惜……”


    “諸位愛卿都已經看過了,說說意見吧!”皇帝趙頊把心中的雜念踢開,現在已經不是惋惜自己妹夫前途的時機,已經可惜了快十年了,現在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也不會再費什麽力氣勸解王靜輝,這個人的脾氣全在這上麵了,勸了也沒有用,好在這個世上還有妹妹能夠拴得住駙馬!


    “臣以為駙馬之策可行!”司馬光第一個站出來說道。


    盡管這份奏章不是王靜輝所寫,但是彥生和王靜輝之間是什麽樣的關係,所有人都是非常清楚的,這份奏章可以說是借著彥生的手來體現王靜輝的意誌。在這份奏章中,王靜輝非常隱晦地提出現在的遼國盡管非常虛弱,但大宋想要收複燕雲還是要麵對至少三十萬遼軍的威脅,隻要戰事稍微不順利,從北方中京道趕來的遼軍將會更多。把女直人拋出來接替阻卜人繼續騷擾遼國,很可能會使竭力應付磨古斯聯軍的契丹人開始抽調燕雲地區的駐軍,假設計策成功的話,那麽大宋收複燕雲的把握將會更大――盡管現在收複燕雲,以大宋的實力並不會重演太祖太宗皇帝的悲劇,但卻更加實在。全套方案執行下來倒是有些像接力比賽,給大宋訓練跨海登陸作戰部隊以更加充沛的時間,不過不同的是遼國將會得不到休息,阻卜人和女直人連番衝擊遼國,然後由大宋來完成最後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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